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桓承之原本以為,賀宇帆說去找工作,最後應該是去個書院之類的地方。
然而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後者出門之後就帶着他一路問到了番臨城中最大的茶館裏。別說沒點兒要工作的意思,反而是找了個靠近角落的位置,點了壺茶,又要了盤桂花糕,一臉幸福的吃了起來。
直到賀宇帆第三塊糕點進肚,桓承之才終于忍不住道:“你不是……”
“噓——”
他話才剛出口,就被對方示意噤聲。
賀宇帆面帶微笑看了眼表情越發不解的同伴,勾了勾嘴角,才朝着茶館正中坐着的那個說書人揚了下巴道:“你聽聽他講的,跟我寫的比起來,你覺得哪個更好一點?”
桓承之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倒也沒再多問。
側耳認真聽了一會兒說書人那個原本被他當成背景音的故事,他皺眉輕啧了一聲道:“他在念話本,是普通人那邊兒很有名的一本,但是估摸一下,也流傳了幾十年了。不說內容如何,就從新穎程度來說,你穩贏不輸。”
賀宇帆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
又抓了一塊桂花糕,掰開一半獎勵給了桓承之,然後一邊聽書一邊吃,也沒了下一步動作。
等那邊兒說書人終于道出“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的收尾句時,賀宇帆才抱着他的書慢悠悠站了起來。繞過茶館裏那三五個食客,朝說書人走了過去。
那人看起來年紀約摸三十上下,身材幹瘦個頭兒高挑,眉眼間帶着股讓人無法略去的銳氣。
見賀宇帆過來,他先是愣了愣,随即将剛剛端起的茶杯放下,微微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有些公式化的笑容道:“客人這是有什麽事兒嗎?”
賀宇帆點了點頭。
待行至跟前,才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就是想問問先生,這裏講的故事,除了您剛講的那個之外,還有別的嗎?”
“原來是嫌我老頭兒講的故事太老了啊。”說書人笑道:“不過當然也不只這個,就我會講的來說,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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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連說出了幾個書名。
賀宇帆都沒聽說過,也就只能轉頭看向跟在他身旁的桓承之。
好在這人是一如既往的靠譜。在他視線對過去的時候,就成功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他想要的信息——
這些故事都是老的不能再老的話本了。
所以相比之下,贏的還是他。
說書人說完,賀宇帆和桓承之的眼神兒交流也結束了。
将視線重新回歸後,還是前者主動開口道:“小友問我這個,興趣也應該不在這幾本書才是吧?”
賀宇帆繼續點頭,一邊在心裏感嘆未來的合作人智商還挺在線,一邊将懷裏那幾卷書捧了過去道:“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話,可否與在下做個小交易?”
說書人眉頭一挑:“那也得讓我先看看這質量和內容夠不夠格了。”
半個時辰後。
兩人再次回到客棧房間。
桓承之坐在桌邊兒看“藏寶圖”,賀宇帆則是直接躺在床上,一副解決了所有事情的舒坦樣兒,伸着懶腰長長籲了一口氣。
桓承之合上書卷,側頭看過去,有些不解道:“你這就算找完工作了?”
“對啊,反正祁先生收了我的第一卷 ,他肯說,就算是成功第一步了。”賀宇帆點頭:“剩下我需要做的就是寫後續,順便每天抽空去茶館看看效果了。”
桓承之面上表情不變,眉頭也微微皺起道:“但是你第一個月要給他二兩銀子,收到的打賞也是他一人獨占,這明明是賠本才對吧?”
“所以說你不聰明呢。”賀宇帆笑道:“這是前期投資,打好群衆基礎,等第一個月把常客的胃口都吊起來了,下個月的文就該他掏錢來買文了。等那時候,你以為一個月還能只是二兩銀子的價格嗎?”
說完,賀宇帆微微頓了頓。還不等桓承之接話,又勾着嘴角補充了一句道:“你大可放心,我絕對會火。”
他這話說的特有自信,那雙帶着笑的鳳眼中也透着些能亂人心思的精光。
桓承之呆愣的盯着他看了數秒,才猛的意識到,自己居然看着對方着迷了。
雖然這情況不是第一次,但前幾次也好歹是人睡着了,他偷看的。這種正大光明的情況……
饒是桓承之那張堪比城牆拐彎兒的臉,也不可抑制的紅了。
好在賀宇帆那個神經大條的人并不會注意到這點,他只是又自顧自的樂呵了一會兒,就就一轱辘從床上翻身爬起來道:“大事兒解決了,現在時間也還早。來來來,我跟你一起研究一下東海秘境。”
他說着,一臉愉悅的朝桓承之招了招手。
畢竟桌邊兒的凳子只有一個,這種大事兒站着說太累,還不如大家一起坐床上慢慢來說的好。
後者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輕輕“嗯”了一聲,便帶着書卷走到床邊兒,似是無意的緊挨賀宇帆坐了下來。
果然,這個小動作還是沒有被賀宇帆注意。
他心思全在桓承之手中的書卷上,把那幾頁宣紙拿到自己手裏後,他翻看着給桓承之講解道:“你到時候過去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幾大門派會把秘境入口堵的水洩不通的。”
桓承之點點頭,很有眼色的接道:“但是在秘境入口不遠處的海底有一株隐身草,吃掉之後不只是那些修為不如我的垃圾,就連大乘期的大能,在一個時辰之內也完全無法察覺到我的蹤跡。”
說完,他不等賀宇帆接話,就又補充了一句道:“我說實話,我活了兩輩子,從沒聽說過有這種逆天玩意兒。”
“我說有就有。這是爽文,就是要讓男主的一切危機都能造就機緣。”賀宇帆說:“當然你不需要像狗蛋一樣突然感覺一陣頭痛,然後控制不住的掉到水裏。你只需要從西邊過去,在距離秘境三裏遠的地方下水就行了。”
賀宇帆說着。看向桓承之的目光裏寫滿了“我看好你哦”。
後者沉默半晌,卻忍不住道:“我……啧,我是說狗蛋,他為什麽會感受到頭疼?”
賀宇帆一臉高深道:“因為那是秘境對血脈的考核,目的是為了檢測他的血統夠不夠格讓秘境現世。”
桓承之:“……”
這理由真是比那個隐身草都天方夜譚了。
然而不管怎麽說,第二天一早,桓承之還是按照之前說好的那樣去了東海。
通過那些還在秘境門口僵持的四大門派五大家族和散修們的靈氣,摸清楚具體位置倒也不算太難。
按照賀宇帆的話,他是從西邊兒過去的。
只是還沒等他計算一下什麽時候到三裏路了,一陣鑽心透骨的痛就突然爆發在了腦中。
在意識消失前,桓承之迷迷瞪瞪的想着——
他可能感受到傳說中的血脈考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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