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離去
灰霧裹挾這七種靈力,其威力非同小可,而劉谌因為吸收了大量水靈力,自身修為也是暴漲數十倍,再加上剝離印奇妙的分解之力,一時間與那空中五彩斑斓的靈力鬥的難分難解。
二者在書房中不斷碰撞,每碰撞一次,書房中的各式桌椅筆墨硯臺畫紙匾額皆是震動而起漫天飛舞,若是不小心被卷入其中,則瞬間化為芥茉。
草!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從末世一路跟到三國
貌似還自我意識劉谌漸漸感到靈力不濟,腳步虛浮,他俊美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凝重之色,他只不過吸收了八分之一的力量,而那灰霧此時卻有七種靈力加持,如此相持下去自己連死字都不知道怎麽寫了。
只有速戰速決了!
劉谌打定主意,心念一動,頓時一股磅礴的劍意以他為圓心散發開來,在遠處的大堂中央,那柄被他繳獲的飛劍突然顫動起來,接着整個北地王王府的寶劍都發出嗡嗡的共鳴之聲,似有劍神出世一般普天歡慶!
“劍道,千斬輪回劍!”
劉谌在末世可以說是少有的劍術大師,也因此,如今他的劍道境界雖然很羸弱,但借助前世的感悟發動此招還是游刃有餘!
嗡嗡!
那灰霧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掠向書房空中,與處于劍陣中的劉谌遙遙對峙!而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劍氣集結在劉谌周圍,幻化狂舞,宛如蛟龍遨天!
這招是本少目前所能發出的最強招式了,若是這鬼東西還能擋住的話……
不知為何,劉谌竟是下意識的看向王府深處的後院。
擋住了,老子便逃吧!鬧出這麽大動靜,以那妮子如貓般的機敏勁,怎麽可能不察覺什麽。想到這裏,劉谌眼中的瘋狂漸漸凸顯出來,他的臉色也在此刻變得獰峥起來。
混球東西!今天就讓哥哥我報你踩我那一腳的仇!
“咚咚咚”
“殿下,老奴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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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書房響起敲門聲,劉谌一愣,正準備讓他快跑,不要找死。那浮現于空中的灰霧忽地閃爍一下,緊接着化作流光,橫穿窗紙沖了出去!
額……
劉谌又是一愣,跑了被本少吓跑了
他又習慣性的撓撓頭,感覺思維有些跟不上,剛才明明是這鬼東西占上風吧,它為什麽要跑
“咚咚咚”
“殿下殿下是否已就寝嗎老奴奉命打探朝中局勢,前來彙報。”
門外的聲音将劉谌從神游中拉回現實。
“哦,哦咳咳咳,沒睡呢,本來要睡的,被你吵醒了。”劉谌右手握拳,對着嘴心虛的咳嗽兩聲,神色古怪。
“鐘伯,你進來吧。”
門應聲吱呀而開,月色的沐浴下,老态龍鐘的鐘伯緩緩走進書房,他面目端正,五官清明,雖說在歲月不饒人已是挂滿溝壑與風霜,但依舊能辨析出他年輕時的風采帥氣。
“鐘伯辛苦了。”
劉谌上前微微施禮,作為未來人,他一直覺得自己品質很好,尊老愛幼,謙虛禮貌,是個典型的君子,所以搞封建奴仆什麽的,他還是相當抵制滴。
這鐘伯是北地王府的管家,趙靈兒眼中五殿下派唯一值得信任和托付的實幹家。據說他自幼年起就侍衛蕭嫔左右,後來蕭嫔入宮侍帝,鐘伯更是自閹為侍官,不離不棄,至于後來的事情,趙靈兒就開始支支吾吾,即便劉谌旁敲側擊也問不出半點皮毛,索性就罷。
“老奴不敢,為殿下做事是老奴分內的事情。”
“若是母妃地下冤魂有知,一定會感激鐘伯這些年來的鞠躬盡瘁的。”
鐘伯聞言楞了一下,他擡起雙眼,黑夜中辨不清他的神情,只有劉谌感覺到眼前佝偻的身軀猛地一顫。
果然又有什麽牽涉甚遠的故事麽,略微一試探就看出來啦,呵呵,所以說嘛,寧做山中翁,不為亂世王,等此間事了了,本少就一邊隐居游歷,一邊尋覓茵茵的下落,這些凡間瑣事,還是能避就避的好。
“殿下,陛下已經決計降魏,下令全城戒嚴,并派遣魏國使臣前往鄧艾大營呈上降表,只等魏軍到來便豎起白旗,此刻陛下已經前往武擔山進行最後一次祭祖儀式了。”
黎明祭祖麽雖是象征希望,卻代表了亡國,真是諷刺啊。
“太子和林王有什麽動靜”
“太子和林王不敢勸谏陛下,而四殿下的死又使太子殿下悲痛萬分,此刻東宮府兵戒嚴東宮,暫時還探查不出什麽消息,至于林王也是損失了禦林軍統帥楊子清,目前暫無舉動,估計是在靜觀其變。”
“嗯……”這很正常,若這些人聯合起來搞出點動靜,蜀漢哪裏會像歷史上一般悄無聲息的束手就擒
內憂外患,亂世弱國,不亡也難。
“殿下,您這書房……”
“額”劉谌見到鐘伯忽地神色古怪,轉頭一看,見到原本豪華氣派的北地王書房到處都是廢紙木屑,牆上灑滿了與黑夜一樣黑的墨水,乍看上去似乎和未來的垃圾堆很像……
“呃”劉谌殿下再次習慣性的撓撓頭,“這,咳咳,父皇決計降魏,孤心甚痛,于是唉!”
劉谌厚着一張老臉張口說瞎話,眼珠子往旁邊斜開,心道我總不能告訴你我和一灰霧半夜在書房裏打架吧。
不過幸虧鐘伯是聰明人,見劉谌不願意多說也就不多問,他躬身行禮,道:“殿下心憂國事,但也要注意玉體。”
“嗯,是啊”劉谌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轉身将屋子裏唯一完好的蠟燭點上,他的削瘦身影被拉長的貼在牆壁上。
“都安排好了”
“是,府中原有二百五十名死士,如今應召而來的還有一百二十一名,靜候殿下安排。”
“靈兒呢,可有什麽動靜”
“王妃娘娘在後院就寝,并無異動。”
“這樣啊。”
劉谌語氣忽地一松,他喉嚨中緩緩舒氣,轉過頭來,剛剛因為戰鬥被散開的束發自然的鋪順到腰間,宛如晶瑩剔透的女子般美麗,他俊美的臉龐微微挂起一抹笑容。
“我們走吧,離開成都!”
“那王妃娘娘”
“鐘伯,你是效忠北地王還是北地王妃”
“諾!”
黑夜遮擋不了黑夜的影子,紅木高閣矗立在黯淡的蒼穹之下,空曠的王府前,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呈現在劉谌面前的,是深褐色的披風下靜默的死士。
他身披白色披風,緩緩走上前,臉龐上充滿了堅毅之色。
“諸位!大漢飄搖,社稷将傾,此誠危機存亡之秋,能對小王不離不棄,依舊留在此處效忠小王,這些都證明了你們是大漢的好男兒,是天下的勇士!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夜,孤北地王不甘束手為囚,将突出成都以圖東山再起,望諸位,助孤一臂之力!待來年秋高氣爽,吾等再聚龍臺!”
厚重的豪言壯語猶如鐘鼓雷鳴,在空曠的大地上轟然響起,緊接着,一陣低喝聲也随之響起。
“謹遵殿下谕令,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駕!”
劉谌一揮馬鞭,胯下焉耆馬應聲而鳴,一騎當先,鐘伯看了看劉谌遠去的背影,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他又轉頭看向北地王府,策馬而去,身後塵土如霧,似滾滾洪流覆滿整個街道。在他們離開北地王府半晌之後,後院忽地亮起一道燭光,纖弱的身影凝目遠眺,良久,輕嘆一聲。
“終究,不再是原來的谌哥哥了嗎”
月兒西陲,黎明将至,火把中的武擔山隐隐傳來鐘鼓弦樂之聲。滄桑的祭祖大殿緩緩飄起悠遠的青煙,那些殘存的意念與遺志,或許将在今晚燃盡在四百年的虛無歷史中。于是該來的還是來了,該離去的,誰也阻擋不了他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