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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隴贊莫蘇糾纏的對象,從越奕祺,變成了劉謹。

看着隴贊莫蘇焦不離孟地谄媚地緊跟在劉謹身後,穆錦程默默吐槽越奕祺:“奕祺你魅力不行啊……阿謹一出來,仰慕者就倒戈了。”

越奕祺摸摸鼻尖:“這樣的仰慕者,還不如不要。”

穆錦程眉毛一挑:“這意思是,別的仰慕者,可以要?!”

穆錦程話音一落,越奕祺一拍桌子趕緊指天發誓:“天地良心!我可沒這個意思!再說了,心長在別人身上,我哪管的着啊!”

穆錦程冷笑一聲。

越奕祺正要再為自己大大辯解一番,此時,湊巧聽到劉謹對隴贊莫蘇說了句話:“我們漢人男子,大多喜歡溫柔賢淑,矜持自重的女子。”

正忙不疊給劉謹剝瓜子的隴贊莫蘇聽到劉謹這話,愣了楞,問:“阿謹你也是這樣的?”

劉謹溫文儒雅地一笑,點了點頭。

隴贊莫蘇被他這一笑晃了眼,老半天才回過神,捧着心做嬌弱狀:“好巧,我隴贊莫蘇,正是這樣的女子。”

‘不小心’偷聽到的越奕祺:“…………”

’不小心’偷聽到穆錦程:“…………”

在衆人的沉默之中,隴贊莫蘇再次強調:“我……就是這樣的女子呀~”

含情脈脈,百轉千回。

此時,忍住身體上和心理上的雙重不适,穆錦程真想沖過去在她說的“女子”二字當中加個“漢”字——

隴贊姑娘,別裝了,你就是這樣的女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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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劉謹這句話,隴贊莫蘇一改往常的彪悍作風,變成了一個柔腸百轉,如弱風扶柳一般的,嬌弱女子。

笑不露齒,說話細聲細氣。要不是她身上那一套夷族服裝,還真有些漢人家小姐的樣子。

見狀,越奕祺對劉謹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與隴贊莫蘇這悍妞艱苦卓絕地做了一年多的鬥争,現在阿謹一句話就這樣打發了她……

阿謹威武!

————

隴贊莫蘇不纏着越奕祺,穆錦程也有了空翻舊賬。

“隴贊莫蘇說你去了小倌館聽小曲……這有這麽回事?”

穆錦程問得突然,越奕祺被茶水嗆到,咳得驚天動地。

穆錦程不動聲色地看着他咳完,道:“不許轉移話題,不許顧左右而言他。說實話。不許廢話。”

穆錦程嚴令一下,越奕祺臉皺成了一團:“我……的确是去過。”

穆錦程眉毛一揚:“去幹嗎了?”

“就是聽聽小曲喝喝酒,什麽都沒幹。”

越奕祺回答得很老實。

“真的?”

穆錦程的聲音高了八度。

“真的!真金白銀,真得不能再真了!”

越奕祺立馬指天發誓。

穆錦程持着懷疑态度,又問:“那……你一個大男人,去哪兒,圖啥?”

新鮮,有趣,還是……真的是好南風?

穆錦程不敢暗地猜測。

越奕祺這回沉默了。

等了他三分鐘沒等到答案,穆錦程怒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越奕祺抖了個激靈,可憐兮兮地開口道:“我……我這不是去确認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個斷袖嘛……”

聽越奕祺這樣答,穆錦程心裏忐忑,小小聲地問:“那……你是不是?”

越奕祺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也不知道……看到那些人,我明明覺得很惡心,一刻也不願多待……可是,可是我在貴州的這一年多來,做夢都會夢到一個男人。”

穆錦程的心跳驟然加快,心裏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我也很困擾……”越奕祺一臉苦惱,“所以這一次,我出來,也是想确認一下自己的心意。”

“什麽……心意?”

“就是……”

越奕祺說着,直直地看着穆錦程黑如漆點的雙瞳,欲言又止。

穆錦程不斷将自己往喉嚨蹿的心往下壓,耐着性子,等越奕祺說出那個答案。

就在此時,吳正風風火火地殺進門來,倒頭一拜:“越公子!我家少爺在街頭買了一只野兔,尋您下去烤呢!”

穆錦程和越奕祺齊刷刷地看向吳正,皆是一臉陰鸷,眼睛咔擦咔擦往外冒着火光。

吳正自覺背上壓力增大,但又不敢違背太子命令,不得已又是一拜:“請越公子速往!”

穆錦程真想沖過去撓他一臉肉絲——

跟了阿謹那麽多年!有沒有眼力見啊?!識不識時務啊?!會不會挑時機啊?!

啊?!!

————

接下來,出游的小夥伴又多了一個。

此時,穆錦程很有一種自己在玩真人rpg的感覺——

不斷地換地圖,不斷地加隊友,不斷地做任務打boss升級……

越奕祺和隴贊莫蘇負責物理攻擊,劉謹負責法術攻擊,她這樣跑得慢技術菜的,也就只能當奶娘加個血回個藍什麽的……

囧。

一路向南,隴贊莫蘇負責糾纏劉謹,穆錦程和越奕祺就得了閑,一路上聊點人生理想詩詞歌賦看星星月亮太陽白雲。

多日相處下來,穆錦程覺得隴贊莫蘇這個姑娘很不錯——

性子直爽,落落大方不扭捏,人長得也漂亮唱歌也好聽,配咱們悶騷的太子,剛剛好!

對于穆錦程這個觀點,越奕祺很是贊同。

就是……

隴贊莫蘇是個異族姑娘,皇上應該不會讓她給阿謹做正妃……讓她給阿謹做小嘛……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聽到越奕祺如此煩惱地碎碎念,穆錦程笑得要滾到地上去:“阿謹都還沒娶妻呢!你這也想得太遠了!”

越奕祺冷哼一聲,嘟囔道:“他還是早點娶妻才好。”

穆錦程沒聽清,忙問:“你說什麽?”

越奕祺将頭搖得飛快:“我什麽都沒說!”

穆錦程将信将疑地看了越奕祺好久,最後還是……信了。

————

這日,天氣晴陽光好,四人相約到郊外跑馬。

四人比過一場之後,越奕祺意猶未盡,扯着劉謹再來一次。

穆錦程和隴贊莫蘇兩個任着馬兒吃草,一旁看着他倆比賽,東拉西扯閑聊。

聊着聊着,穆錦程突然問道:“莫蘇,你原來不是對着奕祺一副’非卿不嫁’的架勢麽……?怎麽轉頭,就喜歡上阿謹了?”

隴贊莫蘇玩着手裏頭的馬鞭,柔情蜜意地看着劉謹馬背上矯健的身影,深情款款地說到:“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像他這樣好看的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什麽叫玉樹臨風,什麽叫明眸皓齒,什麽叫超凡脫俗仙風道骨……”

隴贊莫蘇恨不得将自己平生所識的溢美之詞全用在劉謹身上,哪管引用得準不準确貼不貼切。

穆錦程一臉黑線——

這個看臉的世界喲!

囧囧有神地聽着女版謝嘉靖隴贊莫蘇念了一遍中國成語大全,穆錦程才弱弱地開口:“……可是,可是奕祺長得也還不錯啊!”

對于穆錦程這個說法,隴贊莫蘇認同地點點頭:“我以前也覺得越奕祺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所以就算以前他三大五粗不解風情木讷沒情趣,我也就忍了!直到我見到了阿謹……”

提到劉謹,隴贊莫蘇又是一副神魂颠倒的癡迷模樣:“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含情脈脈地念完這句詩,隴贊莫蘇神色猛然一變,抓住穆錦程的馬缰,緊張兮兮地問了一句:“我剛剛沒用錯詩句吧?”

穆錦程沉默三秒,搖搖頭:“沒用錯。”

隴贊莫蘇大大地松了口氣,撫着自己胸膛慶幸:“還好還好。阿謹說過,他喜歡有書卷氣的女孩子……為這我這幾日還趕着把唐詩三百首給背下來了,就想回頭好好在他跟前露一手~!怎麽樣,我這一手,還可以吧?”

面對隴贊莫蘇熱烈期待的目光,穆錦程趕緊點頭:“很好!很好!”

隴贊莫蘇得意地翹起了鼻子,心情很好地哼起她們民族的小調來。

穆錦程眺望了一會兒,看到越奕祺和劉謹已經跑到了草地盡頭,開始折回,又問:“你說見着奕祺之前,沒遇到過好看的男子……怎麽,你們部落裏頭,沒有長得俊俏的男子嗎?”

“有是有。”隴贊莫蘇毫不猶豫地答道,“可是我們貴州水土不好,養出來的漢子都是黝黑黝黑的,我不喜歡。我就是喜歡長得白的漢子。你看,越奕祺就挺白的。當然,阿謹比他白多了!”

緊接着,隴贊莫蘇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誇起劉謹的好來。

穆錦程認認真真地聽隴贊莫蘇誇自己心上人,時不時還應承一句,讓隴贊莫蘇從頭到腳,無不暢快。

又過了一會兒,劉謹和越奕祺跑近了。

這回,劉謹遙遙領先,先越奕祺兩個馬身,俯身掐了地上用來作為終點的紫花苜蓿,成功地拿到了第一。

劉謹獲勝,隴贊莫蘇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高興地打馬上前,隴贊莫蘇贊美道:“阿謹!你好厲害!”

劉謹只對着她矜持地點點頭,慢慢兒策馬到穆錦程身旁,将手上的花遞給她,笑容溫潤:“我贏了。”

穆錦程眉眼舒展,甜甜一笑,正出伸手去接。

此時隴贊莫蘇從一旁斜插過來,一把搶過劉謹手上的花:“阿謹!這是什麽花?”

花被隴贊奪了,劉謹一愣,接着對穆錦程抱歉一笑:“回頭我再送你旁的。”

說完,劉謹才回答隴贊莫蘇的問題:“這是紫花苜蓿,可作藥用,有改善腸胃之功效。”

這時候越奕祺也趕了來,手裏也抓着一把紫花,抱怨道:“阿謹你不厚道!我們明明說好了要折了盡頭的紫花才能返回的!”

隴贊莫蘇不高興聽別人說劉謹的不是,搶着給他出頭:“越奕祺!你這是老了忘性大罷?!我可記得說的是到盡頭那一片紫花的地方就折返,誰先折了終點的紫花誰第一!”

對着隴贊莫蘇扮了個鬼臉,越奕祺将手裏那一大把紫花遞給穆錦程:“喏,給你。我看着這邊的花都開得沒那邊好,所以在那邊折了許多,才輸給了阿謹……”

穆錦程不偏向任何一方,笑而不言,接了越奕祺手裏的花。

看穆錦程越奕祺兩個和樂融融的模樣,劉謹舌根發澀,根本聽不見隴贊莫蘇在他耳邊叽叽喳喳說些什麽,

越奕祺和穆錦程說了兩句話,突然眉頭一皺:“錦程你怎麽臉色這麽蒼白?!”

聽到越奕祺這句話,劉謹眉目一沉,趕緊問:“可是身上不舒服?!”

穆錦程壓了壓自己的小腹,勉強笑笑:“小腹這兒,有些鈍痛。”

話音一落,劉謹已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給你診診!”

因為要遮掩身份,穆錦程就算是生病,也不會讓醫生給診脈的。現在劉謹要給她切脈,吓得她趕緊将手抽回來:“不用不用!也沒有很痛!”

就在這時候,身旁一直被劉謹忽視的隴贊莫蘇大吼一聲,手上的馬鞭狠狠抽向穆錦程所騎之馬的馬腿——

“阿謹你到底眼裏有沒有我!”

隴贊莫蘇這一鞭子使了十成的力氣,穆錦程的馬兒揚蹄痛苦長鳴,緊接着箭矢一般,飛快地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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