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六十六個精神病

從小醜的病房離開, 回院長辦公室的路上, 布蘭特忍不住問:“你在和小醜說什麽?”

奧米爾哪裏敢說實話, 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麽重要的,我剛才就想說了,辦公室裏太陰森了, 不如我們收拾一下?”

正說着, 辦公室到了,兩個人走了進去,迎面撲來一股常年不見陽光的潮氣,的确, 是很該收拾一下了。

但是。

“別轉移話題,你們說了什麽?”布蘭特關上辦公室的門,把奧米爾推在靠椅上坐好, 一手撐住椅背,前傾身子逼視着他:“你的狀态不對勁……唔,現在看起來更不對勁了。”

救……救命啊!

被心上人椅咚?這誰受得住!

對方呼出的熱氣噴在臉頰、脖子、耳後, 奧米爾整張臉“嘭”的一下漲紅了起來,他覺得如果布蘭特真要以這種姿态逼供, 他……他可能堅持不了十分鐘。

布蘭特皺了皺眉:“你不舒服嗎?你身上好像很燙?”

一只冰涼的大手摸向了奧米爾的額頭, 激的他一陣顫抖。

布蘭特奇怪的問:“你覺得冷?但你的額頭很燙……是發燒了嗎?”

奧米爾深吸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剛才的判斷出了錯,他不是堅持不了十分鐘, 他是一秒鐘都堅持不下去了!

他的眼睛裏蘊含着難以言說的莫名風暴, 深深地看進布蘭特澄澈的墨綠色瞳孔裏, 他微微啓唇,那句愛慕之語馬上就要脫口而出。

“嘭!”

辦公室大門被猛地推開。

“院長!有新的病人被送來了,需要你去簽收一下……啊!對不起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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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來人一口氣說完,緊接着門又被猛地關上了。

布蘭特:“……”

這警衛是新來的嗎,這麽不懂規矩?

還有什麽叫簽收,當他是收快遞的嗎?

布蘭特心塞的站直了身子,結束了椅咚的狀态。奧米爾小小的,輕輕的松了口氣,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

太……太好了。

得……得救了。

鑒于來了新的病人,以前的院長自閉不管事,大部分都由警衛長代勞接收,但既然換了院長,就該有個新氣象,所以艾倫就派了個新來的警衛,去叫布蘭特過來。

沒過一會,警衛員鬼鬼祟祟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臉色要哭不哭的很是可憐。

艾倫問道:“你怎麽了?”

警衛員委屈的說:“我完蛋了。”

艾倫嚴肅的問:“你惹到小醜了?”

警衛員大吃一驚:“長官,你為什麽要詛咒我!我怎麽可能去做那麽可怕的事!”

艾倫:“……那你說,到底怎麽了。”

警衛員這才可憐巴巴的說:“我是不是要失業了?我在院長辦公室看到了院長的……”

“的什麽?”艾倫問。

“沒什麽。”布蘭特正巧趕了過來,阻止了有人敗壞他的名聲:“沒事了,是誤會,你說的新病人呢?我來看看”

艾倫皺起了眉,他最讨厭這種吃瓜吃了一半的糟心感。

但事已至此,吃瓜,是注定吃不到的了,艾倫只好讓緊張的同手同腳的警衛員退下,自己帶着布蘭特,來到了接收新病患的詢問室。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孩,看起來最多不會超過18歲,但他的神色很暴厲,眼睛裏又滿是恐懼與瑟縮,看起來十分矛盾。

送他過來的警員解釋了他的情況:“是他父母報的案,說他從來控制不住脾氣,常年虐打他們,最近幾次甚至動了刀和槍,這一次也是他用獵槍射穿了他父親的腿,他們才實在無法忍受,把他送來了監獄。”

布蘭特說:“既然沒被監獄收押,而是來了阿卡姆,就證明他的精神出了問題。”

警員說:“測試的精神科醫生,确診他有間隔暴力傾向,疑似幼兒期曾患有嚴重的兒童強迫症,并未得到及時的治療緩解。”

布蘭特說:“也就是大腦的問題。警察先生,麻煩您回避一下,我想先對患者進行一下簡單的測試治療。”

警員奇怪的問:“治療?不是收押就可以了嗎?”

布蘭特說:“當然不是。”

他走向被拷在椅子上,不住朝後縮的男孩,緩緩的扶住了他的肩:“阿卡姆有獨特的入院儀式,還沒有舉行。”

警員一頭霧水的離開了,艾倫愣愣的看着他:“我們有入院儀式?我怎麽不知道?”

“現在有了。”布蘭特控制着意識觸手向上、深入,很快掌握了他的大腦結構:“的确是大腦的損傷,不過他的問題要簡單的多,只不過是神經遞質發生了紊亂,相信我,很快就能解決。”

艾倫猶豫的問:“很快……是多快?”

然後便看見布蘭特站直了身子,退回了他的身邊:“搞定。”

艾倫:“……?”

男孩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們,艾倫不可思議的說:“解決了?五分鐘……不,可能也就三分鐘?”

布蘭特理所當然的說:“我說過,他的問題很簡單?只是幼年期的強迫症沒有很好的被教導緩解,再加上長大後受哥譚大氛圍的影響,才産生了暴力傾向。只要将引發強迫症的根源問題解除,他就可以接受新的規則和習慣,加以教導,雖然變成普通的陽光開朗大男孩不太容易,但變得平和理智,還是沒問題的。”

艾倫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表情。

布蘭特看了奧米爾一眼,奧米爾心領神會的推門出去,叫回來了那位警員。

來的路上,可能被奧米爾科普了一些他無法理解的內容,他進來時表情還很懵。

“你是說,他的精神已經沒問題了?”警員懵懵的問。

布蘭特說:“是的,他可以轉到普通的監獄了,阿卡姆不太适合現在的他。實際上,你也可以把現在的情況和他的父母解釋一下,我想他們更願意撤訴,把他帶回家自己管束。”

一直沒有說話的男孩聽到這裏,激動的說:“我可以回家了是嗎?”

布蘭特說:“如果你父母還願意管你的話。”

送走了一臉神奇的警員,和一臉忐忑的男孩,布蘭特迎來了人生中最繁忙的一段時間。

艾倫自從知道了布蘭特的一百種使用方法,便強烈要求他整改一下阿卡姆的人員結構,把那些能夠踢出去的,通通踢出去。

布蘭特身為院長,除了答應,實在沒想出有什麽理由可以拒絕。

所以成為院長的第二天,他就從二樓開始,進行了長期有效的精神病排查治療工作。

韋恩集團重新注入了資金,并派遣了專人督導防禦系統的重建工作,艾倫前往對接。

布蘭特便讓對精神觸手最為了解的奧米爾,充當他的臨時助手,又找了之前撞門進來的電燈泡警衛員,當了引路人,開始了工作狂的苦逼生涯。

阿卡姆的一層是辦公區,二層開始,才是病人。

小醜獨占第四層,危險分子們則都在三層,而第二層,基本上全都是一些,精神有問題的普通罪犯。

當然,在哥譚這種大環境下,普通的意義,也與其他的城市不同。

“雷蒙德.肯尼斯。”警員離布蘭特和奧米爾遠遠的,翻着檔案本确認道:“無差別襲擊了三間酒吧,砍傷12男3女,無死亡人數,診斷結果是妄想症。”

布蘭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五分鐘後,他說:“下一個。”

“布拉得裏克.比爾。”警員繼續翻着檔案本:“縱火犯,兩次縱火,一死三傷,說是有人格分裂。”

布蘭特說:“好的。”十五分鐘後:“下一個。”

……

清除活動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耗費了足足半個月,布蘭特總算将整個二樓清空。

又半個月,三樓的那這個危險分子裏,由于大腦缺陷引發犯罪的,也都陸續被治愈了大腦,送去蹲相應的正常人監獄了。

只除了十幾個需要長期治療的頑固分子,被剩了下來。

他們要麽就是謎語人那樣自負到極點的自戀狂,覺得全天下只有他最聰明,有一個優秀的大腦卻誠心誠意的搞事。

要麽就是像雙面人那樣遭逢巨變,主動封印了善投身于惡,知法犯法的理智派。

就連小醜女,都因為被簡單的“一鍵剪切”走了小醜的思維污染,重新變回了正常。

哈莉被送走的那晚,布蘭特将這個消息告訴了小醜。

小醜的表情很奇怪,他在大笑,卻不是瘋狂,也沒有邪惡,他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指着布蘭特笑的不能自己,然後轉過身面對着牆壁,揮手送了客。

布蘭特對此很是不解,但奧米爾卻猜到了原因。

“他可能是想說你坑爹吧。”奧米爾猶豫的說:“你把他的樂趣,也毀的不剩幾個了。”

每當有新進的病人,都會由布蘭特經手治療,有的确認難治會被丢進阿卡姆,但絕大部分,都會被很快治愈,然後被送回正經的監獄。

阿卡姆成了一座空城,只剩不到二十個空巢“老人”,抱團養老,連搞事都失去了樂趣。

終于,在布蘭特成為院長三個月後,阿卡姆爆出了一件驚天大事件。

小醜被治愈了。

哥譚市民們滿臉不敢置信,那是誰啊,那是一年365天要麽就是在搞事,要麽就是在計劃搞事的小醜啊!

他怎麽可能被治愈?

但事實就是,蝙蝠俠得知這個消息後,親自來了趟阿卡姆,同小醜單獨呆了半個多小時,也不知道他們具體都說了些什麽,但第二天,他就被轉移進了普通的監獄。

哥譚的市民一臉的魔幻。

哥譚的罪犯一臉的幻滅。

也許是受到了刺激,阿卡姆剩下的幾個釘子戶,也都陸續配合治療,獲得了治愈的标簽,前往了各自的監獄,這座建立幾十年的瘋人院,終于徹底空了。

又一個月後,小醜再度越獄,而這一次,惶惶不可終日的哥譚市民,卻沒有等到那個大笑的瘋子。

一切都很安靜。

對了,小醜被治愈了,所以不瘋了。

可不瘋的小醜,為什麽要越獄?

“你肯定知道什麽。”奧米爾說:“我知道意識觸手能看到。”

布蘭特默認了這一點:“蝙蝠俠應該也知道。”

奧米爾一愣。

布蘭特說:“只是我的猜測,誰也不知道他們聊過什麽不是嗎?好了,不說他們了,你今天到底為什麽要叫我出來?”

奧米爾臉一紅,輕咳了兩聲,緩了好幾口氣,才說:“別心急,待會到了,你就知道了。”

布蘭特一頭霧水的被領進了一間房子,上面刻着“摩根宅”,是他們最近入手的一棟小房子,不貴,但卻溫馨,是屬于他們的家。

房子一直沒有人住,奧米爾說要先裝修打掃一下,便一直拖到了今天。

這麽說的話……

“是房子終于可以住人了?那可真是個驚喜。”

奧米爾沒有說話。

天色暗了下來,奧米爾打開房門,卻沒有開燈,他們走進廚房,然後就看到了被精心準備的一幕。

布蘭特噴笑:“燭光晚餐?”

奧米爾也笑了起來。

布蘭特坐在椅子上,笑的不行:“可為什麽你的燭光晚餐,是吃果塔餅幹?”

奧米爾正色說:“這不一樣,果塔餅幹對我們來說不一樣。”

奧米爾的眼神裏,透着股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決心。

布蘭特避開了他的視線,捏起了一塊餅幹,整個塞進了嘴裏。

“好吃。”

他垂着眼睛咕哝道,心裏卻已經隐隐意識到了什麽。

一頓過分安靜的晚餐過後,他被奧米爾推到了卧室前。

奧米爾緊張的呼着氣。

布蘭特只好說道:“這是我的房間?”

奧米爾攥着褲腿,說:“我更希望,這是我們的房間。”

布蘭特嘆了口氣,推開了房門,然後便被滿地的狼藉,驚的倒退了一步:“這是什麽?”

滿地血紅,空氣中彌漫着燒灼的氣味,奧米爾趕忙把燈打開,他們這才看清卧室的情況。

密密麻麻的紅燭燃到了盡頭,滿地紅色的蠟油,乍一看仿佛身陷血海。

布蘭特面無表情的看向奧米爾。

奧米爾急得快要哭出來:“我沒有想到它們燒的那麽快,我本來是想……”表白的……

“我答應了。”布蘭特打斷了對方的解釋,低低的笑聲慢慢變成大笑,他靠着奧米爾,笑彎了腰:“我答應你。”

奧米爾愣愣的說:“你這樣笑起來有點像小醜。”

布蘭特撲上去吻住了他的唇:“別說掃興的話,奧米爾。”

紅色的床單上,兩個人影緊緊相擁,他們一個高大俊美,一個英俊瘦削,他們出自同源,卻又彼此不同,彼此不同,卻又相互契合。

……

麻雀叽叽喳喳的叫聲比鬧鐘還要擾人清夢,布蘭特揉着太陽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等一下。

好像有哪裏不對?

他掀開一點被子,看了看光溜溜的自己,又看了看身邊同樣光溜溜的奧米爾,大腦開始死機。

奧米爾也醒了過來,他餍足的喟嘆一聲,笑眯眯的吻住了布蘭特的唇:“早安吻。”

布蘭特蹭的坐了起來,甚至來不及安撫自己酸澀的腰,和隐隐作痛的身後,滿臉不可思議的問:“怎麽回事,我們睡了?酒後亂性?嗑了藥?睡錯了人?”

奧米爾:“……”

布蘭特捂着被子,真情實意的迷茫了,一點也不像個玩笑。

奧米爾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看着面積不大的卧室,又看了看滿地像血一樣凝固了的蠟油,崩潰的說:“你的記憶障礙為什麽現在犯啊!”

沒錯,狹小空間,滿地血色,成功觸發刺激源,布蘭特再一次失憶,把昨晚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奧米爾被坑的幾欲吐血。

然而還能怎麽辦?

自己喜歡的人,跪着也要追完啊。

……

三年後,早已成為戀人的布蘭特和奧米爾走在街上,商場的大屏幕上,播放着本屆市長接任的錄像。

奧米爾看着屏幕,驚訝的說:“布蘭特,你看那個人……像不像你爸!”

嘴角的疤痕雖然不再猙獰,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一絲手術縫合的痕跡,頭發染成了黑色,漆白的膚色也變成了普通的蒼白,他不知道小醜經歷了什麽,但他敢肯定,那就是小醜。

可他周圍的哥譚人,就像是瞎了一樣,只承認他是奈皮兒議員,哦,現在是奈皮兒市長了。

市長義正言辭的發言要帶領市民,迎接一個新的,充滿幸福與秩序的美好哥譚,所有人都歡呼着擁護他,讓奧米爾覺得十分荒誕。

布蘭特沒有回應他。

哥譚市民,一向是健忘的,這一點他早就知道。

一輛車停在了他們前面,車門打開,一張同他極為相似的臉孔出現在他的眼前。

“好久不見。”布蘭特對他說。

“好久不見。”

那個人緩緩的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相當眼熟的小醜式笑容:“我的兒子。”

※※※※※※※※※※※※※※※※※※※※

作話也要記得仔細看呀,後面有中獎留言喲

+++

你們快康呀!炒雞負責的作者她寫了肉鴨!肉!這下你們總該滿意了吧

讀者:肉個幾把,滾

+++

布蘭特:你的頭好燙啊,是發燒了嗎?

奧米爾:不,是發騷了【。

+++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布蘭特他既坑爹又坑男朋友,赤雞hhhh

這個布蘭特把奧米爾睡了就忘的斷點,是我想了好久的,為啥設置成這樣?因為我想看讀者氣的不行,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啊hhh

+++

關于小醜的結局,是我早在一個來月前就想好的,不管他走到哪一步,看起來像是什麽階層,都無法抹除心裏的瘋狂。成為政客,面向陽光,內心黑暗,也許他将來會将這些瘋狂用在別的地方,也許不會,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停在這裏,我個人還挺滿意的。

所以,正文完結啦!海量番外準備中,撒花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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