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五虐⑦
崔寧遠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那個二丫能有如此巨大的變化,然而更讓他不解的,是她處心積慮報複他的原因。
在他的記憶中,二丫只是一個低到沒有存在感的小丫鬟,若不是當初她跑到自己面前聲稱懷了自己的孩子,他怕是根本就不會知道崔府裏還有這樣的一號人。
至于她懷了他的孩子……更是無從談起的事兒。
“崔寧遠,當真如此嗎?”
脖間的匕首更加深入,鬼魅般的聲音在耳邊輕吟而起,驀的,崔寧遠全身一僵,他突然想起了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
那一天二丫來找他的時候,口口聲聲的說她是自己找尋已久的小仙女,因為當時她的長相,他自然不肯相信,可如今……崔寧遠不得不往這方面想。
許是知道了他心中所想,秦藜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怎麽,崔二少爺想起來了?真是不容易啊,你居然還記得起我,呵呵……”眸光一閃,殺意乍現,森然的寒氣伴着匕首的冰涼揮然而下,“那麽,你便給二丫和她死去的孩子陪葬吧!”
“咿咿呀呀!啊啊啊……哇啦啊……”
突然的“咿呀”聲打斷了秦藜的動作,秦藜側眸,就看到了半靠在樹上揮舞着手腳“咿呀”亂叫的崔老夫人。
即使失去了活動的能力,她仍舊恨恨的瞪着秦藜,那架勢,仿佛就要把秦藜生吞活剝了似的。
秦藜玩味一笑,道:“吆,我倒是差點忘了咱們的崔老夫人,怎麽,看見我要殺你兒子,心疼了?那你當初心狠手辣的殺死二丫的時候,怎麽不想想二丫也是有父母的?你的孩子是孩子,別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了嗎!?”
已不能言語的崔老夫人自是不能回答她分毫,但即便她身體尚健,恐怕也是不會對過去做下的惡事有半分悔意的。
生來便淩駕他人之上的人是永遠都不會知道底層人民飽受壓迫的痛苦,只會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視着苦苦掙紮的人們,一邊享受着奢靡的生活,一邊視其為理所當然。
崔老夫人也好,崔寧遠也罷,都是這樣的人,而他們,一日不離開高位,便一日不會知道被其壓迫殘害之人的痛苦。
今日,秦藜把他們拉下了壓迫者的寶座,淪落泥潭,滿身泥濘的他們,休想再離開半步!
然而,遠遠不夠,這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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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被他們害得丢了性命,他們憑什麽還活在這個世上!?茍延殘喘也不行!
殺意在心中升騰,如漩渦般旋轉聚集,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恐懼,秦藜的手,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
許是感受到殺氣,崔寧遠竟跪下身來,懇求道:“二丫,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當初喝醉了酒,不記得發生了什麽,如果我知道那天是你,我一定不會把你踹下臺階,害得……害得咱們的孩子……”
欲言卻又止,再加上那戚戚然的做态,如果她真的是二丫,或許還真的心軟了呢。不過,這終究是如果。
“呵呵呵……”秦藜大笑出聲,許是覺得譏諷,她的全身不可抑制的顫抖,鋒利的匕首就這樣劃破了崔寧遠頸間鮮嫩的皮肉。
“唔啊啊啊啊!”
歇斯底裏的、不成語句的咆哮從那老婦人的口中傳出,雖毫無意義,卻又能讓人輕易的讀出其中的情緒。
而秦藜,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徐徐開口,每一個字,緩慢吐出的同時,都讓崔寧遠不可遏制的睜大眼睛,而那雙眼睛中,寫滿了名為震驚的情緒。
“崔寧遠,你真的以為,經歷的這樣的事情之後,我還會是二丫嗎?”
“二丫她,早就死了。”
“那麽……你又是誰?”
“我?厲鬼勾魂,無常索命,我便是向你來索命的!”
再歇斯底裏的咆哮都無法阻礙匕首的前進,再戚戚可憐的做态都無法軟化她的內心,秦藜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仇恨,恨不得将面前的男人千刀萬剮!
“砰!”
金屬相撞的聲音尖刺難聽,匕首在空中劃過軌跡,而後掉落。
秦藜怔怔的站在原地,虎口處傳來一陣陣酥麻。
面前的人向她走來,就如同多次相遇那般,然而,卻又有所不同。
往昔,他是前來救下深陷險境的她,而如今,他是前來破壞她的複仇。
任是秦藜心中的情緒如何翻滾,莫流都不可知,他只是像他往日那般,傻氣憨憨的摸着後腦勺,像勸誡誤入迷途的孩子般循循善誘:“姑娘,不管你們有什麽仇,動刀動槍總是不對的,武器什麽的,比起用來殺人,保護弱者不是更好嗎?”
看啊,他的話總是這麽有道理,可是莫流,如果持有武器者原本就是弱者,那他又該保護誰呢?
保護自己,就是要緊握武器,殺光所有欺淩弱者的人!
從地上撿起匕首,秦藜面無表情,“讓開。”
莫流卻是不讓,繼續着他的說教,笨拙而又毫無意義。
“姑娘,不要生氣嘛,這位公子做錯了什麽,讓他道歉便好了,什麽事情不能和平解決呢。”
秦藜的心中突然燃起一股無名之火,她怒吼:“和平解決?!兩條人命,一片癡心,只是一句道歉便能解決的事情嗎!?滾開!”
秦藜氣勢洶洶,崔寧遠自知自己犯下的過錯,認命的閉上眼睛,然而莫流卻不願眼睜睜的看着血腥場面的上演,拉住秦藜道:“姑娘,我娘親常對我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人與人之間互相退讓一步便是海闊天空,只要我們活着,一切就有希望,何苦把自己逼上絕路?”
“活着就有希望……呵呵呵,”秦藜譏笑出聲,冷眼斜睨着莫流,冷聲道,“那如果,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死了呢?”
崔寧遠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而莫流則完全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死了?可是……你、你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
“好好在這兒的是我不是她,你好好看看清楚,莫流。”
突然蹦出的名字讓莫流更加震驚,他不禁後退兩步,“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之前也一直這麽問我,如今,不過是換了一副身體,你又這麽問我,歷史,還真是驚人的相似啊。”
借屍還魂,驚人吧,詭異吧,莫流,離開這裏,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的世界,黑暗而沒有盡頭,你的陽光,不屬于這裏更不會照亮這裏,快走!
然而,莫流除卻一開始的驚訝,卻只是拍了拍腦門,恍然大悟似的說道:“哎呀,我說怎麽感覺你和李家村的胡姑娘有點像,原來你們是一個人啊!咦,不對,這麽說來,之前在土地廟遇見的大姐,還有挖坑刨出來的姑娘,感覺都有點兒像呢,該不會她們也是你吧?”
秦藜一怔,他能猜出胡佳慧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其他的兩個人,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這個人……第六感居然是這樣的強!
“不過啊,姑娘,你以前是那樣的溫柔,現在,為什麽非要殺人性命呢。”
為什麽……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替這些冤死的女子複仇了,她不是一直都這樣做的嗎?
莫流搖頭:“姑娘,你之前做的,雖然讓這些背棄女子的男人們飽受痛苦,但卻沒有一次動了殺意,這一次,是為了什麽呢?”
為了什麽為了什麽,答案不是很明顯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崔寧遠就是要還二丫的命,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
真的,是這樣嗎……
……
二丫滿懷期待的跑去告訴崔寧遠,“二少爺,我懷的是您的孩子”,卻換來無情的一腳……她絕望的嘶喊,“吳睿,輕煙懷的是你的孩子,難道我的就不是了嗎!?”……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給了她二十大板……鮮血交織,疼痛互感,比之身體上的折磨,更讓人絕望的是感情的破碎,一脈深情的棄之如履……
然而,即便是有這樣的相似,這樣的感同身受,她仍然覺得,自己的心沒有半絲的顫動,她看着這個故事,除了淡淡的悲哀同情,再無其他。
她的恨呢,她的怨呢,她的不顧一切只為回到原來世界報複吳睿的決心呢!?
即便她不願承認,這一切的一切,也确實在某些不知道的時候消失殆盡。
此刻的秦藜,是沒有絲毫目标的秦藜,這樣的她,為什麽在這裏,又為了什麽去完成一次又一次的任務?
她迷茫,不解,而較之迷茫不解更令她無措的是,她居然就這樣輕易的忘記了前世那樣深的痛……這樣的她,令自己鄙視。
所以,她把對自己的憤怒轉移到任務上,一次次狠厲的出招,一次次置人死地的謀略,從未殺過人的她,面不改色的刺破崔寧遠的脖頸,一切,都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忘記恨。
“姑娘,忘記仇恨才可以灑脫生活啊,你并沒有做錯。”
“你懂什麽!?”秦藜咆哮,“親眼看着你的親人朋友死在你面前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你知道嗎!?為了我的孩子,為了翠兒,我是一定要殺死那個負心漢的!”
秦藜快步向前,忘記仇恨的負罪感讓她迷失了自我,她只想狠狠的刺破負心漢的胸膛,直到當滾燙的液體濺到她的臉上,她才如夢初醒。
面前的場景讓她情不自禁的松開匕首,她茫然的搖着頭,不知所措。
崔寧遠并沒有死,而那把匕首,則是深深的□□了莫流的胸膛之上。
汩汩流出的鮮血浸紅了他的左胸,不足一米的距離注定了匕首的精準,心髒毫無疑問的被貫穿。
莫流……會死……
作者有話要說: 讓大家掉坑裏真的很抱歉,今後不會了,我會堅持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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