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喬振民當天就去跟生産隊長王水生要了兩封介紹信, 然後和他媽一起去了鎮上。

陳巧巧原本想跟着過去的，無奈一來她身子不允許, 二來這陣子已經花太多錢出去，多一個人去就要多花一份錢，三來就是小碗兒本就不親近她，所以她去不去關心不大。

陳巧巧看着丈夫漸漸遠去的背影, 心中的不安和恐慌一點也沒有減少。

之前小碗兒一直沒有消息，她擔心受怕，害怕喬振民會跟她離婚。

可現在小碗兒有消息了，她依然害怕。

她總覺得他們夫妻好像走上了一條分岔路, 兩人越走越遠。

萬春菊悄無聲息走了過來，在她耳邊道：“巧巧啊，我看你臉色不大好，要不你将豬圈的活兒讓給我, 你在家裏休息幾天？”

陳巧巧被吓了一跳，心裏暗罵了一聲有病, 回身看着她道：“大嫂, 你這麽想去豬圈幹活, 到底是為了什麽？”

萬春菊生怕被她看出什麽來, 假裝不在意道：“什麽為什麽, 我這不是好心嗎？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好心？

虧她說得出口！

她越是這樣，陳巧巧越覺得她有問題：“大嫂，那豬圈裏面……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是你很想得到的？”

萬春菊頓時就緊張了，聲音驟然變大：“你胡說什麽？豬圈能有什麽東西？你這人心思那麽多, 我懶得跟你胡扯！”

說完，她趕緊轉身就跑，跑得好像身後好像有鬼在追她一樣。

陳巧巧看着落荒而逃的大屁股，一臉狐疑。

小喬原本想趁着人走後，再偷偷再從大樹後面出來，誰知卻被人發現了！

“哎喲，這不是小喬嗎？怎麽躲在這裏？”

“原來是小喬啊，對啊，你怎麽鬼鬼祟祟的跟做賊似的，喬家也是你家，你怎麽不進去？”

“以前在喬老二和方小娟沒離婚時，小喬可是遠近聞名的神童，那會兒大喬還是個小結巴呢，可現在兩姐妹調轉了過來，小喬越長越不好看，大喬反而成了副所長的幹女兒，啧啧啧，這人果然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如何！”

“可不是說，以前覺得小喬聰明又乖巧，要是能生個女兒像她那樣就好了，可現在看來，再聰明又有什麽用，還不如人家有福氣！”

“對對對，我也是這樣想，你們別說我馬後炮，其實我以前就覺得大喬看上去更有福相，小喬下巴太尖了，這要是在古代，大戶人家選媳婦肯定不會選擇這種！”

小喬的臉全黑了：“………………”

一群蠢貨！

就是要說，能不能等她走後再說？

喬振軍本來要回喬家小院的，聽到有人提到小喬的名字，回頭一看，便看到小女兒站在大樹下。

穿着一身舊衣服，臉色蠟黃。

他心裏突然不好受了起來。

雖然這孩子有些薄情冷漠，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看到她過得不好，做父親的又怎麽能高興得起來？

他轉身走了回來，問她道：“你怎麽過來了？”

小喬仰頭看着她爸，偏頭輕聲道：“今天是我和姐姐的生日，我想過來跟她說一聲祝福，可過來看到那麽多人圍着姐姐，我……就沒過去了。”

她瘦瘦小小的樣子，加上臉色不好看，看上去越發可憐兮兮的，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雖然你跟了你媽媽，可喬家還是你的家，下次過來，你直接進去就是了。”

喬振軍之前雖然心裏有氣，可做父母的總是抵不過孩子，看到她這個樣子頓時就心軟了。

小喬垂着頭，腳尖踢着地面，聲音越發小聲了：“可奶她……她不喜歡我過來。”

她現在已經意識到她媽不靠譜，所以有意想跟喬家修好關系，可她奶是個關鍵的人物，若是她不同意她回來，其他人肯定也不會接受她！

喬振軍眉頭蹙了一下道：“不會的，你奶那人最公平不過了，只要你不跟你媽那樣惹是生非，你奶會很歡迎你過來的。”

“……”

小喬聽到這話心裏不舒服極了，她爸這是在反諷她嗎？

其實喬振軍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只是有些人自己心虛，所以什麽話聽在他們耳朵裏，都好像是在對他們冷嘲熱諷。

小喬臉色頓時就拉下來，冷聲道：“先不說了，我要回去做家務活了。”

她這樣說，是有意想要讓她爸內疚。

可惜喬振軍聽到這話，一點也沒覺得不妥，畢竟農村的孩子一般都要幫忙幹家務活。

再說了，當初大喬從三歲多就開始做家務活，現在小喬也幫忙做家務活了，他心裏反而覺得很欣慰。

他伸手想去摸小喬的頭：“很好，你現在比以前懂事多了，懂得幫大人分擔家務活。”

小喬：“……”

氣死她了！

她半個字也不想跟他爸啰嗦，掉頭就走人。

喬振軍等她走後，才猛地一拍額頭，轉身朝老院跑去。

找到大喬道：“大喬，你妹妹剛才過來祝福你生日，不過她現在又走了，爸想着，這些零嘴能不能給你妹妹分一些？”

大喬聽到妹妹過來祝福她，還愣了一下，不過她向來是個大方的孩子。

所以這會兒聽到她爸這麽問她，她點點頭軟聲道：“爸你拿去吧，反正家裏這麽多也吃不完。”

喬振軍看孩子不吃獨食，又友愛姐妹，心裏很是欣慰：“好孩子，爸這就拿過去。”

喬振軍選了一些糖果和餅幹，對于麥乳精這些貴重的東西他沒有拿。

他拿着糖果和餅幹追上小喬，将東西推到她面前道：“拿着吧，這是沈家買給你姐的，我問過你姐了，你姐很願意将東西分給你吃。”

小喬盯着眼前的東西，心裏湧起一股被羞辱的感覺！

從何時開始，她可憐到需要大喬來施舍她？

以前都是她吃好喝好穿好，大喬在一旁羨慕地看着她，有時候她心情好，便會施舍一點東西給她，那時候大喬每每都會對她感激涕零。

所以大喬現在是想用這些東西來羞辱她是嗎？

喬振軍看她不動，便催促了一聲：“快拿着啊，你這孩子是怎麽了？是高興壞了嗎？”

最後這句話徹底撕碎了小喬強裝的淡定，她臉色漲得通紅，伸手一揮——

“啪”的一聲！

喬振軍手裏的糖果和餅幹被揮到地上。

小喬冷着臉道：“我才不要你們的東西！”

說完她轉身跑了。

喬振軍看着小女兒的背影，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看。

——

喬秀芝和喬振民兩人随着沈家來到鎮上。

因為楚勝美還有事情要辦，他們不能馬上去縣城，只好在鎮上住一個晚上，等明天再坐車去縣城。

喬秀芝原本想去住旅館，可沈家說什麽也不願意，最後盛情難卻，他們母子倆還是去了沈家住。

沈家果然身家不菲，住的是四室一廳另外帶個大院子，十分寬敞。

喬秀芝和喬振民雖然猜想到沈家有錢，但沒想過這麽有錢。

喬振民悄聲對他媽道：“媽，之前你說大喬那孩子有福氣，我還不怎麽相信，可我現在相信了！”

要是沒有福氣，一個農村的孩子，怎麽可能讓沈家這樣的人家認做幹女兒呢？

不過他絲毫不會嫉妒侄女的運氣，相反，他希望她真是個福星，這樣一來，小碗兒就有希望被找到了！

喬秀芝“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麽。

心裏卻覺得沈家認了大喬做他們的幹女兒，其實是沈家的福氣，只要他們真心對大喬好，日後總有讓他們驚喜的時候！

沈家十分好客熱情，當天晚上弄了十分豐盛的晚餐來招待喬秀芝母子倆。

喬秀芝和喬振民兩人在沈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便和楚勝美彙合坐車去縣城。

第三天又坐車抵達省城，在省城又住了一晚，到第四天才坐車到南山縣去。

楚天柏看到妹妹帶了兩個陌生人回來，還有些驚訝：“勝美，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這兩人楚天柏之前都沒有見過，不過他看到喬振民，莫名覺得有些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楚勝美這會兒才有些頭大，拉着她哥的手道：“大哥，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楚天柏看妹妹這個神情，心裏猜測她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得罪了眼前這兩個人。

可他還來不及開口，董雪就抱着女兒楚婉走了出來：“我怎麽好像聽到了勝美的聲音啊？”

喬振民看到一個年輕窈窕的女人抱着一個小女孩從屋裏走了出來，他的眼睛緊緊落在小女孩身上，整個人因為激動而顫栗了起來。

小女孩趴在女人的肩膀上，可這個背影，喬振民怎麽也不可能認錯的，那是他的小碗兒！

“小碗兒！小碗兒！是爸爸啊……”他的聲音和他人一樣顫抖得不像話。

楚天柏聽到喬振民的話，眉頭蹙了起來，扭頭看向妹妹道：“這是怎麽回事？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董雪卻警惕了起來，緊緊抱着女兒盯着他們道：“你們到底是誰？”

她懷裏一直很安靜的女兒卻在這個時候掙紮了起來。

楚婉扭過頭，朝身後的人看過來。

她先是沒有任何動作，表情木木的，也不出聲，可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喬振民看。

喬振民眼眶都紅了，朝她伸出手道：“小碗兒，是爸爸，你還記得爸爸不？那天爸爸在車站去給你買馄饨，回來你就不見了，爸爸這段時間一直在尋找你……”

楚婉依然沒有出聲。

董雪卻極度不安了起來。

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什麽人，可跟女兒在一起這麽長的時間，她能感覺到女兒的變化。

女兒認識眼前的男人！

只是為什麽這個男人會自稱是婉婉的爸爸，婉婉的父母不是已經病逝了嗎？

她下意識想将女兒藏起來，她已經失去過一個女兒，她無法再忍受一次失去！

她抱着楚婉轉身就要跑進去。

喬振民伸手想要去阻攔，卻被楚天柏沖上來攔住了：“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但我奉勸你最好不要亂動！”

喬振民看着女兒再次在自己眼中消失，雙眼赤紅，額頭青筋暴露。

就在這個時候，被抱走的楚婉“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爸爸，我要爸爸……”

聽到女兒突然開口說話，楚天柏和董雪兩人心中都是一喜，歡喜之後又“咯噔”了一聲。

這聲“爸爸”只怕叫的不是楚天柏，而是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夫妻兩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沉重。

楚婉哭得那麽厲害，董雪也沒辦法将她直接抱走，只能将她抱回來。

喬振民紅着眼睛對楚天柏道：“那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小碗兒，你們讓我抱抱她！”

說完他朝小碗兒伸出雙手，小碗兒自然而然朝他湊過身子來。

她的身子離開董雪的懷抱，都幾乎要掉在地上了，董雪不得不将她抱給眼前的男人。

喬振民将小碗兒抱住，小心翼翼的，好像抱住一個易碎的玻璃瓶。

随即又用力将女兒抱進懷裏，仿佛生怕自己一放手，女兒又會從他眼前消失。

楚天柏嘆了口氣，回頭問妹妹道：“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等楚勝美将事情說出來，一行人已經進到楚家客廳裏面。

楚天柏想說肯定是喬家弄錯了，可看到女兒安靜地呆在那男人懷裏，他這句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喬秀芝來了之後一直沒有開口，這會兒終于出聲了：“楚同志，你們也看到了，這孩子的确是我們喬家丢失的孩子喬冬婉，只是為何她會被安在一對病逝的夫婦名下，我想這事情裏面一定有蹊跷！”

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人販子說謊了！

楚天柏也想到了這一點：“這事情我會讓人去調查清楚，只是在調查清楚之前，你們必須留在楚家。”

雖然心裏已經知道婉婉十有八九是對方的女兒，可不弄清楚之前，他還是不想就這麽放棄！

董雪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捂着臉直接哭了出來。

雖然才相處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可她真的很喜歡婉婉，她也真心将她當做女兒來看待。

婉婉不喜歡說話，她跟丈夫兩人還商量着過陣子帶她去京市找大夫看一下，沒想到……

楚天柏看到妻子哭成這樣，心裏也不好受，走過去伸手環住妻子的肩膀。

董雪哭着撲進丈夫的懷裏，有這麽多人看着她也不在乎了。

看大哥大嫂這麽難過，楚勝美低垂着頭，心裏又愧疚又自責。

——

小碗兒當初是被帶到南山縣來拐賣，辦理這事情的便是南山縣的公安局。

以楚天柏副縣長的身份，他只要開個口，便能讓公安局重新徹查這個案件。

在監獄裏，花婆子表姐被打了幾下就受不住了，将事實的真相吐了出來。

大夥聽完後，都恨得牙癢癢的，沒想到被一個人販子給耍弄了！

花婆子賣了小碗兒得到了一筆錢，之後她表姐因此被抓進監獄了，她當時害怕得要命，擔心她表姐會将她供出來。

可她表姐為了讓她照顧她的孫子，不僅沒将她供出來，還将她藏積蓄的地方也告訴了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顧好她的孫子。

她自然滿口答應，之後便立即趕到她表姐的房子，将錢拿了出來。

她的老天爺啊，沒想到她表姐居然藏了這麽多錢，總共有一千元啊！

她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錢！

她當時拿着那些錢，雙手都顫抖了起來。

有了她表姐的房子，她也不想回山南村了，立即帶兒子過來住在表姐的房子裏。

住着表姐的房子，花着她表姐的錢，這日子簡直不要太爽！

至于表姐的孫子，不過就是個小孩子，随便給點吃的就行了，當然，只能吃他們兩母子吃剩下的東西。

想吃肉？那是想也別想了！

這天花婆子正在罵小狗蛋，也就是她表姐的孫子：“你個天天只知道吃的蠢貨，讓你做點事情你就差點将廚房給燒了，你今晚別想吃飯！”

小狗蛋橫着脖子，鼓瞪着眼睛罵道：“你用的是我奶奶的錢，你還不讓我吃飯，我下次告訴我奶奶去！”

花婆子跳起來，揚手就甩了他一個耳光：“小兔崽子，我告訴你，你奶奶這輩子都休想出來了！你要是乖乖聽話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口飯吃，要是不聽話，我回頭就将你賣了！”

她表姐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誰知道能不能活到二十年後出獄。

換句話說，這房子這錢，全部都是她和兒子的，至于這小狗蛋，哪天看不爽的話，就交給人販子賣了！

小狗蛋臉出現了一個巴掌印，惡狠狠地瞪着花婆子，朝她啐了一口道：“老妖婆，你不得好死！”

花婆子氣得臉都紅了，撿起地上的木棍就要去打他，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花婆子瞪了小狗蛋一眼：“小兔崽子，你給我等着，回頭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完她去開門。

她正想問是什麽人，誰知門一打開，兩個男人就闖了進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花婆子發出殺豬聲：“你們是什麽人？來人啊，有人搶劫啊！”

一個警察踢了花婆子一腳：“我勸你省省，回了警察局有你叫的時候！”

警察局……

聽到這三個字，花婆子全身一軟，一股黃尿從褲子流出來，臉色白得跟紙一般。

兩個警察看到她居然被吓尿了，皆是一臉的嫌棄。

案子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花婆子表姐是人販子的身份也被查出來了，經她手賣出去的小孩居然達到了上百個，怪不得她能攢下一千多元！

作孽這麽多，她由監禁二十年改為槍斃。

花婆子雖然賣了小碗兒，可她畢竟只幹了這麽一回，情節比較輕，所以只判了十年。

花婆子十分慶幸，她現在才五十歲，十年後她也就六十歲，她肯定能活到出獄的時候！

可她還來不及嘚瑟，就被她表姐給捅死了！

花婆子表姐從警察口裏得知花婆子住她的房子花她的錢，卻沒有善待她的孫子，不由怒火中燒！

她已經沒命活了，可花婆子只判了十年，等花婆子出去，說不定她還會繼續欺負她的孫子，所以她決定帶着花婆子一起下地獄！

花婆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置信地看着她表姐：“你……”

花婆子表姐将小刀子抽出來，又狠狠捅過去：“讓你虐待我的孫子，讓你虐待我的孫子，我弄不死你！”

捅死花婆子後，她不等警察過來就自殺身亡了。

花婆子至死雙眼都沒有閉上，顯然是死不瞑目。

——

案子破了，小碗兒也證明是喬家的孩子，楚家再也沒有任何理由留她。

終于到了要分別這天。

董雪已經哭了好幾天了，這會兒看到喬家抱着小碗兒要走，她再次哭成了淚人。

楚天柏環着妻子的肩膀，低聲安慰道：“好了，別哭了，你知道婉婉回到她家人身邊，才是對她最好的。”

董雪撲進丈夫懷裏，嗚嗚道：“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

喬振民看楚家兩夫妻這麽難過，知道他們是真心喜歡小碗兒。

而且這事情說到底還得感謝他們，若不是他們，小碗兒只怕被賣到山溝溝去當童養媳了，若真是那樣，只怕他這輩子都沒法找回孩子！

他想起了沈家認大喬做幹女兒的事情，沉默了一下開口道：“若是你們願意的話，你們可以認小碗兒做你們的幹女兒，日後我們做親戚走動。”

董雪從她丈夫懷裏擡起頭來，雙眼赤紅：“可以嗎？你真的願意讓小碗兒做我們的幹女兒？”

喬振民重重點頭：“小碗兒是你們救回來的，這個恩情等她長大之後，還得她親自來還。這孩子情況這麽特殊，若能多幾個人喜歡她，我這個做父親的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不願意？”

董雪喜極而泣。

楚天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謝你，我們很願意認小碗兒繼續做我們的女兒！”哪怕只是幹女兒。

因為要認親，所以喬家又在南山縣多住了兩天。

董雪給小碗兒買了一大堆衣服和吃的東西，以至喬家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包袱，回去卻大包小包。

回到七裏村，村民看到喬振民将女兒找回來，頓時都震驚了！

走丢兩個多月了，居然還能找回來！

喬家也太幸運了吧？

“喬老五，你是怎麽找回你女兒的？”

“對啊，跟大夥說說，是不是派出所副所長幫了你們？”

喬秀芝和喬振民什麽都沒說，抱着小碗兒直接回了喬家。

才剛走進院子，大喬就撲了上來：“奶，我好想好想你啊，你可終于回來了！”

被個嬌嬌軟軟的小團子撲了滿懷，喬秀芝心頓時軟成一片，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道：“奶不在時，你可有乖乖聽話？”

大喬點頭，聲音軟軟糯糯道：“有的，我一直都很乖的。”

萬春菊聞言，暗罵了一聲馬屁精。

在她旁邊，陳巧巧看着風塵仆仆的丈夫和女兒，整個人好像被定住一樣，一動不動。

就在小碗兒回到喬家這一天，七裏村又來了三個人。

不過這次來的不是知青，而是從勞改農場調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