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二天, 兩人一大早就跟着節目組的車出發了。
一路上, 無論蘇半夏怎麽問,蕭陌夜都只是以一個笑容回應。
她嘟着嘴, 擡起手輕輕擰了一下他的嘴巴, 說:“要是不想回答,那你就永遠別說話了。”
蕭陌夜拉下她的手, 笑着指了指窗外。
蘇半夏坐直身子,雙手扒着車窗, 往外看。
這街景……
她是最熟悉的了。
蕭陌夜看了一眼放在車前座籃子裏的海報, “從那邊過去有個情人島,聽說上面景色很好。”
他撇過臉說得很認真,臉上還泛起了紅暈。
只因為海報上的一句宣傳語‘攜手情人島,魂牽又夢繞, 愛情永不老’。
“哈哈哈……”蘇半夏一聽到他說出這個地名,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的笑聲十分破壞氣氛,蕭陌夜将廣告塞回籃子, 食指敲在她的腦袋上。
“有什麽好笑的?”
“抱歉抱歉。”蘇半夏坐直身子, 現在正值五一小長假前夕, 情人島的預約應該早就爆滿了, 蕭陌夜如此認真地準備, 自己也應該端正态度。
她咳嗽了幾聲,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所學校。
汽車正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從車窗外看出去,能隐約看到遠處一個金燦燦的中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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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來是在這裏上的高中。”
“那怎麽了?”蕭陌夜不解。
蘇半夏嘆了一口氣, 從車前座後背籃裏抽出那張廣告。
“我上學的時候,這裏還在建呢。剛建成的時候,我和同學去過一次,專門坑游客和愛面子的小情侶。”
蕭陌夜白了她一眼,從她手裏抽出廣告宣傳。
“你呀,沒情趣。”
蘇半夏噘嘴,雙手環胸地靠在座位上。
她想了一會,主動拉起蕭陌夜的手,“既然到了我的地盤,這次就讓我來做向導。”
說着,她煞有其事地模仿起那些拿着自制紙牌等候在島上的野導游,“向導小蘇常伴您左右,手把手帶您把島游。”
“嗯。”蕭陌夜握緊她的手,鄭重道,“那我可要跟緊我的小向導了。”
蘇半夏的手小小的,只是稍稍加了些力道,就被他牢牢地牽住。
她輕咳一聲,紅了臉頰……
正值小長假旅游高峰,雖然蕭陌夜很有先見之明地定了第一班的船票,但兩人來到碼頭的時候還是看到了許多舉着旅游社旗的導游,導游身後跟了一群帶着各色帽子的觀光客,小小的等候室擠滿了人。
明明是初夏微涼的好天氣,可是一群人悶在如沙丁魚罐頭的船艙裏,原本的好心情在悶熱得窒息的等候室裏被磨得一幹二淨。
空氣不流通的等候室比高壓鍋還難耐,蘇半夏站在靠窗的地方才能勉強呼吸,豆大的汗從額頭流下,蕭陌夜站在她身邊拿着一個小扇子替她扇風。
“快點,快點,扇快點。好熱阿!我快融化了。”蘇半夏用手代替扇子扇風,邊扇邊催促他。
他用扇子輕打了一下她的腦袋,帶着笑意說:“心靜自然涼,聽沒聽過?”
“唔……涼了就成死人了。”蘇半夏吐了吐舌頭,“先去外面透透氣,等開船了再進來也不遲。”
話剛說完,她就看見一艘快艇從眼前駛過,後面還拖出一條白色的長浪花,她突然心生一計拉起蕭陌夜就往外走。
“走走,不等船了,我們去坐快艇!”
穿好救生衣,他們就乘着快艇出發了。
蘇半夏站在船頭迎面而來的海風超涼爽,頭頂盤旋着海鷗,低頭還能看見随着快艇游的魚群。
她沒有多想,下意識彎腰伸手想去摸。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攬住了她的腰,原本坐着的蕭陌夜看見她的危險舉動一下子站了起來,他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抓着扶杆。
“你呀你,真是讓我一刻也放不了心。”蕭陌夜無奈卻又帶着一絲寵溺地說。
“沒事的啦,穿着救生衣,而且我的水性超好!”
蕭陌夜無奈地搖搖頭也不再說什麽,但攬住腰的手加了些力度。
也許是他的舉動讓蘇半夏更加放肆了,盡管他一再提醒危險,她還是松開了扶手,張開雙臂去感受海風,深吸一口氣,都是記憶裏的味道。
快艇駛得很快,也颠簸得厲害,蕭陌夜的手一刻也不敢離開眼前人。
到了小島上,蘇半夏扶着他的手跳下了快艇,看到小島碼頭那棵大榕樹和樹下依舊在叫賣的麻糍攤位。
她興奮地朝榕樹跑去。
蕭陌夜搖頭,彎下腰撿起掉落的遮陽帽,對已經跑遠的背影喊道:“慢點跑。”
跑到榕樹下蘇半夏才發現蕭陌夜沒有跟上來。
她頭一看他在後面走得很慢,而且步伐有些搖晃。
不應該呀。
她快步走上前去察看他的情況。
他一見蘇半夏走過來,就抓住了她的手,身體往她的身上靠了靠,然後随手把遮陽帽又扣回了她的頭上,俯身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慢點走。”
蘇半夏頂着歪斜的遮陽帽,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有點頭暈。”
“頭暈?你該不會……是暈船了吧?”
蕭陌夜沒有回答,蘇半夏看着他一臉難受的樣子有些心疼,拉着他走到樹蔭下的長椅上坐下。
他仰着頭坐在長椅上,緊皺着眉頭。
蘇半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霸氣地說:“來吧,肩膀借你。”
他輕笑一聲,頭一歪靠在了女孩的肩上。
為了能讓他舒服一點,蘇半夏挺直了腰,特意往後坐了坐。
蘇半夏不敢側過頭,目光直楞楞地看着前方。
但是她能感覺到他閉着眼睛,靠在自己的肩頭,呼吸的熱氣噴在脖頸處有些癢癢的。
陽光透過榕樹葉的縫隙灑在他的臉上,黑色的發被細碎的日光染成了栗色。
有一縷陽光正好照在了他的眼睛上,他閉着眼皺了皺眉頭,蘇半夏輕咳一聲,臉轉向別處,擡起的手卻覆上了他的雙眼,替他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蘇半夏歪過頭,發現他們坐的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對岸的高中母校。
好久沒回去了。
之前幾次同學聚會,也因為自己的行程安排給推掉了。
現在隔岸看着教學樓的輪廓,眼前下船的人裏還有穿着熟悉校服的學弟學妹,她一時有些感慨。
蕭陌夜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喃喃開口問道:“你說你之前就來過?”
“對阿。就在它剛建成的時候。”
蘇半夏說的時候,腦海裏不禁浮現起,那次為了來這個情人島,她和室友不惜翹了一節活動課。
可是島上落後的娛樂設施,還有老套的許願樹、情人鎖只能騙騙熱戀中的小情侶,對于她們而言毫無吸引力。
她們冒着被抓包記過的風險跑到這個小野島上,最後只落了個失望而歸。
“和誰?”蕭陌夜小心翼翼地問。
蘇半夏眼睛一轉,終于側過臉來。
出于自己的小小私心,她故意撒謊道:“當然是和暗戀的小男生咯。”
有點出乎她的意料,蕭陌夜沒有繼續深究什麽,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嗯’了一聲。
蘇半夏有些不甘心,故意問:“怎麽?吃醋了?”
“沒有。”蕭陌夜這麽說着,可腦袋卻在她的頸窩裏蹭了蹭。
嗯。他的反應蘇半夏很滿意。
她順着他的話,揶揄:“哦……那就沒有吧。”
蘇半夏低下頭,輕笑一聲。
忽然她的掌心一熱,蕭陌夜伸手和她放在腿上的手十指相扣,随後他又拉下了她替他遮陽的手。
現在自己的兩手都被他輕輕握着,蘇半夏嘴角的笑意更甚。
第二班的船已經到了,游客一撥又一撥地登島,導游拿着喇叭說着解說詞,小販們也趁機一擁而上,一時間碼頭熱鬧了起來。
但榕樹下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卻很安靜,麻雀在樹上叽叽喳喳,蕭陌夜就這麽靠在自己的頸窩裏,不遠處還有賣麻糍的老人在搗花生碎。
時間仿佛過得很慢,蘇半夏看見碼頭上的游客換了幾撥,賣麻糍的小小零錢罐也快滿了。
她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問“怎麽樣,好多了嗎?”
蕭陌夜依舊靠在她的肩膀上,淡淡地說了一句:“并沒有。”
蘇半夏‘嗤’地笑了一聲,“醋王。”
“你說什麽?”
“沒什麽。”蘇半夏又側過臉,一只手掙開他的手,按在了他的腦袋上“難受就再坐一會吧……”
作者:啊啊啊啊,沒打完,跪了。
明天一定三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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