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五十九個精神病

布裏安的狀況和德克斯特差不多, 甚至他自己也是。

那一年, 布裏安7歲, 他5歲，德克斯特甚至剛滿3歲，他們被關在狹小的集裝箱, 親眼看着母親被肢解虐殺。

在滿地的鮮血中，他分裂出了一個人格，激發了記憶障礙，布裏安和德克斯特，卻要更嚴重一些。

他之前幫德克斯特治療過一次, 他的弟弟游走在法律與犯罪的鋼刀上, 艱難的維系着平衡。

他已經殺了不少人，雖然那些全都是罪有應得的惡棍, 但也不能忽略，德克斯特自己的失控。

他現在還能遵守所謂的“哈裏規則”, 但一個月後、一年後、甚至十年後呢？當他的狀況越來越糟糕，哈裏規則還能束縛住他的屠刀嗎？

布蘭特并不看好，所以那一次，他人為幹預，為德克斯特梳理了大腦，硬生生減緩了他失控的步調。

德克斯特雖然沒有痊愈, 但至少也沒再惡化了。

前提是, 別有個虎視眈眈的布裏安, 天天想着拉他一起進地獄！

意識觸手入侵布裏安的大腦, 布蘭特完整的看到了他大哥的所有計劃。

比他告訴自己的還要過分！

布裏安在精神病院根本就沒治好病，整個漫長的十九年，他就只學會了兩件事。

怎麽運用偷學的醫療知識殺人。

以及怎麽僞裝的像個正常人。

每一次被托馬斯懲罰、羞辱、甚至電擊時，他的思維就會變得更加亢奮。

他的眼睛很亮，裏面映出了托馬斯的結局。

Advertisement

然後，在他終于掌握了逃離的辦法時，他甚至等不及運用僞裝像“正常人”一樣“病愈”出院，而是直接逃走了。

他準備了很久，親自為托馬斯設計了死亡計劃，又在舊貨市場買了白大衣，帶上醫用口罩，竟然成功的潛入了精神病院。

他很瘦，但寬大的衣服下面藏着的，卻是一層結實的肌肉。他若無其事的走進托馬斯的辦公室，那裏是他經常來的地方，裏面有很多折磨人的小玩意，但現在，這些都将變成托馬斯親身體驗的小禮物。

沒有束縛帶的捆綁，養尊處優的醫生，當然不是布裏安的對手。

他堵住托馬斯的嘴，把他捆在束縛帶裏，讓他享受自己曾經無數次享受過的電擊的樂趣。

虐打、恐吓、嘲諷……然後，在終于感覺無趣後，把他拖進了廁所，結束了他的生命。

鮮紅的血溢滿了狹小的廁所隔間，就像幼時那場紅色的噩夢，只不過如今，他反而成為了制造以及掌控噩夢的那個人了。

布裏安洗淨了手，整理了一下衣領，又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然後便遇到了潛入精神病院，營救傑森的布蘭特和尼爾。只不過當時的他并不知道，那個青年就是自己的另外一個弟弟，自顧自的離開了。

布裏安繼續着他的計劃。

報複完該死的人，接下來就是和弟弟們的親情時間了

他通過各種渠道，找到了弟弟們的消息。

德克斯特還在邁阿密，那個該死的哈裏，卻把他的二弟送了人，又一次的拆散了他的兄弟。

對哈裏的怨恨更深，轉移到哈裏僅剩的女兒黛布拉身上的怨恨，也就更深。

而當自己的親弟弟德克斯特，遺忘了自己，卻和仇人的女兒相處親密時，怨恨達到了頂峰。

無意間發現了德克斯特同自己一樣，都是刀口舔血的惡鬼，布裏安越發興奮了起來。

他重新定制了計劃，黛布拉是必須要死的，但她卻不應該被自己虐殺，而是應該死在他和德克斯特的手中。

是了，複仇不該是他一個人的，可愛的弟弟也應該參與進來才對嘛。

他會把那個惡心的女人綁在床上，握着弟弟的手，一起用手術刀劃開她的皮膚，放掉肮髒的血液。

肌肉松弛劑是個不錯的選擇，過度的反抗，會影響屍體的美觀。他們最後還可以手拉着手，一起把那個女人肢解，打包，寄給警察局……

啊……啊……

每每想到這裏，布裏安都忍不住興奮的戰栗，亢奮的快要昏過去。

然後布蘭特就讓他真的昏過去了。

接受了一腦子的精神廢料，危險程度雖然比親爹思維糊臉那一次差的遠，也夠布蘭特頭疼的了。

忍不住揉了揉額頭，布蘭特嘆了口氣，繼續幫布裏安梳理起來。

布裏安的問題大部分來自于大腦眶額皮層的缺失及病變，這是屬于大腦的問題，也是屬于遺傳的問題。德克斯特的大腦皮層也有缺失，他猜測這與他們父母的某一方有關。

這本來只會導致他們的情感缺失，但不幸的是十九年前目睹親生母親慘死，外界的刺激源将這種大腦的缺陷，轉變為了具有攻擊性的反社會人格。

而布蘭特所要做的，就是從源頭，彌補這種缺陷與病變。

這其實不算很難。至少對有意識觸手的布蘭特來說，只是時間和次數的問題。

他甚至一只手治療着布裏安，一只手還騰的出功夫，去接了奧米爾打來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奧米爾刻意掐的十分甜蜜的嗓音，便通過聽筒傳了過來。

“布蘭特，好久沒見你了，我好想你呀。”

布蘭特皺了皺眉：“我們剛剛分開……不到17個小時？”

他不是很确定的說：“其實不是很久？”

奧米爾：“……”

行吧，也有道理。

他重新換了個話題。

“你平常就不會照顧自己，沒有我在身邊可怎麽辦啊？”

布蘭特哈哈笑了：“別逗，我有十萬的卡呢，就算花了一部分，剩下的也足夠我舒舒服服過上一段時間了，前提是那位富有的管家不催債。”

奧米爾：“……”

布蘭特還說：“黛布拉今天還說我胖了！

就是和你在一起時吃出來的。這麽一看，分開一段時間也不錯。”

奧米爾……奧米爾已經顧不上別的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布蘭特剛剛說的“在一起時”。

雖然理性告訴他這句話絕對清清白白沒有任何歧義，但感情上他還是忍不住想東想西。

布蘭特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麽？

布蘭特是不是發現了我的企圖？

布蘭特是不是也喜歡我？

不行了，奧米爾的大腦一瞬間超負荷了，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怪異的布蘭特都出聲尋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然而可憐的，單相思的奧米爾，又能做些什麽呢？他只能戀戀不舍的找機會挂掉電話，好去廁所洗把臉，給自己降降溫。

奧米爾開始想借口挂電話，只不過還沒等他想到合理的借口，布蘭特那邊就有了狀況。

就打電話的這麽會兒功夫，恢複能力驚人的布裏安，竟然揉着腦門醒了過來。

布蘭特立刻對奧米爾說：“我們下次再聊，這邊有點事，先挂了吧。”

奧米爾急忙說：“等一下，那個……”

“嘟嘟嘟……”

然而這個時候，電話已經無情的挂斷了。

奧米爾：“……”

還能如何？自己喜歡的人，跪着也要追完。

奧米爾把手機揣回了口袋，沖着一臉迷茫的珍妮弗，長長的嘆了口氣。

珍妮弗歪頭殺：“大英雄哥哥，你的公主不理你了嗎？”

奧米爾心塞的說：“我的公主，還不知道自己是個公主呢。”

珍妮弗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

……

布裏安醒了過來，默默地看着布蘭特，不發一言。

氣氛有點尴尬，布蘭特咳了一聲，坐到了他的旁邊。

“說點什麽，布裏安？”他側頭看他的大哥。

布裏安垂着頭，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你對我做了什麽？”

布蘭特說：“所以你有感覺到，對嗎？”

布裏安沒有說話，布蘭特也不催他，過了幾分鐘，也可能是十幾分鐘，布裏安突然擡頭看向了他的弟弟。

“這很奇怪。”他說：“我前所未有的清醒，并不是說，以前的我就很混亂，但現在，我的很多想法都發生了變化。”

布蘭特知道治療奏效了：“比如？”

布裏安看着自己攤開的雙手，說：“比如我沒有那麽想和德克斯特玩共同殺人的游戲，也不想送給他肢解的女屍了。我知道這不對勁，但之前讓我興奮的事，現在卻一點也提不起興趣。”

“不，這才是對勁的發展。”布蘭特說：“之前是大腦缺陷導致的……錯覺？認知混亂？随便你怎麽想。”

布裏安整個人都有些頹廢：“你讓我失去了一個男人唯一可以感受到興奮的可能。”

布蘭特這才知道，原來一直以來，性都無法讓布裏安興奮。

只有殺人，或計劃殺人的時候，他才會有感覺……

emmm……

布蘭特真誠的建議：“如果女人不行，其實你還可以試試男人？”

布裏安：“……”

布裏安聽了想揍弟弟！

門鈴聲解救了險些被揍的布蘭特，他走到玄幻打開了門，發現門外站着的，竟然是黛布拉。

黛布拉緊張的看着布蘭特，不停的朝屋內張望：“我來接魯迪。”

布蘭特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我沒對他做什麽。”

黛布拉不信：“魯迪呢？”

布蘭特嘆了口氣，只好把她迎進了屋。黛布拉快步走進別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大廳中的男朋友。

黛布拉激動的跑了過去：“魯迪，你怎麽……”

“我們分手吧。”布裏安淡淡的說。

“……樣？”黛布拉的一句話被砍成了兩截，她的聲音陡然挑高，不可思議的問：“你說什麽？”

布裏安提不起興趣的說：“我對你沒感覺了，別再纏着我。”

“？？？”

黛布拉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然後狠狠給了他一拳。

“渣男！”

她哭着跑掉了。

布蘭特：“……”

這又是什麽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