51 第五十一個精神病

“等等……後媽？”艾倫的眼神逐漸呆滞, 僵硬的扭過脖子, 戒備的看向布蘭特：“你和小醜什麽關系？”

布蘭特一頓, 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旁若無人的同奧米爾說話, 不小心透露了些了不得的內容。

警衛長的眼神已經很不對勁了。他帶着幾個警衛擺出對抗的站位，破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難怪你的出現那麽突然，身份信息也查詢不到。”

艾倫感覺自己被欺騙了：“原來你和小醜是那種關系。”

布蘭特只好說：“但是我不瘋。”

艾倫不滿：“你之前特意留下來, 不是想治療小醜吧，你恐怕是為了和他彙合。”

布蘭特強調：“但是我不瘋。”

艾倫疑神疑鬼：“你為什麽要主動要求治療奎茵？是不是小醜讓你給她傳遞什麽信息？”

布蘭特無奈：“我真的不瘋，而且也沒犯過罪。”他舉起雙手, 純良的說：“我是無害的。”

艾倫斜着眼睛看他：“小醜的兒子會是無害的？”

答案是會的。

布蘭特說：“我和小醜失散了很多年，最近才重逢的，我們之間并沒有太多的接觸。就算是今天, 我留下來, 我們唯一有意義的溝通, 也不過是他讓我幫忙帶句話。”他看向艾倫：“給你。”

艾倫皺了皺眉：“什麽話？”

布蘭特一言難盡的說：“蝙蝠俠的那間病房, 以後他要住。”

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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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不得不承認：“這的确是他小醜會說的話。”

艾倫其實也很複雜, 他親眼看見布蘭特阻止了那場暴動，可他又怕這一切只是一場表演, 為的就是麻痹他的意志，混進他們之間，然後同小醜裏應外合, 徹底摧毀蝙蝠俠、阿卡姆、甚至整個哥譚。

沒有什麽是小醜做不出來的。

艾倫很猶豫, 布蘭特便又在他的天平上加了一塊砝碼：“我真的有些治病的小手段, 也許真的能在小醜女的病情上起到一些幫助。”

為了安警衛長的心，他甚至說：“不放心的話，你也可以在旁邊看着。”

有警衛員為難的說：“警衛長，時間不多了，再拖下去他們恐怕控制不住小醜女了。”

艾倫問：“裏面的人求助了？”

警衛員說：“對講機響了三次了。”

艾倫接過屬下遞來的對講機，按下了通訊。

一道焦急的男聲伴随着狂笑歡呼的背景音響了起來：“警衛長，小醜女快要控制不住了。她不知道從哪聽到了小醜歸來的消息，現在極度亢奮，嚷嚷着要去見她的J先生。”

艾倫幹脆的說：“給她鎮定劑。”

“是，警衛……诶？诶！等一下！”

聽到“嘭”的一聲悶響，艾倫心裏一突，大聲說道：“怎麽了？收到回複！”

然而對講機的另一頭，卻只剩下了“嘟嘟嘟……”的忙音。

“啧。”艾倫把對講機塞回警衛員的懷裏，猛地轉過頭看向布蘭特，他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你可以治好她？”

布蘭特保守的說：“我可以治療她，争取治好她。”

“跟我來。”艾倫說着，轉身走進了電梯間。

趕往小醜女病房的路上，布蘭特簡單了解了一下小醜女的情況。

布蘭特問：“我只零零散散的聽過一點小醜女的事跡，肯定不如你們了解的多，為了方便之後的治療，給我講講她的事吧。”

艾倫說：“她本名叫哈莉·奎茵，原本是那一屆最出色的精神科專家，我們聘來當主治醫師，分配給她的第一個病人，就是小醜。”

奧米爾吐槽：“那你們也真是放心。”

艾倫嘆了口氣：“我們那時候還不知道小醜竟然，竟然這麽……這是院方的失誤。”

電梯停在三樓，幾人朝小醜女的病房跑去。

布蘭特問：“然後呢？”

艾倫說：“奎茵剛剛步入社會，天真又單純，她以為只要足夠了解小醜，就能找到他的弱點，從而攻破治愈他，可是……”

布蘭特說：“可是小醜沒有弱點，她失敗了。”

艾倫沉痛的說：“非但如此，奎茵甚至因為那段時間深入的了解，愛上了他。她的思維開始與小醜同化，行事開始趨于瘋狂，沒人控制的了她，她很快也在阿卡姆得到了一件病房。”他嘆了口氣：“這大概是最滑稽的事了。醫生變成了病人，原本的同事反倒成了她的主治醫生。”

布蘭特問：“她有醫生？”

艾倫頭疼的說：“裏蘭德醫生一直在治療她，也是唯一能稍微使她冷靜的人，但她今天被雙面人纏住了，奎茵那裏又事發突然，才出了這種纰漏。”

小醜女的病房到了。

警衛員趕忙打開了們，幾個人沖了進去，然後便看見了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警衛員，和扛着病床站了起來的小醜女。

她原本是被束縛帶綁在病床上的，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束縛帶雖然依舊将她牢牢的束縛在病床上，她卻扛着床，站了起來。

控制她的警衛員倒在地上，手裏還拿着一根針筒。他的額頭上血糊糊的一片，而哈莉的床頭尖角處，也沾了不少血跡。

看起來像是要打鎮定劑，反被反抗的小醜女，掄起床板打破了頭。

艾倫抓過來一個下屬吩咐道：“去看看羅德。”他指着地上的警衛員說：“還活着的話趕緊送到醫務室包紮治療。”

阿卡姆別的不說，醫資力量相當雄厚。專門治療瘋子們的精神科醫生就不提了，更有相當先進的醫療設備，以及多名內外傷專家醫師。

畢竟這地方特殊，炸傷、燒傷、槍傷、砍傷什麽的太常見了，有備無患。

索性，地上的人還活着，警衛員争分奪秒的把他的同事拖走就醫。

剩下的人進了門，小小的病房裏，就被小醜女，布蘭特奧米爾兩人，外加一個警衛長和兩個警衛擠滿了。

小醜女依舊很亢奮，鎮定劑卻已經打碎了，她扭着身體，然後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一把匕首，割斷了一根束縛帶。

拿刀的右手自由了，很快半個身子都自由了，反應過來的警衛一擁而上，用手臂将小醜女重新固定在了床上。

奧米爾看準機會，把床按倒，艾倫臨時找了副新的束縛帶，總算把小醜女重新控制住了。

“你來看看她。”艾倫對布蘭特說道。

布蘭特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小醜女用盡全力在掙紮扭動，嘴裏喊着J先生，布蘭特攤開手掌，覆上了她的額頭。

意識觸手發動，小醜女大腦的情形便呈現在了布蘭特眼前。

說實話，他有些吃驚。

這和他預想中的不太一樣，小醜女的思維的确混亂，瘋狂，但又是一種和小醜截然不同的狀況。

她不是被哥譚被厄運逼瘋的人，而且一個陷入愛情找不到出路的可憐鬼。

她愛上了小醜，為了和他永遠在一起，她只能讓自己瘋狂。

布蘭特看到了那些記憶。

她向小醜示愛，卻被要求跳進化工池，證明這份愛，她在化學藥品中浮沉，小醜卻聽着她痛苦的喊叫瘋狂大笑。

她好運捉到了蝙蝠俠，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跑來找小醜邀功，卻被暴怒的小醜狠狠揍了一頓，理由只是蝙蝠俠是他一個人的玩具，任何想要染指的人，都是敵人。

她被困在阿卡姆不見天日，越獄成功的小醜卻寧願雇一個同她極為相像的妓女假扮她，也不願為了她劫獄，哦，小醜同樣給出了理由。

“救你要花的錢，可比雇一個妓女貴多了，哈莉，你理解我的吧？”

雖然她事後就把那個妓女殺了，可當時的确是很傷心了。

很多很多這樣的事，被當做誘餌，被扔出窗外，被抛棄，被打……可是小醜女依舊癡迷她的J先生，擁護他，追随他，瘋狂的愛着他。

布蘭特完全不理解這種扭曲的愛，他只覺得被塞了滿腦子的情感廢料，頭疼的厲害。

他爹……原來渣的這麽明明白白的？

布蘭特突然覺得，面對小醜女，他也不是那麽的理直氣壯了，他反而心虛了起來……

還是補償一下吧？

這麽想着，東突西撞的意識觸手突然變得溫柔了起來，溫柔的梳理開神經結節，溫柔的撫平陰影與褶皺，甚至溫柔的捏爆屬于小醜的精神廢料。

粗暴的過程會很痛苦，溫柔一些的話，就會很舒服。

舒服到小醜女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睡着了。

布蘭特：“……”

艾倫輕手輕腳的挪了過來：“奎茵怎麽樣？”

布蘭特誠實的說：“睡得很香。”

艾倫：“……我問他的精神狀況！”

布蘭特說：“比我想象中的情況好很多。”

“你能治好他？”艾倫聲音大了一瞬，立刻又控制着音量壓低了：“是這個意思嗎？”

emmm……

布蘭特糾結的說：“她所有瘋狂的根源，都是因為愛小醜，我可以把她精神上的問題全部解決，但只要她還愛着小醜，就一定會再次把自己變成小醜女。”

艾倫皺眉：“那就是無解了？”

布蘭特斟酌着建議：“也許可以試試讓她愛上別人？”

艾倫說：“好的，那就是無解了。”

讓小醜女愛上別人，這比讓小醜當個好市民的難度，也差不到哪裏去了，事情一時又陷入了僵局。

好在小醜女已經睡着了，至少目前安全了，等到裏蘭德醫生脫開身來，對小醜女進行幹預，這場危機也就算是解除了。

更何況布蘭特到底梳理了一遍她的大腦，短期內小醜女恐怕也不會再瘋的那麽厲害了。

當然，前提是只要小醜不要作妖，別再刺激她。

幾人守在門外，等裏蘭德醫生擺脫了雙面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才勉強放心的離開了三樓。

回到電梯間，身心俱疲的幾個人都不免有些頹然。閑聊了幾句，艾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你過兩天休假的時候，能不能幫我跑一趟韋恩莊園？”

布蘭特奇道：“我還有休假？”

艾倫說：“你關注的重點錯了吧！”

布蘭特說：“好吧，你要我做什麽？”

艾倫說：“先是謎語人，後是小醜女他們集體暴動，光阿卡姆的維修費用就需要一筆不菲的資金，所以……”

布蘭特體貼的接道：“所以需要你們的贊助人提供美金？”

艾倫說：“準确的說，是蝙蝠俠的贊助人。”

布蘭特爽快的說：“沒問題，把地址給我就行了。”

艾倫“哦”了一聲補充：“韋恩先生最近和斯塔克工業有個合作項目，提前去紐約了，你找阿爾弗雷德管家，記得報我的名字。”

布蘭特腦子一懵，猛地抓住了艾倫：“你說什麽？”

艾倫也懵：“什麽什麽？”

布蘭特對艾倫說話，眼睛卻看向奧米爾：“你說紐約？找斯塔克？”

布蘭特突然發現，宇宙的融合，似乎比他想象中，來的要快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