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臣是講究人,臣介意
顧清晗覺得心髒猛地抽緊了, 一絲不詳的預感浮上心頭,來不及細想, 他坐直了身子朗聲道:“殿下,你方才那句話說得不對,正确的說法應該是天下大事,跟房子沒什麽關系。臣願意為殿下解釋一下這句話, 這本書呢, 內容其……”
“打住打住。”天瑜攔住了顧清晗的百家講壇:“顧教授,你冷靜點,現在已經放學啦, 我不管這本書裏寫了什麽, 總之我現在跟你說得就是咱倆分房睡的事情。”
分房?怎麽能分房呢!
顧清晗的倏地挑高了眉毛,眼神中閃過一絲慌張, 他胡亂地想着,如果分房了, 那那那……那夫妻敦倫多麽不便,母親豈不是難以抱上孫子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為了讓母親心裏慰藉, 我絕對不能答應她這種任性無理的要求。
天瑜倒也沒催他,慢悠悠地問:“你考慮一下這件事,我覺得你盡快搬出去最好,合情合理合法。”
顧清晗打定了主意,臉上生硬擠出一個笑, 抓起桌上的筷子道:“食不語,殿下,我們先吃飯好嗎,吃完飯再談。”
他說完就安靜地低了頭,不再看天瑜,只是一粒一粒米慢吞吞嚼着飯粒,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許久許久,顧清晗才微不可查地吐了口氣,像終于想到了什麽似的,擡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天瑜:“殿下,當朝驸馬之中,臣的職務最高,刑部公務頗為繁忙。如果不住在一處的話,臣無法早晚來向你問安。”
說完滿眼期待。
“這樣呀,”天瑜笑眯眯道:“沒關系的,反正我也不是啥講究人,我早就想給你免禮了。如果你也不介意的話,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按照規矩來,明天我派人把國公府給你收拾出來,你搬出去吧。”
顧清晗怔住,深深地看了天瑜一眼,眸中神色不明,隔了很久才緩緩道:“臣是講究人,臣介意。”
說完拿起調羹,繼續安然喝湯,仿佛天瑜從沒有提過這件事。
天瑜納悶了:“???”
他介意?他說他介意!搞錯了吧?他有什麽資格介意!
天瑜覺得這簡直太莫名其妙了,她剛想開口教育他,就被顧清晗涼涼的聲音打斷了:“殿下想必還記得,當初成婚之時,是你頂着滿城風言風語要與臣同吃同住。如果此時臣搬了出去,肯定會有許多新的流言蜚語,時近佳節,殿下卻惹得皇家被人非議,恐怕宮裏的貴人們會不悅,殿下又何必多生是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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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此事作罷,無需再議。
“呃……”
天瑜果然洩氣了,她意識到顧清晗雖然看起來有點迂腐有點呆,但是并不笨,他精準地拿捏住了自己的軟肋。
她在這個世界能橫行霸道,靠得就是太後,皇上,皇後這三條金大腿。如果不想再回民間體會封建社會新手村的刺激生活,那一定要緊緊抱好大腿,千萬不能作死。
簡而言之就是要時刻保持可愛,萬萬不能讓大腿們煩心,想躺贏就要有做菟絲花的思想覺悟。
做差生真難,我只是不想努力了而已,這個社會為什麽就不能對一條胸無大志的鹹魚多一些理解與包容呢。
天瑜正在感懷人生艱難,忽然聽到顧清晗輕聲叫她:“殿下,臣還有件事一直想對你說。”
後進生鹹魚公主,不,應該是天瑜公主有氣無力道:“你說吧。”
顧清晗嘴唇靜抿,胸膛起伏的弧度加劇,看得出他心裏熱流洶湧,似乎說出下面的話需要很大的勇氣,憋了半天終于吞吞吐吐道:“先前那件事情,其實我一直放在心裏。”
話音剛落,他從額頭到脖子,連帶着耳垂都紅透了。
他其實想對她說,你那天流産的事,我是心疼你的。可是話到嘴邊根本說不出來,說情話實在太羞人了,顧清晗長到二十多歲不曾将哪個女子放在心上過,自然從未對誰說過如此肉麻的話。
“哪件事?”
天瑜的情緒不對,導致沒接住男主的戲。
顧清晗怔住,他瞥了天瑜一眼,覺得她是一定是在明知故問戲弄自己,頓時又羞又惱,“臣,臣還有些公務,臣告退。”也不等天瑜答話就逃去書房了。
天瑜滿頭問號,哪件事啊,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我穿過來之後轟轟烈烈做公主,值得銘記的事情太多了。
定國公孟廣義攜夫人朱氏和女兒孟蓉蓉進宮來給皇後問安。
孟蓉蓉今日在皇後面前異常乖巧,左一句娘娘,右一句皇後叫得那叫一個甜,連皇後宮裏端茶奉水的宮女她都不漏痕跡的誇了個遍兒。
劉皇後冷眼瞧着這丫頭對自己曲意逢迎的樣子,一颦一笑像極了二十年前的孟雪嬌,令她忍不住想起當年孟妃進宮之後風頭無兩,竟敢同自己争寵的舊事來,心裏一陣煩悶。
劉皇後簡單寒暄了兩句便不想再勉強自己陪聊了,當了皇後的好處就是可以不用委屈自己,她随便找了個理由打發他們走:“本宮乏了,你們去岫雲殿瞧瞧孟妃吧,臨近過年了,本宮曉得你們一家人互相挂念。”
孟貴妃吩咐宮人給兄嫂上了茶水,玉華公主久不見孟蓉蓉了,高高興興地拉着蓉表姐去自己的寝殿說悄悄話了。
見孩子們走了,孟貴妃又遞了個眼色給身邊伺候的月如姑姑,後者立刻帶着宮人出去了,屋裏只剩下孟雪嬌和兄嫂。
只有自己人了,孟廣義開門見山問道:“娘娘近來如何?”
孟貴妃水蔥一樣的手指戴着幾只嵌碧玺藍底琺琅護甲,雍容華貴地端起水杯啜飲了一小口,“兄長,你就放心吧,有我這份體面在,就少不了咱們孟家的體面。”
朱夫人笑着恭維道:“有娘娘這句話,咱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娘娘好便少不了孟家的好,孟家好了便是娘娘也好了。”
孟貴妃放下茶盞,笑道:“大嫂可真會說話。說起來,本宮倒是想提醒您一件事兒,蓉蓉的婚事不可再拖着了,過了年這孩子可就十九了。”
孟廣義蹙眉道:“我今日來尋娘娘也正為了這件事,倒是有不少人家想來提親,可就是沒有中意的。”
孟貴妃挑起秀長的眉毛:“怎麽個不滿意法,說出來本宮幫你參謀參謀。”
朱夫人癟癟嘴,細細地把近來表露過這層意思的人家說了一遍,一臉嫌棄的表情,似乎這些都是自不量力的牛糞。
女人一說起這種事情話就多了,孟貴妃聽着時不時品評一兩句,聽到末了她評價道:“我瞧着永城侯府小王夫人說那個武舉人的外甥挺不錯,既然是秋闱頭名解元,明年春闱肯定榜上有名,是個青年才俊,你剛剛剛說他叫什麽?”
朱夫人随口答道:“叫什麽忘了,只記得姓衛,并不是什麽世家大戶。”
孟貴妃問道:“你方才不說他是永城侯夫人的外甥嗎?我記得永城侯的夫人是遂安伯王家的女兒,王氏名門清流,他怎麽說也是有爵之家出身的子弟,看這科考的成績,也是個争氣的孩子,不比那玩雞逗狗的纨绔子弟強麽。”
朱夫人不忿道:“娘娘有所不知,這姓衛的小子名義上雖是侯夫人的外甥,其實和永城侯府上沒什麽關系,也和遂安伯王家沒多大關系。這小子的娘親只不過是遂安伯王家的旁支,聽說分家之後那家主不事耕讀,沒多久就敗落了,家中女兒小王氏下嫁給一個商戶人家生了這個獨子。不知怎麽就托上了永城侯王夫人,想在京城裏找個小姐配這個小子。那永城侯府小王夫人也是糊塗的,竟然提了我家蓉蓉,她也不想想,平日裏跟蓉蓉提親的都是什麽樣的人家,想起這茬我就生氣。”
孟貴妃心下暗自思忖,在她印象裏永城侯的夫人是個極為聰明的女子,做事最是精明識大體,行事絕不會如此荒謬。如今兩家門戶相差如此之多,她都敢開這個口,想必此子還是有可取之處,不然明知道不成還來做媒,豈不是自找難堪。
孟貴妃微笑道:“王家是大戶人家,不僅永城侯夫人出身王家,老平國公顧爵爺的夫人也是王家的,這孩子生母既然姓王,資質想必不會太差。那小王氏雖是王家旁支女兒,但她能攀得上娘家嫡系的親戚,說明她過得并不差。”
朱夫人木木道:“差倒是不差,聽說是南省富商,家業挺大的,可說到底是個商戶底子罷了。”
孟貴妃道:“可本宮聽大嫂方才言語,這個商戶人家的孩子已經中舉了啊。”
官場上的事情孟廣義了解得多些,接口道:“其實此子也算是官家子弟,他爹衛達禮經科考入仕,十幾年來為官勤勉,如今已是順州知府。”
朱夫人不以為然道:“一個四品小官罷了。”
孟廣義否定:“順州是重鎮,乃是從三品。那衛達禮官聲甚好,又正當年富力強,應該還可再升一升,做到封疆大吏也并無可能。”
孟貴妃聽到這裏心裏大約有數了,她對朱夫人道:“本宮覺得,侯爺夫人既然敢提,想必心裏也是衡量過的。這個衛家雖然比不上咱們孟家這種鐘鳴鼎食世代簪纓的人家,卻也不差了。且不說衛大人官職不低,既然商戶出身想必家底殷實,田莊、鋪子自然是少不了的。大嫂你想啊,這京中多少家世顯赫的,其實內裏到處都是負累,進項少出項多,只有一個空架子罷了。如今衛家既有官身,又有錢財,這個子弟又争氣,也難怪小王夫人敢開這個口,當算得上良配。”
朱夫人聽了孟貴妃這一番勸,心裏不僅沒有好受些,反而更郁悶了,她嘆氣道:“乍一聽是不錯,可是貨比貨得扔,比起那一個,這個小子怎麽都入不了眼呢。”
孟貴妃清楚朱夫人說的那一個指的是誰,她淡笑了一下。
百年世家的名門嫡子,家世品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不僅氣度雍容矜貴,人品端方純良,容貌也生得極好,他身上任何地方都無可挑剔。
可惜天下只有一個顧清晗。
怪不得連皇帝看着都眼饞呢,不顧非議失了身份也要出手跟孟家搶女婿。
顧清晗已經是皇家的驸馬了,此事再提已經沒有意義,孟貴妃無奈道:“那麽兄嫂有沒有問過蓉蓉呢,她自己是個什麽意思?”
想起女兒,朱夫人苦了臉,小聲道:“她能有個什麽意思呢,無非是覺得心裏有氣,想找個比那位更尊貴的男子出了這口氣罷了。”
孟貴妃心頭一凜,這天下最尊貴的男人無非就是龍椅上那位,莫非他們竟然是想讓孟蓉蓉進宮來嗎。
細細論來,其實古時也有姑侄二人同時入宮侍奉皇帝的,但是孟貴妃可不想這樣賢達,她雖然不十分年輕了,但是身上既有少女的純真,又有少婦的妩媚,靠着這份獨一無二的清麗絕倫,依然在後宮中穩穩占着皇帝的寵愛。
若是再來一個同樣柔婉的,還比自己更年輕的,那自己要放何處擺放呢。
在後宮之中不得寵的女人,活的不如一棵樹,起碼樹還有些雨水的滋潤。
想到這裏,孟貴妃立刻黑了臉:“兄長,大嫂,并不是本宮不肯讓蓉蓉進宮侍奉皇上,你們瞧一瞧前頭皇子公主都有過十幾個了,太子甚至比蓉蓉還大幾歲,蓉蓉此時再進來又有什麽意思呢。”
孟廣義夫婦兩頓時面面相觑,他們進宮來是為了孟蓉蓉的婚事沒錯,卻并沒有想讓孟蓉蓉進宮。
孟廣義忙否認道:“娘娘誤會了,我們無有此意的。”
孟貴妃正色道:“沒有便好。你們既然瞧不上侯爺夫人說得那位,本宮倒是想起來一個人,我聽說安郡王家的世子夏正雲似乎對蓉蓉有些意思。這位是個皇親國戚,想來二位該滿意了吧。”
朱夫人不屑地癟了嘴:“他啊,就是娘娘方才說得了,看着家裏煊赫,其實外強中幹。再說他這個世子将來襲爵也不過是個國公罷了。”
孟貴妃奇道:“可咱孟家也是國公爵位,你原先相中那個顧清晗,也是國公爵位,哪有自己瞧不起自己的道理。”
孟爵爺卻道:“娘娘糊塗了嗎,我們孟家和顧家的爵位是開國皇帝的禦賜的,那可是丹書鐵券的世襲罔替,兒子孫子一代代傳下去還是國公。安郡王家就不一樣了,聽着厲害,其實降等襲爵,沒幾代就成庶民了。”
孟貴妃嘆氣:“倒也是。”
孟廣義觑着妹妹的神情,她似乎在真心實意地為孟蓉蓉的犯愁,便給自家夫人遞了個眼色。
朱夫人眼神閃爍了一下,小聲問道:“娘娘,我的意思呢,您看蓉蓉能不能給太子做個側妃,你去求求皇上。”
“做太子側妃?”孟貴妃有些吃驚。
“嗳,”朱夫人老臉一紅:“這不是一時沒什麽好人家麽,所以才出此下策,你也知道蓉蓉那般條件,豈能随随便便嫁了。”
孟貴妃又問:“蓉蓉也肯?”
孟廣義嚴正道:“蓉蓉是個聽話的孩子,問過她了,她只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聽爹娘的。”
孟貴妃便懂了,好容易生出這樣一番花容月貌,如此出挑的一顆金蛋,孟蓉蓉自然是不願意自己砸在窩裏的,除了顧清晗,嫁給太子殿下确實是不錯的選擇,雖說眼下面子上難聽了些,但是太子将來繼位,她便是潛邸舊人,一躍而起封個皇貴妃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苦笑道:“不是本宮不願意去求皇上,你們也不是不知道,皇後娘娘可一心想讓她那個親侄女太子妃給她生皇孫呢,如今根本塞不進去人,我去求了也不一定有用。”
朱夫人面帶喜色:“正是知道了,才覺得太子殿下是良配呢,太子妃沒有生養不是正好嗎,要是蓉蓉嫁過去,先得一子,将來不就是皇長子了。”
她哀求道:“皇後不肯,那娘娘就去同皇上提一下試試。您想想呀,如果蓉蓉真的生下皇長子,立長子立嫡子各有說法,以後的事情還未定呢,将來咱們孟家可是說不出的富貴呀。”
孟貴妃白了朱夫人一眼,真是說話不過腦子,你想嫁那也得嫁得過去才行啊。
但是今日這夫妻倆似乎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了,她思索了片刻,緩緩道:“本宮倒是有個法子可以一試。這件事我去同皇帝說可以,可我說不一定管用。不過,假如太子殿下主動去同皇上求娶蓉蓉,那時我再吹吹風,皇上肯定是準的。”
孟氏夫婦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明白了。
孟貴妃見他二人懂了,挑眉一笑道:“但是也別做得太紮眼了,女人太上趕着倒貼,男人反而就嫌棄了,若有似無那種調調才有意趣。”
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告訴蓉蓉,那個安郡王家的世子夏正雲,也無須拒了,繼續挂着他,多少做個退路。”
偏殿裏,玉華公主正拉着孟蓉蓉叽叽喳喳說話,将新做的衣裳一件一件穿給她看:“蓉表姐你看這件雪狐毛的衣裳好看嗎,過年穿好不好,是不是有谪仙之氣。”
又拎起另外一件道:“好像有點太素了呢,不适合過年的氣氛,皇祖母喜歡亮眼的顏色。那那那,再看看這件好不好看。”
“對了,我還新做了幾套頭面首飾,蓉表姐快來瞧瞧。”
玉華興高采烈地說了半天,發現孟蓉蓉雖然應她,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玉華忙拉着她坐下:“蓉表姐,你怎麽了,是誰惹你生氣了,是不是那個天瑜?”
孟蓉蓉神色凄楚:“雖不全然是她,卻也因她而起,如今人人都瞧我好欺負,連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阿貓阿狗都想來招惹我了。”
玉華道:“姐姐說的是誰?”
孟蓉蓉擰着眉毛,憂郁道:“沒有誰,一個商戶子罷了,竟也敢肖想有爵之家的貴女。”
玉華聽見是商戶子,生氣地拍了一下巴掌:“真是癞□□想吃天鵝肉!想必是在什麽地方遠遠看見蓉表姐一眼就忘不了吧,誰家我家蓉表姐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呢,也難怪那些男人把持不住。”
孟蓉蓉掩口一笑,一雙丹鳳眼中眼中風華流轉,說不出的勾人風韻:“我哪裏有那麽好看,天瑜公主才是天下至美。”
“她?哼!”玉華不屑地唾了一聲:“她哪有蓉表姐你漂亮,她根本一點也不好看,你瞧瞧她那腰,細得像水蛇一樣,臀還那麽圓,放在一起完全不适稱,我一看到她走路扭來扭去的樣子就煩。對了,胸脯還那麽大,懷過孕的女子就是俗氣,看着就跟奶娘似的,做衣裳都比別人費料些。”
孟蓉蓉心裏熨帖極了,嘴裏卻說:“哎呀,你小孩子家不懂的,有的男子就是喜歡那樣的女子。”
玉華驚訝道:“那樣的男子一定是瞎了吧,似蓉表姐你這般柔弱無骨滿身仙子氣韻的美人,根本無需跟凡人比。”
孟蓉蓉捂着嘴兒咯咯一笑:“你這個小丫頭嘴真甜,可真會說話。好了殿下,咱們不提這些事兒了,表姐幫你瞧瞧新衣裳。”
玉華拉着她站起來:“不看了,沒什麽意思,我陪蓉表姐出去走走散心吧。”
冬天一到,人總是忍不住向往太陽,陽光好又無風的日子,外面其實比屋裏還要暖和。
玉華和孟蓉蓉慢慢地沿着宮牆踱步曬太陽,兩人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金枝玉葉,不知人間愁苦,随口聊着最近京城時興的衣裳首飾花樣子,不知不覺就到了月華門附近。
孟蓉蓉一擡頭,赫然發現顧清晗站在不遠處同人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定時發稿的時候我老公很疑惑,根本沒人理你,到底是什麽神秘的力量支撐着你,讓你每天在作話裏胡言亂語呢。
我氣炸,混蛋啊,明明有人理我啊啊啊啊。
還有就是我今天日六了,還有就是今天新男友伸出了一只小jioj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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