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在一起
蒙卿尚未摸清對方意圖,自然不會貿然暴露,他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帶着遲關住進了後山之中。
後山裏有幾處完好的木屋,彼此之間相隔距離不遠,看樣子以前這裏是住過一些人的,只是後來可能搬出去了亦或遷走了。
蒙卿選了一處比較大的木屋,帶着不多的行李搬了進去,遲關幫忙收拾屋子,他現在掃地的動作好歹正确了一些,雖然速度很慢,還四處揚灰,但總歸比早前好了許多。
遲關慢吞吞地掃完地,見蒙卿要出門去弄些吃的,有些緊張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蒙卿沒有拒絕,将行頭裝備好便帶着他一起朝後山深處走。上山的路本就颠簸,越往深山裏走,越發沒有路了,遲關走得深一腳淺一腳,若不是被蒙卿拉着,估計得摔好幾個狗吃-屎。
遲關走了一會兒腳就酸了,嘆氣道:“若是小黑還在就好了。”
他們走得匆忙,自然不會帶上狗和肥鵝,蒙卿将小黑和肥鵝也一齊放在了村長家中,說是寄存。
遲關其實對小黑和肥鵝還有了點感情,一想起它們心裏微微有些難過。
“小黑一定還等着你回去。”遲關道,“多可憐啊,可能它再也看不到我們了。”
蒙卿對這些生離死別早就習以為常,聞言捏了捏遲關的臉,沒有多說什麽。
趁着打獵的借口,蒙卿牽着遲關把四周的地形熟悉了一下,發現這後山雖然隐蔽,但一旦出了事就是個死胡同,只要有人将進山口一堵住,他們就很難逃出去。
蒙卿皺着眉,心裏想這地方可不能久留。
好在正是盛夏,山林裏資源豐盛,動物很多,蒙卿很快給遲關打了一只野雞,兩只野兔,中午兩人好好地吃了頓肉,蒙卿看着遲關吃得滿嘴油,笑着道:“等這兩天我熟悉一下周圍,再去買點米面回來。”
遲關點頭:“好!”
當天夜裏,遲關洗了個舒服的澡,他擦着頭發在屋裏轉了一圈,沒見着蒙卿,從小窗戶裏看到蒙卿在野草叢生的後院自斟自飲,他隐約覺得蒙卿有心事,便走出去道:“酒哪兒來的?”
“嗯?”蒙卿轉頭看他一眼,貴氣的少爺裹着濕噠噠的頭發,穿着短衫短褲,露出白皙的手臂和雙腿,在月色下看着格外誘人。蒙卿雙眼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嘴裏随意道,“拿錢跟村民換的,他們雖然不借東西,但沒說不能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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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關也跟着坐下來,伸手要酒:“我也要喝。”
蒙卿看看他,伸手給他倒了一小杯:“你酒量不行,少喝點。”
遲關沒等蒙卿話音落,直接将一杯酒幹了,他咂咂嘴:“沒事,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蒙卿見他今日是想一醉方休,便也不多勸,直接給他滿上,兩人碰了碰杯,相視一笑,仰頭飲盡。
“好久沒這麽跟人喝酒了。”蒙卿擡頭看着月色,道,“你呢?”
“嗯,我也是。”遲關也看着月亮,“以前那些朋友喜歡灌我酒,不過我們家的地位擺在那兒,他們也不敢灌得太狠。”
想起那段時光,遲關撐着臉道:“真像做夢一樣。”
蒙卿似也想起舊事,笑道:“是啊,真像做夢一樣。”
蒙卿又幹了一杯酒,抿了下唇道:“我是個孤兒。”
遲關轉頭看他。
蒙卿轉着酒杯,也難得懷念了一下曾經的舊時光:“我是被聽風閣的閣主撿回去的,我一直将他當做大哥,當做父親,是他培養我長大,我這一身功夫也都是他教的。”
遲關想了想:“那你突然離開那裏,他應該會很失望吧?”
“失望不見得,生氣是肯定的。”蒙卿笑笑,“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我要一直做那些事。”
年紀小的時候不怎麽去想這些事,閣主說什麽就是什麽,等雙手沾血,已習慣視人命如草芥,再想掙脫就很難了。
若是讓遲關知道曾經的自己是什麽模樣,恐怕會被吓住吧。
蒙卿一杯又一杯,眼看酒壺就見底了,遲關沒喝兩杯就臉紅頭暈起來,整個人傻兮兮地笑着:“沒關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夫子總是這麽說。”
蒙卿轉頭看他,伸手摸了摸遲關燙紅的臉:“我問你,你喜歡我嗎?”
遲關暈乎乎地,抓住蒙卿的手:“喜歡。”
蒙卿失笑:“我說得是那種喜歡。”
遲關想了半天:“那不知道。”
蒙卿見他這可愛模樣,真是想啃兩口。
他将人一把拉過來抱住,親了親那水盈盈的眉眼:“你也是個苦命人啊。”
“不苦。”遲關口齒不清地道,“還能活着,已經很好了。”
蒙卿一笑:“對,還能活着就已經很好了。”
蒙卿将酒喝光,低頭在遲關脖子上嗅了嗅:“你真香。”
遲關笑起來:“你真臭。”
蒙卿:“……”
蒙卿不滿:“我哪裏臭了!”他也才洗過澡啊。
遲關嘎嘎嘎地笑道:“一身酒味!”
蒙卿:“……”好像你自己沒有酒味一樣。
蒙卿低低道:“喂,一直跟我在一起吧。”
遲關沒怎麽多想地道:“好啊。”
“真的?”
“一言為定。”
“不能娶媳婦兒,”蒙卿眯起眼,“一直跟我這頭熊在一起?”
遲關扁起嘴,為難地思考了一下,随後又釋然了:“就我現在這樣,要娶媳婦兒不是害了人家嘛。”
蒙卿見他猶豫,心裏雖不滿,但聽到後面的話又樂了。
他點頭道:“你啥也不會,誰嫁給你可倒黴了。”
遲關頓時炸毛,只是還沒反駁,蒙卿就将人摟進懷裏吻住了。
月色如蒙了一層薄霧,軟軟的,飄忽忽的,夏夜蟲鳴,微風将二人的喘息帶出很遠。
蒙卿親了一會兒就有些壓不住酒勁了,遲關則已經徹底暈乎了,摟着蒙卿撒嬌,不讓男人離開。
蒙卿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後暗罵一聲:不忍了!
他将男人打橫一抱,直接進了屋子,将門窗緊閉,又将人扔上床鋪,直接壓了過去。
“我再問你一次,”蒙卿跨坐在遲關身上,捏起男人下巴,“一輩子都跟着我,不後悔?”
遲關抓住他的手,像小狗似地舔了舔,傻笑:“不後悔。”
蒙卿只覺腦子裏有根弦猛地斷了,他粗重地喘了口氣,揮手熄滅了燭火,整個人覆了上去。
遲關一開始還哼哼唧唧地笑,覺得蒙卿親得他癢癢,随後又打蒙卿的頭:“胡子!紮肉了!”
蒙卿一把拉開他的手,低頭真像頭野獸一樣,咬了遲關脖子一口。
男人的胡渣在遲關細嫩的肌膚上摩擦出紅痕,遲關的聲音漸漸變了調,黑暗裏,蒙卿低聲咕哝了什麽,遲關呻-吟一聲,似乎酒醒了點,低低道:“別……輕點……”
只這麽一句,蒙卿的呼吸頓時亂了套,幾乎用盡全力才勒住腦子裏想要不管不顧地瘋馬,克制住自己沒有放肆,溫柔地對待身下的人,像捧着無上珍寶。
二人呼吸聲漸亂,随後交融在一起,分辨不出彼此,老舊的木床有規律地嘎吱作響,黑暗裏什麽也看不見,只有暧昧的聲音傳出,令人聽得滿面通紅。
這一夜蒙卿從溫柔克制,到漸漸放縱,遲關的小身板被他折騰得一根手指的力氣都使不上了,他眼眶泛着委屈的紅,嘴唇紅腫,身上遍布斑駁吻痕,最後終于暈了過去。
而罪魁禍首依然精神抖擻,待又一次釋放後,他輕輕吻了吻遲關的臉,随後眯起眼,朝緊閉的窗戶看去。
剛入卯時,萬籁俱靜,似乎連蟲鳴都進入了休眠狀态。
蒙卿起身将遲關擦洗幹淨,又用早就冷掉的水給自己随便沖洗一下,随後輕手輕腳給遲關穿好衣服,他将兩人的行囊背在身前,又将遲關背在背上,他鎖好門窗,留下了驢車,運勁用起輕功,一路朝山下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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