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你們剛說什麽了?”
顧瑜站在顧無憂的身旁,望着李欽遠離開的身影。
白衣少年郎腳步輕快,高高的馬尾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無需去看他的面孔,單一個背影,就能瞧出他此時的心情很好,比來時還要好。
想到剛才兩人在屋子裏單獨相處的時間,顧瑜瞅瞅李欽遠,又看看身邊的顧無憂,一雙柳葉眉都快擰成麻花了,她總有種兩人在裏面做了什麽壞事的感覺。
可她沒證據。
“沒什麽呀。”顧無憂笑笑,她披着鬥篷立在寒風中,手裏還揣着個兔毛手兜,目光也望着李欽遠離開的身影。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還沒走出院子的李欽遠突然轉過頭,他們離得有些距離,顧無憂聽不到他的聲音,只能從他一張一合的嘴唇看出他在說什麽。
-“外頭冷,快進去。”
臉上的笑頓時越發燦爛了,顧無憂也沒說話,只是笑着點了點頭,腳下的步子卻是一步都舍不得邁開。
兩人才戳破彼此的心意,剛才又癡纏了那麽一會,其實誰也舍不得彼此。
李欽遠甚至想立刻跑回去,把小姑娘狠狠地抱在懷裏,再狠狠親上幾口才好,但時機不對,地方不對……他便是再不舍也只能咬牙收回目光。
生怕多看一眼,心就要多軟一分,腳下的步子就更加舍不得離開了。
咬着牙。
總歸是離開了院子。
直到看不到身後的目光,李欽遠僵硬的脊背才算是緩和了一些,腳下的步子也總算是趨于正常。
傅顯和齊序兩人走在前面,正在商量待會去哪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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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逾白走在李欽遠的身邊,見他一臉不舍的樣子,忍不住笑問道:“就這麽舍不得?”
原本以為七郎又得臊紅了臉,或者矢口否認,哪裏想到他這次竟是點了點頭,沒有臉紅,沒有否認,而是很認真的答道:“嗯,舍不得。”
“非常舍不得。”他說話的時候,還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院子。
那是一座被許多花啊樹啊包圍的院子,擡眼還能瞧見高高聳立的屋子,兩層樓的屋子幾乎是用金漆塗描,即便隔得遠也能感受到那兒的珠光寶氣。
那裏住着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那是他的姑娘。
他的姑娘被千般寵愛長大,卻一點嬌氣的習性都沒有,她永遠都知道怎樣讓他開心,讓他心情澎湃。
李欽遠平時并不是多愛笑的人,可每每接近顧無憂,想起顧無憂,心情總會忍不住變好,他聲調微揚,那是輕快,歡喜的聲音,“大白。”
他收回目光,轉頭看京逾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等你遇到你命定的那個人,也會和我一樣。”
話剛說完。
便聽到前方傳來傅顯的聲音,“你們快點,我都快餓死了。”
李欽遠笑着應上一聲,“來了。”
京逾白卻像是在出神,他停在原地,想着七郎先前說得那句話,低聲呢喃,“命定……之人嗎?”
“對了――”
走了幾步的李欽遠突然轉頭,“回頭吃完飯,你去我那,給我輔導下。”在京逾白詫異的注視下,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別開臉,輕咳一聲才說道:“不是馬上就要考試了嗎?”
“這次,我想試試。”
他說到這,又朝那座院子看了一眼,他為她的信任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也開始渴望更多更多這樣的時刻,所以他想試一試,為她,也為自己。
……
長廊下。
顧瑜看着顧無憂還是盯着院子外頭,不大高興的撇了撇嘴,“行了啊,人都走了,你還看呢?”說完,又忍不住低聲嘟囔,“我都不知道你看上他哪了?”
“你就算喜歡京逾白,我也不會覺得那麽不可思議。”這話,她說得格外輕。
可顧無憂還是聽見了,她轉頭沖人笑了笑,聲音十分溫柔,“阿瑜,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定義的,京逾白是很好,可我不喜歡。”
“所以他便是再好,我也沒法喜歡他。”
“那李欽遠呢?”顧瑜還是有些納悶,“你為什麽就這麽喜歡他?”
“唔。”
顧無憂歪頭想了想,她穿着一身裹着狐貍毛的鬥篷,白玉無瑕般的臉這會歪靠在那狐貍毛上,風拂起狐貍毛,她還是有些怕癢,拿手拂開後才輕笑道:“大概是因為他就是李欽遠。”
“獨一無二的李欽遠。”
“這算是什麽鬼回答?”顧瑜皺着眉,覺得這個回答太虛了。
還想再說幾句,胳膊卻被人挽住了,紅衣小姑娘挽着她的胳膊,一邊往屋子裏走,一百年笑盈盈的和她說道:“等你以後遇到你喜歡的那個人,你就懂了。”
“這世上總會有那麽一個人,或許他不如別人,還有各種各樣的缺點,可你就是會覺得他哪哪都好。”
“我才不會。”
還不通情意的顧七小姐當場就否決了。
幾日後。
到了書院放假的日子。
因為要去東山的緣故,顧無憂和顧瑜起得都很早,她們這陣子都是去主院陪顧老夫人一道用早膳的。
過去的時候。
顧老夫人剛由顧迢陪着念完早經,這會正坐在椅子上拿着帕子擦手,瞧見她們進來,也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只是和身邊的嬷嬷吩咐道:“她們今天又是騎馬又是爬山的,多去拿些主食,沒得半路餓着。”
“是。”
嬷嬷笑着應聲去吩咐。
顧迢也跟着笑,一邊給她們添置碗筷,一邊說道:“快過來坐吧,我還讓人給你們準備了糕點,過會一道帶去。”
“謝謝二姐。”顧無憂彎着眼眸沖她笑。
她現在特別喜歡和二姐說話,和祖母請完安就開始膩着人了,拉着她的手說道:“二姐要和我們一起去嗎?你今天不是也休息嗎?”
身邊顧瑜剛夾了個小籠包,聽到這話也跟着道:“是啊,二姐你跟我們一起去吧,你要是不喜歡騎馬,在馬車裏看看風景也好呀。”
顧迢笑着搖了搖頭,“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她性子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從來都不會更改的,顧無憂知曉,也就沒再勸,只是和她說道:“那我回來的時候,給二姐摘些梅花。”
餘光瞥見主位上神色端肅的老婦人,猶豫了下,又跟着一句,“祖母也有。”
顧老夫人四平八穩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只是等人呈上其餘早膳的時候才點點頭,“吃吧。”
這些世家大宅的規矩,講究食不言寝不語,平時顧無憂一個人吃飯,或者跟父親吃飯的時候,倒是沒這些講究,可每次到祖母這,她還是有些害怕的,便一直低着頭,乖乖吃着飯。
等吃得差不多了。
顧老夫人那邊已經放下筷子了,正逢她的貼身奴仆謝嬷嬷進來和她說事,“您先前要給李老夫人的賀禮已經準備好了,一套青化壽字茶盞并着一只纏枝牡丹翠葉熏爐,還有一些宮裏送來的人參丹。”
李老夫人?
京城裏姓李的人雖不在少數,但能同她家搭上關系的也就魏國公府一家,她不由擡臉問,“什麽賀禮呀?”
顧老夫人目光淡淡掃了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她身邊的謝嬷嬷也就适時說道:“過幾日便是魏國公老夫人的生辰了,以往咱們兩家沒什麽來往,可這回她家七公子又是救了九少爺,又是救了您,老夫人便打算親自登門道謝。”
“啊?”
顧無憂一怔,她便是再不知曉家裏的事,也知曉祖母近些年很少外出,所以……她目光朝顧老夫人看去,一向嚴肅的老太太還是沒什麽表情,只是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才開口說了一句,“食不言。”
老太太嗓音冷淡。
可顧無憂卻覺得心裏暖暖的。
她也沒說話,笑着點了點頭,等吃完才小聲和人說道:“祖母,謝謝您。”
顧老夫人看她一眼,沒應她的謝,只是沖兩人說道:“吃完了就去玩吧,騎馬的時候注意着些,別出事了。”兩個小丫頭自然應是。
等要走的時候,顧無憂猶豫了一會,還是開了口,“祖母,我可以和您一起去給李老夫人請安嗎?”察覺到祖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倒也沒怕,繼續說道:“畢竟李欽遠救了我,我理應去道聲謝的。”
“想去,就去吧。”
顧無憂頓時眉開眼笑,揚聲笑道:“謝謝祖母!”
顧瑜生怕她再往下說,祖母就該發現了,連忙握着她的胳膊,和祖母說,“祖母,那我們先走了。”
“祖母,二姐,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梅花。”顧無憂說完這一句就被顧瑜拖了出去。
看着兩個小丫頭離開,謝嬷嬷忍俊不禁道:“以前郡主和七小姐最是不對付,沒想到如今竟然變得這麽要好了,說起來,郡主的性子的确是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就連七小姐也被帶得開朗了許多。”
“是不一樣了。”
布簾還沒落下,顧老夫人看着兩個小丫頭跟兩只小黃莺似的,雀躍着離開,眼中閃過一道笑意,只是目光落在身邊顧迢的時候,那抹笑意便又成了憐惜。
她握着顧迢的手,溫聲道:“你要是想去,就去,不用總陪着我。”
顧迢笑道:“外頭那麽冷,孫女懶怠,不想吃這些寒風,倒不如窩在家裏陪您說話聊天。”說完,她起身,“孫女陪您進去禮佛吧。”
顧老夫人看着她臉上的笑,又嘆了口氣,卻也沒再說什麽。
她把手掌放在顧迢的手裏,由她扶着她站了起來,等走到裏間的時候,看到牆上挂着的一把弓弩才停下步子,很輕的說了一句,“你以前……也最喜歡騎馬了。”
“那個時候,你還時常去打獵,每回打到一些什麽,總是第一個拿來給我。”
想到記憶中那個也曾明媚過的姑娘。
顧老夫人只覺得肝腸寸斷,難受極了,她轉頭去看顧迢,卻發現她正望着那把弓弩,向來溫柔清明的雙目此時卻仿佛籠罩了一層濃濃的悲傷。
“迢迢,”顧老夫人喊她的小名,“不如……”
話還未說完。
身邊那個原先還籠罩着悲傷的少女卻像是雨後初晴,她彎着新月似的眼睛,柔聲說道,“祖母,都過去了……我如今,已經不喜歡騎馬了。”
她如今――
已經再也沒有喜歡的東西了。
她所有的悲歡喜怒都斷送在十六年的那個冬天,那是她這一生曾經歷過的最寒冷的冬日,她最愛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再無從前的意氣風發,紅着眼眶和她說,“阿迢,爹爹死了,沈家倒了,我……我,我沒有家了。”
她說了什麽呢?
她說――
顧迢閉上眼,眼前仿佛回憶出當時的情景,穿着青色衫裙的姑娘站在白衣少年的面前,峭寒着一張臉,和他說,“沈紹,我們分開吧。”
一字一字,冰寒如霜。
不知道哪扇窗漏進外頭的寒風,吹得屋子裏的竹鈴發出輕微的聲響,竹鈴清脆,那裏頭的鈴铛劃過竹片的時候,有些像冬日裏,雨水落在屋檐的聲音。
滴答。
滴答。
顧迢輕輕眨了眨眼,逼退眼中的熱意。
重新擡頭的時候,她好似又恢複如常了。
無視祖母望向她時流露出的憐惜和哀痛,顧迢一步一步扶着祖母往屋中走,也一步一步關閉自己的心房,任由心中荒蕪一片。
東山。
李欽遠一身白衣勁服坐在馬上,身側傅顯等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勁服裝扮。
他們已經等了有一會功夫了,眼見小道上還是沒有人來,向來不喜歡等人的傅顯不免嘟囔道:“她們也真夠慢的,就這個時間,我都可以繞着東山跑一圈了。”
齊序手裏握着一包蜜餞,聞言,便笑他,“阿顯,你這樣以後是找不到媳婦的。”
傅顯才不擔心這個,手裏晃着馬鞭,嘁一聲:“我還不想娶呢。”他邊說邊朝齊序那邊靠近,“你帶了什麽好吃的,給我先來點,我都等餓了。”
“沒多少,就夠我一個人吃的。”
齊序眨眨小眼睛,連忙把手裏東西往身後藏,生怕傅顯搶,直接轉移目标,“你去問七郎拿,我看他帶了一大堆。”
“嗯?”
傅顯一愣,轉頭去看李欽遠,果然瞧見他手裏拿着一大袋東西,他一臉愕然,驚呼道:“七郎,你這是來騎馬,還是來郊游的?”說完,就牽着缰繩往他那邊去,“你給我點,我餓死了。”
李欽遠正對着小道,聞言,頭也不回,十分幹脆的拒絕:“不給。”
這都是他給他家小姑娘準備的,才不給別人呢。
傅顯氣道:“我又不全拿,我就要一點!”要不是小辣椒,他還不知道七郎能見色忘友到這種程度!
“走開點。”
見色忘友的李七郎直接嫌棄傅顯聒噪了,“你擋着我看路了。”傅顯又怒又氣,半天也只能“哼”一聲,氣呼呼的牽着缰繩到京逾白那邊,嘟囔道:“大白,我們以後可千萬別像七郎這樣。”
對他而言,什麽女人,什麽媳婦,都沒兄弟重要!
京逾白笑看他一眼,沒說話,風揚起他的發,他牽着缰繩坐在馬匹上,他其實對男女之情并沒有太大的感覺,雖然父母和幾個兄嫂都十分恩愛,他打小也被不少人愛慕過。
那些姑娘也都各有千秋。
可若說有沒有他喜歡的,還真沒有。
對他而言,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倒不如多看幾本書,多查一些古往今來的案件,斷冤假錯案可比這些有意思多了。
-“大白,等你遇到你命定的那個人,也會和我一樣。”
腦海中突然想起前幾日七郎和他說得這句話,會嗎?京逾白不知道,但他想,大概率是不會的……他望着李欽遠的方向,笑笑,這世上不是誰都能像七郎那麽幸運,能遇見這樣一個人。
“哎――”
齊序在身後說道:“她們來了。”
幾人擡眼看去,李欽遠更是直接端正了脊背,他甚至還特地看了一眼身上的打扮,确定無礙,這才擡眸往前看去。
風揚起車簾,他看見了他的心上人。
顧無憂和顧瑜是坐馬車過來的。
馬車剛剛停下,她們也不等人扶,就直接跳下了馬車。
傅顯等了半天又沒東西吃,早就不大高興了,這會看着兩人直接撇嘴道:“你們也太慢了。”
顧瑜白他一眼,不想說話。
她直接問車夫要了馬匹,一手牽着一匹,剛要遞給顧無憂,就聽到李欽遠說道:“她不用。”
嗯?
顧無憂擡眸看去,她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不等她說話,就看到她的少年郎騎着馬一點點朝她靠近。
他披着冬日裏的暖陽,唇角輕揚,一邊彎腰,一邊朝她伸手出,“你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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