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童話1 (1)
謝一只覺得手腕生疼,然而在下一刻, 卻瞬間不疼了, 他腦子裏一片眩暈,天旋地轉的, 等穩定下來的時候, 猛地睜開眼睛。
“謝一!謝一?快醒醒!”
有人在謝一的耳邊喊着他,聲音很清脆, 帶着一股嚴肅, 謝一有些反應不過來,快速的浏覽了一下四周, 天花板、床頭櫃,還有壁燈, 竟然是在商丘家裏。
謝一也顧不得自己頭暈, 猛地坐起來,說:“這是怎麽回事兒?!”
他一坐起來,立刻看到了剛才說話的人, 竟然是青骨。
青骨面色蒼白, 看起來十分虛弱, 青骨平時都很活潑,謝一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麽蔫蔫兒。
青骨連忙扶着他,說:“商丘說你有危險, 讓我立刻把你們對換,你感覺怎麽樣?這樣的術法我也是第一次用。”
謝一已經顧不得青骨後面那些話了,連忙說:“對換?!商丘呢?那商丘豈不是有危險?我要去找他……”
謝一說着, 趕緊從床上翻下來,他一下床,頓時有些腿軟,差點直接跪在地上,連忙用手撐住床沿。
謝一真的變回去了,是自己的身體,身材雖然不矮,但是也不算高大,雙手也沒有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更重要的事,他的手腕沒有被割傷。
青骨趕緊追過來,說:“謝一,你別着急,商丘這個人不會那麽容易就遇到危險的。”
謝一還是很急,非常慌,畢竟那個小秘書看起來就是個瘋子,喪心病狂,他怕商丘過去沒有準備,萬一吃了虧怎麽辦?
而且看起來那個小秘書一點兒也不簡單,之前商丘還說艾米的氣息被人抹殺了,這麽看來肯定是小秘書抹殺的,畢竟小秘書在找金羽翼,很有可能是大蓬教的教徒。
一想到那個喪心病狂的大蓬教,謝一就更加不淡定了。
青骨又說:“再說,你知道商丘在哪裏麽?”
這句話倒是把謝一問住了,他不知道商丘在哪裏,當時是小秘書把他紮暈之後帶走的,是不是還在殡儀館,謝一根本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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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一愣了一下,說:“那……那怎麽辦?”
青骨說:“別着急,你沒看出來麽?商丘這個人不簡單。”
雖然謝一也知道商丘不簡單,但是商丘一過去手腕就受傷了,這讓謝一心裏還是不好受,更何況商丘再厲害,那也是人啊,謝一還是覺得擔心。
謝一坐立不安,來回在房間裏踱步,最後終于等不了了,說:“不行,我要去找他。”
青骨也攔不住謝一,趕緊跟着謝一往外走。
“咔嚓!”一聲。
謝一剛要把大門打開,結果那門把自己就動了,大門突然被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一個人來。
那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從頭到尾都是一身黑,手上還戴着黑色的皮手套,只不過右手的皮手套被劃壞了,稍微露出一些手掌來,手腕的位置還有些流血,染紅了袖口,将黑色的袖子染得更加深沉。
“商丘!”
謝一猛地一愣,随即大喊了出來。
正是商丘,商丘站在門外,開門走進來,他身上有很多血跡,不過看起來并沒有什麽大事兒,神情還是很冷淡的,看到謝一點了點頭。
謝一一時激動,猛地就沖上去,給了商丘一個大熊抱,死死抱着,商丘被撞得向後震了一下,随即有些發愣,不過只是轉瞬一下,擡起手來拍了拍謝一的後背,說:“今天怎麽這麽熱情?”
那邊青骨看到商丘回來了,頓時松了口氣,說:“還好你動作快,謝一都要急死了,剛才一直在家裏轉磨。”
謝一連忙說:“快進來,還有其他地方受傷了沒有?”
商丘擡了擡右手,示意只有自己的右手手腕受傷了,又說:“其他地方不是我的血。”
謝一趕緊把醫藥箱找出來,上次商丘用醫藥箱給謝一包紮了玻璃碴的劃傷,所以謝一知道醫藥箱在哪裏。
商丘坐在沙發上,謝一趕緊給他包紮手腕,動作很小心,而且快速,清理上藥再仔細纏上紗布,不要太緊以防不透氣,又不能太松保護不了傷口。
謝一給他包紮好了手腕上的傷口,看到了商丘的皮手套也劃壞了,連忙将他的皮手套摘下來,檢查了一下商丘的手掌。
商丘稍微有些抗拒,畢竟他的手套還從未摘下來過,上次商丘也說過了,他的手掌心有個金羽翼的烙印,有的時候會莫名的灼燒,尤其是見到日光的時候。
謝一也想到了這個,趕緊把旁邊的燈關掉,四周一下就黑暗下來,青骨坐在旁邊打趣說:“诶?怎麽關燈了,我還在旁邊呢,你們別黑燈瞎火的做一些不和諧的事情啊。”
謝一翻了個白眼,趕緊檢查了一下商丘的手掌,并沒有劃傷,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他記得在自己和商丘互換的時候,手掌上的金羽翼烙印發出了一陣金光。
謝一不由得伸手去撫摸商丘手掌中的烙印,因為怕他疼,所以動作很輕,仿佛是羽毛掃在商丘的手掌心裏,輕輕的,癢癢的。
商丘感覺到謝一的撫摸,突然呼吸一緊,“啪”一聲,猛地一把握住了謝一的手。
商丘的手掌很大,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整只手仿佛就是一件藝術品,令手控尖叫的藝術品,平時戴着黑色的手套,看不清楚手掌的原貌,如今摘掉了手套,就更是讓人賞心悅目。
商丘以前從不摘掉手套,算是一種自我保護,如今沒有了手套,兩個人的手還握在一起,這種赤誠相對的感覺讓謝一很驚訝,他還是第一次握到了商丘的手,那種肌膚紋理的感覺,稍高的體溫,謝一感覺的一清二楚。
還有,自己的心跳……
謝一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心跳特別快。
商丘握住他的手,兩個人一瞬間都沒說話,就這樣過去了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好像會靜止,在黑暗中商丘的眼睛亮的發光,緊緊盯住謝一,謝一被他盯得渾身發麻,嗓子莫名幹澀,他想要抽走自己的手,但是被商丘握的死緊。
似乎有什麽暧昧的氣息在兩個人中間流轉……
過了大約五秒鐘,商丘才松開了手,表情很淡的說:“可以了。”
謝一連忙說:“哦哦……好,傷口別沾水,洗手洗澡的時候注意點兒。”
青骨在一邊沒注意兩個人的暧昧,笑眯眯的說:“這有什麽的,你幫他洗澡啊!”
謝一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趕緊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他覺得自己可能有些不太對勁兒,不然為什麽要臉紅啊!
謝一趕緊把燈打開,岔開話題說:“兇手怎麽樣了?還有那個小孩子。”
商丘說:“放心,已經交給警方了,那孩子的父母很快可以領到屍體。”
謝一聽到這個,嘆了口氣,就算父母找到了屍體,那也于事無補了,畢竟孩子已經死了,而且死的那麽慘。
謝一低聲說:“真是喪心病狂。”
商丘沒說話,只是擡起手來,從口袋裏拿出一樣東西,“嘎達”一聲放在桌上。
謝一一看,是一支桃木枝,小秘書控制的那只桃木枝,好像有邪術似的。
商丘屈指敲了敲桌子,說:“看起來這個兇獸和大蓬教也有關系。”
謝一說:“對對,她還逼問我金羽翼在哪裏,金羽翼竟然這麽搶手。”
青骨坐在一邊,說:“金羽翼是什麽?”
謝一說:“你不是大鬼麽?連你也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青骨坐在沙發上,晃着小白腿,說:“你不知道,鬼可不像人,有很強大的記憶力,鬼是沒有陽氣只有陰氣的存在,陰氣是固攝不住東西的,所以鬼的形态飄忽不定,我們殘留在陽府,每天每時都要消耗自己的陰氣,直到魂飛魄散,所以記憶會一點點的消散,直到我們連自己殘留在陽府的執念都忘記的一幹二淨為止……”
青骨說着,臉上難得帶着一些悲哀,謝一遲疑的說:“那你……殘留在陽府的執念是什麽?”
青骨撇了撇嘴,說:“或許以前記得,但是現在不記得了。”
青骨就屬于那種流浪在陽府時間太長,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執念的人。
青骨說:“我只記得我想找一個人,他對我很重要,我虧欠了他……但是那個人是誰,長什麽樣子,和我是什麽關系,我到底虧欠了他什麽,甚至是男是女,我都不記得。”
謝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當做安慰了,青骨平時嘻嘻哈哈的,難得愁眉苦臉一次,看起來還真不适應。
謝一打算活躍一下氣氛,畢竟游樂園的事情終于解決了,也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小秘書複活了三年,如果不是他們,不知道還要做多少喪心病狂的事情,還有多少人會被掏空五髒六腑。
謝一笑了一聲,說:“唉,可惜了,那三十萬歐元,算是打了水漂兒。”
之前他們保護艾米,艾米同意了商丘的獅子大開口,一共三十萬歐元,就算按照最低的彙率,也能對換二百多萬的錢,那可不是小數目。
不過現在艾米死了,還是兇手之一,也沒人能給他們錢了。
商丘卻笑了一聲,只是挑了挑嘴角,說:“這個不用擔心,有人會來付錢。”
謝一驚訝的說:“啊?是誰?難道是孫助理?也不對啊,我估計孫助理現在有的忙了,警察已經到他們那了。”
謝一又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到底誰會來付給他們三十萬歐元。
多虧了青骨,商丘和謝一換回來了,謝一又變回了自己,雖然身材不高大,也沒有肌肉,臉還沒有商丘酷酷的,不過謝一還是比較喜歡做自己的。
商丘一身都是血,需要換衣服洗澡,謝一也就決定去洗個澡,雖然他的感官不怎麽敏銳,但是從殡儀館這種地方回來,還是應該洗個澡的。
謝一洗澡的時候對着鏡子看了看,感覺有些不真實,就伸手摸了摸,摸過之後才覺得自己的做法特別自戀似的,畢竟自摸什麽的……
謝一換回了自己的身體,其實還是很高興的,從今天開始,自己又是謝一了,只是有一件事情,不是他特別的高興,那就是——
謝一的巨無霸大鳥鳥不見了,畢竟那是人家商丘的,謝一心想着,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和商丘探讨一下,到底吃什麽能長成巨無霸?
兩個人洗澡換衣服,時間就差不多了,準備去深夜食堂,一會兒就要開店了。
青骨跟着他們下樓,一起到了深夜食堂,阿良已經在了,阿良總是如此勤勤懇懇的,他的生活好像只有深夜食堂,從來不請假,按時到崗,而且工作的時候非常熱情誠懇,也從不去什麽地方玩,除了青骨,謝一也沒聽說阿良交過什麽女朋友男朋友,連個普通朋友也沒有。
他們走過去,阿良立刻就看到了,笑着說:“老板。”
謝一心中有些欣慰,因為阿良這聲老板終于是沖着自己叫的,而不是沖着商丘叫的了。
阿良又對商丘說:“商大哥。”
商丘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阿良則是心中狐疑,商大哥親民了幾天,突然又變的高深莫測了呢……
青骨蹦蹦噠噠的跑過去,挂在阿良的背上做挂毯,笑着說:“井大哥!”
阿良見青骨跟自己親昵,的确很高興,不過有點不好意思,青骨見他耳根都紅了,就更是想要調戲阿良。
不過青骨現在還虛弱,他剛用了靈力把謝一和商丘換回來,對青骨來說,還有些勉強。
青骨腦袋突然一暈,手上的力度猛地松了,瞬間就要從阿良背上掉下來。
阿良一驚,連忙反手托住青骨,說:“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青骨臉色不太好,靈力缺失就像普通人缺血一樣,眩暈無力都是正常現象,畢竟靈力是維持陰魂的氣息。
青骨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阿良趕緊抱着他進了深夜食堂,把他放在座位上。
謝一和商丘也趕緊跟進來,阿良讓青骨坐着,自己去後廚給他倒杯溫水。
謝一說:“你怎麽樣?”
青骨緩了緩,說:“沒事,就是太虛弱了,你要是真擔心我,就來跟我親親一個,送我點精氣。”
謝一一聽青骨都能嬉皮笑臉了,肯定是沒什麽事兒,說:“你去跟阿良親親吧。”
青骨笑眯眯的說:“不要,你比較香一點兒,人家就要和你親親嘛!”
青骨說着,還撒嬌,一股肉麻的口氣,聽得謝一雞皮疙瘩都要掉了,不過青骨長相精致漂亮,估計很多人會買賬的。
青骨剛說完,就感覺旁邊射來一股幽幽的視線,擡頭一看,是商丘。
商丘站在旁邊,抱着臂,一臉冷漠的看着青骨。
青骨咳嗽了一聲,說:“我差點忘了,這還有個窺伺謝香香的悶騷呢。”
謝一懵了,說:“謝香香是什麽鬼?”
青骨笑着說:“你啊,渾身香噴噴的,就叫謝香香啦。”
謝一無奈的說:“看你沒事兒了,都知道給人起外號了,這個名字太土了。”
阿良很快從後廚出來,端了一杯溫水給青骨,青骨笑眯眯的說:“謝謝。”
阿良蹙着眉,一臉嚴肅的摸了摸他的額頭,說:“別客氣,你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家吧,額頭涼的厲害。”
謝一心想,青骨是鬼啊,不涼才不正常呢……
青骨搖頭說:“不要不要,我要跟井大哥一起。”
阿良說:“那你乖乖休息,不要太累了。”
青骨立刻扮作乖巧的樣子,點了點頭,好像一只可愛的小白兔一樣。
深夜食堂很快就上人了,起初都是一些普通人,隔壁小區和對面小區的老食客,回頭客,來吃飯的,還有一些退休的大爺大媽,平時懶得做飯就過來打包兩樣兒回家去,食客絡繹不絕的,越來越熱鬧。
青骨自告奮勇的到門口去當迎賓,謝一覺得不錯,畢竟青骨長相真是相當漂亮,比那些網紅臉可自然多了,在門口一站,當然招攬食客。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青骨現在缺乏靈氣,站在門口人來人往的,進入深夜食堂的時候青骨都能稍微吸一口,對青骨來說也好得快。
青骨站在門口,大約十一點多的時候,臉色已經恢複的差不多,看起來和平時無異了。
阿良怕他累着,一定要青骨回來坐着,不讓他在外面忙碌的迎賓。
“叮铛——”
深夜食堂的門又被推開了,随着風鈴的響聲,有人從外面走進來,回頭客了,謝一的老熟人。
一身名貴的西服,手執紳士杖,被一群黑超小弟前呼後擁,自然就是畢北了。
畢北不像保險公司的經理,反而像是個大佬一樣。
畢北走進來,笑眯眯的對謝一和商丘說:“老板,來客人了。”
謝一趕緊走過去,把菜單遞給他,畢北接過菜單看了看,随即揮了揮手。
“咚!!”一聲,身後站着的一個黑超小弟将一個大箱子放在桌上。
謝一總覺得着場景似曾相識,那小弟把箱子“咔咔”兩聲打開,露出裏面的東西,果然如此,錢磚!
整個箱子裏滿滿當當都是錢磚,一塊一塊壘在一起,好像是一座錢砌的厚牆一樣,看起來簡直土豪的沒朋友。
謝一看着那些錢磚,“咕嘟”咽了一口唾沫,不過做生意還是講究誠信的,連忙說:“你上次放我這裏的預付還夠吃好多次的。”
畢北笑了笑,說:“老板你還真有意思,我上趕着給你送錢來,你不會不要吧。”
謝一心想,我想要啊,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畢北擺了擺手,不和他開頑笑了,說:“這不是給你的預付餐費,而是我代表陰府給你的獎勵金。”
謝一更加迷茫了,說:“獎勵金?”
畢北笑眯眯的說:“您們剛剛幫助陰府抓獲了一個一級逃犯。”
謝一還是不太明白,這個時候商丘走過來,抱着臂靠在旁邊,淡淡的說:“那個倒賣器官的兇手,殺的很多人都是陰府生死簿上長命百歲的人,他們颠倒了制度,篡改了生死簿,乃是陰府大罪。”
畢北說:“是啊,你們兩個這次是幫了大忙,所以這是獎勵金,務必收下。”
謝一看着箱子,這可比三十萬歐元多太多了,怪不得之前商丘說有人會給他們送錢來,還真的送錢來了!
商丘也不客氣,直接将箱子扣上,然後拎過來遞給謝一,說:“收着吧,你應得的。”
謝一沒想到自己竟然要變成富豪了,這簡直是一夜暴富的節奏,驅魔人果然掙得很多,不過危險也是挺大的。
畢北是來送錢的,當然他也是饞了深夜食堂的那口菜色,所以就親自跑來了一趟。
畢北送了這麽多錢來,謝一當然要請客表示表示,讓畢北等着,自己進了後廚,準備親手給畢北炒兩個菜。
畢北笑眯眯的看着謝一和商丘離開,青骨蹦蹦噠的過來給畢北倒檸檬水,倒好之後蹦蹦噠噠的就要離開了。
不過青骨還沒走,畢北突然一擡手,一把扣住了青骨的肩膀。
“啊……”
青骨只覺得肩膀生疼,別看畢北身材高挑,一點兒也不高大的樣子,但是手勁兒竟然不小,而且他身上陰氣十足,畢竟是冥京十殿的第六殿的卞城王。
青骨吓了一跳,回頭去看畢北,畢北眯着眼睛也在看他,低聲說:“我能和你單獨談兩句麽?”
青骨狐疑的看着畢北,說:“我不認識你。”
畢北聽着他這句話,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冷笑一聲,說:“巧了,我認識你。”
青骨更是狐疑的看着比別,他沒有撒謊,他不認識畢北,畢竟青骨在陽府飄蕩的時間太長了,他的記憶早就松動了,随着在陽府飄蕩需要消耗的靈氣而消散,直到有一天,青骨會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
畢北眯着眼睛,壓低了聲音,說:“你要跟我裝傻充愣麽?你那兩把刷子,我能不了解,咱們認識可不是一年兩年,而是一千多年了。”
青骨越來越聽不懂了,驚訝的說:“你認識我?”
畢北冷哼了一聲,說:“你還是如此狡猾。”
他說着,沉着臉,低聲說:“我警告你,離他遠點。”
青骨說:“誰?”
青骨的問題似乎激怒了畢北,畢北冷聲說:“我不管你為什麽要裝傻充愣,你害的他還不夠慘麽?離他遠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可別怪我不看在同僚的份上。”
青骨仍然沒聽懂,而且越來越聽不懂了,但是他聽着畢北的話,突然有一種心悸的感覺,隐隐約約有什麽塵封在深處的東西在悸動,想要破土而出,但是怎麽也想不起來,混沌一片。
青骨皺着眉,臉色也嚴肅起來,收斂了一貫笑眯眯的俏皮模樣,看起來還真莫名有幾分威嚴,說:“你到底是誰?”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青骨!”的聲音。
青骨立刻回過頭,阿良從後廚走出來,端着盤子,叫了他一聲。
畢北看到阿良走過來,就松開了扣着青骨肩膀的手,淡淡的看了一眼青骨,随即起身說:“你好自為之吧。”
他說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說:“走。”
身後的黑超小弟們連忙全都跟着畢北離開。
謝一剛從後廚走出來,抄完了第一個菜,就看到畢北要離開了,驚訝的說:“诶,你不吃飯了麽?”
畢北看了一眼青骨,說:“氣都氣飽了,下次再吃吧。”
他說着,小弟推開深夜食堂的大門,前呼後擁着畢北就離開了。
謝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畢北剛才還有說有笑的,走的時候黑着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阿良趕緊過來,說:“青骨,你沒事兒吧?”
青骨笑着說:“沒事沒事,我剛才有些暈,是那個客人服了我一把,沒事。”
阿良沒有懷疑,說:“你不舒服就快過來休息,我一個人可以忙得過來。”
謝一今天是第一天和商丘換回來,心情不錯,也沒有注意這些,深夜食堂大約經營到十二點多的時候,謝一決定今天偷懶,給大家放個假,早點收攤回家。
其實謝一是準備做兩個下酒小菜,答謝一下商丘,畢竟商丘救了他一命,如果不是商丘及時,自己就中了圈套,就算明白了誰是兇手,也無濟于事。
謝一說要早收攤,大家都沒有意見,阿良正好擔心青骨的身體,于是大家就早早關了門。
阿良關上深夜食堂的大門,上了鎖,衆人就準備各自回家了,青骨這些天都住在阿良家裏,不過今天卻有些“扭捏”,沒有立刻跟着阿良離開,而是抓住了謝一的手。
謝一驚訝的看着青骨,青骨抓着自己的手,藏在自己背後,雖然模樣挺可愛的,但是謝一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打算當小三兒……
阿良說:“青骨,咱們回去吧,路過藥店的時候我給你買點感冒藥。”
青骨搖了搖頭,雙手抓着謝一的胳膊,探着頭,說:“井大哥,我今天想住謝一家裏,你自己回去吧。”
謝一:“……”什麽情況?感情危機?關自己什麽事兒!?
商丘在一邊也沒說話,只是抱着臂看了一眼謝一,謝一立刻投去無辜的目光,真的不關自己的事,明明是燒到了池魚!
阿良也有些驚訝,不過并沒有強求,而是說:“那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舒服的話早點休息,睡覺蓋好被子,現在夜裏頭涼了,小心着風。”
謝一不得不說,阿良真是個大暖男,居家好男人類型,別看平時憨憨的,但是關鍵時刻這麽溫柔體貼。
青骨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阿良也沒再說什麽,只是說:“有事打我電話,我一直開機。”
青骨又點了點頭,阿良這才轉身離開,還和青骨揮了揮手。
青骨看着阿良的背影,也揮了揮手,一臉依依不舍的模樣。
謝一見阿良走遠了,就拔掉青骨抓着自己的手,無奈的說:“你既然舍不得,幹什麽不跟着阿良回去?”
青骨嘆氣說:“我也想啊,但是我剛剛動用靈力把你們兩個對換,現在靈力空虛,我怕如果跟着阿良回去,我怕自己忍不住……”
謝一說:“忍不住什麽?”
青骨撇嘴說:“當然是忍不住做愛啊!”
謝一:“……”
青骨見他不明白,又說:“我現在靈力空虛,我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把阿良吸幹了,你懂麽?”
說實話,謝一真的不懂,他們絕對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之下,公共場合之上讨論做愛和吸幹這種事情,畫面實在辣眼睛。
商丘則是淡定的多,直接擡步就走,也沒理他們。
謝一趕緊追上去,說:“商丘,等等我!”
青骨也蹦蹦跳跳的跟在後面,衆人路過便利店的時候,商丘去買貓糧,謝一去買了一些啤酒和食材,準備回家做夜宵吃,青骨則是一臉天真可愛的看着便利店貨架上的保險套,一口氣拿了十盒……
衆人回了家,謝一把自己買來的食材,還有從深夜食堂帶回來的食材收拾了一下,全都抱進廚房去,然後讓商丘和青骨休息一會兒,自己進了廚房去做夜宵。
上次商丘想吃馬卡龍,其實謝一已經開始注意了,就準備做個馬卡龍給他吃,不過一直食材不夠,現在正好做一次試試看。
謝一在廚房裏忙到着,做馬卡龍的空檔時間就去弄了些下酒小菜,小田螺、麻辣小龍蝦、燒銀杏、麻辣扇貝、炸花生米、鹽水毛豆等等,雖然都是一些下酒的小零食,不過非常豐富。
謝一将麻辣扇貝盛出來,擺在盤子裏,這個時候就聽到腳步聲,轉頭一看,商丘站在了自己背後,抱着臂靠在廚房的門上看着自己。
不得不說,謝一好久都沒看見商丘的俊臉了,畢竟之前自己一直頂着商丘的軀殼。
商丘的臉真是賞心悅目,标準的大帥哥一枚,尤其是他不說話微蹙眉,再微微眯起眼睛的時候,那種嚴肅的樣子仿佛會洩露荷爾蒙,帥的一塌糊塗,就算謝一同為男人,也要承認,商丘的确是帥的一塌糊塗,真是讓人嫉妒。
謝一忙碌着,說:“快好了快好了,你去外面等吧,這裏有油煙太大了。”
商丘沒有動,靠着門,淡淡的說:“外面太吵了。”
“吵?”
商丘家裏怎麽可能吵?
商丘聳了聳肩膀,說:“青骨喝醉了,一直在撒酒瘋。”
謝一:“……”剛買來啤酒,下酒菜還沒炒好了,青骨竟然已經喝醉了。
商丘又補充了一句,說:“酒品比你還差。”
謝一頓時給氣着了,自己酒品差?商丘的酒品也好不到哪裏去好麽,上次商丘喝醉了,還舔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呢!
不,不是自己的,确切的來說是商丘的,因為那時候情況比較複雜,商丘和謝一的身體還在互換,所以某種意義上就是商丘舔了“自己”的耳垂,另外一種意義上……
就是謝一舔了商丘的耳垂?
嘭!
謝一感覺自己腦袋要炸煙花了,不不不,那不是自己做的,自己才沒那麽流氓呢。
那轉念一想,當時在慈善晚宴的休息間裏,豈不就是自己壁咚了商丘,還差點親在了商丘嘴上?
嘭嘭嘭!
腦袋頂又開始炸煙花,那畫面肯定辣眼睛!
商丘不知道謝一腦補了這麽多,只是站在他後面,看着謝一做夜宵,說:“好甜。”
謝一聽他說話,趕緊回了神,笑着說:“你鼻子還停靈的,我做了馬卡龍,馬上烤好了,哦……還有甜甜圈,你愛吃甜甜圈麽?也是甜的。”
商丘突然笑了一聲,聲線蘇的不行,自有一種迷人的風格,謝一狐疑的轉頭看了一眼商丘,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愉悅,難道是因為馬上能吃到馬卡龍了?
商丘卻看着他,說:“我說你的味道,好甜。”
嘭嘭嘭嘭嘭……
腦袋又開始炸煙花了,商丘卻撩完就淡定的走了,直接走出了廚房,施施然去了客廳。
謝一則是愣了一會兒,連忙呼嚕了一把自己的臉,然後專心做夜宵。
很快謝一就把夜宵做完了,馬卡龍出爐,粉粉嫩嫩的顏色看起來還挺漂亮,雖然是第一次做,不過謝一的手藝一向不錯。
還有甜甜圈,把烤好的甜甜圈面包放好,謝一在上面擠了打好的奶油,撒上糖霜和巧克力碎。
謝一端着夜宵出來,全都擺在客廳的茶幾上,把電視打開,随便開了一個電影頻道,大家就準備吃夜宵看電視,然後喝兩瓶啤酒。
青骨果然已經喝醉了,他喝了五罐子的啤酒,倒在沙發上,抱着一個靠墊,撅着嘴巴正在哼唧,可能是因為喝的太急,所以醉了不舒服,臉頰紅彤彤的,踢着小白腿兒,那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不過商丘則是額角青筋都要蹦了,畢竟商丘有點潔癖,青骨在他沙發上打滾兒,靠墊踢得滿地都是。
謝一趕緊攔着商丘,讓他坐下來,把啤酒遞給他,笑着說:“來來來,吃夜宵。”
青骨都不知道,在他喝醉之後,謝一可是救了他一命。
青骨喝醉了也不老實,一直在嘟囔,撒酒瘋一樣,說:“唔……一一,一一!”
謝一心想,很好,自己又多了一個小名,不過比謝香香好聽多了,勉強同意。
青骨哼唧着說:“香香!你說喜歡到底是什麽感覺呀?”
謝一聽到青骨又開始叫自己那個土的掉渣的外號,頓時翻了個大白眼,不過聽到他的問話,謝一沒來由的瞥斜了一眼商丘。
商丘這個時候的目光正好也注視着謝一,兩個人的目光瞬間撞在了一起,謝一一個激靈,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咳嗽了一聲,說:“你不喜歡阿良麽?”
青骨哼唧說:“喜歡……喜歡啊,好喜歡……可是,可是我從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感覺,就是這種感覺麽?和阿良在一起的時候,我心口好疼,總是心悸,好像要死了一樣……”
商丘喝着啤酒,夾了一塊扇貝放進嘴裏,優雅的嚼着,冷淡地說:“放心,你不會再死了。”
謝一:“……”這笑話好冷。
青骨又開始哼唧上了,抱着抱枕,來回來去的在沙發上打滾兒,也就是他身材嬌小,換了謝一都沒辦法在沙發上打滾兒,一準就掉在地上了。
青骨抱着抱枕,嘴裏嘟囔着:“唔……好香啊,好香……”
謝一回頭一看,青骨正在非禮商丘的靠墊,商丘額頭上的青筋都凸出來了。
青骨又說:“井大哥,親親我,我想要井大哥親親……井大哥好兇哦。”
謝一:“……”
謝一和商丘一邊看電視一邊吃夜宵,青骨就在沙發上一個人撒酒瘋,非禮靠墊,還把靠墊當成了阿良,一直對着靠墊親來親去的,使勁蹭靠墊,弄得商丘一臉鄙夷的嫌棄。
謝一為了避免商丘殺鬼,趕緊給商丘剝小龍蝦,商丘雖然很厲害,不過看起來沒怎麽吃過小龍蝦,不知道怎麽剝殼。
謝一就勤勤懇懇的給商丘剝殼,連扇貝都剔下來,送到商丘碗裏。
謝一喝了兩罐子啤酒,他對酒精非常敏感,頓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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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