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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錦程正絞盡腦汁地思考怎麽回絕時,謝嘉靖那厮已經黏了上來,勾住了穆錦程的肩膀:“扭捏個什麽勁兒!別小媳婦似的!”
穆錦程拳腳是好,可架不住謝嘉靖力氣大啊,整個人就跟只鴨子似的被謝嘉靖拽了就走。
謝嘉靖半拖半摟的,将穆錦程帶出了好幾步。
穆錦程想不出法子,正要發狠要謝嘉靖一口,沒料到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
瞧着将自己去路攔住的人兒,謝嘉靖咧嘴一笑,問到:“阿謹,你也要和我們一塊兒去小解嗎?”
劉謹手一伸,将穆錦程從謝嘉靖跟前撥到自己懷裏,一句廢話也沒說,搭着穆錦程的肩膀走掉了。
謝嘉靖站在原地懵了半響,才高聲嚷嚷着追上去:“啊喂阿謹你幹嘛要搶我的人!”
劉謹回頭飛了謝嘉靖一把眼刀:“不許跟過來!”
謝嘉靖即刻石化,表情像生吞了個雞蛋一般,看着劉謹和穆錦程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而被劉謹扯着走的穆錦程頭更大了。
才出虎口,便落狼窩……
怎麽處理?!
謝嘉靖那樣的粗人也就算了,劉謹是皇孫,身份尊貴,這……這不好下口啊。
就在穆錦程柔腸百結之時,劉謹已經帶着她來到了廁所門外。
穆錦程看着廁所的大門,要哭了——
我這時候裝暈倒,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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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穆錦程無比糾結時,劉謹開了口:“你去吧,我在門外替你守着。”
嘎?
穆錦程一時沒反應過來,腦子短了路。
反應了一會兒,穆錦程猶豫地問了劉謹一句:“你,你不一塊兒去?”
不和我比比誰站得高尿得遠?
似是看出穆錦程心裏想什麽龌蹉事,劉謹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于是便收了笑,嚴肅道:“我不是謝嘉靖那般荒唐的人。你速去,我給你看着。”
穆錦程應了一聲,趕緊提着褲子進了廁所。
剛剛和謝嘉靖這樣折騰了一番,她還真的有點想小解了。
鎖好了門,脫了褲子,穆錦程想了想,覺得自己待會會發出點尴尬的聲音,便又對着門口喊了一句:“阿謹,你能站遠些嗎?”
外面傳來劉謹幹幹的應答。
穆錦程屏氣凝神聽了一會兒,确定劉謹走遠了,這才撒開了胸懷解放了一通。
收拾好了,穆錦程淨了手,去找站得遠遠的劉謹:“好啦,我們回去罷~”
劉謹表情不自在地“嗯”了一聲,兩人并肩回了學堂。
下午,穆錦程與化身安眠藥的夫子抗争了好久,這才沒睡着。
散了學,小夥伴都各自回家了,穆錦程也帶着夫子布置的作業,打着哈欠往自家馬車走去。
半路上,謝嘉靖那個陰魂不散的又跑了出來。
不過這次倒是一臉的神秘。
穆錦程擦着困出來的眼淚,對謝嘉靖說:“我昨兒的作業沒寫完,我今天要趕着回去做。你有什麽要緊事,就明天再和我說吧。”
說着,穆錦程踏着腳踏,扶着四書的手上了車。
可她才坐好,眼前一花,謝嘉靖也跟着上來了,還自覺地坐在她身邊。
謝嘉靖這反常的樣子讓穆錦程很警惕。
狐疑地打量了謝嘉靖兩眼,穆錦程問:“你幹嘛,你們宰相府的小少爺連個馬車都要蹭人家的?”
“啊呸,你別不識好人心,我啊,這是上來給你說正經事的。”
謝嘉靖說完,眼中瞬間積滿同情,默默地注視着穆錦程。
穆錦程被他看得有點頭皮發麻,對着在車門處探頭探腦的四書揮手示意走了,這才回頭問謝嘉靖:“什麽事呢,鬧得你這樣緊張?”
馬車平穩地行駛起來。
謝嘉靖裝腔作勢地撩了窗簾看看窗外,伸手把窗戶合上了。
穆錦程急了,伸手去攔:“诶诶你幹什麽!關上窗不透風你是要把我活活悶死嗎?”
謝嘉靖在穆錦程的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你懂個屁!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事事關緊要,可不能讓人聽了去!”
穆錦程無語十秒,妥協了:“那麽你快說。”
謝嘉靖重重地點了點頭,湊到穆錦程耳邊,壓低了聲音,問她:“當今的十皇子好南風,這事你聽說過沒?”
穆錦程皺了皺眉頭,反問:“你沒事提這茬幹嘛?”
謝嘉靖啧了一下,說:“你就說你知不知道吧!”
穆錦程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十皇子的事,她在睡夢之中聽到太夫人和吳嬷嬷說過。
好像是十皇子看上了進京趕考的秀才,為了把他弄到手,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後來那秀才從皇子府中逃了出來,到順天府擊鼓鳴冤,呈上血書後,一頭撞死在了府衙門口的石獅子上。
此一告,沒把十皇子告倒,卻也讓他失了聖心。
開了個頭,後面的事情就好說了。
謝嘉靖麻溜地往下說:“既然你知道十皇子有斷袖之癖,那麽你可知道這斷袖的毛病,是個可以遺傳的毛病否?”
穆錦程看他越說越跑偏,幹脆打斷了他:“得得得,別和我兜圈子了您。說重點!”
謝嘉靖長嘆一聲,道:“錦程啊錦程,我今天怎麽瞧,怎麽覺得阿謹對你的态度不對頭啊!”
穆錦程眉頭上青筋一跳,明白了謝嘉靖的意思。
難以置信地看向謝嘉靖,穆錦程開口道:“你是說,阿謹他……”
他也是個攪基的?不能夠吧?!
面對穆錦程詢問的目光,謝嘉靖沉重地點了點頭:“我看阿謹他就是……沒跑了!你沒來學校之前,你是沒看到,他對奕祺那個熱心喲~現在你來了,奕祺不在,他就把那份心轉移到你身上去了!”
穆錦程倒抽了一口冷氣。
謝嘉靖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說來咱們學堂上最好看的就是阿謹,這排名第二的,就是奕祺。現在你來了,誰當第二還不好說,但是橫豎兩個都收入囊中,不吃虧!”
穆錦程無語地看着謝嘉靖,說:“我瞧着你長得也不錯啊,阿謹怎麽就沒看上你?”
謝嘉靖像被貓抓似地抽搐了一下,沖着穆錦程連連擺手:“我這樣的粗人,入不了阿謹的法眼!入不了!”
看着謝嘉靖這避之不及的樣子,穆錦程真想揍他一頓!
想到就要做到的穆錦程在謝嘉靖的腦門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叫四書停了車,把謝嘉靖攆了出去。
謝嘉靖被趕下了車,還不忘回頭看穆錦程,連聲交代她:“錦程!我說的話你可要放在心上啊!以後也……注意點兒啊!”
一本厚厚的書從馬車上摔了出來,伴着穆錦程憤怒的聲音——
“注意你的頭!快滾!”
被書本砸了個十環的謝嘉靖嘶啞咧嘴地拾起書,翻了翻,聳聳肩,走了。
————
關于謝嘉靖提供的這個驚天大消息,穆錦程消化了大半天,怎麽琢磨怎麽覺得就是這麽回事。
想想昨天他去看越奕祺時那股親熱勁兒,再想想他對自己這份熱絡的勁頭……
穆錦程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一點兒一點地往冰櫃裏頭塞,從頭到腳一截一截地涼了下來。
穆錦程整個人手腳冰涼地回到家,被太夫人看到她這魂不守舍的樣子,吓得連聲叫人請大夫。
看過了大夫,喝了藥汁壓了驚,穆錦程心有餘悸地看向将她抱在懷裏的太夫人:“老祖宗……那個,我換個學堂讀書,成不成?”
太夫人聽她這一說,就知道這心病是出在學堂上頭了,于是便和藹地問穆錦程:“怎麽?錦程和學堂裏頭的同窗處得不好了?”
穆錦程在心裏做了老半天的鬥争,最後還是把謝嘉靖和他說的那番話,一五一十地給太夫人交代了個幹幹淨淨。
聽完穆錦程的憂慮,太夫人啞然失笑。
穆錦程扁着嘴,眼淚汪汪地看着太夫人:“老祖宗,錦程這會子正煩惱着呢,您怎麽還笑得出來!”
太夫人摟着穆錦程笑了好一會兒,這才拍着她的背,開口道:“皇長孫喜歡男兒,你緊張個什麽勁兒?”
太夫人如此點撥,穆錦程豁然開朗——
對啊!劉謹喜歡男的,但是我是女的啊!我有什麽好緊張的嘛!
心結一解,穆錦程又變回了那個沒心沒肺只知道樂呵的穆錦程。
看着寶貝重孫臉上的憂慮一掃而空,太夫人也開了懷。
處理好了穆錦程的小煩惱,太夫人叫人把穆紫若請了過來。
指着乖巧可憐的穆紫若,太夫人對穆錦程說:“錦程,今後紫若就在我跟前了。你們兄妹兩個要好好相處,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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