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姜遠走出餐廳時滿肚子火氣,腦子裏忍不住回想祁函提起姜子琛時的樣子,帶着些自以為是的熟悉,夾雜些許咬牙切齒的怒火,更有難以忽視的思念。

姜子琛比姜遠大了不過五六歲,姜遠小時在家喜歡跟在姜子琛的身後,出門也總是念叨着‘小叔叔’。随着年齡的增長,姜子琛越發叛逆,在家沖撞姜遠的父親,與姜遠也不像小時那般要好。距離拉開了,他在姜遠眼中的樣子也越發多元化。姜遠聽着母親對父親的抱怨,将這敢于頂撞父親的叔叔視為‘英雄’,甚至在情窦初開的年紀萌生出難以訴說的‘欲望’。

“沒談好?”宋淼在車上等着姜遠,看他上車一臉晦氣,主動關心的開口問,“對方想要什麽?”

姜遠側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沒吭聲。祁函的态度玩味,姜遠猜想不會再有下一次類似的事情發生,可真當姜子琛回來之後,一切便不好說了。姜遠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八點了…現在,應該是歐洲時間下午兩點,他那作息一向混亂的叔叔應該起床了。

姜遠拿起手機播下電話,一旁的宋淼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主動閉了嘴不再吭聲。

“…喂?”片刻之後,電話接通了。姜子琛的聲音有些慵懶,聽上去對姜遠這來點很是意外,“怎麽了?”

姜遠心中漏了一拍,可這感覺卻也和過往想起姜子琛時有了不少差異,“我爸之前跟我說,你過一段時間要回來?”

“恩,具體時間還沒确定,我這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姜家或許血脈中帶着躁動不安的因子,姜遠的父親當年開拓了疆土,姜子琛到了歐洲也與當地的華人社區有了聯系。據說,姜子琛在歐洲混跡于幾個家族之間,游刃有餘…其中不乏那種掌管阿姆斯特丹紅燈區一條街的黑幫勢力,當然更有東歐把控進出口生意的老派華人貴胄。姜子琛口中那些需要‘處理’的事情,姜遠不用問便知道難以拿上臺面說道,“祁函你認識嗎?”姜遠煩躁的開口詢問,想多聽聽姜子琛的聲音,卻也不想聽到有關于他們的內容。

“…”姜子琛沉默幾秒,很快重新找回自己的腔調,“認識...你怎麽會突然問他?”

“這人出獄之後心心念念想着你,聽說你過段時間要回來,前幾天專門給咱們家的場子裏送了點禮物,說是特地送給你的。”姜遠陰陽怪氣,嘴裏不忘吐槽揶揄,“你這麽多年沒回國,還沒回來就鬧這麽大動靜?”

“他給你惹出麻煩了?”姜子琛話說的也很是随意,“就因為給我的禮物?”

“沒有…”姜遠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說道,“我就是随口問問你,我已經解決了。”

姜子琛對着電話輕笑,“那就好,要是他再找你麻煩,你幫我跟他說...”

“我不是你們倆的傳話筒,有什麽話自己說。”這麽多年,姜遠時常疑惑不知姜子琛知不知道他那麽些亂倫的心思。姜遠偶爾會将‘亂倫’兩個字拿出來仔細品道,臆想着姜子琛的身體,得到異樣變态的快感。奈何這些念頭不足為外人道,更找不到讓姜遠得償所願的機會。

挂了電話,姜遠心裏的火氣更是難以宣洩。姜子琛的态度如常,始終将他當做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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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遠小時候享受于這樣的語氣與态度,可現在他獨當一面有了不同的視野,有些事情也随之而改變,再無回去的可能性。

“停車。”姜遠突然開口,擡手拍了拍駕駛座的椅背。

司機動作迅速反應機警,打動方向盤開邊停車,“姜總,怎麽了?”

“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管我。”姜遠拉開車門下車,掏出煙盒給自己點了根煙。

姜子琛帶給他的情緒不是一天兩天,姜遠偶爾在雲雨之時想起姜子琛,而多數的時候他只能強迫自己消化吸收這些情緒。姜遠曾經試過在他人身上尋求慰藉,奈何姜子琛實在太過特別,多數人就連成為寄托的資格都談不上,更別提寬慰姜遠的情緒。

想想那坐牢出來的祁函說起姜子琛時的樣子,姜遠倒也算心中平衡,被姜子琛‘折磨’的人至少不是他一個。姜遠扔掉手裏的煙頭,突然在這一瞬間想起了戎松岳。他想到戎松岳柔軟的身體,想到戎松岳躺在他身下呻吟喘息。他想到…戎松岳看着那貓咪的眼神,心裏竟莫名有了一種平靜的感覺。

姜遠轉頭走到馬路旁給自己攔了一輛車,上車後便報出了戎松岳家的地址。

那把鑰匙在姜遠手裏好幾天還沒有派上用場,沒想到姜遠第一次将它握在手裏會是這樣詭異的心情。他不理解自己為何在此時想到戎松岳,但毫無疑問他對與戎松岳的渴求簡單直接,無論是方式還是結果。

姜遠緊緊握着那鑰匙,似乎越是用力便越能将那心髒處的疼痛掃去。姜遠放任自己混亂的思緒,用戎松岳全部填滿,仿若能聞到他身上的氣味一般。

鑰匙插進鎖心,迎面而來一陣暖意,熏得姜遠睜不開眼睛。屋裏亮着燈,傳來若有似無的音樂聲。姜遠推開門進去,戎松岳不在一層的客廳裏。門口放着一雙看似不屬于戎松岳的鞋子,款式更為內斂搭配白領的西裝正為合适。姜遠盯着那雙鞋子瞧了片刻,轉而看向客廳角落的樓梯。

音樂從樓上的卧室內傳出來,磁性低沉的女聲唱着悅耳動聽的靡靡之音。姜遠着了魔般朝着樓上走去,到了半途便隐約聽見呻吟聲若有似無在音樂中夾雜。

房門虛掩,屋裏兩個人的身影在床上交纏。戎松岳坐在杜陽的身上,雙腿在杜陽身後環結,他全身赤裸臉頰緋紅,高高揚起脖子面上都是享受。

姜遠突然想起那日在夜總會裏,杜陽在陰影處瞧着戎松岳床上這副模樣。情況逆轉,兩人的位置颠倒…姜遠因這畫面而興致高昂,身體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催促着他加入戰場。

姜遠的腳步下意識移動,吱吱作響的地板引來屋裏兩人側目。姜遠目不轉睛一動不動,眼神與戎松岳意外投來的神情相撞。

姜遠絲毫不閃躲,屋裏兩人則在發現他後停了下來。杜陽一怔,下意識拉過身旁的被子将自己的身體遮蓋。戎松岳與姜遠稍稍對視片刻,目光冷了些許後找回神智。他側頭湊到杜陽的耳邊輕聲說了句,“你別動。”轉而赤身裸體下床,朝着門口的姜遠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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