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夜裏。

李欽遠有些睡不太着,雙手枕在腦後,依着窗外打進來的月光看了一會頭頂的帷帳,還是沒有一點困意,這樣硬挨着也不是辦法,他索性打算去院子裏走走。

他慣來是這樣的性子,想到什麽便去做,可剛剛走到院子就發現一夜未出現的韓進竟然剛從韓星安的房裏出來。

看他特意放輕的腳步和動作,李欽遠也跟着停下了步子。

韓進已經看到他了,合上門便朝他點了點頭,低聲喊道:“李公子。”

“韓先生。”

李欽遠也喊了人一聲。

“李公子,這是睡不着嗎?”韓進問他。

“這陣子閑來無事睡得久了,這個點倒是也不覺得困。”李欽遠笑笑,又看他一眼,随口問道,“韓先生,這是剛回來?”

“嗯。”

韓進點點頭,沒有細說。

但李欽遠從他的身上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氣,又看了看他的鞋子,鞋底板沾了不少泥土,走在青石板上的時候,那些腳印全是帶着土的。

這種紅色的泥土,也就城外那片竹林才有,他心中隐約猜到一些,卻也沒說什麽。

他們兩人年紀相差不少,但一個沒拿年紀自居,一個也沒覺得自己年紀小,兩廂說起話來倒是很随便,韓進怕在門口說話會吵到睡着的兩人,便和人說道:“李公子要是睡不着,不如和韓某去喝幾盞,說來,韓某還未感謝公子救犬子之恩。”

李欽遠自然樂意。

等到小厮上了酒水和小菜,兩人也沒進屋,就在靠近一汪湖泊的院子裏坐着。

韓進已重新換了一身衣裳,坐在石凳上,身上的氣場是經了歲月沉澱出來的沉穩,他親自給李欽遠倒了一盞酒水,溫聲道:“我就這一個孩子,李公子幫我護住這孩子的命,便是韓某的恩人,不知李公子可有什麽想要的。”

“我去的時候,他身邊還有個姓尉遲的護衛,身手極高。”

李欽遠并沒有把他的感激全部收下,而是實事求是,“就算沒有我,他也能依靠自己來到金陵。”

韓進聞言,倒是目光詫異地看了一眼李欽遠,須臾,才又握着酒盞笑道:“不管如何,李公子終究是庇護了他一路,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真心信任你們,早在進城的時候就想法子離開了。”

“而不是跟了你們幾日還不肯離開。”

雖說這其中也有他的緣故,但不得不說,那孩子是真的信任他們。

想到這,他不由垂下眼簾,看着倒映在杯盞中的月色,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晚風吹過的時候,甚至能聽出幾許幽幽寂寥和懷念,“我已經很久沒有見他這樣信任旁人了。”

似乎覺得這樣的情緒被外人瞧見,不好。

韓進又斂了情緒,同人說道:“李公子有何所求,但說無妨。”

“我還當真有所求。”李欽遠笑了下,看着韓進

望過來的視線,放下酒盞,“我想和韓先生談談合作的事。”眼見韓進面色不改,他又笑道:“我想韓先生也已經把我們的來歷和情況打聽過了。”

“是。”

韓進坦然承認,“不過——”

他掀起單薄的眼簾,看着李欽遠,說,“這不是李公子故意透露出來的嗎?你在酒樓喊我那聲韓先生,不就是想讓我派人去調查你們的來歷和身份嗎?”

李欽遠一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勁。

他笑笑,把兩人的酒盞續滿,而後也坦誠道:“我是想着,與其後面再讓韓先生去調查我的來歷,倒不如我先開了這個口,要不然等我進了這個山莊,和韓先生再提生意,只怕韓先生就會覺得我救人是另有所圖了。”

“不過我還是得說一句。”

“您的兒子很聰慧,一直不曾洩露您的身份,我也是在您出現之前才猜到他的身份。”

聽到旁人誇贊自己的兒子,韓進寡淡的臉上勾勒出一抹笑,雖然轉瞬即逝,但比先前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真實,就連眼底也柔和了一些,“他一直都很聰慧,和他的母親一樣。”

這般感嘆一句。

看向李欽遠的時候,他又成了那個不動聲色的韓老板。

“李公子既然說得這般坦誠,那我也就不說那些虛的了,李公子的德豐商號雖然還算不錯,但要是想跟我合作,還是不夠格的。”韓進如實道:“你很清楚,一匹好馬的價錢值多少。”

“德豐早些年落敗,這幾個月才起來,可比他好的商號實在是太多了。”

“李公子拿什麽來支撐你我之間的合作?”

這番話太過真實,只怕便是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人,聽到韓進這番話也得覺得自己丢了臉面,可李欽遠的面色倒是一直沒什麽變化,他臉上依舊挂着笑,說起話來也十分閑适,“如韓先生所言,德豐比起許多商號,差得實在很多。”

“如果不是有這次事,只怕就連我想見韓先生一面都很難。”

韓進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

李欽遠任他看着,“可我想韓先生談這次合作,看得恐怕不僅僅是對方的實力。”

“哦?”

韓進來了興趣,擱下酒盞,“李公子這話說得有趣,我談生意不看對方的實力,看什麽?”

李欽遠搖了搖頭,“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韓先生為了利益,和大周皇室合作是最好的,你很清楚大周最缺的就是馬匹,十年前突厥多次犯我疆土,大周耗盡一切手段打敗了突厥,卻因為他們提出的協議,最終接受了他們的降書,要他們進貢十年。”

“這些年,天子更是不止一次招納人才,開辟疆土,為得就是有朝一日大周能夠自行養育好馬。”

“現在十年之期快到了,突厥蠢蠢欲動,這個時候,韓先生若是和朝廷合作,只怕便是想封侯也不難。”

“可你沒有。”

韓進起初還帶着些

玩味,想着這個少年郎究竟能說出什麽,可聽到後面,臉上的表情倒是變得越來越內斂,他手指夾着酒盞,指腹就在杯沿處流連……

少年郎的聲音已經停了,他卻沒有立刻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出聲,語氣平淡,“你說得沒錯,我若是真想要找實力好的,直接聯系大周皇室就好。”

“這陣子我隐藏身份,也接觸過不少人,朝廷裏做官的,生意場上那些商會會長……”韓進喝一口濁酒,語氣平平,“他們都是很好的合作者,能給我帶來雙贏。”

“可你不喜歡。”

韓進看他一眼,才又開口,“是,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需要那些錦上添花的東西。”

的确。

他現在要錢有錢,要名有名,要權勢地位……西域皇室尊他為上賓。

“我的父親曾是一個小吏。”韓進的聲音很平靜,“他這一生奉公職守,為人清廉,可他卻沒有什麽好下場。”

這是李欽遠不知道的事。

韓進也沒有要詳談的意思,像閑話,又像自語,“我少時高中,也曾想過報效朝廷,可我後來發現,這個世道太過肮髒,官官相護,貪污的太多,清廉的反倒成了一個笑話。”

李欽遠大概能猜到一些這位韓先生的內心。

他既厭惡這個朝堂,卻又深深地熱愛着這一片土地,所以他會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為自己深愛的土地奉上自己的一片赤誠之心,可他又不願和這個朝堂沾上一星半點的關系,所以只能想到這個法子。

“我也曾經厭惡這個世道。”

察覺到韓進投過來的視線,他卻只是低頭笑着飲了一口酒,而後才緩緩道:“我的……”那個稱呼實在是太久沒喊了,出口的時候都帶着一股子陌生,“我的父親一生都在報效朝廷,在他的眼中,國家和百姓永遠高于家人,高于一切。”

“所以就連我母親去世的時候,他也因為打仗的緣故,沒能趕回來。”

耳聽着這話。

韓進面上似是有所觸動,就連握着酒盞的手也微微有些顫動。

李欽遠卻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往事裏,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又或是注意到了,不說,“我那個時候就産生了逆反心理,我就覺得你為了這個世道連家人都不顧了,那我就要厭惡這個世道。”

“你越要保護的東西,我就越想摧毀。”

“不過——”他攤攤手,一臉無奈,“很顯然,我沒那個能力,我只能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堕落,別人都期望我有朝一日報效朝廷,我就偏不要。”

似乎是覺得太過好笑,他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如今想想,那也不過是小孩脾氣,為了賭一口氣,賠上自己的一切,還真是不大值得。”

“我沒想到,李公子竟然會有這樣的過去。”

韓進語帶詫異,是真的驚訝,據他底下人調查的那些事,知曉這位李公子幾個月前接手德豐,短短幾個月便讓德豐在

臨安重新占據一席之地,不久前還和紹興那位呂先生談了一個長期合作。

是個極有手段的人。

若不是管理德豐的時間也還不算長,只怕就是在這大周,這位李公子也能占據一席之地。

李欽遠笑了下,心情倒是很好,顯然是從過去的回憶裏抽出身來了,“我也沒想到,我會變成現在這樣……我知道德豐對韓先生而言,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我現在也沒法和你保證什麽。”

“只有一點,我可以向韓先生保證,先生送過來的馬匹,我都會用在大周的戰場,用于那些保家衛國的将士。”李欽遠說完這番話便沒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什麽,舉起酒盞,朝韓進的方向微微傾斜,朗聲笑道:“韓先生,大好月色,不談這些了,我敬韓先生一杯。”

韓進看着他,也舉起酒盞,朝人的方向一碰。

餘後兩人未再說什麽,直到要離開的時候,李欽遠才跟韓進提了一句,“韓先生。”

“嗯?”

韓進看着他。

“這世上很多心結雖然都沒有辦法解開,但有些話,還是應該要說……”李欽遠一身白衣站在月色底下,夜涼如水,越發顯得他風姿卓然,月光打在他身上,遮住他面上的情緒,“令郎很喜歡自己的名字。”

“他一直都記得'日月安屬,列星安陳'這句話。”

察覺韓進神情微變,他卻未再多言,朝人拱了拱手,便自行往客房走去。

……

翌日。

韓星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他看了看頭頂熟悉的帷帳,又想到昨天的情形,撇撇嘴,陰沉着小臉,不大高興地掀開自己的被子,剛坐起來,門就被人從外頭推開了。

以為是伺候的小厮,韓星安心裏不高興,脾氣也很大,直接拿起枕頭就往門口砸過去,“誰讓你們進來了?”

“出去,都給我出去!”

枕頭沒掉在地上,被一只修長的手握在手裏,緊随其後的是一道熟悉的男聲,“醒了?”

韓星安一愣,不敢置信地掀起眼簾,看到出現在門口的韓進,還當自己是眼花了,手背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夢,“你……”出口的時候又覺得這個語氣不大對,他又板起小臉,“你來做什麽?”

“誰讓你來我的屋子,你給我出去!”

韓進看他一眼,沒出去,而是走過去把枕頭放在他床上,而後才垂下眼簾看着他,說道:“我見你昨兒夜裏咳嗽了幾聲,讓人給你準備了潤喉的湯水,起來,我帶你去吃飯。”

韓星安仰着頭,愣愣地看着他。

他怎麽知道他昨天夜裏咳嗽了?他不是不在家嗎?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想到昨兒夜裏睡得半夢半醒的時候,有一只輕柔的手拂過他的額頭,好像還替他掖好了被他踢在地上的被子。

那個時候,他只當自己是在做夢。

難不成……

韓星安小臉上滿是驚訝和不敢置信,他到底還小,忍不住問,“昨天晚上,你……”

這若放在平時,韓進必定是不會開口的,他只會垂眸看着韓星安,可想到昨兒夜裏李欽遠說得那番話,他抿了抿唇,還是點了點頭,“嗯。”

他朝人伸出手,聲音是一貫的沉穩,“走吧。”

看着眼前那只手,韓星安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只手,沒有動作。

屋子裏特別安靜,甚至都能聽到外頭的鳥叫聲。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才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放在韓進的掌心上,被人牽着走出去的時候,韓星安仿佛自己還是在做夢,可他心裏很高興,就像是有鳥兒在心間跳着舞。

顧無憂和李欽遠也都起來了。

看到韓星安出來,顧無憂剛要和人打招呼,可看到他們父子兩人這番模樣,她也像是呆住了一般,倒是李欽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還在韓進看過來的時候,笑着朝人點了點頭。

“韓先生早。”

“李公子早,”韓進點頭,又看向顧無憂,因為不知道她的姓名,便只是點頭。

顧無憂讷讷道:“……韓先生早。”

“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兩位請随我過去吧。”韓進說完,便牽着韓星安往外走。

等他們走後,顧無憂牽着李欽遠的袖子,小臉上滿是震驚,“他們,這……”

李欽遠知道她為何驚訝,忍不住撫了撫她的頭,笑道:“他們終究是父子。”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忍不住往腰間探了一把,眼中似有悵然,再看向顧無憂的時候,仍是先前的語調,“走吧。”

幾日後。

臨近韓進祭祖的日子。

李欽遠和顧無憂在山莊叨擾數日,也是時候離開,回臨安了。

這日天朗氣清,韓星安牽着顧無憂的手,舍不得松開她的手,他這陣子每日跟在顧無憂身邊,就跟個小尾巴似的,這會還在勸人,“姐姐,你不如和我回西域去吧,我們家特別特別大,有成群的馬,還有駱駝。”

“我還可以帶你去皇宮,帶你參加那邊的舞會,還能給你做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

顧無憂看着日漸開朗的韓星安,也是打心眼裏覺得高興,她彎腰撫了撫他的頭,語氣溫柔,“不行啊,我得陪着大哥哥呢。”

“他是壞蛋,一點都不好。”

韓星安撇撇嘴,不知想到什麽,眼睛突然又亮了起來,就跟頭頂的天空一樣,“姐姐,不如我娶你吧,我現在還小,等再過幾年就能娶你了。”

話音剛落,他就被人從身後提了起來。

李欽遠完全不顧忌剛跟他爹談完合作,也不顧忌他爹還在旁邊,就這樣提着他的後脖頸,惡狠狠地說道:“臭小子,青天白日,你這夢做得倒是挺美的。”

“你,你放開我!”

韓星安小胳膊小腿,被

提起來就挨不到地面了,晃着自己的小腿,張牙舞爪的,一點用都沒有,“你這個壞蛋,就知道欺負我,我才不要姐姐嫁給你。”

李欽遠輕哼一聲,“你說不要就不要?這是我媳婦,你給我離遠點。”

韓星安特別氣,覺得自己作為男孩子的尊嚴都沒了,臉紅脖子粗地反駁,“姐姐才不是你媳婦,你們還沒成婚呢!”

一個大人,一個小孩,竟然就這樣吵了起來。

不僅韓進看得無奈,就連那群護衛也看得忍不住發笑,而當事人顧無憂紅了臉,恨不得直接甩開兩人先上了馬車,最後還是硬着頭皮走上前,拉着李欽遠的胳膊,低聲說,“你快把他放下吧。”

李欽遠一貫聽她的話,不高興的哼一聲就放下了。

韓星安連忙往韓進身後躲,氣哼哼地說道:“壞蛋,你等着,等我長大了,我就來娶姐姐。”

李欽遠一聽這話就忍不住笑,他攬着顧無憂的腰肢,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等你長大,你姐姐都給我生一堆娃了,還有你什麽事。”

“李欽遠!”顧無憂快被他氣死了,這個口無遮攔的混蛋,旁邊還那麽多人呢,他也不害臊,沒好氣地踩了他一腳,她也不說話,直接紅着臉上了馬車。

這一腳是真的重,李欽遠疼得都快龇牙咧嘴了。

韓星安看他這樣就忍不住笑,怕被揍,他就躲在韓進身後,笑他,“活該。”

韓進看這一大一小,無奈的搖了搖頭,摸了摸韓星安的頭,而後同李欽遠說道:“李公子真的不再多留幾日?”

“不了。”

李欽遠搖搖頭,“臨安還有一堆事等着我去處理。”

韓進便也沒再多說,只是朝人拱了拱手,“既如此,那我們就先暫別了。”

合作的事已經定下來,日後也有的是機會再見。

李欽遠明白這話的言外之意,也笑了,他亦朝人拱了拱手,“告辭。”走得時候,看着一直盯着他的韓星安,心下一軟,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看到小狼崽子一怔之後炸毛的樣子,他揚聲笑着上了馬車,身後是韓星安氣憤的話,“大壞蛋,等我長大,一定不放過你!”

“行啊,我等着。”

顧無憂雖然沒瞧見外頭的事,但看到李欽遠跟小孩似的揚着笑上了馬車,忍不住拍他的胳膊,“你又逗他。”

李欽遠笑着把人抱住,“他好玩嘛。”

顧無憂嗔他一眼,也沒松開,只是掀起車簾,朝外頭的父子倆揮了揮手,“韓先生,星安,再見,等你們日後去了京城,我再招待你們。”

韓進點頭。

韓星安倒是直接跑了過來,他身高不夠,踮着腳尖,扒着馬車和她說話,“姐姐。”看一眼李欽遠,他朝顧無憂招招手,“姐姐,你靠近一些。”

他一副要說悄悄話的樣子,惹得顧無憂發笑,倒是如他所願低頭湊過去一些,“想說什麽?”

韓星安壓着聲音,特別小聲的和她

說,“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就給我寫信,我……”

“我就幫你找人揍他!”

話音剛落,腦袋就被人打了一下,李欽遠沒好氣地看着他,手攬着顧無憂的腰肢,嚴嚴實實地把人抱在懷裏,“你的命都是我救的,你還想找人來揍我?沒良心的小東西。”

韓星安抱着被打疼的頭,更氣了。

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扁着嘴,離得遠些,才敢龇牙咧嘴地朝他揮了揮拳頭。

李欽遠倒也沒再逗他,抱着顧無憂笑着沖他說道:“臭小子,你好好練武功,我等着你來揍我啊。”說完又轉頭看了一眼韓進,“韓先生,再會了。”

“再會。”

馬車緩緩往前駛去,李欽遠過了許久才落下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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