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相認 [VIP]

可我真的不能再帶着她了。

秦煜幾乎每天都在催我新配方的事，還讓邱諾帶來終止合作協議。

總部那邊也打來電話，劈頭蓋臉的一通訓：“要是秦氏跟我們終止合作，你也不用回來了！”

我忙的焦頭爛額，本來以為拿下秦氏這個合作就能高枕無憂，誰知這才是困難的起點。

我必須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實驗室，這就證明我幾乎沒有時間來照顧小霓。

而小霓上幼兒園的話，起碼可以保證她的生活作息是規律的。

我耐着性子跟她解釋一遍又一遍，可這孩子脾氣一倔起來，天塌下來都不管用。

這一點跟她爸爸一模一樣。

連日來的壓抑煩躁，此刻像噴薄而出的火山，發出轟的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

我怒吼着對她下了最後通牒：“秦小霓！我再告訴你最後一遍！媽媽最近沒有時間照顧你，沒有沒有沒有！這個幼兒園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要再跟我廢話了！”

小霓驚恐的看着我，小臉憋的通紅，半晌溢出委屈的眼淚。

她脾氣倔到就算再委屈，也不會哭出聲來，只會默默流眼淚。

然後她轉身回房間，一頭紮進小床裏。

我心裏又難過又後悔，想去安慰她，又不知該說什麽。

在客廳裏坐了一整晚，第二天心煩意亂的頂着黑眼圈去了實驗室。

說來奇怪，那天整整一個上午都心神不寧。

就連最簡單的一組數據也出了錯，直接導致整個實驗癱瘓，之前的努力很有可能前功盡棄。

我把器材狠狠往地上一摔，咣的一聲四分五裂。

邱子若打電話讓我去一趟辦公室，有幾份文件需要我簽字。我挂了電話急忙趕過去，簽完文件後已經接近中午，我把自己扔進沙發裏，疲憊的閉上眼睛。

“不出去吃飯？”子若敲敲門。

我懶得睜開眼，擺擺手。“不想吃，昨晚缺覺，我想休息一下。”

“那我去吃，回來給你帶點。”

“也行。”我捏捏眉心，“謝謝你了。”

子若輕輕退出去，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好多了，正要起身，忽然聽見電話聲響。

那頭是秦煜急切而冷漠的低吼：“秦非！你跑哪去了？”

“怎麽了？”我一驚，“我在辦公室裏……”

“十五分鐘，你他媽給我趕到醫院來！”他咬牙切齒。

“發生什麽事啊？”

“你要是趕不過來，別想見你女兒！”

說完他挂了電話，他惡狠狠的口氣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慌忙往醫院跑，一路上腦子裏亂糟糟的，心中的壓抑焦慮惶恐……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好像變成一只大手，死死扼住我喉嚨。

秦煜站在急診室外，一雙猩紅的眼睛緊緊盯住我。

“秦……秦煜……”我一瞬間，心髒提到嗓子眼，“我女兒她……”

他眼神鋒利的能殺人。

半晌他發出一聲冷笑：“原來你有女兒？”

“秦煜，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語無倫次，“她，她不是……”

“不是我的？”

他步步逼近，“秦非，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親口告訴我，裏面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秦煜！”

“秦非，你敢騙我？”

我手腳發冷，身子發軟。他上前一步，鐵鉗般的大手把我狠狠摁在牆上。

“孩子家長在嗎？”醫生從急診室走出來。

我心裏一慌，急忙推開他跑過去。“我！我是她媽媽，我女兒怎麽了？”

“哦，不用太擔心。”醫生神色平淡，“她沒有燒傷，只是蹭破了皮，現在已經包紮好了……至于她地中海貧血的症狀，也沒什麽大礙，剛剛孩子的父親已經輸過血。等她輸完液，你們可以帶她回家了。”

“燒傷？”我耳邊嗡的一聲。

秦煜冷冷看着我：“把自己的女兒一個人扔在實驗室，讓她玩那些危險的東西，你還配做母親嗎？”

“沒有……”我怔住，“我沒把小霓留在實驗室！我今天早上送她去了幼兒園……”

“小霓。”他重複這兩個字，“原來她叫小霓？”

我一愣，緊接着上前揪住他衣領。

“秦煜我再問你一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有些情緒失控，“我不知道你從哪打聽到小霓，我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把她從幼兒園弄出來！但我告訴你，小霓跟你沒關系！沒關系沒關系！你不要來打擾我們母女的生活！”

吼完我渾身發抖。

秦煜目光清冷，帶着點嘲弄的意味。

他看了我半晌才輕輕一笑，說道：“我從來沒有打擾你們的生活，相反，是你秦非一次一次找上門來打擾我！其次，我并沒有用什麽手段把她從幼兒園帶出來。今天我去你的實驗室，本來想找你談談關于新配方的問題，沒想到看見那裏起了大火，有個小孩哭喊着跑出來……我猜是她自己溜進去玩，不小心打翻什麽東西，這才引起了火災。”

“最後……”他貼近我，強勢的氣場壓抑的我喘不動氣，“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孩竟然跟我有血緣關系！”

我倒吸一口涼氣，怔怔看着他。

“剛才醫生告訴我，她有地中海貧血症。”秦煜說，“剛剛情況比較危險，我已經給她輸了血。呵，真沒想到，我血型竟然跟她匹配！”

“而且給她輸了我的血之後，并沒法發生排異反應。這只能證明一種情況……我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秦非，”他一把攫住我肩膀，指甲深深摳陷，“你給我說實話……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她是不是五年前，你帶走的那個孩子？你說！”

在他的逼問下，我的防線徹底崩潰。

我把臉埋在掌心，許久才平靜下來。

“還不說實話嗎秦非？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秦煜只關心小霓是不是他的種。

他似乎并不關心五年前發生了什麽。

“是你的。”我擠出三個字。

“她是秦小霓，是你的女兒。也是五年前……我肚子裏那個孩子。”

秦煜愣了半晌，清冷的聲線帶着笑意。“很好。”

他猛的沖進病房，不一會兒抱着小霓出來。我吓壞了，驚聲尖叫：“秦煜，你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