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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容榉平日裏冷月清輝的臉一瞬間紅成蝦子:“你……怎麽穿成這樣,成何體統!”他硬生生別過臉去不敢直視。
棠小野哼一聲笑了,既然要下水,當然要穿泳裝!剛才他還敢笑她怕鬼,這回輪到她取笑他了:
“你冒冒失失跑到我這個時代,也不提前做好點心理準備?”
容榉依舊害羞得不敢望她:“這,這……這不一樣!”
棠小野笑得邪魅狂娟:“切,小樣。”她将一瓶防曬霜扔到容榉手裏:“別磨蹭了,趕緊幫我塗上。”
“大晚上的你塗防曬霜?”容榉一臉狐疑。
這有點侮辱他一介穿越人士的智商。
“這不是普通的防曬霜,這是能夠掩蓋我氣息的防水配方。”棠小野既然下定決心要到水裏一探究竟,自然不能打草驚蛇。
第一次來的時候該,她光是站在岸邊伸出手,都驚動了水底下的地縛靈。
所以這次她重金買來這只乳霜,為的就是無聲無息潛入水底,争取一擊即中,将作祟的鬼魅逮個正着!
容榉不敢直視手底下這片白花花的肌膚,閉着眼胡亂在她後背上抹了一氣,只覺手底一片溫熱滑膩。
剩下的部位棠小野自己抹上,不再捉弄他。
眼瞅着月上中天,時間差不多了,她咬着橡皮筋綁好頭發,縱身躍進了湖水中。
夏夜的湖水清涼涼的很舒服,水底下一片澄淨,游魚悠然地徜徉在她身側,水草像柳葉一般随波輕拂。
棠小野順着水流越潛越深,周身光線愈發昏暗,水草深處依稀露出幾個綠瑩瑩的模糊鬼影。
棠小野屏住呼吸,靠近了,更靠近了。
撥開水草,眼前的景象吓得她連吐了好幾個泡泡。
前方水流湍湍,鬼影重重。
她一眼粗略掃過去,這裏聚集的鬼魂絕對不止三十四個,或坐或卧,神态各異,從衣着上看近幾十年來各個年份的都有。那個老頭子說的都是真的,這個水庫确實死過很多人。
大概是因為水底環境幽閉的原因,棠小野心裏陡然升起一陣寒意,不敢再靠近前方,長腿一蹬,趕緊掉頭沿着原路往岸上的方向游去。
容榉在岸上等了許久,見她“嘩啦”一聲破水而出,上前一把将她拉上岸,并遞上浴巾叮囑了一句“別着涼”。
水滴沿着細膩的肌膚滑落在她腳邊,他還是全程不敢直視她。
夜風清涼,棠小野裹緊了浴巾,将方才在水底所見一一描繪給容榉。
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話:好多鬼啊。
容榉嗯嗯哦哦地聽了,緩緩在她身旁坐下。
棠小野擦幹淨身子,整個人躺在浴巾上,望着頭頂的天空感慨:“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多鬼魂聚在一起,簡直是地府開會。”她扯了扯容榉衣袖:“你怕不怕?”
容榉推開她的小手,背對着她:“你不把衣服穿好,我就不和你說話。”
棠小野噗嗤笑了,她撐着腦袋注視着他的背影,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燒紅的耳根盡收眼底。
平日裏一本正經、目不斜視、食不多言的男人,竟然也有害羞得眼睛無處安放的時候?
有這麽一瞬間,她覺得這個男人笨拙得可愛。
容榉要是不回古代也挺好,留下來給自己做個伴。
她不知為何腦中閃過如此想法。
一陣平地而起的笛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眼底溫柔之色褪盡,取而代之的是警惕。
好端端的,怎麽會有人在這裏吹笛子?
伴随着笛聲,遠方草葉窸窣作響,似乎有人朝這邊靠近。
棠小野二話不說關掉了提燈,一翻身将容榉按在草地上:“噓,別出聲,有情況。”
她和容榉二人埋身在草叢裏,暗中觀察着由遠及近的一個身影。
容榉耳邊都是她溫熱的氣息,後背上清晰感覺到一片溫暖的柔軟,他心頭突突跳着,正想稍微挪動挪動位置,棠小野卻一把将他摁嚴實了:“別動!”
一滴水珠沿着她的發梢滴落在他脖子上,癢癢的,涼涼的。
“你瞧那人……”棠小野的聲音落在他耳邊。
月光下,人影更加清晰了。
是一個女人,她低垂着腦袋,一步,一步,又一步,緩慢地靠近水邊。
那樣的走路姿勢,和監控視頻中的自殺者如出一轍。
“不好!”棠小野反應過來,她起身朝那女人大喊:“快停下,前面有危險!”
女人恍若未聞,繼續走着。
棠小野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拉住女人的胳膊,想把她拽回到安全區域,但那女人力氣大得很,
棠小野不僅沒拉動,反而還被她拖着往前走了幾步。
最後還是容榉趕到,一記手刀落下,直接将女人劈暈了。
空氣中的笛聲驟然停下。
***
梨香醒來第一眼,就看見一個頭發濕漉漉的陌生女人在身邊,梨香反射性尖叫着坐起,第二眼再看到那個眉目隽永的男子,尖叫的分貝斷崖式降低。
最後尖叫聲消失了,變成了一句嬌羞的“你是誰呀?”
棠小野暗暗翻了個白眼,男色當前連害怕都顧不上了?她招了招手,拉回梨香的視線:“你為什麽大半夜不好好睡覺,跑到水庫來投湖自殺?”
梨香望着棠小野。
橘黃色的篝火噼啪跳動着,這個角度望過去棠小野擰着眉的模樣有點兇,像逼問犯人的女特務。
容榉給棠小野使了個眼色,沉聲道:“小姑娘膽小,還是我來問吧。”他坐上前來,将棠小野的問句又重複了一遍。
梨香茫然地搖搖頭,表示對剛才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她好端端躺在家裏的床上睡覺,不知怎麽的一睜眼就來到了這裏。莫非是夢游?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
棠小野在一旁冷眼聽完:“夢游?剛才要不是我們及時攔着,你可就稀裏糊塗掉水裏夢游去了。”
“真的嗎?”梨香露出受驚小鹿般的神情,怯怯擡眸望了一眼容榉:“所以是你救了我?謝謝你……”
棠小野倒吸一口氣,明明她也有份救人的,怎麽只謝容榉一個人。
算了算了,既然這個女人什麽都不知道,還是讓她滾吧。
不過,送她走之前,棠小野還有一個問題:“你之前,是不是也來過這裏?”
梨香點了點頭,用楚楚可憐的眼神望向容榉:“前不久考完試,我和朋友來過這裏燒烤。”
棠小野咳咳兩聲:“你別顧着看他了,他不喜歡女人。既然是回答我的問題,就該認真地看着我。”
梨香這才難為情地把目光從容榉身上挪開。
棠小野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驚訝地發現她和記憶中另一張面孔相重疊:“你上一次是和雪野一起來的,對不對?”
雪野就是之前投水自殺的那個綠絲巾女孩。
梨香驚訝:“你怎麽知道?”
“你在她微博的合照裏出現過。”
忽然提起過世的好友名字,梨香微微動容:“我很了解雪野,她那麽天真樂觀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輕生的。我和警察說過,但是他們都不相信我……”
她告訴大人們這件事有問題,但大人們只會埋怨她不懂事說她有問題。
棠小野若有所思地拍了拍她肩膀:“我相信你。”
“真的?”梨香望着她。
棠小野點點頭:“我一定會查出這件事情背後真正的兇手!”
***
接下來的事簡單多了——棠小野從梨香嘴裏問出她家地址,然後“啪”一個響指催眠她,開車将她送到樓下後,兩人爬窗戶爬陽臺,把女孩抱回卧室床上。
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第二天梨香醒來,會把一切忘得幹幹淨淨。
次日清晨,公寓裏,棠小野爬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埋頭在電腦上啪嗒啪嗒打字。
既然目睹了一次自殺未遂的現場,她有必要将一切寫成一份報告呈給河神審閱。
容榉進來叫她起床,她頂着一頭亂發,繼續打字,無動于衷。
容榉默默站在她身後看了一會,“你要把那片區域水底所有地縛靈都拘起來?”
“嗯。這事我一個人還辦不過來,要麻煩河神給我多派幾個人手。”
容榉反問:“你不是說地縛靈最乖的嗎?一定要做得如此興師動衆?”
“此事透着不對勁,我沒有其他辦法。”
“你忘了那陣笛聲嗎?”
那陣忽然随風而來、随風而逝的笛聲,仿佛看不見的手,牽引着自殺者的腳步。
“那麽詭異的情況我怎麽可能忘。把水底所有地縛靈抓起來後,我再一一檢查他們之中誰是那個會吹笛子的藝術特長生。”棠小野舉起白嫩嫩的小手,在空氣裏握了個拳頭。
容榉在她身前坐下,細長明亮的眼中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你有沒有聽過一只名叫忘憂的笛子,它有着迷惑心智、引誘活物的作用。”
“什麽玩意兒,沒聽過。”
“這是一件頗有靈氣的古物。”
“你是說……”棠小野鍵盤上的手停了下來,她歪着小腦袋對上他的目光:“水底的鬼魂得到了這只笛子?”
容榉笑笑不語。
他明明好像給出了一條很重要的提示,卻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棠小野托着小腦袋陷入了思考。地縛靈本身的能力并不強,但如果撿到什麽神器寶物,那就難說了。
就像新手撿到了滿級的裝備一樣……
這件滿級的裝備,怎麽能讓別人知道過來分一杯羹呢?
棠小野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啪啪啪按下退格鍵,把先前洋洋灑灑寫了一頁的內容全部删掉。
她的心裏有了新的主意。
容榉将一切看在眼裏,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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