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回歸 [VIP]
在機場小霓一直趴在我膝頭。
我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所有積聚在胸腔裏的愛恨情仇，都在觸到小霓柔軟的頭發時消失不見。我看着熟睡的女兒，心裏一陣陣泛酸，這些年她是我唯一的安慰，也是我最有力的精神支柱。
只要看到她純真的小臉，再疲憊再辛苦，我覺得都是值得的。
邱子若遠遠走來，把登機牌遞給我。“非姐，你和小霓的。”
“謝謝。”我輕笑。
“真搞不懂你。”她在我身邊坐下，擰開一瓶礦泉水，“馬上就要升職了，怎麽突然申請去開發港城市場？安安穩穩在這當經理不好嗎？你升了職，薪水能翻三倍呢！”
邱子若是我的助理，兩年前大學畢業。當時我剛當上銷售組一個小組長，上面體恤我還要兼顧家庭，特別給我開了先例，準許我這個小組長也招個助理。
就這樣把邱子若招進來了。我在幾百個應屆畢業生裏一眼就選中了她。
她也說當初她來應聘的時候，不知怎麽了，總有種感覺，好像這輩子注定要跟我打交道。我倆都把這件事解釋為眼緣，一見鐘情并不只發生在情侶之間。
後來她的表現也證明我眼光沒錯。邱子若是個聰明機靈又勤懇努力的好姑娘，重要的事她對我忠心耿耿。我本來就沒什麽朋友，卓青青出事後，我更是沒交過朋友。這麽多年，邱子若算是第一個走進我世界的人。
對于她的疑惑，我笑笑，輕聲回答：“開發港城市場沒什麽不好吧？港城那塊肥肉，誰都想吃不是！”
“那也得看有沒有那個胃口！”她撇撇嘴，“就咱們這公司，咱這老板……唉，難啊！”
我所在的波圖紅酒公司，規模不算太大，雖然在國內只能算三線品牌，但主要做二三線城市的市場，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客戶。
可要是到了港城，在夾縫中生存都困難。
邱子若的擔心沒有錯，但我更有私心……我要想方設法見秦煜一面，醫生說過，治愈小霓最好的辦法就是臍帶血。
無論如何，我都要試試……跟秦煜再生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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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登機了，非姐。”邱子若拍拍我肩膀。
我抱着小霓往登機口走，一路上聽到子若嘀嘀咕咕：“唉，你升職是鐵板釘釘的事！非姐，真是搞不懂你怎麽想……港城這塊燙手山芋誰都不願意接，你怎麽就給接過來了！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走，多少人盯着你那位子呢！”
“你要是不想跟我去，你就留下！”我笑道。
小姑娘看看我，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我哪能不想跟你？我只是為你不平！”
“非姐，你是除了我媽以外對我最好的人了，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也別想把我甩開！”
她跑過來挽住我胳膊，沖我嘻嘻一笑。我心頭一暖，有股酸楚頂在喉間。
“到港城之後，我先幫你去打聽秦氏的情況。”她晶亮的眼睛看着我，“你放心，我一定打聽的準确無誤！”
……
我知道憑她的機靈肯定能打聽出很多消息。
比如現在港城市場依舊是“彭家南、秦家北”，兩家平分天下，很多品牌想進駐港城時都要掂量掂量。
比如在市場飽和的情況下，我們目前最好的策略就是主動推銷，在大商場大超市，甚至去酒吧夜總會，用最原始的方法打開市場缺口。
再比如……
目前的秦氏，依然是秦煜獨當一面。
邱子若把一沓資料放在我面前，最上面是關于秦煜的。看到他的照片，我心口不由自主狠狠抽痛一下。
“非姐，”她笑着小聲告訴我，“如果能跟秦氏達成合作關系，我們可以省不少力氣呢！”
“嗯。”我漫不經心。
“不過秦氏門檻太高，合作的事肯定不好談！”
“我知道。”
“非姐，你怎麽了？臉色不好。”
我擺擺手讓她先出去。
那沓資料捏在手上，像是火炭燒的掌心疼。
邱子若告訴我秦煜晚上在如意樓會客。
我換了一身黑色職業套裝，帶上幾瓶酒就去了如意樓。站在門口看着這金碧輝煌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暌違五年，這裏一點沒變，但裏面的人都變了。
我停在門口，突然覺得那一步很難邁進去。
按照邱子若打聽來的消息，我找到包間。門口幾個黑衣保镖攔住了我。
我整理一下衣服，露出還算甜美的微笑，然後亮了亮手裏那些酒。
保镖們互望一眼，點點頭讓我進去。
如意樓有這個規矩，不會阻攔外面來推銷酒的人。
我定定神，敲開包房的門，裏面看樣子已經酒過三巡。一張大圓桌四周圍坐幾個老板似的人物，我再三确認，這群人裏沒有秦煜。
我有些奇怪，想退出去看看是不是走錯房間，卻被其中一人叫住：“喂，幹什麽的？”
無奈我只好笑道：“我是波圖酒業的市場部經理，我叫……”
“哈哈哈又是一個來推銷酒的！”
那群男人已經有了點醉意，一個個滿臉通紅，上來就拉我做到他們身邊。
“知不知道你是第幾個來的？”
“這如意樓也真是……這麽大的地方，連推銷酒的都不管！”
“美女，你要是能陪我們喝幾杯，我們可以考慮一下買你的酒！哈哈哈……”
這些年，在這一行風裏來雨裏去的，我早就見識過這些男人的嘴臉。穿上衣服人模狗樣的，幾杯酒下肚，就露出本來面目了。
我笑笑，先不動聲色拉開那只搭在我腰間的手，然後起身拿個空杯子倒了杯酒。
“抱歉了各位，今天大概是我找錯了地方……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不過既然來了，跟大家相識一場也是緣分！這杯酒我先幹，就當給各位老板先陪個不是了！”
說完我一飲而盡，正要往外走，被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攔下。
“用一杯酒敬我們一圈人？這可不行！”
我靜靜看着他，“那要怎樣？”
他搶過我手裏的酒籃，幾瓶酒悉數放在桌上，數了數酒瓶子又數了數人頭，哈哈大笑：“正好，正好！”
“美女，你得一瓶酒敬一個人，這樣才算有誠意，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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