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白露知道方亞芬生氣，半撒嬌的抱住她繼續道：“媽，在我心中，您不僅是好媽媽，您還是一位好妻子，好婦女。如果您不是好妻子、不是好婦女，這麽多年來，您也不會和我爸一起一直幫襯着顧家，不是嗎？”這馬屁……方亞芬真是無奈。

方亞芬嘆了一聲氣：“你啊……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如果再說什麽，豈不是不是好媽媽，不是好妻子，不是好婦女了？”況且婚都已經結了，還能讓他們離婚不成？但是她的态度要擺出來，她必須讓趙秋萍明白，顧家對王家的恩情是一回事，在這件事情上，她趙秋萍就是不地道。不然她沒有做出樣子，還以為她女兒好欺負了。

白露笑着，親昵的把腦袋埋在方亞芬的肩膀上：“我是您生的，因為有您的良好美德，才有我這樣善良又美麗的女兒啊。”

“貧嘴。”

白露又道：“再說了，我嫁給顧琛陽只是一個幌子而已，這樣可以名正言順的領顧琛陽的補貼。部隊的領導答應我了，等十年後，顧乾和顧坤長大了，我可以拿着部隊領導的情況聲明書去證明，我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方亞芬拍了一下白露的頭：“好了，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她知道女兒善良，不是因為補貼。

白露道：“那您也不要怪顧家嬸子了，您有兒有女，有我爸爸愛您，有小四毛這個可愛的孫子，犯不着和顧家嬸子這個可憐的女人計較，是不是？”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對于趙秋萍的遭遇，方亞芬也忍不住嘆息：“是啊，還以為秋萍的日子開始好了，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也不好說什麽，好歹都是一個隊裏的，你如果有什麽要幫忙的，你爸爸和哥哥弟弟都在，随時可以來叫他們。”

“媽，您真好，我最喜歡您了。”

方亞芬傲嬌的哼了一聲。

“媽，那這會兒時間還早，我要去顧家收拾一下，晚上就要搬過去，晚上顧家嬸子也需要人照顧，您幫我一起去收拾呗。”

方亞芬道：“行。”

白露接着道：“我買了兩個鐵鍋，咱家和顧家一家一個。”

方亞芬眼睛一亮：“鐵鍋也買得到？”

白露：“已經拿來了，在顧家呢，剛才我大哥背過去的。媽，顧家以後我當家，顧琛陽的補貼也都是我去拿，這十年裏交給我用，所以這鐵鍋咱們兩家一家一個，您可不要多想啊。”

方亞芬翻了個白眼：“你媽我是這麽小氣的人嗎？”

白露：“知道您不是，但是說講道理說清楚嘛，這樣就不會有誤會了。”

趙秋萍看到白露和方亞芬回來了，還有點不敢看方亞芬。

倒是方亞芬過去了，沒好氣的道：“咱們從手帕交成了親家了，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不要再跟我客氣了。”

聽到那熟悉的語氣，趙秋萍也松了口氣：“你放心，等十年後，我會把露露當親女兒一樣的出嫁。”

方亞芬道：“遠着呢，我跟露露先收拾一下這裏，晚上她要搬過來。”

趙秋萍道：“露露住陽子那間房吧，那裏櫃子桌椅都齊全的，咱們家就三間正房，我和陽子各一間，還有一間是空的。”

白露道：“我住空着的那間就好，家具可以從家裏搬過來。琛陽那間就空着吧，到時候給顧乾和顧坤做個小書房。”

趙秋萍道：“都依你，你決定就好。”

說到房子，比起王家的土磚房，白露當然喜歡顧家的青磚房了。顧家的青磚房是整個大隊裏除了地主的房子之外，最氣派的。房子敞亮，屋內都是水泥地，光滑幹淨，不管是地面還是牆壁，靠上去也不會沾泥。尤其是牆壁，還刷白了，這讓白露相當的喜歡。

方亞芬是個手腳利落的，加上這間空房也沒有東西，裏面灰塵打掃一下，地面擦一擦就好了。房間打掃好，王有進開始背東西，床、衣櫃、桌子、凳子等，東西不多。

等這些東西放好之後，方亞芬感嘆：“這屋子才像姑娘住的，露露以前住的也是這樣的房子吧？”白面的牆壁、整潔的水泥地，配上這些新打的家具，看上去順眼的不得了。

白露道：“常言道，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所以有媽的地方才是家。”

方亞芬道：“就你這嘴巴甜。”不管閨女說的什麽話，都好聽。

白露的東西是少的，所以才搬快。

收拾好白露的房間，方亞芬又把趙秋萍的房間也打掃了一下，大半個月沒住人，這天氣幹燥，倒是不怕還潮，但是也落了灰。

等全部的衛生搞好，也到了晚飯的時間，白露推着趙秋萍去了王家，今兒這晚飯，在王家吃。

吃飯的時候，方亞芬把白露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除了知情人之外，王家人的人驚呆了。陳荷花和錢娟還做好了多養幾年小姑子的準備，結果轉個身，小姑子去了部隊一趟，就把自己給嫁了。

王大橋心裏有些苦澀，他是自責的。他覺得女兒嫁給顧琛陽肯定是為了給自己報恩，所以他沉默了。

方亞芬道：“好了，繼續吃飯，以後顧家和我們家是親了，老大、老二、還有老三，你們以後要照顧着露露，明白嗎？”

“媽，您放心，我們不會讓妹子（姐姐）被人欺負的。”

吃好晚飯，方亞芬跟着白露一起去的顧家。白露燒水，燒好水請方亞芬幫忙抱着趙秋萍去洗澡房，洗澡房有個大的洗澡木桶，原來是個兩個小蘿蔔準備的，現在給趙秋萍準備了。白露給趙秋萍洗好澡，又擦幹，再請方亞芬把趙秋萍抱到床上。“媽，您先睡，我去給顧乾和顧坤洗澡。”

“露露……”趙秋萍拉住她，“媽櫃子裏有個箱子，你幫媽拿出來一下，這是鑰匙。”趙秋萍說的時候，方亞芬也在，“亞芬，你也一起做個見證。”

方亞芬道：“行。”

白露抱出一個小箱子給趙秋萍，趙秋萍打開，裏面放着一打錢，趙秋萍從中拿出一本軟質的小本子，有兩行字，上面一行寫着：活期儲蓄存折；下面一行寫着：國家人民銀行。

打開，裏面是關于存款、取款的數字，這個時候存款取款都是手寫的。

趙秋萍翻到最後一頁：“露露，這是家裏的存款，一共一千，你拿着。這是家裏的戶口本，改天你把存折換成你的名字。還有這裏是一些票，你也拿着。以後，這個家就交給你了。”趙秋萍當着方亞芬的面拿出來，也有一個意思，她跟方亞芬相交快二十年了，她知道方亞芬的人品。萬一以後白露不是個好的，有方亞芬做見證，也不會貪了這筆錢。再說，把這些東西給白露，她也不怕。白露和顧琛陽的事情部隊都知道，如果白露敢對她和孩子不好，她也敢去部隊告。而現在，用這筆錢再試探試探白露，趙秋萍也覺得值得。如果白露一直都是個好的，她也放心了。如果白露露出了狐貍尾巴，趁她還活着，也要為孫子考慮考慮。

別說她懷疑白露，就算她通過這幾天的相處，覺得白露是個好的，但是這件事畢竟關系到長遠，所以她要謹慎考慮再安排。

方亞芬沒有想到趙秋萍說讓女兒當家，就讓女兒當家了。她雖然意外顧家的有錢，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

白露大大方方的接了錢和票，她拿這些東西也不虧心。一則她現在是顧琛陽的妻子了，二則她以後要照顧趙秋萍和兩個孩子，當然要用錢。

趙秋萍又道：“顧乾和顧坤來咱們家已經兩年了，他們的爸爸犧牲了，陽子和部隊通過溝通，做出的安排是每個月給他們5塊錢，一共給到他們18歲，現在拿的加起來每人有110塊錢，之前他們的生活費我沒有扣下，以後他們的事情也交給你安排。這是220塊。”

白露收了錢，沉思了一下道：“後天我要去一趟縣城，順便給顧乾和顧坤去辦個存折，把他們的補貼都存起來，現在家裏有錢，也用不到孩子們的補貼，若是将來真缺錢了，再用也不遲。”

趙秋萍道：“你安排就好。”

……

白露和方亞芬從趙秋萍的房間出來，方亞芬看着女兒，真是一言難盡，有些事情看起來簡單，但其實挺困難的。

白露道：“媽，您回去吧，我給兩個小蘿蔔頭去洗個澡，待會兒也睡覺了。”

方亞芬：“我幫你一起洗。”

白露道：“不用，就兩個小的，我也抱的動。就是明天早上你得再來一趟，幫我把婆婆抱到輪椅上。”

方亞芬：“這有什麽問題？但是你抱不動秋萍，萬一她要上個茅房，這怎麽整？”

白露道：“我想請人，專門請人來照顧婆婆。”

“請人？哎呦喂，你這是嫌錢多是不是？”方亞芬道，“別請了，以後媽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