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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松岳沒跟姜遠廢話,打開劇場的大門率先走進去。這原本就是廢舊劇場,劇組借來之後進行部分場景搭建,這兩天在進行CG建模,映入眼簾的還是電影中的畫面。劇組工作通宵達旦,這會兒空空如也定然是姜遠讓所有人都回去,提前下班。
“當你的員工挺幸福,老板買了劇場,所有人今天都不需要工作了。”戎松岳順着樓梯一節一節向下,走的很慢,目光始終在那舞臺上來回游走,“這劇場…我要來有什麽用?”
姜遠跟着戎松岳的腳步,“我看過相關的文件,這個劇場手續齊全,翻新加固符合要求以及标準之後就可以重新營業。你可以繼續當你的戎老板,組建自己的劇場團隊。”
戎松岳沒有立即接話,這姜遠倒真是于姜家人一個模子印出來:杜陽提及姜铎出資助戎松岳建立工作室,姜子琛口中那句惡狠狠的話…戎松岳忍不住嗤笑,舔着嘴唇無奈搖頭,“以後有時間再說吧。”
“但如果要我說…”姜遠死性不改,即使有諸多相似可自然還是有本質區別。他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暧昧說道,“我的想法特別簡單,我想在那舞臺上幹你,在後臺休息室幹你,在排練室的鏡子前幹你…”
戎松岳下意識笑出聲音,毫厘的差異在他耳中便有千裏的區別,“是你能做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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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頂端的燈光打在黃色的地板上,戎松岳走到樓梯的盡頭,脫去鞋子翻身坐在舞臺的邊緣。白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肩膀上,投影出陰影的同時也模糊了戎松岳的視線。他穆然向前方看着,像是在搜尋舞臺下的某處,又好像只是習慣性的陷入沉思。
姜遠脫了鞋走到他身邊坐下,手臂相依仿佛是宇宙的中心。劇場裏很是安靜,細微的風聲在耳邊攢動,眼前的陰暗仿佛黑洞一般吸引人的注意力,就連姜遠都忍不住陷入沉寂。
“我第一次在舞臺上感到緊張,是因為杜陽在臺下坐着,”戎松岳看着前方淡淡開口,似是在與姜遠說屬于自己的故事,又好像是單純為自己回憶那些早已記不清的細節,“我記得我當時邀請他來看我演出,我不确定他會不會來。演出開始之前我一直在劇場的門口等他,我快要放棄的時候…他來了。”
“…”姜遠看着戎松岳的側臉,眼神滿是迷戀。
戎松岳說得很輕,不帶什麽情緒。這些故事他早已放下,只是今天與杜陽經歷了不知駛向何處的分水嶺,有感而發便主動對姜遠說起,“我帶着他走進劇場,讓他坐在角落的位置。回到後臺我準備上場,那會兒第一次覺得上臺表演是一件讓我緊張的事情。”
姜遠突然想起自己看過戎松岳高中時期跳舞的視頻,他望着臺下某處,眼神中有一種情緒可以被喚作‘愛情’。“我記得你和杜陽是…同學?”姜遠甚是好奇,好奇兩人之間有過怎樣的故事,當然也好奇今天戎松岳如何回應杜陽的提議。
“恩,高中同學。”戎松岳想了想,開口主動解釋道,“我從小就不太喜歡和別人打交道,高一的時候大家喜歡取笑我沒有爸媽,我一般都是聽着不吭聲,任憑他們說。杜陽是班裏第一個安慰我的人,他成績很好性格也溫柔,身上看不出一絲叛逆,在那個年紀顯得很成熟。”
“你差不多誇兩句就行了,小爺聽了不舒坦!”姜遠像個孩子一般嘴裏嘟囔,末了忍不住問,“你就因為這些喜歡他?”
“可能是吧,”戎松岳動了動脖子,随性的向後躺在舞臺上,“我當時覺得他很好,就像頭頂的那盞燈一樣讓我看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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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麽不找個太陽?”
戎松岳側目瞥了姜遠一眼,杜陽之後他确實遇到了自以為是太陽的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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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姜遠随着戎松岳躺下,側頭與他對視,“你們沒在一起?”
戎松岳搖頭,“那時候在學校的我和他相比,就是那個在角落裏籠罩着陰影的人。我邀請他來看我演出,是我覺得只有在舞臺上的我才和他一樣有光芒。”
“…”
“他那時候說,在舞臺上的我他很喜歡…可他沒法接受自己成為他人眼中的異類,他習慣從小被人說‘優秀’。”
姜遠反映了幾秒鐘,腦內将當初調查而來的事情與當下的細節進行拼湊,“說白了就是他慫?不接受自己成為異類?上個男人就是異類了?那在他眼裏小爺不得是個外星人?”姜遠用一直手臂撐着頭,看着戎松岳問,“我看他在你床上那樣,一點也沒不接受自己的意思。”
戎松岳勾着嘴角止不住笑,彎彎的眼睛藏不住的動情,“我最開始不理解他,後來覺得人和人本就不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然後你們這麽多年就沒事兒打炮,關系暧昧?”姜遠想了想,又吐槽一句,“他這就是明目張膽的耍流氓…”
“我又沒吃虧,”戎松岳聲音裏都帶上笑意,哼着鼻音語氣溫柔,“他高一的時候拒絕我然後對我說應該用心跳舞,我聽了他的話去參加比賽,得了獎之後才有了資助繼續上學。後來我不能跳舞之後籌備工作室,他幫了我不少。這些年他上學、工作、結婚,我就算不和他上床,他也是我的好朋友。”
時間的給予是上天的恩賜,兩個獨立的個體彼此共同經歷歲月的考驗。那些道德倫理固然重要,可用最簡單的動物性進行诠釋,這便是陪伴與成長,是他人難以比拟的相處。姜遠在心中算計,戎松岳口中那個時間的比賽獎金,八成是基金會的錢。陰錯陽差,杜陽的拒絕與激勵讓戎松岳參加了比賽,因而留下那些視頻,若幹年之後姜遠因為這一切而難以自制的動容,“那以後呢?”姜遠壓抑了一晚上,終于在這個檔口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他要離婚嗎?你什麽打算?”
“他最終會不會離婚我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戎松岳輕聲嘆氣,迎上姜遠的目光,“至于我,下午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如果沒有你這個‘驚喜’,我打算晚上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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