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6
頭一個小時還好。他的肚子飽飽的,屋裏也很暖和,他甚至還醞釀起了一個計劃。
當羅曼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他時,盧克松了口氣,還有點小驚訝。他本來以為會更慘的。本來在計劃被抓包時,他還有點惴惴不安,結果一切都運轉得很順利。羅曼照單全收了。現在那人對于自己的優勢和才智有把握了,這樣他就會以為自己能把盧克看透,那麽盧克對他使心機、誘使他放松警惕,就會更容易一些。想到這裏,盧克不禁感到一陣慚愧,但他很快提醒自己別犯傻了:羅曼·傑米多夫可是一名犯罪分子,這樣的人被騙了也是活該。再說了,自己又不是在策劃殺人什麽的。他只想救自己脫離危險。他只想回家,僅此而已。
第二個鐘頭稍微有點難受,到了第三個鐘頭就更糟了。他的不适感每分鐘每分鐘地在加劇。膝蓋因為長時間跪在地上而發酸,胳膊和肩膀也開始痛了。
第四個鐘頭昭示出羅曼選擇以這樣一種看似溫和方式作為懲罰的用心:被迫維持這種僵硬的姿勢,令盧克渾身上下都在喊痛,雙腳已進入休眠狀态,脖子和背疼得尤其厲害。盧克不得不提醒自己:這都是計劃的一部分。他必須被“懲罰”,而接受懲罰能讓那個俄國人以為他已經被虐百依百順了——姑且這麽說吧。
然而随着第五個鐘頭過去,他幾乎快要扛不住了。眼皮在打架,膀胱脹得不行,渾身精疲力盡,幾天前被揍出瘀傷的肋部到現在還在痛,為了抵制強烈的睡意,他幾乎是在用體力去戰鬥。
仿佛是出于對他的嘲弄,牆上的挂鐘走得出奇地慢。分秒如年。時間仿佛蝸牛爬一樣慢慢挨過,他不禁思忖那鐘是不是已經停了。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盧克只好腦補起虐死羅曼的一千零一種花式。那王八蛋這會兒多半躺在舒舒服服的軟床上,睡得跟個嬰兒似的,天塌下來都醒不了。盧克的四肢都快沒知覺了。
到了早上六點種,他隐隐約約地感覺到自己臉上滿是淚水,順着臉頰往下流。渾身沒有一處不在痛,他只想蜷成一團昏死過去算了。
随着一雙強有力的手托着他的肩膀将他拽起來,他才意識到身邊有了別人。盧克的雙腿已經麻木了。他走不了路,雙腳還沒從休眠狀态裏醒來,渾身上下痛死了。他把臉埋入男人寬闊的肩膀,哭了起來。
“噓——”一個溫柔而低沉的聲音說道,修長的手指撫摸着他的頭發。“你做得很好。”
盧克的大腦因為睡眠不足而昏昏沉沉,在這樣的狀态下,他的一部分意識還叫喊着:別像個娃娃似的黏在那王八蛋身上,他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是那聲音實在是太遙遠,太無力了。就這樣黏着好舒服——那雙手的感覺好極了——而且他已經累得不行了。
他貼着羅曼的肩膀抽泣,任憑男人把他抱起來帶到衛生間。進去之後,羅曼把他放到馬桶邊站好,一邊讓盧克往後倚靠着自己,一邊為盧克解開褲子前裆,說道:“你可以尿了。”
換作別的時候,盧克準會讓他有多遠滾多遠。然而他太累了,睡眠不足,渾身都疼。像這種身體和情緒都由不得自己的情況,他本該感到窘迫才對,但他卻早就顧不上尴尬不尴尬了。
“我走開的話,你會摔在地上。”羅曼幹巴巴地說,還有點不耐煩。
他還真的會摔倒。
盧克不聲不響地用麻木笨拙的手指掏出老二。他本來是打算照對方吩咐的去做,但是被羅曼寬闊的胸膛抵在背後,被他的雙手扶在胯部,他放松不下來。再加上他的膀胱脹得太厲害——脹得已經尿不出來了。
“我不行,”盧克小聲說道,忍不住又要哭了。他真的好累好累,他想要……天吶,他想要閉上眼睛任由別人擺弄自己。
“你行的,快尿出來,”羅曼說。“我不想看你弄髒衣服還把我的房間搞臭。”
這是他的房間?
沒等他發問确認,羅曼把他的手揮開,自己動手把盧克的陰莖扶住,然後說道:“放松尿出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沒工夫給你換尿片。”
盧克迷迷糊糊地盯着鏡子裏的兩人看:被羅曼扶在懷裏的他看上去就像個易碎的洋娃娃。羅曼一手握着他的陰莖,另一只手挪到他的肚子上開始畫圈揉按。男人的動作隐隐傳遞出一種令人心神不寧的氣場:感覺太像在例行其事了,就好像……就好像盧克只是他的一件所有物一樣。
盡管如此,這還真起效了。随着膀胱終于放棄頑抗,盧克差點沒舒服得哼哼起來。
羅曼給他抖了抖再塞回褲子裏,整個過程感覺尤其不真實。盧克疲憊的大腦再一次注意到,羅曼這套照章辦事的霸道動作,感覺起來有多麽古怪,好像他做的這一切都再正常不過,好像盧克只是他的所有物,而他這是在例行維護。他本該對此感到氣憤,但生氣是樁費勁的事,他已經沒勁可費了。身體已是茍延殘喘的狀态,餓了好幾天肚子,把他餓虛了,而睡眠不足又令他的思考遲緩得不行。
“上床睡覺,”羅曼說着,用一條胳膊把他貼着自己架起來,輕輕松松就把他又搬回卧室裏。他把盧克往床墊上一扔,說:“你的衣服臭死了。”
盧克有氣無力地沖他眨眨眼。“不臭才怪,”他嘟囔着說。“你手下的大猩猩不許我洗衣服。我也沒有別的換。”
羅曼抿了抿嘴唇。一眨眼的工夫,他人就不見了。
等被人搖醒的時候,盧克的眼皮已經合攏。他挺不情願,翻身趴在床上,懷裏抱着個又軟又舒服的枕頭。
“先換了衣服再睡,”一個熟悉又可惡的聲音說。“你臭死了。”
“嗯哼,”盧克對着枕頭嘟囔。
他聽到有人用俄語咒罵,但是腦子有一半都當機了,他聽不懂意思。
“Blya,eto mne chto li nado①,”羅曼惱怒道,然後他把盧克拽起來坐好,三兩下給他把衣服脫了。盧克一直沒睜眼,只是模模糊糊意識到自己被套上一件又長又柔軟的什麽東西。味道還很好聞。
注①:俄語:操,真會給我找事兒。
他就那麽臉朝下一頭栽倒回床上,然而緊接着,一只溫柔的大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睡吧。”
“嗯哼,”盧克繼續嘟囔,然後抱住他的枕頭,墜入一個沉沉的安穩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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