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送上門的傻世子

有陸蕭鞏的好藥,又加上好吃好喝的供着,半個月後,衛思明的身體好了大半,背後的傷口也已經結痂。

陸蕭鞏之前還在擔心,衛思明在水裏泡了那麽久,會不會得風寒。這裏可不是現代,要知道風寒在古代,可是能要人命的。

不過對方的身體素質明顯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他擔心的事,沒有發生。

而陸蕭鞏自己的身體也好了不少,至少不像之前那般,走幾步路都要停下來喘幾口氣。

雖然美貌還沒恢複,但之前臉上的青灰色已經褪下,取而代之的是蒼白,下陷的眼窩也平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樣明顯。

至少現在看起來像個人,而不是跟半個月前一樣,看着不知是人是鬼。

看來趙嬸家那幾只老母雞沒有白費。趙嬸那幾只老母雞養得又肥又壯,年份還長。

這半個月,陸蕭鞏三天兩頭就要去趙嬸家買只回來給兩人進補。當然那是趙嬸已經做好的,半個月下來,趙嬸家的老母雞已經被他們禍害得差不多了。

半個月下來,別說他們兩個,就連趙嬸那一家沾了他們的光,夥食和過去相比,天差地遠,他家那幾個小子和小哥兒都長胖了不少,臉色紅撲撲的。

畢竟陸蕭鞏和衛思明這兩個男人,能吃是能吃,但一只老母雞分量也不少呢,足足好幾斤。

而且陸蕭鞏有心改善自己和鄰裏的關系,每次去拿肉時,陸蕭鞏都會意思意思的給那家子留上不少,讓他們改善夥食。

他這個舉動十分有效,占了他這麽多便宜,趙嬸也不太好意思,每次看見他就十分熱情,還主動少收他的錢,還要送他一只雞,兩家人的關系迅速拉近。

陸蕭鞏拒絕了趙嬸送的雞,卻沒拒絕對方少收他銀子的好意,畢竟他也知道,其實他買趙嬸家的雞,是比市面的貴了許多的。雖然他的空間裏有好幾箱白銀,就連金子都有,不缺錢,但財不露白,畢竟村裏人對他家的家底還是心裏有數的。

而且他在拿錢出來時,找的借口是這是他爹娘給他留下的老婆本,最近身體實在是不好,這才拿些出來買點好的補身子。

當然不能大手大腳的花了。

趙嬸也沒懷疑什麽,只是叮囑他,讓他別把這事告訴沈三壯那一家子,誰不知道那一家子就跟水裏的水蛭一樣,就愛吸別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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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兩人相熟起來後,趙嬸逢人便誇他,還為他洗白形象。

說他以前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不是清高,也不是看不起她們這些泥腿子,只是太過腼腆,不知道怎麽跟別人相處,這才給了別人誤會。

很多人将信将疑,不少人在空閑時間也會讨論一下李童生似乎是不是真的如趙嬸所說的那般,只是太過腼腆,而不是清高看不起他們這些在田裏摸爬打滾的泥腿子。

當然趙嬸也留了個心眼,沒說李童生在自己這裏買了好幾只老母雞補身子的事,誰知道說了會不會引來有些有心人的注意?繼續不要臉的去纏着人家要好處?

她家最近可是靠着給李童生殺了幾只老母雞便賺了二兩銀子,這可是以往一家人大半年的收入。

這話不知道怎麽傳到了沈三壯家去,沈建修對此嗤之以鼻,同為童生,他還曾經在李秀才的私塾裏進過學,他還不知道那家夥是什麽德行?

清高自傲不說,還貪花好色,一點腦子也沒有,否則他小妹又怎麽會那麽容易就把他的家底給掏空了?

只是在他面前哭訴了幾句,就能讓他沖冠一怒為紅顏,屢次去找沈子真的麻煩。

還為了冷玉退了沈子真那下.賤哥兒的婚?

對于村裏的風言風語,并沒有傳到陸蕭鞏耳中,他這半個月除了去趙嬸家拿去的,其餘時間都待在家裏,除了給衛思明處理傷口,就是嘗試練習他上輩子的武功。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資質太差,還是年齡太大,就算有煉魂訣的增幅,這半個月他也只練出了一絲絲的內力,如毛發般粗細。

陸蕭鞏很無奈,看來他應該把煉魂訣練到第三層再來嘗試練武,說不定到時候就很容易了。

既然衛思明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那他就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上山一趟,假意找人參。

他真的過夠了這種明明有錢,卻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只能摳摳嗖嗖生活的日子。

至于人參,他空間裏也不是沒有,好幾根呢,百年到千年的都有。

到時候随便拿個最低年份的出來賣就好。

只要東西過了明路,他以後想怎麽花錢就怎麽花錢。

吃完早飯後,陸蕭鞏看着衛思明,說道,“二驢,我們今天上山一趟。”

“好。”

衛思明沉聲答應,不問緣由。

“什麽時候去?”

“等一會吧,”陸蕭鞏考慮了一下,他和主角攻都不認路,貿然上山可能會走失,而系統,在前幾天就已經離開了他,說是回總部培訓。“我去找一下沈五叔,看看他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帶我們上山,等熟悉環境,以後我們再自己去。”

沈五叔是趙嬸的丈夫,挺沉默寡言的一個漢子,不過人很熱心。

陸蕭鞏口中的我們取悅了衛思明,他臉色柔和了些許,總感覺這個人在說出這句話時,他們兩個是一體的。

衛思明表面看起來是有點傻,但其實他心裏明白着,他只是什麽都不記得了,不是傻。他喜歡眼前這個人,第一次見面時就很喜歡。

這個人救了他一命,還替他治傷,還收留了什麽都不記得無家可歸的他。

是個招人喜歡的好人,每天晚上睡覺時,他都想抱着這個好人一起睡,還想做別的事。

可是好人不讓,他讓自己睡在另一個卧房,對于救命恩人的話,衛思明是絕對聽從的。

而且好人的身體太弱,要好好養着,養肥一點,養強壯一點,到時候就可以對他做喜歡做的事。

可自己到底想做什麽呢?衛思明想不明白。

他的唇很軟,他那天偷偷舔了一口,甜甜的,他還想再舔一口。

衛思明舔舔嘴,盯着陸蕭鞏的唇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麽?是不是有什麽意見?”見對方盯着自己出神,陸蕭鞏納悶。

衛思明忙搖頭,“沒有,那你去吧,我洗完碗就過去。”

衛思明站起來收拾碗筷,掩飾自己的失态。

明明好人都說了,以後家裏洗衣做飯,挑水砍柴這種事都要他來做,可每次他要動手的時候,都被阻止,還說他的傷沒好,要好好養傷。

到現在,他也只能洗洗碗,燒個水,洗個衣服。

柴沈五叔給他們送了兩捆過來,暫時還有得用,缸裏的水沈五叔也已經幫他們挑好,他一天到晚還真沒什麽能做的事。

“那好,那我先過去了,你動作快些。”

陸蕭鞏起身離開,往趙嬸家走去。

他離開後,衛思明拿着碗筷的手松開,摸着跳得極快的胸膛,臉露茫然。

他臉好燙,心跳好快,是不是病了?

陸蕭鞏上門時,趙嬸一家正在吃飯,一見到他,趙嬸就露出了笑容,幾個小孩兒也叽叽喳喳的跟他打着招呼。

“李童生,你怎麽了?吃早飯沒?沒吃飯的話來吃點。”趙嬸熱情的打着招呼,還在桌邊加了張椅子。

“不用忙活了趙嬸,我吃過了。”陸蕭鞏連忙拒絕,“我今天來,是想問一下五叔有沒有空。”

“他有空,他有空,”沈五叔還沒說話,趙嬸就替他回答了。

最近不是農忙季節,地裏該種下的農作物種子都已經種下,沈家村的人這個時候一般會去鎮上找些短工來做,補貼下家用。

就算不打算去鎮上做短工的,也會上山去找些能賣的藥材,或者捉些兔子野雞之類的小動物。這些東西拿來改善家裏的夥食也行,拿去鎮上賣也行,好歹值幾十個銅板呢。

本來沈五叔就是這麽打算的,誰知今天李童生突然找上門。

“李童生你找他是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趙嬸,”陸蕭鞏解釋,“我最近的身體好了很多,就想着讓五叔帶我上山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藥材,賣點銀錢補貼家用,我總不能一直坐在家裏,什麽都不幹坐吃山空,我爹和阿娘也沒給我留下多少銀子,經不起這麽揮霍。”

聽聞他的話,自從他進來後一直沒說過話的的沈五叔擡頭看向他,他眉頭緊皺,一臉不贊同,“你要進山?”

“是的,五叔,我要進山。”陸蕭鞏一臉堅定,沈五叔看着他,眉頭越皺越緊,“你這個手不能抗,肩不能挑的身子,你能走到山上去?別走到半路就走不動了。”

“沈五!”趙嬸不贊同的看着他,這話說得未免也太難聽了點,會傷到李童生的自尊心的。

陸蕭鞏從來沒發現一向沉默寡言的沈五叔還有毒舌的潛質,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但也未免太打擊人了點,如果站在這裏的是原主,說不準就以為人家這是瞧不起他。

只有陸蕭鞏知道,沈五叔這是為了他好。

畢竟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陸蕭鞏苦笑,“五叔,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我知道我以前太混賬,不把銀子當銀子,病過這一回,我才徹底清醒,知道銀錢的重要。”

“你自己知道混賬就行,你要是想維持生活,也不一定要進山,你不是個童生嗎?你要是缺錢,不想坐吃山空,就去鎮上幫人代寫信件,或者去幫書肆抄書,這樣雖然掙的銀子不多,但也能養活自己,總比上山安全,畢竟山裏有許多猛獸。”

沈五叔給出了一個建議,他是真的不想帶李童生進山,就他這個讀書人弱不禁風的身體,就算他在意志力堅定,成功進山,如果運氣不好遇到危險,他能安全逃脫?

趙嬸也在一旁語重心長的勸道,“李童生,你五叔話雖然難聽,但他說得也沒錯,山上确實很危險。你這個體力上去,萬一真的遇到危險,是逃不掉的,你就聽你五叔的話,去鎮上找個輕松活計,這樣也能生活。”

陸蕭鞏沒有因為沈五叔和趙嬸的話而感到氣憤,這兩個人确實是為了他好,平心而論,沈五叔給出的建議也很中肯,至少很适合原主,但卻不适合他。

他只想把他空間裏的銀子過個明路。

不過他的身體,确實是一個大問題。

陸蕭鞏看着一臉不贊同的沈五叔,知道他是不會妥協的,他轉念一想,決定退一步,“這樣吧,五叔,我就不跟你上山了,你帶二驢去吧。”

等二驢熟悉了山裏的環境後,再讓他帶他去也行,就是他得在家裏老實待幾天。

“二驢?是你救回來那個男人?你之前不是說他受了傷?”

沈五叔對二驢也有印象,畢竟他也去過李童生家裏好幾次,還幫忙挑過水。

那是個看起來很強壯

的男人,渾身氣度不凡,不怒自威,沈五叔見了他幾次,都不敢擡頭直視他。

只是這麽一個看起來氣度不凡的男子,怎麽起了一個叫二驢的名字?

這名字一看就是他們這些鄉下泥腿子出身的人會用的,那個男人,用這個名字,怎麽看都不般配。

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帶他上山未嘗不行,至少他看起來就有自保能力。沈五叔眉頭松了松,陸蕭鞏一看有戲,連忙趁熱打鐵,“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上山絕對沒問題的,五叔你就帶他去吧。”

“你說真的?李童生你可不要讓一個受傷的人上山冒險。”

雖然沈五叔心裏已經松了口,但嘴上還是不饒人,畢竟以往這個李童生的人品,實在是不怎麽樣。

雖然最近依着他的觀察,這個人的人品不像村子裏其他村民說得那麽差,但他退婚沈大壯家哥兒,逼得對方跳河,又為了沈三壯家那個閨女找真哥兒的麻煩也是真的。

現在也不知道他是病了一場後,悔悟了還是如何。

現在也不去纏着沈三壯家的閨女,也不找真哥兒麻煩了。

“他說真的,我的傷已經大好。”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男聲,正是他們之前在讨論的衛思明本人。

衛思明來到這裏有好一會了,聽着裏面傳來沈五叔質疑好人的話語,他心裏不虞。

開口打斷裏面的談話。

“二驢來了,快進來。”趙嬸熱情招呼着他,衛思明跨過高高的門檻,進了趙嬸家。

“趙嬸。”衛思明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趙嬸的幾個孩子早在見這些大人談論問題時就已經溜了。

沈五叔看着他,說道,“剛才李童生跟我說,讓我帶着你上山轉轉,你怎麽看?”

“我聽他的。”

“那好!”沈五叔拍板,“那你準備下,一會跟我上山,至于李童生,你還是回去考慮下你要做點什麽營生吧。”

半個時辰後,衛思明跟着沈五叔上山,陸蕭鞏則是回到自己家。

無所事事的陸蕭鞏決定繼續練自己的煉魂訣,争取早日突破第二層,進入第三層,那樣的話,他練起上輩子的武功秘籍會更容易一些。

另一邊,衛思明跟着沈五叔進了山。

沈家村背靠着的山很高,樹林茂密,陰森森的,絲絲陽光透過樹葉照亮山林,驅散了些許陰冷,各種蟲鳴鳥叫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為這座陰森森的林子添加了幾分生氣。

林中小路上,沈五叔走在前頭,衛思明步步緊跟,腳步還很輕,臉不紅氣不喘。

沈五叔看了他幾眼,在心中暗自點頭,能輕松跟上他的腳步,至少不是個累贅。

這樣遇到危險也能逃脫,比帶上李童生好多了。

山林外圍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撿漏的了,一般村中婦人和孩子都會在外圍挖些常見的野菜藥材,或者采撷野果。沈五叔和衛思明不是沖着這些東西來的,便無視了這些,一路深入。

深山的樹木比外圍的更為茂密,陽光幾乎透不進來,看着陰森又黑暗。

各種荊棘環繞擋路,所幸的是沈五叔和衛思明都帶了鐮刀,兩人一手一揮,攔路的荊棘很快被攔腰砍斷,落在一旁。

兩人一路前進,很快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沈五叔手一擡,示意衛思明停下,豎着耳朵聽了一下。

“好像是野雞。”聽了好一會,沈五叔下定論,他輕手輕腳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近,在看清楚野雞後,拿起自制的弓,搭箭拉弓,射了過去。

野雞很狡猾,似乎預感到了危險,撲哧着飛

了起來,沈五叔的箭落空,他面露失望。

野雞這種動物,行動快捷,還會飛,一擊不成,再想抓就難了。

這時,他耳邊突然飛過一顆小石子,飛到半空中眼看就要逃脫的野雞,下一刻喀嚓一聲,暈倒落地。

沈五叔猛的扭頭看向身後的衛思明,臉色都變了。

“怎麽了五叔?”衛思明手中還把玩着幾個小石子,見沈五叔驚訝的看向他,疑惑發問。

“沒事。”沈五叔搖頭,“沒想到你身手這麽好。”

是嗎?衛思明疑惑,在他看來,打只野雞是很容易的事。

“找找附近有沒有窩,說不定有野雞蛋。”

沈五叔随手從旁邊扯下幾根細藤蔓,把暈倒在地的野雞綁好,扔進自己身後背着的大背簍裏。

衛思明聽從他的話,在附近找了一圈,果然發現了一窩野雞蛋。

看着這十幾個野雞蛋,想着好人常年蒼白的臉色,衛思明小心翼翼的把野雞蛋收起來,準備拿回去讓救命恩人補身子。

兩人一路前進,這一路上,有衛思明在,凡是他們遇到的獵物,不管是野兔還是野雞,都跑不掉。

他們甚至還打了頭鹿,活着的。

鹿這個東西很值錢,特別是活着的。

最後,沈五叔身後的大背簍都要裝不下了。

看了眼天色,太陽已經西斜,“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今天咱們真的是大豐收。”

沈五叔那張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挂滿了喜悅的笑容。

他去年一年打到的獵物,價值還不如今天一天的高。

帶着二驢進山,是他做過最英明的決定。

“好。”衛思明并無異議,他想待在家裏的救命恩人了,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不知道好人會不會誇他能幹?

衛思明眼底露出笑意,沈五叔詫異的看了他好幾眼,不知他為什麽突然就心情好了起來,明明剛才打到一大堆獵物時,也沒見他笑過一個。

他手裏提着好幾個野雞,背簍裝着一背簍。

和他相比,衛思明手上只牽個鹿,鹿拼命想逃,卻被他鉗制得死死的。

兩人原路返回,太陽開始下山,本就陰森的林子顯得更加陰森,膽小的人過來怕是能吓哭。

就在兩人下山時,前面傳來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好像什麽東西在進食。

沈五叔臉色大變,他停住腳步,低聲道,“是野豬。”

野豬正攔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而回沈家村,只有這條路可走。

而野豬,這種動物攻擊性很強,又記仇,特別是受傷的野豬,如果是被人所傷,那它看到人反而不會跑,而是會主動攻擊人,和人不死不休,它那兩顆長獠牙,能輕易把人開膛破肚。

而不巧的是,前面的野豬傳來陣陣血腥味。

沈五叔把這些和衛思明一說,衛思明眉頭一皺,心裏很不高興。

這野豬攔住了他回去見好人的路。

天色泛黑,陸蕭鞏從床下下來,捏了捏自己有些發麻的腿。

都這個時辰了,二驢怎麽還不回來?

陸蕭鞏出了門,直接去了趙嬸家,趙嬸此時正站在門外,看着後山方向,坐立不安。

見到他,也只是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李童生來了?”

“趙嬸,五叔和二驢還沒回來嗎?”

趙嬸搖搖頭,滿臉擔憂,“沒有呢,也不知道是被什麽耽擱了。”

趙嬸不敢說是出了什麽事,她

怕自己烏鴉嘴。

趙嬸心裏不安,只能拉着陸蕭鞏說話,“李童生啊,你什麽時候去把沈三壯家把你家那七八畝水田和十幾畝旱地要回來啊?”

田地?

陸蕭鞏翻了翻原身的記憶,這才發現原主這傻子在爹娘死後,把自家爹娘買下來的十幾畝田地都讓沈三壯一家給種了。

當時沈冷玉和他說好,糧食收成後,給他收成的兩成。

原主也傻愣愣的同意了。

原本這些田地是李母雇人幫種的,李母一去,原主又不懂種田,又不耐煩弄這些,被沈冷玉一忽悠,愣是讓那一家子把田地坑了去。

李父是秀才,他們一家名下的田地不用交賦稅,不用交賦稅,這才給原主兩成收成,原主這是虧大發了。

更虧的是,明明糧食已經收了兩季,說好給原主那些糧食沈冷玉那一家愣是沒兌現,原主不好意思和心上人說這個,覺得丢臉,就由着自己緊巴巴的過日子。

陸蕭鞏都不知道怎麽說了,這世上怎麽有這麽蠢的人?好在地契還在原主手裏,不然……

李父就算是死了,也會從地下氣活,打死這個不孝子吧?

現在他們一家在下面也算團聚了,陸蕭鞏搖搖頭。

不過李父已經去世,原主又只是童生,到時候恐怕要交賦稅了,他要不要去考個秀才?

畢竟從原主的記憶裏,陸蕭鞏知道,這古代的秀才權利很大的,還有各種便利。

不過話說回來,田地要回來,他也不會種啊!

不管是原主,還是他自己,就沒種過地,原主一心只想讀書和想些風花雪月的事,他幾輩子就沒接觸過田地。

見他搖頭,趙嬸恨鐵不成鋼,“李童生,你是不是還想着沈三壯家那個閨女?趙嬸告訴你,人家根本看不上你,就是為了從你身上撈取好處,才接近你,你看你現在窮了,人家就不搭理你了,你說你,你還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嗎?你還想娶她?她是不可能嫁給你的,她看不上你一個破童生,畢竟沈三壯家也有個童生功名在身的兒子。”

趙嬸伸着手指在陸蕭鞏額頭上戳了好幾下,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陸蕭鞏哭笑不得,看來是他的搖頭給了趙嬸錯覺,他連忙解釋,“不是的,趙嬸,我搖頭是因為我不會種田,這田地要回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打理。”

“這還不簡單?”趙嬸答道,“田地要回來後,你自己種不了,就佃給別人種,收幾成租子,也能讓你的日子過好。我們這村子裏的人,就沒有哪家嫌棄田地多的。”

“我會考慮的,趙嬸。”

這田地他一時還不知道該怎麽收回來。

“還考慮什麽?明天你拿上地契,跟着我去村長家,我明天非要把你家田地要回來不可,沈三壯那一家不要臉的水蛭,就知道扒在別人身上吸血……”

趙嬸不停地念叨着,一時竟然忘了還未歸來的丈夫。

陸蕭鞏被趙嬸念叨得腦袋翁嗡嗡直響,直到村裏的狗不停地叫喚起來,陸蕭鞏往那邊狗叫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隐隐約約看到兩個人影在黑暗中往這邊走來。

陸蕭鞏仿佛見到救星,連忙打斷她的念叨,“趙嬸,五叔和二驢好像回來了。”

聽到他的話,趙嬸也顧不得念叨了,忙往路上望去,果然兩個人影出現在他們眼前。

只不過兩人身上都滿是血跡,看清楚這一幕後,衛思明身上還扛着一頭巨大的野豬,手上還牽着一只鹿,趙嬸和陸蕭鞏臉色大變。

兩人連忙跑上前,趙嬸焦急的問,“當家的,你沒事吧?怎麽弄得全身是血?”

陸蕭鞏也皺着眉看向滿身血的衛思明,滿眼擔憂。

衛思明心中一暖,安慰道,“我沒事,都是野豬的血。”

那邊沈五叔也說道,“沒事沒事,別擔心,今天多虧了二驢,否則我就算能回來,也要受重傷。”

然後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陸蕭鞏和趙嬸都松了口氣。

陸蕭鞏好奇看向衛思明手中牽着的鹿,說道,“這個讓我來牽吧。”

衛思明見到他眼裏的躍躍欲試,把手上的藤蔓給了他,并吩咐,“小心點,這家夥力氣很大的。”

不過他這話說得太晚了點,綁着鹿的藤蔓到了陸蕭鞏手上,地上的鹿馬上掙紮,想要逃跑,陸蕭鞏被拉得一個踉跄,差點就讓它逃跑成功。

還好衛思明在旁邊抓了藤蔓一把。

趙嬸走過來,一把推開陸蕭鞏,嫌棄的說道,“讓開,我來。”

陸蕭鞏讪讪的把藤蔓遞了過去,趙嬸拉着鹿,任由它怎麽掙紮,身影穩如泰山。

陸蕭鞏心虛的摸摸鼻子,都怪這具身體太沒出息,一個大男人,竟然連趙嬸的力氣都比不過。

衛思明看着心虛的動作,眼底露出了絲絲笑意,轉眼即逝。

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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