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賞梅宴

賞梅宴的時間定下了, 就在兩天後。黛玉看着面前的警幻仙子，對方已經下定決心，黛玉就不勸說對方。

“上神，此次多謝您了。”警幻仙子行禮，她還是得去找賈寶玉的。

如今, 那些女子跟運簿上的命運已經發生變化。這都是因為上神插手的緣故, 直接讓一些女子看了《紅樓夢》的劇情。但是警幻仙子還是不甘心，想再試一試寶玉。

“不甘心，便去做吧。”黛玉坐在那兒，吃着蘋果，“別有了心魔。”

黛玉可不管賈寶玉如何，不過就是在下界走一遭，按照《紅樓夢》的劇情，賈寶玉遲早會醒悟, 只是沒有這麽快就醒悟。

“是。”警幻仙子應聲離開。

除了警幻仙子，還有那一僧一道，那一僧一道也是沒有直接說的主。半仙，在仙人的眼中, 就還不是神仙, 只等待機緣。

這些人做事不能太明顯，不能洩露天機，又跑到人的面前，碰的是幾率，也是機緣。即使那些人家沒有應了他們, 他們也算出手過，也算是有功德的。

黛玉不去诟病他們的做法，身處的環境不一樣，做法就不一樣。就好比警幻仙子不能跟她這個上神一樣肆無忌憚，他們在乎的事情多，怕的事情多，他們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

上古時期的修煉者講究着與天争，與天鬥。而現在，不少人都講究着順應天命，不可妄改天命。有一點是相同的，不能随意洩露天機，但上古時期相對好一點，天道沒有那麽全。

可憐的，黛玉只想笑，不去同情他們，這些神仙過得比上古時期的神仙好多了，雖然修為沒有那麽高，但是夭折的概率也沒有那麽高了。

等到梅花宴這一天，黛玉沒有讓小林希跟着一塊兒過去。八歲的小林希過去沒什麽意思，還是待在家裏好好學習吧。

“為什麽不能去？”小林希還想着保護姐姐呢。

“因為你長大了。”黛玉摸摸小林希的頭，“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去了，也是待在其他的地方。”

萬一要是讓小林希跟賈寶玉一塊兒，不小心看到賈寶玉的那些破事，那真是髒了眼睛。

黛玉不想讓小林希跟着過去，不是她護不住林希。而是她怕自己手癢，然後，就把小林希扔過去，讓這個凡人幼崽感受一下這個世界才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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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記着小林希是凡人幼崽，不是那些有傳承記憶的幼崽，他們不一樣。不能一時手癢，就把小林希扔了過去。

“好好學習。”黛玉道，“那邊也沒有什麽好玩的，改天帶你去太子那邊，那邊的花漂亮。”

“好吧。”小林希想着太子一定又用那些漂亮的花吸引姐姐過去了，實在是太可惡了，太子都那麽大了，男女授受不親，也不怕被人誤會。

“林希就在家裏待着。”太上皇的身子骨還算健朗，能吃能喝能跳，他依舊不大喜歡賈家。

賈家那邊就沒有幾個有能力的人，要不是靠着祖上餘澤，他們怎麽可能過得那麽好。好在賈家識相，還了戶部欠款，否則賈家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我去去就回，待的時間不長。”黛玉知道太上皇不喜歡那兩府，哪怕他們還了戶部欠銀，依舊不大喜歡。

皇家在各家有眼線，太上皇又當了那麽多年皇帝，手裏還有些人。何況，太上皇還在皇位時就不喜歡賈家，只是作為皇帝，不能随意表現自己的喜好，只能藏在心裏。

可太上皇不是皇帝了，因此，他讨厭哪一家就直白的表現出來，要收拾爛攤子，那也是皇帝收拾，不是他這個太上皇收拾。

“若是不高興，就直接回來。”太上皇的想法很簡單，他不可能總是跟着黛玉，要是黛玉受了委屈，那就沒必要再待着，別給他們面子。就是親戚，又頂什麽用。

“母親跟着一塊兒過去的。”黛玉道，“您就別擔心了，我的身份擺放在那兒呢。”

賈家東府，秦可卿正讓人準備東西，不能有絲毫差錯，客人很快就來了。

因着賈敬在府裏，秦可卿跟賈珍見面的次數很少，賈敬防着他們呢。賈敬打了賈珍和賈蓉好幾次，一次就是十幾個二十個板子，打得他們躺在床鋪上不能動。

雖然奴仆有放水，可是有賈敬盯着，又能放水到什麽地步。賈珍倒也沒心思去關注秦可卿，而秦可卿也不好随時出現在公公的身邊，一來二去，賈珍也就沒有盯着秦可卿了。

秦可卿如今是縣主，在府裏過得也不錯，沒有憂思太多，身份也算過了明面了。

等黛玉到東府的時候，賈探春她們已經到了。東府沒有邀請太多人，都是些比較親近的人，賈寶玉自然也跟着賈老夫人過去了。

賈寶玉見到黛玉她們，不敢湊上前。他是有些怕黛玉的，而薛寶釵對他的表情也比較冷，比較疏離，也不好親近。就是賈探春、賈迎春她們也是不喜歡搭理他的，這讓賈寶玉很是無趣。

“三哥，可是困了？”賈探春叫賈寶玉，沒叫二哥。要是叫了賈寶玉二哥，那賈琏呢？

之前，那些人叫賈琏琏二爺，叫賈寶玉寶二爺，不知情的以為是兩房分開排序，實則不是如此。當初王夫人掌管中饋，那些人都認為賈琏是按照二房的排序。

賈琏有一個夭折的哥哥，但大多數都沒有認為那位夭折的是大爺，而是認為賈珠才是大爺，其次才是賈琏。興許二房想着賈寶玉叫寶二爺，也算是兩房分開排行，實則就是忽略大房。

賈探春明白的事情越來越多，思考問題的角度也就不一樣。要是賈寶玉在二房，不在大房住着，那叫賈寶玉寶二爺也是沒有問題的。偏偏賈寶玉住在大房，通常一家子沒有分家的時候，序齒都不是各叫各的，而是一起排序，免得稱呼錯了、“是有些困。”賈寶玉看向賈探春，這些姐姐妹妹的，都沒有人搭理他，他一個人坐在旁邊，怪悶的，悶着悶着，就犯困了。

“那便讓人帶着叔叔去休息吧。”秦可卿開口，讓丫鬟先帶着賈寶玉去休息。

這邊都是女客，賈寶玉待在這邊确實也不大合适。都是親戚，秦可卿又不好叫開賈寶玉，正好賈寶玉困了，那就去休息吧。

賈寶玉很快就被帶到一間屋子休息了，而其他姐妹依舊坐着吃糕點賞梅。

“怎麽叫他三哥了？”等寶玉走後，賈迎春看向賈探春，她以前似乎沒有聽賈探春叫賈寶玉三哥，而是叫二哥哥。

“若是他在家裏，也就叫二哥了，如今他還跟琏二哥住在一個府上。”賈探春道，“叫着二哥，又如何叫琏二哥呢。”

賈迎春微微點頭，她已經許久沒有叫賈寶玉了，接觸的少，也就沒注意這一方面，何況寶玉比她小，自然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是這個理。”賈惜春認可賈探春的說法，叫寶玉二哥哥做什麽，還真容易讓人誤會。只不過賈琏也不會去應聲就是了，但是不應聲，聽着也怪別扭的，“沒道理，在一個府上，都叫二哥。”

黛玉端起茶杯，那史湘雲就是發音不準，叫賈寶玉愛哥哥呢。不過如今有教養嬷嬷教導史湘雲，史湘雲應該不可能叫賈寶玉愛哥哥。

“史大姑娘沒過來？”黛玉這才想到史湘雲沒有過來，她還以為他們會邀請史湘雲呢。

“是邀了她，只不過她還沒過來。”賈惜春道，她到底在榮國府待了那麽長的時間，跟史湘雲也見過多次。雖然史湘雲跟東府沒有什麽關系，但是她還是有請史湘雲的。

這幾年下來，史湘雲倒是變了不少，跟嬷嬷學了很多規矩。但是她還是很喜歡賈寶玉，她今日本是想早早過來的，但是裙子不小心被勾破了，就只能換一身裙子，一來二去，這時間也就耽擱了。

等史湘雲過來時，就只看到黛玉她們坐在院子裏，卻不見賈寶玉。

“愛哥哥怎麽不在？”史湘雲來這兒，主要就是為了見賈寶玉。因着嬷嬷盯得緊，她已經許久沒有見愛哥哥了，就只能在這樣的場合下，才可能見到愛哥哥。

教養嬷嬷不是不想讓史湘雲發音正确，可她們很快就明白不是史湘雲不能說‘二’，而是史湘雲就是想稱呼寶玉為愛哥哥。

于是教養嬷嬷也就不管了，只要其他規矩差不多就好了。史湘雲最後如何，那就看史湘雲自己的造化。再過一兩年，這些教養嬷嬷就得回宮去了，不可能再待在史湘雲的跟前。

皇後本來想過讓教養嬷嬷跟着史湘雲的，可是聽着她們的回報，便斷了讓她們留在史湘雲身邊的念頭。史湘雲這樣的教是能教的，可是有的地方又教不了，史湘雲有自己的堅持，還是堅持錯誤的地方。

皇後可不想讓給別人認為自己派出去的嬷嬷，連一個稱呼都扭轉不過來，那未免太丢臉了。

“是三哥哥。”賈探春糾正史湘雲的叫法，“日後啊，你便叫三哥哥，就不會叫成愛哥哥了。”

賈探春聽到史湘雲的叫法，微微皺眉，這可不是好稱呼，女兒家的名聲，不要了嗎？真真是的，史湘雲不是跟着教養嬷嬷學習規矩了嗎？還是對方不願意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