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八阿哥鬧緋聞
小丫頭見自家主子回來了,忙打簾子,“爺來瞧福晉和大格格了。”
一時屋裏能動的女人都起身福禮,“給爺請安!爺吉祥!”
就連王氏不能下床,也在床上俯身行禮。八阿哥忙上前一步,“快別多禮。”虛虛的扶了一下,随即坐在旁邊炕上。
她這屋裏跟真真小院不同,盤的是關外的大炕,屋裏兩面是炕床,一面臨窗,一面臨門,也是三間正屋的格局。王氏在正炕上,那兩個宮女子坐正對着門的小炕上,沒滿月的小格格正被她們抱在手上。也不愧是宮裏出來的,知趣懂禮,立時就笑着将小格格抱過來,“爺快瞧瞧,小格格多乖。”
那小嬰兒已經醒了,大概是見人多,聲音響,小臉一皺,小嘴一扁,頓時哭了起來。
八阿哥簡直束手無措,“這……她……她怎麽哭了?”看那麽小小一個襁褓,也不敢伸手去抱。
一旁的保母忙上前接過襁褓,輕輕拍拍,哄着。
忽聽真真在外噗哧一笑,“八阿哥,你怎麽不抱抱小格格?”
王氏笑道:“爺哪見過這麽小的孩子?就是我,現在也不敢抱她。”
兩個宮女也悄聲笑。王氏看一眼規規矩矩站在地下的憐憐,對那二人道:“秋芸,玉琴,你們兩個這次伺候爺辛苦了,這幾日且好生歇着。”
二人齊聲道:“是奴婢的本分,不敢說辛苦。”
王氏微微一笑,見真真已經進來,她也就沒再說甚麽。八阿哥又坐了一會兒,小格格好容易不哭了,便讓王氏抱着,給他仔細看了看眉眼。這麽小的孩子,也确實看不出來甚麽,八阿哥嘀咕,“怎麽你寫信來說,大格格像我?這哪裏看得出來?”
真真道:“自然是像你的,你瞧這眉毛、眼睛,可不是像你?我聽人說,說女子的第一個孩子,外貌一定很像生父。”看着他就忍不住笑,“你這個當爹的生的這樣俊俏,女兒像了你,豈不是好得很!”
八阿哥被她這般誇贊還是第一回 ,禁不住臉也微微一紅。過了一會兒,八阿哥說要去梳洗歇息,王氏就叫憐憐跟過去伺候,卻留了真真下來。
真真不解為甚麽王氏竟讓憐憐過去伺候,她也不好去問王氏,想來不過是一些後宅女子手段,總要雨露均沾嘛!
用過午膳,八阿哥的東西也送了回府,他也沒顧上午睡,就命人将硝好的各種皮子拿進來給真真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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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問他:“是專給我一個人的,還是人人都有。”
八阿哥遲疑一下,“先緊着你挑選。”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不是說也有皮子給我?”
“那是他們的。”八阿哥一撇嘴,“我早想好了,這幾張紫貂紫狐的皮子定是要給你的,那十張鹿皮還是汗阿瑪賞的,給你做幾雙靴子穿——這天也越發冷了,不穿皮靴子肯定是不行。你今年第一次在北方過冬,可不能凍着。”
想一想,又蹙眉,“如今王氏也照管不到你,張氏還小,自己都顧不好;周嬷嬷也忙,不一定顧得全你,你自己也別甚麽都不管,但凡有甚麽她們想不到的,你要知道差人去要,可別委屈了自己。”
真真一一應了。他雖然唐僧一點,但都是為她好,她不是那麽不懂事的,當然要領情。于是挑了兩張紫貂兩張紫狐,留了四張鹿皮,其他水獺皮猞猁狲皮灰鼠皮兔皮羊皮各留了若幹張,要做皮襖子、皮褂子、皮手筒、皮靴子,還有八阿哥心心念念的那種仿苗疆皮裙子。真真直抱怨,說沒有白狐皮子,不然做個護耳,最是俏皮。
但這個遺憾很快就給補上了。下午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就一齊過了來,又拿了一堆皮子給她,其中自然有白狐皮。
真真疑惑,“為甚麽你們八哥沒有白狐皮?”
十三阿哥瞧一眼十四阿哥,“白狐本來就少,哪能誰都有?這還是四哥獵着了,我們倆死乞白咧找他要來的。”
十四阿哥忙道:“汗阿瑪那兒幾張白狐皮,也都賞了我。你瞧夠不夠用。”
“夠了。”真真細看這倆青春少年。敏妃百日仍未過,二人不過是梳洗幹淨,頭皮兒還是沒刮,冒出一層短發。戴着帽子還看不出來,這會兒進了屋子,因屋子裏面點着炭盆子,熱得很,就把帽子給摘了。十三阿哥本來就是尖下巴,這會兒看來越發的尖了,于是顯着眼睛越發的大,白皙的皮膚也被塞外的野風吹得泛紅;十四阿哥臉上也頗有風霜之色,但也越發顯着神态堅毅。
果然與蒙古兄弟進行圍獵聯誼是有益身心的一項重要活動啊。
真真本來睡在東梢間,是漢人傳統的黃花梨木大床,因天冷,現在就歇在砌了大炕的西梢間,西梢間裏還有個暖閣,春雨正在暖閣裏面做繡活,兩個少年阿哥則上了炕,同真真對面坐着,地下小丫頭子們翻着皮子,屋裏面老大一股兒皮子的味道。
春風端了水果點心進來,一掀簾子,先給嗆得連打兩個噴嚏,忙不疊道:“哎喲!這個味道!”趕緊把地下小桌子上的琺琅獸足鼎裏面撒了一把百合香末,又将最外面的窗戶給半開了透氣。
“把要用的皮子給包起來,其他的還給擱箱子裏。”春雨對小丫頭道。小丫頭忙又收拾起來。春雨在一本冊子上記着賬,十四阿哥好奇,道:“你記的那是什麽賬本?拿來我瞧瞧。”
真真道:“我也看看。”春雨遂把賬本子拿過去,見是個新本子,專門登記皮子,上面按照類別分別記着數。十四阿哥翻了翻,道:“你今年得了這許多皮子,只怕宮裏的娘娘們都沒你得的多。”
真真不理他,問道:“我記得還有個賬本子呢?”
春雨就去東梢間,将那個賬本拿了來。這上面記的都是她得的布匹首飾等物品,真真也翻着看了,十四阿哥就在炕上挪了位置,坐到真真身邊,跟她一齊看。
一面道:“你這小庫房裏面,東西可不算多。對了,我上次給你的首飾,怎麽不見你戴?”
“在家裏戴那麽多首飾幹甚麽?”真真今日手上也只戴了兩對銀镯子,頭發則是打了個利落的大辮子,素淨的別了一支珍珠發夾,胸前一個紅寶石璎珞,一個小拇指粗的銀項圈。真真指了璎珞道:“這個是你八哥給的。銀項圈是哥哥上次送來的。”
十四阿哥細細打量她一番,“你沒打耳朵眼吶。”
“怕疼。”真真伸手揉揉耳垂。
十四阿哥嘻嘻直笑,忽然神神秘秘的,在真真耳邊低聲道:“在熱河的時候,八哥瞧上了我額娘那兒的一個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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