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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茵回到住處時安裝工人已經趕到。
不得不說王彧堯的确是面面俱到,香港是個寸土寸金之地,租地面積過大,費用也相對昂貴,所以她租的房屋面積不大,幾百尺的小房間,狹小的廳內多了一套白色布藝沙發,卧室裏多了一架藤椅,冰箱電視機早已換新,已然快要塞不下他送來的家俬,王茵心愛的留聲機放在卧室靠窗的書桌上,旁邊還有一疊黑膠唱片。
她走上前随手翻了翻唱片,還是她鐘意的那些,只不過又是嶄新的唱片。王彧堯還未她準備了一個衣櫃,裏面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新衫。
安裝工人走後才幾個小時的功夫,王茵再次打量房間內時,已經煥然一新。不再是以前那個空擋漆黑的房間,王茵看着四周的場景發愣。
這陣子王彧堯并未打電話過問她的生活,卻一直在暗中打探她的情況,那晚她故意激怒王彧堯,他惱羞成怒,更是揚言不再管她,現今回想起來,她才知道,那只不過是他的一句氣話而已。
他對自己的關愛,一直都在。只是她自己不滿足于他們之間的狀态。
她渴望這個男人,渴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不僅僅是限于兄妹之情,更希望他也能感受到她對他的感情,甚至也能回饋她同等的感情。但當自己所有的秘密被公之于衆時,他已經給了她死心的理由。
******
晚間王彧堯回得早,阿婆準備好晚餐,王彧堯沉着臉,獨自坐在餐桌旁飲食,又想起了王茵坐在旁邊時,自己為她夾菜的場景。
阿婆見此情景哀怨嘆氣,自從王茵離開後,王彧堯歸家從未有過好臉色。
王彧堯悶聲悶氣地用完晚餐。沐浴後,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電話機旁,等着王茵的電話。今天是王茵開學,王彧堯本想自己親自去送她,但心裏有一大段話,又不知道該同她從何說起,再加上兩人大吵架,他更不知該如何哄她。只得委屈輝佬聽了好幾遍,更不準他落下一個字。
大約坐了半個多鐘頭,王彧堯這邊的電話突然想起,他當即覺渾身一震,立刻拿起電話:“喂。”
他在電話那頭等了良久,總算接到她打來的電話。
“彧堯。”王茵小心翼翼地喊了聲。
王彧堯面露欣喜,幾乎是下意識地攥緊掌中的電話,沉聲道:“小茵。”
天知道他心情有多麽激動。
王茵在那頭低聲應答,聽着聽筒裏傳來他沉重的聲音,仿佛王彧堯就近在耳邊。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
廳內寂靜得可怕,只聽到電話中傳來一陣綿長的呼吸聲。
王彧堯喉間幹澀,主動開口問:“都安裝好了沒有?”
“在那裏住可住得習慣?”
他一連問了兩句,心中更關心她現今的狀況,他想問她一個人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王茵握緊電話點點頭:“嗯。”
又隔了一會兒,王彧堯勉強笑道:“那就好,現今時間不早了,你要早點睡覺。”
他收回笑容,臉色陰郁,正想挂斷那挂,哪知道王茵在那頭出聲喊道:“彧堯……”只是停頓了幾秒,她低着頭,小聲嗫嚅:“謝謝你。”聲音帶着幾分委屈和眷戀,除了這一句,她不知自己還能對他說些什麽,甚至有些後悔那晚的沖動言行。
他們兩人還是第一次相隔那麽遠。更是第一次說着這樣生疏客套的話語。
許是王茵的這番話令他胸腔一震,王彧堯沒立即回話,他眸光幽深,半晌過後,才笑着回道:“傻女!你跑去讀書我怎麽會不管你,在那邊好好顧自己。有任何事情打電話給我。”
兩人之間的矛盾終于在這一次再次化解,其實他很想她,這些日子他都在等她的電話,等到今日才終于接到。只是不知為何,在接到她電話的那一剎那,所有的言語突然哽在喉間,不得發聲。只能沖着她強顏歡笑,要她好好照顧自己。
他們兩人都沒在提及那晚的事情,挂斷電話後的王彧堯仰頭靠着沙發閉目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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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茵入學已有一個禮拜,這陣子只是同匡北明偶爾通電話,更無其他往來,匡北明最近被案件纏得離不開身,蔣永健的案子一下來,又被轉交至重案組。上次王彧堯透露給他的消息,于他而言并無半點幫助,倒是幫了重案組一個大忙,只有他知道,王彧堯并不想将詳細內容全盤托出。
王茵認識的鬼佬同學太有趣,不是學習粵語,就是向王茵問及古典文學,她每天和同學交流研究計劃,或是聽幾場講座,一天下來到也充實了不少,只是研究經費不知幾時才能發,不過自從輝佬來過以後,她現今根本不用為經濟發愁。
匡北明與王茵在中環太古廣場逛完街,兩人一同去餐廳用餐。席間匡北明突然發問:“阿茵,你知不知王先生究竟所做事?”
王茵吃一口魚子醬,笑了笑:“你想打聽他什麽事?”只是愣了幾秒,她緊接道:“不就是開飯店喽,生意轉好就開始經營公司。”
“你們有無糾紛?”
匡北明苦笑搖頭:“我只是随便問問,你若是不願意講,也無事。”
王茵見匡北明一臉不可置信,心中已明,低頭抿嘴輕笑:“北明,我知他以前是古惑仔,畢竟他曾經跟住我生父做事,你知道倪康曾經是怎樣的人,誰會信他底子幹淨,但是自從我們離開香港去溫哥華之後,他已然同過去大不一樣,剛回港我同他在一起吃過很多苦,店裏生意太好遭同行妒忌被砸,我的眼睛就因此出事。”
她繼續說:“後來有人來打架,他再次負傷住院,那段日子是我們最難熬的時候,但他從未有過一句怨言,我這樣同你講,我不是想為他解釋,我只是不信他會做違法事,他要是早靠撈偏門過活,或者走其他捷徑,完全可以去找倪正良,因為倪正良的老婆曾主動找過我,若是他肯開口,那樣我們的日子更不會這樣困難,他答應過我的,要靠自己的雙手重新來過。所以我信他。”
匡北明低頭笑了笑,不再言語,既然王茵對王彧堯的為人深信不疑,他也不必多講,況且多說無用。
到兩人用過晚餐,看完一場電影已經是九點多,匡北明開車送王茵回到住處。
“阿茵,可考慮清楚了?”
匡北明問她可否答應同他拍拖。
車內,王茵臉色泛紅,低頭沉默不語。
“無妨。”匡北明抿嘴淺笑,傾身猝不及防吻了吻她的額頭,王茵神情錯愕,只不過是下車的一個晚安吻,匡北明親吻着她的額頭之後,似乎并不打算放過她,下一秒就封住她的唇。
王茵還未回神,此時此刻車門外一陣巨響。
“下來!”
車窗外的王彧堯雙目猩紅,兇神惡煞,正放肆手敲車窗腳踹車門。
“砰砰砰!”
敲了幾聲無反應,他幹脆用力猛踢車門,踢壞無所謂,反正他有錢賠償。
王茵不知王彧堯幾時趕到這裏,急忙下車推他胸膛怒道:“你要做什麽!”
王彧堯不看她,冷着臉将她猛地扯至身後,匡北明下車正整理衣襟,禮貌打招呼:“王先生。”語畢,哪知王彧堯不由分手說,上前扯住他的衣領,就是一頓爆打。
王彧堯一拳狠打在他的顴骨上方。
匡北明眼鏡被打碎,眯着眼,揉了揉眼眶,只覺得頭暈目眩,疼痛難忍。
王彧堯額角青筋隐約可見,咬牙切齒看着匡北明,目光好似要将他千刀萬剮:“撲街!誰允許你碰她!離她遠點!”
好不容易和她通過電話,今日他忙完工作事務,想早早趕來港島看她,沒想到在她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也不見她回來,卻在下車時碰巧見她和匡北明在親熱,心中燃起一陣無名火,好似有砍人沖動,沒想到那個破警察居然敢吻她。
匡北明忍住怒意,“王先生,麻煩你搞清楚,我們在拍拖。”意思是在向他說明,男歡女愛,人之常情。
王彧堯輕笑:“哦,幾時拍拖?可有經過我的同意?有我在,你想都不要想!”
匡北明因這話再也止不住怒意,上前攥緊王彧堯的手腕,王彧堯又掙脫另只手再給他一記。他幹脆掏出手铐,誰料既然被王彧堯快速奪過,下一秒扣住他的雙手。
一個戴眼鏡的斯文警察也要同他打架,也不去九龍警署打聽打聽,他當年砍人無數,在蔣永健的場子裏一個打十,想同他打架,真是自不量力。
“彧堯……”
王茵還未勸他,王彧堯陰着臉,氣勢洶洶地沖她吼道:“你現今給我立刻回屋,我保證不會對他怎麽樣!”
王茵怕極了此時此刻的王彧堯,只得聽他話上樓回屋。
待王茵離開後,王彧堯替匡北明解開手铐,只聽匡北明冷目看他,斬釘截鐵恨說:“我遲早會将你抓去坐監!”
最好不要給他找到确鑿證據,不然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王彧堯。
王彧堯仰頭大笑,毫不在意:“我沒所謂,只要你有證據!不過講真,匡警官,你懷疑我可以,但別去招惹我妹妹。”
匡北明看着他質問:“我沒想過利用阿茵,倒是你太敏感。王先生,大陸那邊的楊興榮是你什麽人,你用得着時刻去澳門?你去澳門做什麽?”
王彧堯臉色微滞,片刻後又繼續說:“我不認識你講的那個人,我去澳門賭錢不可以?難道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麽的?”
他在港時就開辦賭場,只不過被警署查封,攜王茵離港去溫哥華,就是在華人賭場掙錢。
“我聽講你用阿茵的名義在港島買了一套半山別墅,現今公司又打算搬至港島。你公司現在的資金來源是否合法?”
王彧堯雙手插兜,眼神冷淡,無所畏懼道:“匡警官,我随你盤問,問心無愧。我只是個正緊的生意人,你講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下次污蔑人的時候記得要拿出證據,你有證據證明我的錢是非法來源?沒證據誰信你?”
匡北明臉色鐵青,雙手握拳。
王彧堯只覺得大快人心,繼續讪笑說:“我剛才打了你,你要同我打官司請上律政司,我只是擔心我妹妹不被人渣侵犯。難道這也有錯?我再次警告你離她遠點,給我看到,我打爆你頭!”
下次再給他受這等刺激,他不敢保證會不會持刀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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