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息肌5 (1)

健身房後街的小巷子裏, 有人背着一個運動包快速的往前走去,他的步伐很快,呼吸很粗重, 因為身材很胖, 滿頭都是大汗, 順着鬓角往下流,T恤已經濕透了, 他的腳步依然很快。

就聽到“踏踏踏”的聲音, 有人似乎從後面趕了上來,那人的步伐很穩健, 不急不緩,前面背着大運動包的男人聽到聲音,吓得回了一下頭,滿臉都是驚恐的表情。

“剛才游泳課的時候,沒有看到你。”

商丘慢慢從小巷子的陰影中走出來,他雖然頂着謝一的軀殼,身材不夠高大, 甚至有些纖細,但是氣勢一點兒也不輸陣,從後面走上去, 站定在男人五六步開外的地方。

那背着大運動包,滿臉虛汗的男人就是何元飛。

何元飛聽到他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說:“啊……剛才、剛才我突然肚子疼, 已經和陳教練請過假了。”

商丘沒有繼續說肚子疼或者請假的問題,而是若有所思的說:“我一直以為,那個血包裹代表了恐吓……”

何元飛眼神一晃,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但也只是一瞬間,随即說:“你……你說什麽,我聽不懂啊。”

商丘仍然自顧自的說:“當然,血包裹的确代表恐吓,但是我想錯,并不是因為查健身房的方向對了,才被恐吓,而是……嫉妒。”

何元飛眼神又晃了一下,說:“我……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先走了,我還要趕公交呢。”

他說着,立刻轉身往前走,試圖穿過小巷子走出去。

商丘根本沒有追上去,只是在他背後,語氣淡淡的說:“你嫉妒我們的關系。”

商丘的話音一落,就聽到“踏!”一聲,前面的何元飛突然頓住了腳步,腳步聲非常沉重,轉過頭來,狠狠的瞪着商丘。

商丘冷笑了一聲,說:“我一直誤解了這種恐吓,直到我看到了更衣櫃裏,被你剁成肉泥的屍體,那是公交車上奚落你的那對情侶,對嗎?我沒說錯吧。”

何元飛臉上有些猙獰,圓圓的臉盤子已經氣出了棱角,咬牙切齒的看着商丘。

商丘是個獵魔人,他的感官比一般人都要強烈的多,之前商丘就說過,他并非是潔癖,只是碰到某個人或者某個東西之後,他能感覺到附着在上面的氣息,非常強烈,這十分影響商丘的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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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丘在看到那兩具被剁的亂七八糟的屍體的時候,突然就醒悟了,或許屍體面目全非,已經變成了肉屑,誰也看不出來是誰,但是商丘能感覺出來。

何元飛狠狠的瞪了一眼商丘,但是很快穩定下來氣息,說:“我真的聽不懂,什麽嫉妒?誰們的關系?我要走了。”

何元飛再次轉過身去,準備離開,商丘還是不急不慌,仿佛勝券在握,挑了挑眉,薄薄的嘴唇張合,說:“他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你。”

何元飛聽到這句話,一瞬間仿佛要爆炸了,臉色咚就通紅了,憤怒地轉過頭來,眼睛恨不得燃燒起來,惡狠狠瞪着商丘,随即大踏步走過來,怒吼說:“為什麽?!就因為我胖!?就因為我肥?!我沒有你長得好看!?憑什麽你們要以貌取人?!!”

商丘看着他一步步走過來,沒有半點害怕,淡淡的說:“因為你醜。”

何元飛被他的話激怒了,激動的喘着粗氣,嗓子裏發出“嗬——嗬——”的粗喘聲,全身的肉都在顫抖,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商丘淡淡的說:“不是你人醜,而是你心醜,你是殺人犯。”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何元飛突然睜大了眼睛,看向商丘身後,就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非常急促,後面又有人追了上來。

謝一順着商丘沖出去的方向追趕,只是他雖然頂着商丘高大的軀殼,但是體力跟不上,完全沒有商丘那麽強烈的爆發力,跑出來之後還問了前臺這才知道商丘竟然去了健身房後面的小巷子。

謝一追過來的時候,就聽到商丘說:“……你是殺人犯。”

“商丘!”

謝一沖過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元飛,這裏只有商丘和何元飛,商丘說的殺人犯,無疑就是何元飛了。

何元飛給人的印象是個老好人,公交車上被人奚落長得肥,一句話也沒有回嘴,看起來十分隐忍,笑起來還憨憨的,謝一一瞬間有些不敢置信。

謝一跑過來,商丘伸手攔住他,将他攔在身後,控制在安全的距離內,随即才繼續說:“我們一直以為馮瑩化成白骨,還有那對夫婦化成白骨,都與健身房有關聯,但是其實除了健身房之外,他們還和一個人有關聯……”

謝一腦子裏飛快地轉着,突然想到了陳教練的游泳課,他還記得自己瞥了一眼學員名單,頓時驚訝的看向何元飛,說:“是你?!”

何元飛沒有說話,只是目光閃爍着。

商丘說:“馮瑩和那對夫婦,和你都是同期的學員,讓我來猜猜,馮瑩因為前男友的事情很痛苦,無意間找你吐了苦水,于是你就順水推舟得給她一瓶毒藥。”

“不!!那不是毒藥!!”

何元飛突然激動的大喊,臉上的表情非常猙獰,還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那模樣就好像注射了毒品一樣瘋狂,他瞪大了眼睛,說:“那是……仙丹妙藥,你們根本不會懂的,是息肌丸!息肌丸!仙丹妙藥!”

“息肌丸?”

謝一突然想起來,之前聶小倩說趙飛燕正在陰府申請息肌丸的專利,就是因為息肌丸的配方突然失竊了,難道……

何元飛的目光從興奮變成了陰沉,好像是林妹妹那自怨自艾的表情,說:“你們都不能明白!你們誰也不能明白!我這樣有多痛苦!我并不是一生下來就這麽肥,這麽醜!是那個該死的醫生,在我住院的時候開錯了激素,讓我一下變成了這麽胖,怎麽減也減不下來!”

商丘沒頭沒腦的說:“變成白骨的那對夫婦。”

何元飛哈哈大笑說:“你真聰明!!就是他!那個男的!他給我用錯了藥,他的老婆當時還用錢打發我!他該死!!他們就是該死!”

何元飛瘋狂的嘶吼着,又說:“你們不明白被嘲笑的痛苦,我走到哪裏,都有人說我肥,說我智障!他們嘲笑我一身橫肉,一身都是油,會散發出異味兒,非常惡心!!那兩個人在嘲笑我的時候,你們也在場,難道他們不該死嗎?!!”

謝一震驚的看着臉皮扭曲的何元飛,聽他說的滿口正義,謝一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他一貫沒什麽脾氣,為人比較溫和,是個老好人,此時卻忍不住,怒吼說:“那馮瑩呢?!”

何元飛一瞬間怔愣了,因為他也沒見過謝一發怒,而且還這麽怒不可遏。

何元飛緩了緩,說:“這賴不得我,是她主動問我要減肥藥的。再者說了,她的死……是值得的,息肌丸還在完善,就差最後一點兒就能完善,如果息肌丸真的能讓人在一夕之間變得身材苗條,那麽将造福多少人?你們想過麽,這是多麽大的偉業!!馮瑩的死,只是貢獻……”

謝一冷笑了一聲,說:“貢獻?這麽說來,你知道息肌丸有缺陷,所以才故意把息肌丸交給馮瑩,既然說是貢獻,你為什麽不為你的偉業做貢獻?”

何元飛反駁說:“我有什麽錯!是馮瑩自己要吃的!我只是……只是做了件好事兒!再者說了,息肌丸成功的話,就再也沒有人會嘲笑我了!!再也沒有人!”

何元飛深深的看着謝一,說:“我這麽做,也是為了咱們的未來……我那麽喜歡你,你是唯一一個沒有嘲笑我的人,還在別人奚落我的時候,幫助了我,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麽?”

謝一聽着他的話,頓時覺得後背發麻,一股雞皮疙瘩爬上來,好像是毒蛇一樣在肆意逡巡。

謝一沉着聲音,沙啞的說:“對不起,當時是我眼瞎,外表是沒人可以決定的,但是我嫌棄你的所作所為,讓人惡心。”

何元飛聽着謝一的話,頓時嗓子裏發出“呼呼”的粗喘聲,就好像喘不過氣似的,随時要倒在地上,他額頭開始冒汗,汗珠噼裏啪啦的滾下來,眼睛赤紅充血,仿佛要吃人似的。

商丘看到何元飛的動作,早就開始防備,慢慢伸手拉過謝一的手,将人不着痕跡的擋在後面。

何元飛看到那兩個人雙手相扣的模樣,頓時又誤解了,他之前就是誤解謝一和商丘是情侶關系,所以才會送過去血包子,商丘儲物櫃裏剁爛的屍體也是一樣,都代表着憤怒和嫉妒,是給商丘的恐吓,只是何元飛沒想到,就是這兩樣東西,徹底出賣了他。

何元飛“啊啊啊啊啊”的怒吼了一聲,突然扔下他的背包,快速從裏面掏出一把手槍來,他在扔下背包的一瞬間,謝一赫然看到背包裏全是血,血粼粼的,還有一些肉屑,和白花花的腸子屑,那肯定是用來裝屍體的背包。

何元飛舉着槍,對準商丘和謝一,嗓子裏發出“嗬嗬”的笑聲,笑的仿佛要幹裂一般,說:“好啊!!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們去陰曹地府做鬼鴛鴦!!我成全你們!”

何元飛說着,就要扣動扳機,商丘眼睛一眯,快速伸手進口袋裏,随便一掏,随即猛地抖手一擲。

就聽到“嗖——!!”一聲,一個黑色的東西猛地被商丘擲出去,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何元飛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啪!!”一聲脆響,那黑色的東西擊中了何元飛的手腕,手槍一下落在地上,何元飛手腕瞬間流血。

“啊啊啊啊——”

何元飛慘叫了一聲,捂着手腕跌倒在地上,疼的他額頭上全是冷汗,瑟瑟發抖,手腕上的鮮血汩汩的流出來,好像被鋒利的刀片劃中了要害一樣。

只是何元飛低頭一看,“啪嗒”一聲,那擊中自己的黑色東西掉在地上,竟然是——一塊巧克力。

上面還寫着廣告語,榛子夾心、絲滑濃郁……

謝一都有些懵了,巧克力?!

還真是商丘的作風。

不過現在顧不得這些,商丘施施然走過去,将地上的手槍撿了起來,低頭看着何元飛,說:“你根本沒有道行,誰在研究息肌丸?你在為誰賣命?”

何元飛捂着自己的手腕,瑟瑟發抖的說:“我說!我說!!我有他的名片,在背包裏,我拿給你們,上面有地址。”

他說着,慢慢伸手去拿背包,血粼粼的背包裏真的掏出了一個名片夾子,只是何元飛打開名片夾,裏面卻沒有名片,而是一根小樹枝。

何元飛“哈哈”大笑一聲,随即快速的将那截小樹枝直接塞進自己嘴裏。

商丘反應很快,但是看到這一幕,卻意外的沒有阻止。

謝一看到他把東西塞進嘴裏,喊了一聲,卻來不及阻止。

何元飛哈哈大笑起來,說:“我馬上能永生了!!我馬上會去投胎!投胎成我想成為的人!”

謝一震驚的看着他,何元飛将那樹枝吞下去的一瞬間,頓時七竅流血,黑血從他的眼睛裏鼻孔裏嘴巴裏,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謝一說:“你服毒了!?”

何元飛七竅流血,看起來十分痛苦,他的腸子應該在絞痛,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不斷的痙攣着,臉上的表情混合着猙獰和興奮,牙關得得發抖的說:“不……死亡并不是終結……因為、我們還有……還有靈魂……”

謝一聽他這麽說,頓時感覺何元飛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不,更像是搞傳銷的神經病!

商丘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态度很冷漠,淡淡的說:“別人的死亡并不是終結,因為他們的靈魂要進入冥京十殿,而你的靈魂馬上要魂飛魄散了。”

“什、什麽!?”

何元飛全身抽搐着,他似乎也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對勁兒,實在太痛苦了,黑血順着他的耳朵灌出來,“滴滴答答”的,伴随着何元飛掙紮的呻吟聲,痛苦地哀嚎着。

商丘表情仍然淡淡的,說:“就像你騙了馮瑩,他也騙了你,你吞下的不是永生,而是讓你永世不得超生的符咒。”

何元飛“嗬——!!!”的抽了一口氣,臉上滿滿都是絕望,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在灼燒,不斷的燃燒,等待着焚盡。

何元飛驚恐的大叫着:“救我!!!救我——救我!快救我,我知道他是誰!!!”

謝一立馬看向商丘,商丘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何元飛頓時更是驚恐了,滿臉都是死灰。

商丘眯眼說:“告訴我,給你息肌丸的人是誰。”

何元飛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眼淚伴随着黑血奪眶而出,嗓子抽搐的說:“蓬——”

他高喊了一個字,頓時就沒聲兒了,頭一歪倒在地上,屍體上一股青煙瞬間騰起,被風一吹,瞬間散了。

謝一怔愣的看着睜大眼睛的何元飛,說:“死……死了?”

商丘伸手拉過謝一,雖然他現在身材沒有謝一高大,不過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讓他去看地上的死屍,說:“走吧,解決了。”

害死馮瑩和那對夫婦的人找到了,事情已經順利解決,只是還有兩件事情沒能解決,第一就是何元飛的幕後人,他只說了一個“蓬”字,其他不得而知。

不過何元飛吞下了一根樹枝,商丘說那樹枝是桃木,這不得不讓謝一聯想到他們之前遇到了的那個邪教組織,自稱什麽大蓬仙人的。

另外一個沒有解決的事情則是更為重要,那就是,謝一和商丘還沒有換回來,仍然一籌莫展……

周六日很快就過去了,謝一還要去上班,畢竟他除了深夜食堂之外,還有工作,商丘需要繼續替他去上班。

謝一則是準備着深夜食堂重新開張,因為今天是深夜食堂重新開張的日子,所以謝一提前趕到了食堂,幫着阿良進貨上貨,收拾食堂等等。

阿良對“商大哥”仗義援手特別感激,憨厚的說:“商大哥你真是好人,老板他平時都做甩手掌櫃,你卻跑過來幫我開店。”

謝一:“……”你家老板知道你在背後吐槽他麽?

阿良說完,還傻笑着就走了。

下午六點準時開店,今天重新開張第一天,小區裏很多老主顧都來光顧了,一開店門,就有很多人上座。

謝一和阿良瞬間就忙碌上了,幫忙倒水拿菜單點餐等等,總之非常忙碌。

謝一忙碌着,就聽到“叮铛——”一聲,深夜食堂的大門又被推開了,随即進來了兩個外國帥哥。

謝一有些驚訝,深夜食堂雖然口碑一直不錯,都是小區的老主顧,最近因為鬼門關打開卻關不上的緣故,還多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老主顧”,但是還沒有外國人。

走進來的是兩個外國帥哥,一個身材高大,滿身肌肉的樣子,那肌肉糾結的胳膊看起來硬邦邦的,他穿着休閑裝,看起來很随便,金發微長,下巴上都是胡渣,稍微有些不修邊幅,但是看起來很随和英俊,透露着一股力的美感。

的确是個帥哥,只是這個人……他手裏怎麽拎着一只大錘子!?

另外走進來的人,一身墨綠色的西裝,三件套,這麽熱的天還穿着馬甲,打着領帶,整個人非常得體,黑色的頭發向後背起,露出他光潔的額頭,精致立體的五官,身材高挑,黃金比例,臉上似乎帶着雅痞的笑容,十分招惹小姑娘喜歡。

謝一為什麽覺得是“似乎”帶着雅痞的笑容?因為這個外國帥哥嘴上好像戴着一個鐵嚼子!兩只手上還戴着手铐,手铐的鏈子就抓在那高大外國帥哥的手裏。

謝一:“……”何方神聖?

那兩個人外國帥哥坐下來,被铐着的帥哥指了指自己的鐵嚼子,身材高大的帥哥猶豫再三,這才将他的鐵嚼子取下來,不過手上的鐐铐沒有取下來。

那戴着鐐铐的男人笑眯眯的說:“親愛的哥哥,你不把鐐铐解開,我一會兒怎麽吃飯?”

拿着錘子的男人惡聲惡氣的說:“你以為我不知道,打開鐐铐你肯定會溜走。”

對方笑眯眯的說:“親愛的哥哥,可是你不打開鐐铐的話,別人會以為我們在玩什麽……特別的游戲。”

他說着,還晃了晃自己的鐐铐,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這個點吃飯的大多數是“正常人”,還有很多小區裏的老年人,果然都看着他們。

謝一一陣無語,不過因為見得多了,無語之後也是相當淡定的,沒去管他們。

過了一個多小時,那兩個外國帥哥應該是吃好了,準備結賬,阿良過去給兩個人結賬,謝一隐約聽到……

“不好意思,我出來的急忙,沒有帶人間的貨幣,我乃主神奧丁之子,戰争之神托爾,這是雷神之錘,能不能抵押在這裏,我明天就拿了人間的貨幣贖回來。”

托爾……

謝一站在櫃臺後面,頓時有種要暈倒的感覺,之前出現在深夜食堂裏的怪人,還僅僅局限于什麽聶小倩、月老、呂布、劉邦、項羽等等,現在已經沖出國際,連北歐神話的雷神都跑出來了!

阿良看着那大錘子,求助性的回頭看謝一,謝一無奈的點了點頭,阿良這才讓托爾把大錘子抵押下來。

托爾還非常貼心的說:“錘子有點重,我幫你放到後面去。”

謝一:“……”

深夜食堂今天開業,來吃飯的人還挺多,中間有點小插曲,不過還挺正常的,只是謝一八點多鐘的時候收到了商丘的短信,上面寫着公司聚餐,可能晚點回來。

謝一一看頓時就有點懵,公司聚餐的确有,基本一兩個月就一次,沒什麽奇怪的,但是謝一很難想象商丘替自己去聚餐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人間慘劇”……

因為謝一太忙了,只好給商丘回了個短信——別露餡。

深夜食堂過了十二點,那才是真正的重頭戲,食堂裏已經開始翻臺了,小區裏的住戶漸漸都散去了,因為明天還要上班,幾乎沒有午夜還在吃飯的。

但是食堂一點兒也不冷清,就聽到“叮铛——叮铛——”的聲音,食堂門上的風鈴總是被撞響,陸陸續續的食客走進來。

食堂的門又被打開了,兩個人青年人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身穿深藍色西裝,衣裝筆挺,拿着一個公文包,另外一個二十歲左右,一身白色休閑西服,沒系領帶,領口打開兩個扣子,桃花眼笑眯眯的,看起來有些風流。

兩個人走進來,白色衣服的男人笑着說:“貓兒,難得咱們來一次陽府公幹,我聽說這裏的酒菜比太白居還好吃,來來來,我請客,你可勁兒吃,回去跟我撸兩把就好了。”

另外那藍色西裝的男人似乎有些無奈,嘆了口氣搖搖頭,說:“白兄說笑了,這頓還是展某來請吧。”

白衣服的男人說:“哎呦,貓兒,就你那奉公守法的那點兒工資,還是算了吧。”

那兩個人說說笑笑,走進來之後坐在角落,謝一聽着聲音覺得耳熟,擡頭一看,頓時傻眼了,這不是展昭和白玉堂麽?!

之前因為金羽翼的緣故,謝一和商丘去了一趟北宋,回來的時候還發生了點意外,至今沒有對換回身體,沒想到在這裏竟然還能碰到展昭和白玉堂。

只不過這兩個人沒有穿古代的衣服,反而穿的西裝革履,看起來仿佛是精英一樣。

白玉堂似乎發現有人看着自己,也擡頭看去,正好看到了謝一,不過謝一此時頂的是商丘的軀殼。

白玉堂有些驚訝的說:“貓兒,你看,那不是商兄麽?”

展昭也擡眼看過去,頓時有些驚訝,不過随即低聲說:“白兄,商兄恐怕已經投胎轉世了,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白玉堂笑着說:“是是是,我知道,咱們做陰帥的,不能打擾活人的生活。”

雖然那兩個人說話聲音不大,但是謝一還是聽見了,陰帥?那是什麽?聽起來好高大上。

“叮铛——”

今天食堂“人氣”很旺,食堂大門又被推開了,有人笑眯眯的走進來,那叫一個前呼後擁,也算是食堂的常客了,老熟人,就是那XX保險公司第六分公司的總經理畢北。

畢北戴着墨鏡,手執紳士杖,後面跟着一票黑超特警,就走進了進來,他一走進來,坐在角落桌子的展昭和白玉堂就站了起來,對畢北拱手說:“大人。”

畢北揮了揮手,說:“呦,你們也知道這裏的菜好吃啊?”

畢北撿了個圓桌坐下來,後面的黑超特警照樣站着,謝一把菜單遞過來,畢北接過菜單,看起來心情不錯,笑眯眯的說:“我今天來,除了吃飯,其實還要感謝你。”

謝一驚訝的說:“感謝我?”

畢北點頭說:“對啊,就是關于何元飛的事情。”

謝一聽他提起何元飛,還是有些唏噓的,畢竟何元飛七竅流血的死在他面前,謝一可能是被那股陰氣影響了,還做過噩夢。

畢北說:“我聽說你是個驅魔人?這次做的不錯,那個叫何元飛的是我陰府的通緝犯,他殺的人中有福澤深厚,本不該早死的人,何元飛藐視陰府,篡改生死簿,罪大惡極,這件事情能順利解決,你是功不可沒。”

謝一聽着有些迷糊,這才想起來,畢北肯定把自己當成商丘了,畢竟他們還換着身體。

謝一有些尴尬,咳嗽了一聲,于是畢北一臉慷慨的說:“不用跟我客氣了,這些是我代表陰府獎賞給你的。”

他說着拍了拍手,身後的黑超特警牛頭就把一個大箱子,“嘭!!!”一聲扔在桌上,随即“咔嚓”一聲打開密碼鎖。

一瞬間,箱子就敞開了,畢北慷慨豪邁的說:“三千億,我們陰府也是夠慷慨的吧?”

謝一低頭一看,好幾夥,三千億……冥幣,全都印着畢北的頭像,就跟大頭貼似的,謝一敢肯定,還是用了美顏相機之後的效果……

謝一幹笑了一聲,說:“這……呵呵……”

畢北拍了拍謝一肩膀,說:“陽府可能用不上這東西,不過沒關系,等你百八十年之後,肯定會用上的,現在多攢攢冥幣,到時候別忘了讓人給你燒了。”

謝一:“……”

謝一真的很想翻個白眼,自己的深夜食堂都來了一幫什麽樣的人啊。

謝一雖然無奈,不過突然想起來何元飛幕後的主使并沒有揪出來,就跟畢北說了一下。

畢北聽了蹙着眉,說:“桃木枝……蓬?”

謝一說:“何元飛只說了一個‘蓬’,其餘的沒來得及說出來。”

畢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可能是蓬蒙的後人,或者傳人。”

謝一有些迷茫,說:“蓬蒙?嫦娥奔月那個蓬蒙?”

他這麽一說,畢北鄙夷的看了一眼謝一,說:“我現在敢肯定你不可能是大人了。”

謝一說:“什麽大人?”

畢北自言自語的說:“雖然長得像,但是性格一點兒也不像,我家大人才沒這麽二呢。”

謝一:“……”就當是誇獎了。

謝一說:“所以說,蓬蒙不是嫦娥奔月裏面的那個蓬蒙了?”

畢北又賞賜給了謝一一個“文盲”的眼神,說:“蓬蒙這個人,說來話長,那是幾千年前的事情,當時部落混戰,有個叫做堯的部落長很快脫穎而出,統帥了一方。”

謝一說:“堯,我知道,五帝啊。”

畢北繼續又說:“堯統治一方之後,雖然仍然有很多部落在沖突,但是漸漸的,戰争也稍微平息了下來,堯開始分封諸侯,将封地賜予這些有功勞的功臣們,其中有個功臣叫做羿,他是堯的射師,箭法出神入化,百步穿楊,被堯封在商丘這個地方……”

“商丘……”

謝一輕聲呢喃了一下,商丘這個名字其實很普通,就是個地名,謝一不知道商丘為什麽要叫一個地名,很可能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商丘人。

畢北說:“在被分封的這些部落之中,還有一方部落非常有名望,族長叫做太一,他被堯封在了南方……後來,太平了一陣子,但是部落之間的沖突仍然不斷。堯有一個長子,名叫朱,朱這個人是個傳奇性的人物,很多史書記載着,堯的嗣子朱性情殘暴,不仁不義,而且不孝順祖宗,因此被堯遺棄,不願意傳位與朱,而是将自己的帝位傳給了舜……”

謝一也聽說過這個說法,但是史學家對朱這個人的看法并不一樣,有人說他殘暴不仁,然而朱卻是中國圍棋的創始人,也有人說朱絕頂聰明,而且為人善良。

畢北似乎在回憶,慢慢的說:“嗣子朱聰慧過人,然而秉性優柔寡斷,這樣一來,堯心存疑慮,到底是把帝位傳給自己的兒子,還是把帝位傳給有德之人?當時可以繼承帝位,而且有德的人,除了堯的嗣子,還有兩個人,一個就是堯的老師司羿,另外一個,則是後人所更為知曉的舜……”

虞舜在當時名望很高,也有自己的封地,他的聲望要比堯的嗣子朱高很多。

“很快的……”畢北說:“部落裏傳出了謠言,說嗣子朱兇頑不明,而且不敬祖宗,非常不孝,堯與自己的兒子産生了隔閡,在舜的建議下,堯将兒子朱封在了南方的丹水,後人便以丹朱作為嗣子的名字。”

畢北說着,頓了頓,笑眯眯的說:“很多古書都記載了古帝禪讓的事情,大家都覺得上古的人沒有私心,部落長的位置是禪讓制,而非家天下,其實這些只是後世之人,神話上古的一廂情願罷了,有一部史書,曾記載了上古的真實……”

堯懷疑自己的兒子,将丹朱封在丹水,其實名為流放,在丹朱流放丹水之後,舜求見堯,發動了兵變,悄悄将堯軟禁了起來,對外只是說堯病重,無法管理政事,一切都有舜代為管理。

丹朱是個孝子,聽說父親病重,想要回來探望,但是被舜多方阻止,丹朱也是個聰明人,他發現了舜的計謀。

舜的地位很高,建樹很高,大臣擁護,百姓稱贊,因此沒人相信丹朱的話,都覺得丹朱是個兇頑的瘋子,企圖堯的帝位,惡意中傷虞舜。

畢北繼續說:“丹朱被迫返回了丹水,他集結了一批人,準備殺回去營救自己的父親,你猜猜,那些人是誰?”

謝一有些迷茫,這和他從小聽說的神話傳說,一點兒也不一樣,然而仔細想一想,歷史都是殘酷的,或許這樣也說得通。

畢北見他迷茫,說:“是三苗,上古著名的伐三苗之戰。”

丹朱被流放在南方,當時華夏部落幾乎全都被舜控制着,只有南方的苗蠻部落不在華夏的掌控之中,因此朱丹想請求三苗的幫助,同時朱丹還說服了自己的好友太一幫忙,太一和三苗,還有朱丹自己的部落,很快集結在一起,這讓虞舜非常擔心。

眼看大計就要完成,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把華夏部落推向歷史的頂峰,難道要将帝位拱手讓給只知道下棋飲酒的丹朱麽?

畢北說:“丹朱有三苗幫忙,虞舜也請來了援兵。”

謝一腦子裏仍然一片迷茫,卻在這一刻突然說:“是……司羿?”

畢北點了點頭,說:“司羿不知道虞舜秘密囚禁了帝堯,眼看三苗大軍就要壓境,如果攻進部落,那是多少人生靈塗炭?司羿答應了出征,讨伐三苗……”

畢北說着,深深吸了一口氣,随即慢慢嘆出這口濁氣,幽幽的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司羿又是射手中的好手,虞舜請司羿首先射殺反叛大軍的主帥,以平息這場生靈塗炭……”

畢北又頓了頓,說:“在這場三苗之戰中,太一右眼中箭。”

謝一驚訝的說:“死了?”

畢北點了點頭,說:“死了。虞舜依靠司羿打退了三苗大軍,丹朱被擒,徹底壓制了這股‘反叛’。那時候司羿才知道,原來太一并不是普通人,他乃是盤古之眼所孕育的三大金烏之一,至高之神東皇太一,東皇太一乃是上仙,脫離肉身之後本該返回仙班,然而錯就錯在司羿也不是普通人……司羿曾經用紅色的弓,白色的箭射下為禍人間的九只小金烏,因此已經肉身成聖,不死不腐,司羿的弓箭乃是神物,東皇太一被弓箭射中,隕落了仙根,所以并沒有返回仙班,而是堕入輪回,永生承受輪回之苦……”

謝一說不出話來,聽到這裏,他覺得嗓子幹澀、沙啞,他忽然記起那個夢來,夢中有個人告訴自己,帝之嗣子被貶丹水,他要回商丘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自己見面……

畢北沒發現他的怔愣,繼續說:“司羿射殺了太一之後,曾去過昆侖山,他向西王母求得了一種仙丹靈藥,是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不死藥。”

司羿幫助舜平息了叛亂,呼聲越來越高,舜想要繼承帝位顯得有些困難,即使司羿根本沒有繼承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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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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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