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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侯爺的嫡長孫女出嫁,婚事自然選的不錯,更何況謝初華是家中孫女輩第一個出嫁的,風光不說,名聲上自然也要讨好,往後底下還有好幾個妹妹,再過兩年也就輪到謝滿月了。
四月十二是出嫁的日子,四月初開始謝滿月和謝初華見面的次數多了起來,馬家姐妹倆也過來送添嫁,時隔了一整年,謝初華的院子倒是熱鬧了不少。
只不過熱鬧的是謝滿月她們,反襯着謝初華,她的情緒依舊是看起來恹恹的,沒覺得高興,也沒覺得不高興,一年前年三十時的事情過後,謝滿月就覺得大姐姐一直是這樣。
馬茹嫣心直口快,原本說話也不遮掩,到了待嫁的年紀,還有什麽不懂的,看出謝初華心裏惦記着什麽,勸道,“你就別想了,想這些有什麽用,這天底下喜歡他的人多的事,你怎麽就這麽擰呢。”
謝初華是心裏轉不過那個彎,謝滿月倒是不太能體會她心裏的曲直,她過去就算是生活再自在,婚嫁上也是知道其中的輕重,年三十宮中那時和方家的婚事是還沒确切定下來,只是私底下談着合得來,可如今,快嫁了啊,還這幅樣子,不是自己作不愉快麽。
謝初華語氣幽幽的,“我心裏就惦記着這件事。”
“就那張臉?”謝滿月插了一句話,“大姐姐你就看上那張臉了?”
謝初華臉色一讪就要搖頭,謝滿月也是有些氣,“你還想說內在麽,能多了解啊,欣賞內在,那方家公子的風評多好,你怎麽不想想人家的內在,那天上的月亮我還喜歡呢,摘不下來我得成天又哭又鬧不成,這麽做有用?老天爺就能把月亮給我了?”
謝初華依舊是恹恹,“你不懂。”
好麽,謝滿月懶得說,還是馬茹珊說了句話,“初華姐姐,滿月說的沒有錯,你這樣,往後自己不愉快,和方家相處也不愉快,我們又不想害你的。”
她都知道啊,什麽都知道,可就是心理有道坎。
謝滿月算是看清楚了大姐姐和馬茹嫣兩個人的區別,平日裏大姐姐不言不語,看起來溫和,就算是當初瞧不起她,心裏也是遮遮掩掩,不會像初幽那樣話出口快,可一旦有了決心的事,她就擰不回來了!
反觀馬茹嫣,大大咧咧什麽都敢做,可真到了那份上的她,她的底線卻設的十分清楚,什麽能,什麽不能。
謝滿月整天聽馬茹嫣說哪家公子好,活似個花癡,也不見得她非誰不嫁。
“你們別勸我了,我就是心裏頭不舒坦,不會再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來的,凡事利害我清楚。”謝初華讪着神情,當初去碧瀾宮問那一句話,已經把她所有的勇氣都鼓足了,哪裏還會再做出格的事。
回來之後在家和爹娘提出,爹一氣之下直接關了她整一年,爹和娘的做法她都知道,不能給弟弟妹妹們招惹是非,只不過清楚歸清楚,心裏頭隐隐的不舒坦,她也沒法全釋懷了,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動了心,姑娘家的情懷,就全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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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我們就是想讓你舒坦些,你知道麽,方家的親事當時也是踏破門檻的,方家公子性子儒雅,端的起詩詞歌賦,跟着方老爺也是有作為。”馬茹嫣稱得上是盡心盡力的安慰她了,把之前打聽的都告訴了她,“你想啊,你祖父參謀過的,能差麽。”
“行啦,你們費了這番力氣我知道。”謝初華忽然笑了,多日陰雨的臉色終于綻放了一抹舒心,她嗔了馬茹嫣一眼,“我就在這兒鬧心幾日,你們真夠煩的,生怕我不嫁啊,我傻啊,真的不嫁,我嫁了還好好過日子。”
聽她這麽說,馬茹嫣總算是放下心來了,謝滿月她們都覺得,這回總該順利了吧,總該圓滿了,可臨了初七這天,就出嫁前五日,謝初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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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滿月是急急的被謝初華身邊的貼身丫鬟忍冬找到的,已經是傍晚的時辰了,忍冬快急哭了,平日裏穩重的大丫鬟,如今跪在了謝滿月的面前,“二姑娘,大姑娘一些事兒都告訴了您,您快去找找她吧,打從下午出去,她就沒回來,我...”
忍冬語無倫次,好不容易平穩了情緒,謝滿月這才問出原委,一早謝初華收到了一封信,那字句忍冬也不太記得了,大約的意思就是約謝初華見一面,底下的署名是子期。
忍 冬幾個當時就緊張壞了,但看姑娘情緒平平的,還把信燒了,觀察了一上午之後幾個丫鬟就放下心來,到了午後,謝初華說要去自家的布莊裏挑布,打算趁着這幾日 再繡幾個荷包,可以送給方家的小姑子們,忍冬留在府中,讓青芽她們陪着去了,到了傍晚時忍冬就覺得不對勁了,姑娘去的有點久,再者,她覺得那一封信來的着 實奇怪。
這時忍冬才記起來,子期不是誰的名字,而是六皇子的字。
忍冬惴惴不安,越想越不對,這事兒不能和老爺夫人說,所以急急的跑來找謝滿月,生怕大姑娘真做出什麽事兒來。
前去赴約見面,難道要私奔,謝滿月腦海裏閃過倆字,又覺得不可能,那是六皇子啊,能私奔去哪裏,再者,大姐姐也沒糊塗到那份上,可謝滿月停下來之後渾身就開始氣,氣的不是大姐姐出門,而是這六皇子派人送的信。
謝滿月沉着臉吩咐,“信上有沒有說去哪裏。”
“有,秋碧河莊。”
“你跟我走,谷雨,跑一趟馬家去找馬家大小姐。”謝滿月當即吩咐,帶了霜降和忍冬兩個人出門,催促李江先去謝家的布莊,确認大姐姐确實來過這兒挑錦布,半個時辰前離開的,繼而又讓李江帶着她們趕去秋碧河莊。
秋碧河莊是淩于河上的莊子,常做賞景之用,山莊裏還有碼頭,靠着幾艘游船,開春游河的人十分多,不過傍晚的時辰卻沒什麽人。
謝滿月下了馬車後提起裙擺急匆匆的往裏趕,門口有人攔着就讓霜降付銀子。
山莊多大,謝滿月腿都要斷了,也沒等馬茹嫣她們過來,生怕大姐姐真被六皇子給勾的做出什麽事情來,沿着靠河那一面的亭子一路找過去,終于遠遠的看到了那兒有侍衛,扶着柱子喘了幾口氣,又提着裙擺急急忙忙趕過去。
這兒是碼頭了,幾個侍衛看到有人過來就要攔,李江即刻上前護着,謝滿月怒瞪着他們,“讓開,再不讓開,我就直接告到聖上那邊去,狀告聖上你們殿下是怎麽把謝家大姑娘給騙到這裏來的,狀告你們助纣為虐!”
話 說謝滿月的威脅不奏效,不奏效就直接打呗,李江一打二吃力,可得空讓謝滿月闖進去,霜降一個人牽制住了其中一個侍衛,不,是纏住了其中一個侍衛,量他們不 敢傷人。謝滿月帶着忍冬跑到碼頭上,遠遠看到那邊正要上船的謝初華,謝滿月凜起神情,大吼了一聲,“謝初華,你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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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滿月這一吼,破音了。
她 累着呢,跑了大半個山莊她容易麽,見謝初華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謝滿月叉着腰跑過去,也不管前面是誰,船上有誰,一把拉出了謝初華呵斥,“你瘋了你,你還敢 這麽出來,你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什麽都不想要了啊,他約你出來你就出來見面,你怎麽不想想他安的是什麽心思,他是要害你啊!”
謝初華神情有些難堪,她掙紮了一下,掙脫不開謝滿月的手,看她怒火中燒的樣子,自己也清醒了大半,她此番出來見面是真,但剛剛明明是拒絕了六皇子的,可怎麽,又答應了他上船來。
“謝姑娘,我沒有不安好心。”喬瑾然就站在那兒,笑意裏也有些尴尬,溫溫和和的開口,“我就是想邀請謝姑娘游船而已。”
“你 鬼扯給誰聽,你這還算是沒安好心,大姐姐和方家少爺訂了親,再有幾天就要成親了你不知道麽,你不知道待嫁的姑娘和你同坐一條船,被人看到傳出去大姐姐會名 聲盡毀,你不知道這樣私下約大姐姐要被冠上一個私相授受的負名,你讓大姐姐今後怎麽做人,怎麽好好嫁人,怎麽好好過日子,六皇子殿下,不要輕飄飄說一句邀 請游船,你這把年紀了,是非曲折都分不清楚麽,我倒是要問問,你安的是什麽心。”謝滿月把謝初華交給忍冬,她覺得有些奇怪,大姐姐的手怎麽冷成這樣。
“六哥不會安什麽心,只不過是想邀請謝姑娘游船,若是毀了謝姑娘的名聲也是無意,當初碧瀾宮一別,六哥也是深思熟慮過此事,若是能和謝侯府共結兩家之好,豈不美哉。”船艙內侍衛推着輪椅出來,謝滿月眼神一眯,怎麽上哪兒都有他。
身後的謝初華在聽到這些話時登時醒悟,她難以置信的看着六皇子,這番話之前在亭子那邊六皇子說過的,可她,可她拒絕了啊,又怎麽會......
“笑 話,兩位皇子殿下,今天你們這事兒做的可真夠不地道,要是五天後大姐姐成親當日,你們帶着人馬前來謝侯府門口搶親了,那我謝滿月還覺得六皇子您是個人物, 我佩服您。可如今,您要是深思熟慮,那深思熟慮的可真夠久的,想了一年多才想透徹啊,當初碧瀾宮一別,大姐姐定下方家的親事是在一月底,您怎麽不在那時候 來謝侯府提親。”
謝滿月揚眉,臉上口中全是諷刺,要治她的不敬之罪,好哇,別以為他們今天做的事就多光彩了,她就不信了,鬧大了對他們還有好處,使這種陰招損招,真夠可以的。
喬瑾昊從船上往下看,眼底裏盡是謝滿月濃濃不削的神情,一年多不見,她忽然似長大了,個人拔高了不少,越發的牙尖嘴利,那一雙眸子靈巧的,怎麽都抓不住她其中變幻的情緒。
“讓謝姑娘誤解了,我們沒有這意思。”喬瑾然看到謝滿月身後謝初華越發蒼白的臉色,神情裏閃過一抹愧色,不過這一抹愧疚來掩去的很快。
“沒 有這意思,您就不該寫什麽信,貴為皇子,怎麽盡做些這樣的事。”謝滿月一口一個您字,找不出一點尊重的意思,哪裏值得她尊重了,有氣質不假,生的儒雅招姑 娘家喜歡不假,這皇家出來的,怎麽一個一個都這樣,魏王世子除了姑姑那兒之外對別家姑娘幹的缺德事也不少,這個六皇子更甚。
喬瑾昊的臉色沉了下來,“謝二姑娘,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謝滿月冷哼了聲,“我的話都是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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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是要僵持在這兒了,馬茹嫣趕了過來,她忙看忍冬扶着的謝初華,擔憂着,“初華你這是怎麽了,手怎麽這麽冰。”
謝初華看到她,眼眶微紅,轉頭看還站在那兒的六皇子,嘴唇微張,顫聲,“六皇子殿下,您到底給我喝了什麽?”
此話一出,大家的臉色都變了。
連帶着喬瑾然的臉色都變了,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十弟,心中大撼。
謝滿月氣瘋了,轉頭摸了摸大姐姐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臉,轉頭怒瞪着他們,“你們!無恥!”
被稱為無恥的喬瑾昊,臉色黑沉着,猶如霜凝,而六皇子喬瑾然卻是抱歉的看着她們,“謝姑娘,這件事,我很抱歉。”
抱歉個屁!
謝滿月強忍着說髒話的沖動,讓霜降過來扶大姐姐,冷着臉,“我們走!”
喬瑾然看着她們離開,半響轉過身看喬瑾昊,“十弟,你在謝姑娘的茶裏面下藥了。”
“六 哥,我這不是想促成你的好事。”喬瑾昊斂去神色,笑了,“謝侯府這樁婚事可比母後給你定的要好得多,雖然做法是不光彩,但我亦是有安排,倘若她們不來,謝 家姑娘上了船,演一出被劫,你英雄救美,豈不兩全其美,別人既不會說她與你私相授受,也能把這兩家的婚事作廢,還保全了你的名聲。”
“你,你這是胡來啊。”喬瑾然沒想到他的計劃周全到這地步,連着自己都被他坑在裏面。
“六 哥,我不是在利用你,我只是在幫你,皇子之中也有被父皇看好和不看好的,父皇器重謝侯爺,能和謝侯府結親,你想這其中,你往後得了多大的助力。”喬瑾昊絲 毫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不妥,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只要完成了,絕不會讓謝家名譽受損,也不會讓六哥毀了名聲,只是中途插出來的那謝家二姑娘,壞了他的大計。
想到了謝家二姑娘,喬瑾昊眼神微眯了眯,似是想到了別的,眼氣逐漸聚起一抹危險,在喬瑾然看過來的時候轉瞬即逝,恢複了那笑眯眯的神情,“如今多說無益,六哥,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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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滿月她們沒有把謝初華直接帶回謝侯府,這事兒讓大伯他們知道,這謝家真的是要天翻地覆,派谷雨先回謝侯府和祖母只會一聲,說是她們和馬家大小姐一塊兒,挑首飾挑的晚了,讓大人不必擔心。繼而把謝初華送到了林家的醫館,謝滿月急匆匆讓掌櫃的去找林之遷過來。
一柱香的時辰時辰後,林之遷來了,謝滿月的病都是他看的,她急忙請他進了小屋,“林大哥,我們适才在外面閑逛,大姐姐不知道吃了什麽,臉色發白,手腳冰冷,你快幫忙看看。”
謝初華快要暈過去了,迷迷糊糊的被人紮了針又灌了藥,吐過之後又喝了藥,不知道多少時間過去人才清醒一些,等到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謝初華看清了眼前的人,終于克制不住,起身抱着馬茹嫣大哭了起來。
她吓壞了。
她 收到信的時候确實沒打算赴約,她去布莊裏挑了布打算回府繡荷包,出布莊的時候又有人等着她,一定要與她見一面,來回推拒好了幾次,她對六皇子的感覺全部都 是美好的,不論如何都想不到前面挖着一個大坑,前去赴約的時候明明是拒絕了六皇子,都說清楚明白了,她明明只喝了一小杯茶而已,怎麽就迷迷糊糊的要跟着他 們上船去。
要不是滿月她們來得及時,後果會怎麽樣。
謝初華大哭了一場,在外的謝滿月都聽見了,可她哪裏有空進去安慰人,據林大哥所說,大姐姐中了毒,催吐後又針灸,初判斷是中了迷藥,幸虧藥量下的不算重,否則這樣催吐兩回一時半會還好不了。
她真是低估了他們的無恥程度,一次約不成要約兩次,約去了秋碧山莊還要下藥,騙上了船之後呢,是不是打算再使什麽計謀,順理成章的破壞了大姐姐和方少爺的婚事。
此時謝滿月也來不及去氣大姐姐沒腦子真的心軟前去赴約,她就是氣啊,這十皇子,居然能這麽不要臉。
林之遷看着她渾身散發着不屬于她這年紀的淩厲,擡手本想摸摸她的頭,轉眸一想這都四年過去了,她也不是什麽小丫頭片子了,遂笑着安撫她,“氣什麽,在哪家吃的東西被人下了藥。”
謝滿月眼底裏戾氣當即收斂,仰頭時神情裏已是笑意,“林大哥,今天的事真是謝謝你了,大姐姐許久沒有出門,我們一路過來吃了不少東西,也記不得到底是在哪些地方買的,這事兒還請林大哥替我們保個密,要是讓祖母知道,得怪我們亂吃東西。”
林之遷又不是笨的人,看出來這丫頭不樂意說,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是一副小狡猾的樣子,擡手寫了一張方子遞給夥計去抓藥,柔聲囑咐,“吐過後傷胃,這些藥帶回去吃幾日,讓你大姐姐好好休息。”
“謝謝林大哥。”謝滿月真心感謝,要不是謝家旁邊就住着林家,要不是這幾年都是林之遷給她看病開藥方補身子,她還不敢來林家的醫館找他。
“不必客氣,你們早點回去,別讓老夫人久等了。”夥計把藥拿來,林之遷又囑咐了她幾句,想的周到,“你們坐着幾輛馬車,我再差幾個人送你們回去。”
謝滿月看了他一眼,林大哥年紀也不小了啊,有十八九了,還沒說親呢,于是笑嘻嘻的恭維,“像林大哥這樣好的男子,不知道誰家姐姐有這福氣呢,林大哥你快些讓我們喝喜酒才是。”
林之遷失笑,微擡了擡手,最後只是把藥遞給她。
內屋中謝初華哭夠了,洗了臉收拾了一下被忍冬和霜降一塊兒扶出來,只向林之遷道了聲謝,出門扶上了馬車。
謝滿月又道了謝,把藥交給忍冬,跳上馬車,三個人坐一輛,幾個丫鬟坐在後頭,林之遷吩咐的幾個夥計分坐在了幾輛馬車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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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出來,六皇子的形象在謝初華心中徹底颠覆了,她靠在忍冬懷裏,看了看謝滿月,又看了看馬茹嫣,委屈着,又歉疚,輕輕道,“你們想罵就罵我罷。”
謝滿月讓她給氣笑了,沒好氣哼了聲,“罵你做什麽,你如今心裏頭比我們誰都難受,就該讓你好好難受,識人不清。”
謝初華怔怔的看了她一眼,半響,眼底一抹誠摯,嗫嗫着,“二妹,謝謝你。”
謝滿月哼聲,“我是怕你把哥哥他們的名譽都給搭進去,二哥剛剛才過了殿試,這回成績好,眼看着就要出任,能讓你把謝侯府的名聲敗壞了?”
謝初華抿了抿嘴,眼眶紅紅的,她也悔,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麽,身子還有些發顫。
馬茹嫣掐了謝滿月一下,安慰道,“好了好了,吃一塹長一智,回家好好養身子,我想六皇子也不會把這事兒到處去說,畢竟他們做的不厚道,那莊子裏的人我都打點了,破財消災,沒人張這口,你且等安安心心的做新嫁娘,我看這回,因禍得福。”
可不,往後再不會惦記什麽六皇子了,什麽過去的美好,心中的寄托,全部都化為泡影,恨不得早早撇清,長什麽樣都不願意記起來。嫁到方家之後也能好好過日子了,豈不安心。
謝滿月背着身子不理她們,半響,一手拉住了她的衣角,謝滿月撇過去,謝初華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服,可憐的哀求她,“二妹,你別生氣。”
“你活該!”謝滿月瞪着她,又瞪了一眼馬茹嫣。
謝初華還是感激的看她,碼頭上那一番話,這護着她的樣子,倒像是她是姐姐,自己才是妹妹,要說之前心裏還有一點芥蒂,這回過後是徹徹底底的把滿月當自己人看了。
馬車內沉默了下來,謝滿月不去看她,等回了謝家之後,把人送去院子裏,又去祖母那兒請安,把前後的話圓回來,又命人把馬茹嫣送回馬家,這一忙,回玉溪閣時已經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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