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假裝答應，然後藏着，就是想再某個恰當的時機揭穿她青婕妤心狠手辣的面具。

這話紅杏雖然沒說，但是于她欲語還休的表情中，只要是通透的人都可以讀懂這一點。

還真是，重情重義呀。

青鸾嗤道，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紅杏，她曾經最信任的大宮女，就是這般背叛她的。

還真是，狗改不了□□。

徐艾娘對紅杏的表現甚為滿意，暗中得意的給青鸾一個嘲諷的眼神。

看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青鸾不置可否，回一微笑。徐艾娘不知是太過自負還是太過小看她青鸾的智商，如此的把戲，真是……劣質的很。

“青婕妤，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齊太後拿起藥粉，聞了聞，怒不可遏的扔向青鸾，喝道“毒婦。”

剎那間人們的眼神齊刷刷的望向青鸾，或戲谑或嘲諷，甚至還有幸災樂禍。

青鸾混不在意，事實上，整個慈寧宮她在意的只有一個人的想法，下意識的看向南皇，青鸾看着他臉上淡定的笑容，會心一笑。

真好，他相信她，這就足夠。

“太後娘娘，你可以讓太醫鑒定一下這是什麽藥粉。”

青鸾施施然的拿起齊太後扔給她的藥粉，勾着嘴角道“得到結果再下定斷，也不遲呀。”

胡庸應聲而起，上前接過青鸾手裏的藥粉，看了看，聞了聞，最後道“此粉橙紅色，無味，根據微臣多年經驗可以判斷，此乃藏紅花也。”

“藏紅花？青婕妤，你真是好心腸呀。”齊太後咬牙切齒。

Advertisement

徐艾娘不慌不忙的坐下，勾着意味深長的笑容。

“剛才胡禦醫也說了，那時藏紅花，青鸾平日裏于太醫院支取的只是較為溫和的紅花而已，怎會有這般性烈的藏紅花給紅杏呢？而且紅杏已經背叛過一次臣妾，臣妾如果真的要陷害徐妃娘娘的話，怎麽還會再次相信她呢？青鸾就算是再愚昧，也知道咬過人的狗，再怎麽喂養，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青鸾嘲諷道，別有深意的撇了紅杏一眼。

紅杏低頭，纖細的肩膀瑟瑟發抖。

如此也是，齊太後沉吟，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比起青鸾來，現在皇後最大的敵人還是這個徐艾娘，她這次雖然和自己結為了暫時的聯盟，但是難保她會不會于青鸾之後與自己反目成仇，兩者相比較而言，青鸾的父親只是小小的縣令，徐艾娘的外戚卻是三大世家之首的徐家，除掉青鸾只是為了一時，對付徐艾娘卻是一世的事。

轉念一想，齊太後做下了決定。

不是她過河拆橋，她只是怕有人會兔死狗烹。

在這個後宮，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遠的對手。

徐艾娘看齊太後的臉色就好像明白要發生什麽事情，下意識的咬唇，袖裏的指尖握的泛白。

青鸾挑眉，不懷好意的笑了。

沒有什麽，能比看狗咬狗更精彩了。

“徐妃，你有什麽好解釋的？”齊太後沉着臉道。

徐艾娘至看見青鸾志得意滿的笑容就已經可以大致猜到了什麽，身體發虛的有些站立不穩，最後扶着貼身宮女起身，表面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的回道“回太後娘娘，臣妾也是初聽紅杏禀報此事，覺得至關重要，沒有多加詳細詢問就把她匆匆帶來見太後，現在想來，應該是紅杏記恨青婕妤平時對她太過不公所以才想的一出栽贓陷害之計，是臣妾的錯，誤聽小人之言，冤枉了青婕妤”

跪在地上的紅杏沒想到徐艾娘會如此果斷的把所以過錯的推在她的身上，擡頭震驚的看着徐艾娘，欲張嘴，卻被徐艾娘暗中狠狠的瞪了回去。

父親，母親。徐艾娘的貼身宮女偷偷朝紅杏做出口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紅杏呆呆的看着她們，想着被囚禁的家人，含淚默默的低下頭。

好一出金蟬脫殼，可如果讓她如願，青鸾怎會甘心。嗤笑，青鸾慢條斯理道“哦，徐妃姐姐的說辭，和青鸾所知道的，怎麽是兩個版本呢？”

語罷，滿意的看着徐艾娘瞬間變得蒼白的小臉，青鸾福身道“望太後陛下恩準，青鸾想請證人進殿。”

“宣吧”齊太後應允。

沒一會，一名衣著華麗的中年男人被人扭送進來。

男人生着滿肚肥腸，肥頭大耳的他面色蒼白，瑟瑟發抖的跪地，埋頭不敢看衆人。

關注證人的衆人都沒看到的是，徐艾娘的貼身宮女，清泉看到這個男人臉色一變，求救的暗中扯了扯徐艾娘的衣袖。

徐艾娘的心裏也是兵荒馬亂，安撫的拍了拍清泉的手，用眼神告訴她，靜觀其變。

宮妃不宜于外男太過接近，所以青鸾并沒有上前，立在原地斥道“擡頭看看，這裏有沒有于你鋪子裏買藏紅花的人。”

那人聞言一頓，顫抖着擡頭，環視衆人，最後看到徐艾娘身邊的貼身宮女眼前一亮，指着道“就是她，就是她在小人鋪裏買的藏紅花，小人還有證據。”

說罷，那人慌忙掏出一個荷包道“這是她遺忘在小人鋪裏的荷包，那時她行色匆匆的，連剩下的三兩銀子都沒要，小人記得清楚的很。”

顫抖的把荷包交給粗暴扭送他的齊白，磕頭如搗蒜道“小人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了，望英雄把小人送回鋪裏吧。”

這個皇宮，雖如戲文裏說的那般富麗堂皇，但是整體感覺卻是那麽的陰森寒冷。

聽到這句話，清泉腿一軟，險些跪倒。

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青鸾暗示的側頭，齊白通透的接過荷包，畢恭畢敬的送到太監手裏，轉身提溜着男人退下。

太監把荷包送到齊太後手上。

沒想到這出戲峰回路轉，齊太後把玩着手裏的“證據”，看着上面清晰的泉字，扭頭，威嚴的看着徐艾娘，“徐妃，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

徐艾娘臉色蒼白，眼珠子轉了轉，最後起身，推開清泉，一巴掌煽過去道“賤人，枉我平時裏對你這般信任，你就是這般回報我的嗎？我勸過你多少遍，青婕妤得寵是她的事，你雖然嫉妒，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一個小小的宮女，觊觎皇上，還妄圖陷害妃嫔，你知道這是什麽罪名嗎？幸虧青婕妤神通廣大，不然到現在本宮還被人蒙在鼓裏，聽你的妖言來指證青婕妤呢。”

道貌岸然的一套說辭，不僅解釋了清泉的動機，還把自己摘的一幹二淨。

瞬間，青鸾對徐艾娘佩服的五體投地。

清泉沒想到徐艾娘會這樣對她，呆呆的癱軟在地上，半邊臉頂着五指印看着徐艾娘。

徐艾娘心虛，目光飄渺的不敢看她，這個自她入宮時就陪着她的貼身宮女。

她如此無情，自小于宮中混到現在的清泉怎會忍氣吞聲，呆愣了片刻，清泉凄慘的笑了，看着徐艾娘一字一頓道“娘，娘，怎，能，如，此？”

如此的無情無義，不顧這些年風雨同舟的情意，不顧她清泉一心一意為她的一片真心……

狠心的讓人心涼呀。

凄慘的笑着，最後的笑聲尖到讓人恐怖，徐艾娘慌了，六神無主的道“來人，把她拉出去。”

拉出去？毀滅證據，齊太後怎會如她的意，暗示奴才們制住清泉，齊太後問道“你有什麽要說的？如果能說出罪魁禍首，本宮甚至可以免你一死。”

免死這兩個字史清泉眼睛一亮。

“有”見識了徐艾娘的無情，清泉笑過之後，鎮定福身跪地道“啓禀太後娘娘，奴婢有好些事情要說的。”

對不起了徐妃娘娘，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清泉無義了，清泉只是想活下來，僅此而已。

“清泉。”徐艾娘慘白着臉的喊，美麗的眼睛裏滿是哀求。

清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俯地給她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然後直立腰板道“奴婢跟随娘娘這麽多年，別的沒有，陰謀詭計倒是學了不少。”

“每個新人入宮時，徐妃都會送她們一串經麝香日夜浸泡過的香囊，香囊裏裝入花瓣，以掩飾麝香的氣味。”

“內務府裏有徐妃娘娘的人，所以每個宮殿裏的餐盤都或多或少的被紅花長年累月的泡過，就連分配的食物，都有不易受孕的東西。”

“上次青小主房裏雛菊裏的麝香烏川，是徐妃娘娘指使紅杏做的，因為每日更換，所以徐妃娘娘命奴婢儲備了大量烏川，全部藏在奴婢的床板下面。”

“徐妃娘娘還買通了養心殿的公公，特意挑青小主在的時候對皇後娘娘下手，目的就是要來個一箭雙雕，不僅能使皇後娘娘流産，還能陷害青小主。”

“賤人。”聽到這，齊太後再也忍不住，怒不可遏的随手拿起一樣東西，怒不可遏的扔向徐艾娘。

被齊太後選中的東西是一只玉壺，晶瑩剔透的砸中徐艾娘的額頭，頓時血流滿面。

徐艾娘沒工夫顧及平時精心護理的臉蛋，撲向清泉尖叫道“你說謊，為什麽要陷害我。”

旁邊的太監連忙攔着，強行制止着有些癫狂的徐妃娘娘。

清泉毫不畏懼的看着張牙舞爪的徐艾娘，凜然道“內務府的趙公公，禦膳房的喜公公，養心殿的周公公，這些人的房間裏應該都有徐妃娘娘賞賜的東西，太後娘娘一查便知。”

這徐艾娘的手，伸的可夠大的呀，大了好，看她怎麽一個一個的把她的爪子剁掉？齊太後冷笑，咬牙切齒道“給本宮去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