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你他媽腦子缺根筋??”

秋佐吓得趕緊把手機移開,生怕藍天一個高分貝自己就鼓膜穿孔。

“不行,我還是接受不了。”藍天在那邊抓狂,“你鄰居居然是瀾江太太??!秋佐你走了什麽狗屎運?”

秋佐哀怨地說:“怎麽是我走狗屎運,她遇到我難道不是走運?”

“是是是。你全能又賢惠,”藍天三句不離重點,“你為什麽不答應啊?”

此刻是早晨七點,秋佐已經吃飽了坐在酒店榻榻米上,她對面是半掩的紗簾,風從敞口的窗戶灌進來,不冷不淡,來來回回吹着窗簾。

“不是你說的嗎,她能對我這樣,或許也會對其他讀者這樣。”

秋佐想起早晨六點趕來酒店,韋江瀾先她一步付住宿錢,在她回房間收拾好東西之後帶她去大廳吃早飯。

自助早餐廳憑房卡免費進,裏面很嘈雜,乒乒乓乓瓷盤碰撞的聲音和此起彼伏的談話聲。

韋江瀾和她對桌而坐,什麽也沒提,只是默默用夾子放一塊冷凍新鮮的慕斯蛋糕在秋佐盤裏。

被壓得悄然的喜歡和明目張膽的照顧。

秋佐數次想主動開口找話,韋江瀾偏不理她,一副寡淡如水的表情,好像你說出任何話,她都能給堵回去。

秋佐敢肯定,韋江瀾就是故意的。

就連服務員推着車來清理餐具差點往秋佐身上撞,韋江瀾撈過她到懷裏的時候也是。

兩個人仿佛回到最初相識的時候,那個韋江瀾話很少的雨夜,只是如今,秋佐也不怎麽說話了。

她有唏噓感慨,也有無奈。

“我說的話你居然還聽??”藍天恨不得穿越回去手刃過去的自己。“上了不虧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秋佐:“上你個頭啊!談戀愛的是我,我感覺自己不對勁,你倒好,一個勁把我往外推,還滿腦子黃色廢料!”

不過說起黃色廢料,就不得不提自己的那個春夢。

秋佐漲紅了臉,在榻榻米上默默打滾。

“你對瀾江還不了解嗎,之前還老跟我說人家母胎單身無前任,有房有車有存折的戀愛首選,你今天怎麽猶豫這麽多?”

秋佐一個恍惚差點滾到地板上,她老老實實坐起來:“瀾江我了解,我就是沒辦法帶入到韋江瀾,而且我也不清楚她是什麽樣的人……”

藍天:……

“你知道你有多像一個瞎謹慎的傻子嗎?”

“你再訓我我可就要哭了!”

“錯了錯了祖宗,等你回來帶你吃冰沙哈,聽話。你要真接受不了,我給你支個招,怎麽樣?”

秋佐趕緊豎起耳朵,洗耳恭聽:“什麽招?”

“你比着韋江瀾的樣子,重新看一遍瀾江的書,反正她今天都在外面忙,你也無事可幹對吧?”

秋佐想想:“是個好主意。”

“你要是能接受了,你倆要是好了,能幫我要個簽名嗎?”藍天自豪地說,“我朋友居然是瀾江的老婆,想想就興奮。”

秋佐忍無可忍:“藍天,你真的是夠了,你居然說我是她老婆,我是1!!1你懂嗎?”

藍天無情反駁:“你是0。”

秋佐挂了電話,在晉江找瀾江的書看。

沒鎖的只剩下一本虐文短篇集,成為憤怒網友們唯一的宣洩口,評論罵聲一片。

秋佐很久之前看過瀾江的短篇集,看到一半發現手邊沒紙巾才放棄看下去。她深吸一口氣,紮進書的海洋,文字的盛宴。

結果就是,非但沒聯系瀾江和韋江瀾,反倒被第一篇兩個陰陽兩隔的女主虐到,哭得稀裏嘩啦緩不過勁來。

秋佐咬咬牙,反複看來回看,四個小時看了十七萬字,眼淚哭到幹涸,空洞無神,滿腦子都是生離死別的情節。

為什麽一貫撒糖和劇情流兼有風格的瀾江,早期虐文虐得她滿地找頭呢?

“叩叩叩。”

門敲響了,秋佐抹了眼淚,走到房門邊上,手握着冰涼的門把手,問:“誰啊?”

“是我。”

清冷到又酷又拽讓人欲罷不能的聲音,除了韋江瀾還有誰。

秋佐開了門。

韋江瀾穿着黑色風衣,裏衣和褲子也都是深顏色,她的眸光比早晨柔和些許:“餓不餓?我帶你出去吃飯。”

就算秋佐慌忙躲閃,韋江瀾還是看出姑娘腫得像桃似的眼睛,心裏一顫。“怎麽了?”

“沒,沒怎麽,我換個衣服。”秋佐剛要關門,沒拉動把手。

韋江瀾伸出手,微涼的指尖撫上秋佐眼尾那一點淚珠:“我可以進去嗎?”

秋佐被她冰得一哆嗦,側身讓路:“來吧。”

等韋江瀾已經進來,把門關上,秋佐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要換衣服……

這她怎麽換啊……

不過這次,韋江瀾比秋佐想象的紳士多了,她沒動手動腳,也沒上下其手,只是站在原地問:“早晨故意沒說話,委屈你了,是不是?”

秋佐避開她熾熱的眼神。

故意沒說話……

居然還敢承認你是故意的。

“我沒有,就是剛剛……”

說到一半,秋佐停下,話卡在嘴邊。

實話實說會不會有點傻?

“剛剛怎麽?”

“沒怎麽,我要換衣服,你不走?”

韋江瀾垂了垂眸,轉過身去:“你換吧,我不看你。”

此刻,她倆誰也不知道對方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秋佐眼神緊緊盯着韋江瀾的背影,像要給她盯出個洞來似的,她慌亂脫下睡衣,把躺在床上的衣服亂七八糟往身上套,生怕她回頭。

而韋江瀾正瞅着房間一角,腦袋高速運轉營業。

先晾着秋佐兩天,這是韋夢給她出的馊主意。

韋夢煞有介事地跟她說:“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垂釣者,你要學會欲擒故縱,若即若離才行。”

韋江瀾似乎弄巧成拙,還把姑娘惹哭了,她眼睛鼻尖都紅着,唇哭得比往日色澤豔麗,好不可憐。

看秋佐越這樣,韋江瀾就越愧疚,恨不得把腸子肝膽都剖出來,那些正在滲入骨血的愛意給她看。

“好了。”秋佐扣好最後一粒紐扣,穿戴成一個整潔的人兒了,韋江瀾轉過身來,看着她。

“想吃什麽?”韋江瀾聲音溫柔地都快不是她自己。

秋佐看着韋江瀾那雙湖水一樣深的眼睛,她這條小鯉魚大概是到自己的劫數了,一躍就跳進裏頭的湖泊裏。

一定是韋江瀾平時太騷,秋佐跟着耳濡目染,日日陶冶,自己也被帶偏了。

于是她雙臂挂在韋江瀾脖子上,拙劣地朝韋江瀾耳邊哈氣:“吃你。”

耳邊潮濕一片,韋江瀾貌似有點知道秋佐流鼻血是什麽樣的感受了。

秋佐帶給她的,耳邊不是一陣若有似無的流動空氣,而是一陣龍卷風飓風,毫無預兆地就襲來。

秋佐沒經驗,光感受韋江瀾就感受到了。

但是她莫名就吃這一套,龍卷風卷得她東倒西歪,一發入魂,沒有抵抗力。

上午說話太多,此刻又壓着聲線,喉嚨都啞下去:“小佐,搞暧昧還亂撩,你這叫白嫖。”

咳咳。

秋佐聽着她在自己耳邊說話,只憑聲音,就感覺到什麽叫做真性.感。

“我……”我沒有我不是。

“剛剛為什麽哭了,嗯?”韋江瀾拍拍她後背,像是哄孩子的語氣,“如果是因為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秋佐決定賣隊友:“不是,是藍天跟我說讓我想着你,再看你的文章會容易接受一點兒,結果你寫的太虐了,我看哭了一個早晨……”

韋江瀾失笑,沒想到是因為這個:“你看的說短篇?”

秋佐點頭:“嗯嗯。”

韋江瀾揉揉她的頭。“就是為了試着把自己寫哭才亂開的文。”

“等等,韋江瀾,你太高了,你低低頭,或者彎彎腰都成。”秋佐委屈巴巴,“我踮着腳抱你,腿都快抽筋了。”

韋江瀾半彎下身子,秋佐立刻拱上來。

一頓瞎蹭,該蹭的不該蹭的都蹭了個遍。

韋江瀾有點控制不住呼吸:“我們先去吃飯吧,砂鍋米線,烤魚或者找個家常菜的店都行,我請。”

秋佐放棄掙紮,韋江瀾不會真被自己那句“陪瀾江”說得無欲無求了吧?

無語問蒼天,那她以後怎麽辦啊!

“好吧,吃飯去。”秋佐整理好衣服,臉像個紅番茄一樣跟在韋江瀾後邊。

兩人挑了家冒菜的店,秋佐眼高嘴低地要了碗特辣,吃一口扇一下風,眼見的消滅一瓶冰礦泉水,韋江瀾招呼服務員再進一遍鍋,加錢再做成微辣。

秋佐帶着淚花看她:“我怎麽沒想到重做呢。”

“不能吃就別點特辣,水喝太冰會鬧肚子。”韋江瀾囑咐她。

秋佐撅撅嘴,撅起一圈的辣椒油:“我還以為你剛剛,要很帥氣地吃我那晚特辣呢,激動了好半天,呼,辣死我了。”

有點可愛。

韋江瀾雲淡風輕地抽了一張紙巾,擦去秋佐一邊的辣油,又換幹淨的那面擦另一邊的:“想多了,我也吃不了特辣。”

之前秋佐做的飯她能忍,但是這次她點的特辣冒菜實在不行。

秋佐:……

說好的瑪麗蘇小說夢就這麽破碎了。

不過她給自己擦嘴的樣子,還有點溫柔仔細诶,紙巾很輕很輕地掠過去,不疼不癢的,售後服務良好。

服務員很快端着那碗改良後的冒菜過來了,秋佐這次能接受辣度了,快快樂樂吃起飯來。

中途,韋江瀾插了一句:“事情都交給律師了,我有一下午的時間。”

似乎在暗示着什麽。

哦,這簡單。

索性也不在這座城市生活,身邊也沒有小孩老人,都是成對的情侶。

秋佐放飛自我的幾句話,成功引得韋江瀾想要噴飯,引得店裏其他人紛紛投來震撼的目光:“嗯吶,我也是,要不下午我們在酒店談情說愛吧?”

作者有話要說:看在我買了四本書,在小破站刷了上百個視頻,以及昨天造出來楔子導致沒更新這本文的隔壁文《民國戲影》。

再次不要臉的說,有空的去康康我的楔子啊~

啊~鞠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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