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夢與夢中夢
（“古語有言，上古皇族，身負仙血，生而有靈，化為靈海，海之廣垠，不可輕覓。”
“師傅，靈海是什麽”
“靈海，便是儲蓄靈力和培養靈識的虛無之地，靈海的闊度深度皆是取決于一個人的天賦，像那些成人以後才覺醒靈海的人，根骨已定，靈海不會超過三丈大小的水塘，如果是孩子的話。”
那白發的老者忽然看向劉湛，眼中滿是期冀的目光。
“湛兒，若是你想複仇，靈海必須如真正的海洋般廣闊，甚至比整個太陽系還要龐大！”
“……”幼小的劉湛忽地正色。
“師傅，我一定會傾盡全力！”
“師傅相信你，”白發老者聞言輕笑，他伸手撫摸了下劉湛小小的腦袋。
“因為，你是他們的後代啊。”）
可事實上，我在換靈境覺醒的靈海不過只有千丈湖泊大小，與無垠的海洋相差甚遠，更不要說不可企及的太陽系！
所以說，我便是永遠也沒有複仇的希望了麽
那一刻，跟随在老妪背後緩緩走在汪洋海洋中央的劉湛渾身顫抖。
這正是他所夢寐以求的，汪洋般的靈海！
他拼盡全力想要獲得的東西，現在就在這具他占據的身體內！
“你既然來到這裏，就把我的一切，都還給我吧！”
皇袍劉谌詭秘的笑容下，身後巨影緩緩蠕動，巨臉浮現，萬千魔障伴身，鬼哭狼嚎，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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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湛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突然，趙靈兒從劉谌懷中彈開身子，徑直擋住劉谌的背影。
“靈兒，你這是做什麽”
“谌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要無緣無故的向他出手”
“靈兒，此事與你無關……你就不要攙和，待我撕裂了他，自會出去與你相會，你先讓開。”
“谌哥哥，你以前不是答應過我嗎，任何事情都會和靈兒商量，為何……現在卻什麽也不願說”
“……靈兒，唯獨此事我不能與你言說，我決不會害你的，若是讓你知道，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
“谌哥哥！”
趙靈兒忽地正色。
“他陪我尋到此地，整整陪了十年！在這無盡黑暗中，到處都是虛無與孤寂，一不小心就會陷入無盡的痛苦中，若不是他陪着我，我決尋不到你！”
“所以就當是還他恩情，請谌哥哥放過他！”
“……”劉谌聞言沉默
趙靈兒趁機轉頭，對着面色凝重的劉湛嫣然巧笑，她的發髻在火蓮的映襯下搖曳，成為深淵中唯一看得到的風景。
“謝謝你，你是個好人。”
說罷只見她的綢緞輕輕松開，劉湛的身子就向着深淵下墜落而去。
皇袍劉谌忽地面色獰峥，一手将趙靈兒攬入懷中，右手朝着劉湛狠狠揮下！
旋即，三朵火蓮朝着劉湛疾射而去。
草！我就不信，如今這具身體我應該占主導地位，我竟然調動不了一絲力量！
劉湛惱羞成怒，靜下心神就要感應力量，卻忽然聽到一道聲音在他周圍響起。
“醒來！”
“少年，醒來！”
什麽！
劉湛驚詫的睜開眼，最後一眼掃向劉谌懷中的趙靈兒，此刻，這個似乎在無盡的深淵中陪伴過他十年的少女，正滿臉憂色的看着瘋狂的劉谌。
（“趙靈兒，那個叫劉谌的，對你來說是不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無盡的深淵中，緩緩飛行的一男一女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
“那是，谌哥哥是我這一生，最珍視的存在，我們互相約定過，一生不離不棄。”
“呵呵。”
“你這人好奇怪，沒事就呵呵，讓我好不爽。”
“呃，這是我們那邊的習慣，對不屑的事情表示不屑，就呵呵兩聲。”
“呵呵”趙靈兒竟然有模有樣的學起來，還翻了翻白眼，“我有種想把你扔出去的沖動”
“……姑奶奶，不要啊，我錯了還不行，您大人有大量，您是好人，原諒小弟吧。”
“哼，這還差不多。”
“趙靈兒，你知道什麽是好人卡嗎”
“……這是啥意思”
“吶，我來給你普及一下啊。”）
空間猛然扭曲，打破劉谌的回憶，他眼中的趙靈兒離他越來越遠，連同那火蓮圍繞的亭子也随之扭曲。
“少年，醒來！”
仿佛是一場悠遠的夢境，其中有幻化的簫聲響起！
劉谌睜開眼睛，發現前方正是那神秘老妪，而在更前方，赫然是那座被火蓮包圍的亭子！
“呵呵，真是不簡單，以他的精神力，竟然能在我的簫聲中被您喚醒，看來您果然是那位派來的人。”
亭中，一身素衣的劉谌握着竹簫，風輕雲淡的輕笑着。
“……”
劉湛滿臉懵逼，他低頭向下看去，發現下方依舊是一片深淵，只不過不同的是，這次竟然隐隐約約的看得到底。
簡單的來說，此刻這裏就好像被強行抽幹水的海底，有道屏障将汪洋強行隔開，于是造成一半有水，一半就是幹巴巴的海谷的情況。
“北地王殿下，為了大漢，你必須要作出選擇和犧牲，這可以說是您的宿命。”
“為什麽一定要是孤”
“林王，太子，兆陽王，哪一個不是比我更好的選擇為什麽要選擇孤”
“孤願意為大漢盡忠，但決不願以這種方式。”
亭中央，劉谌喟然，輕聲哀嘆，眼中滿是惆悵之色。
“呵呵”劉湛冷笑，“你的方式莫不是自殺殉國還連帶着趙靈兒一起”
“為國殉身确實很了不起，我雖然不是很明白，不過看樣子蜀漢依舊還有後手，即便如此你還要選擇如此愚蠢的道路”
劉谌默然。
“北地王殿下，今日老妪來此是有一事相告。”
老妪輕聲細語，聲音滄桑。
“因為武侯祭祀之行，您已經确認被選中了。”
此話方落，劉谌渾身一顫，眼底似乎有無盡的苦楚浮現。
“是七星燈的選擇麽”
“七星燈就代表武侯的選擇。”老妪一字一頓的強調。
劉湛聽罷心中大奇，這兩人的對話雖然頗為隐晦，不過他還是從中捕捉了些許有用的信息。
武侯無疑是諸葛孔明，至于七星燈代表武侯的選擇，從這句話可以聽出，那一直很神秘的七星燈與諸葛孔明必然有着緊密的聯系。
嘿嘿，看來本少的穿越之謎總算有了些許眉頭了。
劉湛正在那裏自我扮演名偵探柯南，妄圖一窺這場莫名其妙的布局，遠處的劉谌卻是突然看向他。
“所以，這就是武侯選中的人”
“諸葛孔明連布局都沒完成，至于人選，可不是他能決定的。”
“至于這位少年”老妪轉頭，劉湛可不敢和她對視，老妪的威壓現在他還記憶猶新，他趕忙低下頭。
“他不過是亂入。”
“哈”
劉湛非常想确認他有沒有聽錯，嘴巴情不自禁的張大，被吓的擡起頭看向老妪。
老妪依舊在對着他微笑
這一看不得了，那股恐怖的威壓又一次重壓在他身上，旋即劉谌便是感到自己從頭到尾都被狠狠的洗禮了一遍。
這一刻劉湛內心是淚流滿面的。
本以為自己是個特殊的人物，畢竟按照未來盛行一時的網文來看，穿越都是主角的特有技能。
“既然如此”劉谌忽地輕笑起來，他緩緩舉起手中的竹簫，遙遙對準劉湛，“此人既不是選中之人，那我奪回自己的身體應該沒問題嗎”
瞬間，劉湛只感覺一股沉重的吸力猛然出現，徑直将他吸向亭中。
我日！
劉湛心中破開大罵，你小子叫劉谌對吧，今天已經左番三次挑釁本少了，真以為本少好欺負
不過目前看來……他确實很好欺負。
手無縛雞之力，連反抗的武器都沒有。
“啪”
下一瞬間，劉湛的脖子就被劉谌緊緊勒住，緩緩提在空中。
“你！”
劉湛看着劉谌，怒目圓睜。
“呵呵，要怪，就怪你亂入了這死局，左右都是死，與其将來生不如死，不如就由孤先送你去地府如何”
“你妹……咳咳……我要扇死……咳咳，你！”
“嘴硬是沒用的，越是無能之輩，越是無知。”
劉湛忽然覺得全身的都被抽起，與此同時，他全身也是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迅速布滿裂紋，從心髒部位漸漸皲裂開來。
嗡！一直冷眼旁觀的老妪突然出手，她右手輕啓，直接抓向劉湛要潰散的靈心！
亭子四圍的火蓮随之而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疾射而來，火焰炙熱，炎炎不斷。
老妪見狀并不理會，任由火蓮擊打而來，而與此同時，她的右手終是戳入劉谌的心髒部位，旋即劉湛身體緩緩扭曲，他身上在這瞬間隐現夾縫般的空間碎片，将他強行拖拽進去，轉眼間消失不見。
轟！
火蓮重重的擊打在老妪身上，老妪被拍飛數丈，口吐鮮血，布滿皺紋的臉龐卻是對着劉谌慈祥一笑。
“你果然還是對老身手下留情了，在這片空間中，除了仙級存在，你理應無敵，即便是我也承受不了你的重擊。”
“既然前輩拼死也要救下他，我也無可奈何。”
“殿下，一切都是為了大漢，都是為了先帝的遺願，請殿下稍作忍耐，待後手完畢，是否奪回肉身還是取決于您。”
老妪說完這些話，身形一下變得虛幻起來，漸漸消失在這片空間中。
“為了大漢麽，”
他話音剛落，那亭子下方忽地蠕動，一張巨臉浮現，蒼老的聲音詭秘至極的道：
“放我出去，我雖不能擊敗那位存在，但退守南中，開啓南疆古巫的神跡，保住漢室星火還是綽綽有餘。”
“蜀漢北地王，相信我總比相信諸葛孔明那個半吊子人仙強，怎樣，我們不如合作吧你看看我的眼睛，我讓你看見我擁有的力量！”
劉谌卻是不理他，目不斜視，拿起桌邊的竹簫，緩緩吹奏起來。
簫聲驟然而起，那蠕動的大臉似乎在此刻異常痛苦，瘋狂的咆哮，那空谷下方劇烈的震動起來，旋即就見到八只鬃毛巨手破土而出，直接抓向浮在空中的亭子。
轟隆隆！亭子中的九朵火蓮猛然爆發出滔天的火焰，燃盡半空，焚遍大地！
“啊啊啊啊啊！”
那巨臉似乎吃痛，面色獰峥的望向屹立的赤色火焰中央的劉谌，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蜀漢北地王，你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祖國消亡在天的旨意下，連同你那小情人一起。你什麽也改變不了！”
在它說完這句話後，劉谌的簫聲猛然急促，它也似乎到了極限，巨臉緩緩消失，巨手沉入大地，片刻後，這片空間再次恢複清明與虛無。
良久，劉谌終是緩緩舒了口氣，眼中因為巨臉的話而浮現的迷茫盡數散去，他遙遙望向一塵不染的天空，輕聲喃喃道
“我委屈了靈兒，只是為了大業，靈兒，你我暫時分別片刻可好”
簫聲繼續悠然飄揚，單調而美妙的音律，在這片空間中淙淙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