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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倆做什麽奇怪的事,問:“同學們吶,你們有沒有是高一跟杜以珊同學同班的啊?”
話音一落,除了陸雙行,還有個女生舉了手。班主任點了點頭,臉色疲憊:“你們兩個跟我出來一下。”
所有人都反頭看,另一個女生是坐在最後一排的林沛白。
樓澗對她還有點印象,這個女生長得很标致,大眼睛,長得白皙,平時也是笑吟吟的,很是招人喜歡,就是成績不怎麽樣。
兩人跟着班主任站在走廊上說話,景一渭看着前邊已經空了的課桌,出了神,在想心事。
樓澗透過窗看着那三人,心裏默默說,即使這兩人知道校園暴力的事,恐怕班主任是問不出來的了。
相處了快一個月,樓澗對杜以珊這個小個子女生的印象只有一個,很內向。
有的時候樓澗跟她說話都能紅了臉,課間他們熱熱鬧鬧的時候,杜以珊一般也不會參與他們的讨論。
上課被老師叫起來提問,她也是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女生若是遭受了校園暴力,一般不可能會對別人說,寧願憋在心裏,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陸雙行又是個膽小的人,他如果真的有意救她,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動作。最主要的一點,大家誰都不願意惹麻煩。
三人談了不短的時間,下了早讀,兩人才進來。第一節課就是班主任的歷史課,他進來了之後,坐了下來,一時沒有說話。
安靜了稍許,他開口了:“要告訴同學們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班的杜以珊同學,昨天已經去世了。”
話音一落,整個班級開始躁動了。
一時間,不可思議、難以置信、感嘆世道無常的人紛紛發出了喟嘆,且經久不息,嗡嗡嗡的聲音聽得樓澗耳朵疼。
“安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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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說,“杜以珊是吃了過量的安眠藥去世的,問了一下她以前的同學,說是她家裏情況比較特殊,父母在帶着她哥哥外邊打工,她一直跟着爺爺奶奶長大,性格也內向,沒什麽朋友,可能是遇到了什麽事,一時想不開了。”
他難得沒有長篇大論,樓澗低着頭,一邊在本子上邊寫字。
他順便看了一眼景一渭,發現他正擡頭喝水,喉結滾動。樓澗不懷好意地低頭看了一眼,心裏很是失望。
幹了。
“不管怎麽樣,杜以珊同學是我們班的一份子,她爺爺一個人面對着孫女的屍體也不好受,我們班這周六組織一下,去她家裏看看吧。”
“好!”
下邊一片贊同的聲音,樓澗停了筆,看來果然如他猜測一般。
他不禁看向前邊的陸雙行,心裏默默感嘆,果然,這人也就配買點早餐了。
景一渭轉頭問他:“周六是幾號?”
樓澗偷偷拿出手機看了看,說:“23號。”
景一渭想了想,說:“咱們一班都去,她家裏站得下嗎?”
班主任聽見了這話,答:“不用一個班都去,我帶幾個人去吧,願意去的舉一下手我看看。”
樓澗本是不想去,伸着脖子在張望誰舉手了,忽然景一渭一把把他的手給抓起來了。
樓澗想抽回手,景一渭卻抓得緊。樓澗無語了:“你自己想去就去,拉着我幹嘛啊?”
景一渭朝他笑得有些陰森:“我一個人去多沒意思啊。是吧,我的好同桌。”
看樣子他是在計較不久前那事。樓澗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然後自己低着頭笑了起來。
景一渭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也沒說什麽。
男孩子似乎有些惡趣味。
出乎樓澗意料,舉手的不在少數,起碼有二十幾個。班主任笑了笑,說:“謝謝同學們的好意了,但是人太多了不太好,我選幾個吧。”
景一渭立馬喊:“老師老師我們想去!”
他這麽一喊,胡竣然也喊:“老師我也想去!”
“既然你們這麽積極,那我就先選你們幾個好了!”
樓澗看前邊的陸雙行又不做聲了,戳了戳景一渭,示意他看過去。
景一渭秒懂他的意思,又喊:“老師,陸雙行也想一起去!”
話音剛落,陸雙行立馬回頭來看他,景一渭朝他客氣地一笑,陸雙行立馬紅了耳朵,轉過頭去。
早上的課上完,樓澗回家吃飯,又将這件事說給了呂書聽。
巧的是,他那二叔簡直是像裝了雷達探測器一樣,樓家老爹一走,他立馬就回來吃飯了,還美其名曰傾心關照沒人陪的中老年婦女呂書。
樓澗一說出又有人尋短見,二叔劇本又拿到了手:“我跟你說啊,高中生這個年紀真的是叛逆的年紀,想當年,我那會兒叛逆的時候,我爸拿起笤帚就是一頓暴打,打得你還敢非主流?有的時候呢,你爹還跟着後邊叫好,可把我給氣死了。”
樓澗哈哈大笑:“爺爺當年怎麽手下留情讓你禍害千年了呢!”
呂書早已經被他二叔一句“中老年婦女”給刺激深了,對于他倆的玩笑話,一句話都沒說。
二叔回歸正常,嘆了口氣:“你說說,你那個學校怎麽老出事呢?這麽下去,還不得把家長給吓死啊。這萬一要是自己家的孩子也非主流一下,得流多少眼淚。”
樓澗緘默不語了。
他還沒有說出學校存在校園暴力的事,不過想也知道,只要存在貧富差距和性格差異,學校裏邊不可能沒有階級觀念的。
周六,三班的同學們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樓澗跟在景一渭身後,看着景一渭白色襯衣袖子上邊還別了一個黃色的笑臉,不禁伸手過去扯了扯,問:“你童心泛濫啊?弄個這個東西幹嘛啊?”
景一渭一把把袖子扯過來,誰知道太用力,那個笑臉被他自己給扯下來了,樓澗無辜地看着他:“是你自己弄的。”
景一渭還沒說話,樓澗又問:“你怎麽不別胸上呢?這不是胸章嗎?”
景一渭遞給他:“你給我別胸上來。”
樓澗好意接過了,看了看那別針,給他別在了胸前的口袋上邊。
一邊弄,樓澗一邊笑:“不會紮你胸上吧?”
景一渭白他:“老子胸沒那麽大。”
景一渭邊走邊說:“我媽非得說這衣服單調,還給我買了一大包這個東西在家裏,非得讓我戴,不戴還要跟我生氣。”
“……”
樓澗還沒說話,景一渭又從包裏掏出了一個害羞的表情,就要給他戴上。
樓澗極度拒絕:“我不要。”
景一渭忍着笑拍了他一下,說:“你還跟我客氣!客氣啥!傻孩子!”
樓澗硬是沒阻擋他的抽風,讓他給戴上了。
一邊戴,他喃喃:“你咋穿的也跟我一樣。”
兩人一人胸前戴着一個胸章,樓澗開始還抗拒,看了幾眼之後居然習慣了。
他覺得景一渭媽媽的觀念簡直是邪教,讓人上瘾的那種。
胡竣然帶了一包的零食一路上分給幾個女生吃,一轉眼看見了樓澗和景一渭穿的一樣的白襯衫和胸前的黃色表情,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問:“你倆搞什麽呢,穿情侶裝呢?還別的那是啥呀啊?我的個媽呀!”
樓澗推開他:“去去去!”
這一幕被女生們看見了,立馬都偷偷笑起來了。樓澗想了想,總覺得她們的笑不懷好意。
景一渭搶過胡竣然的一包零食就拆開吃,樓澗要過去吃,景一渭往旁邊一閃,不給他吃。
胡竣然看不下去,硬塞給樓澗一包,鄙夷:“我說,給你行不行啊?你們兩個搞得我們一個高二的班跟幼兒園的大班一樣。”
樓澗咂嘴:“老子才不跟他一樣幼稚。”
景一渭不失禮貌地微笑:“是嗎,前幾天誰把水灑我褲子上的?”
樓澗低頭不語了。
十幾個人趕到了杜以珊家裏,她爺爺出來接待。班主任過去跟他說了幾句話,爺爺立馬請大家進去了。
樓澗走在前邊,進了家門之後聽到她爺爺拿着什麽東西給了班主任,說:“這是珊珊今天剛發表的,那孩子經常寫點東西,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發表的,給您看看吧。”
班主任還沒聽過這麽個事,接過來,是一本雜志。
樓澗湊過去看,問:“這是書刊吧?杜以珊這麽有文采呢?還發表文章啊?”
老人驕傲說:“是呀,那孩子以前就一直拿作文比賽的冠軍呢!”
班主任坐在凳子上,問那老人:“您家孫女還寫東西投稿呢?”
爺爺點了點頭,眼裏有淚花:“是啊,家裏窮,她會寫字,經常拿稿費呢!前幾天還經常有人來找她呢!”
樓澗問:“爺爺,什麽樣的人找她啊?”
爺爺也想不起來了,說:“是個女的吧,經常找我們珊珊,要跟她說話呢。我年紀大,也看不清。”
樓澗擡起眼看了一眼,見景一渭正抱着胸站在他對面聽他說話,剛要跟他說話,班主任的聲音打斷了他:“是不是這篇啊?寫的珊珊的名字呢。”
樓澗低頭看過去,上面一道很大的标題:童話專刊。
景一渭念出了文章的名字:“《美麗的孔雀》。”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啦!
☆、新生·五
森林裏忽然來了一只非常漂亮的孔雀。
森林裏面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美麗的客人,小動物們都滿心好奇地跑去看。小兔子本來是在準備過冬的青菜,聽到了孔雀來了,他也跟着去湊熱鬧了。
他的朋友,燕子,就飛在他的頭頂,叽叽喳喳說:“兔子兔子,大家都去看了,你快跟我來,從這裏走快一點!”
兔子聽了他的話,跟着燕子,很快就到了森林的中心。兔子朝裏邊望了望,看見了高大的孔雀,不禁感嘆:“天哪,孔雀小姐真漂亮啊。她的毛有各種顏色,看起來就跟彩虹一樣。我要是也有跟她一樣的毛就好了。”
燕子撲騰了兩下翅膀,細聲說:“你的毛是白色的,也很漂亮啊。”
兔子擡起頭,兩個耳朵耷拉下來,垂頭喪氣說:“可是我的嘴巴也不好看,你看,都有三瓣,別的動物都跟我不一樣。”
燕子安慰他說:“那樣你吃東西更快呀。”
孔雀小姐見這麽多動物都圍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說:“謝謝你們,我只是路過這裏,過幾天,我的配偶就要來接走我啦!”
狐貍問:“孔雀小姐,你的配偶是誰呀?”
孔雀搖了搖她那美麗的發冠,說:“我的配偶是森林那邊的獅子,他要過來接我的。”
“獅子啊……”
動物們紛紛議論,森林那邊的獅子脾氣可不是很好,又兇猛又暴躁,要是碰到他了,動物們都是要繞道走的。兔子朝燕子說:“這麽美麗的孔雀小姐竟然跟獅子先生在一起啦?”
燕子飛了兩圈,叽叽喳喳說:“誰知道呢,獅子可是個森林的霸王啊。”
旁邊一只小青蛙說:“老兄,你這是把老虎忘了吧!”
于是,孔雀小姐就這樣,在森林裏住了下來。森林裏的動物們都很喜歡她,時不時把自己準備的過冬的食物拿出來分享給她,這麽一來,孔雀就不會沒有東西吃了。
兔子今天本來要去送一點青菜給孔雀小姐,他走到河邊的時候,看見河水上邊游着幾只黃色的鴨子。他們嘎嘎地正在說着話。兔子一跳一跳地過去了,問:“你們在說什麽呀?”
一只鴨子見了是他,連忙說:“兔子先生,你是不是跟狗先生是好朋友呀?”
兔子回答說:“是的呀。”
鴨子們又嘎嘎地叫了起來。一直鴨子勸他說:“兔子先生,你這麽善良,還是不要跟狗先生做朋友了吧!”
“是呀是呀!狗先生太壞了!”
兔子奇怪地問:“狗先生怎麽了呀?”
一只鴨子高亢地叫了起來:“就是昨天,我們親眼看見了狗先生叫貓媽媽的小兒子下河抓魚呢!”
“就是就是,貓媽媽的小兒子才那麽小,狗先生叫他下去,不就是害了他嗎!”
兔子急急問:“那貓貓怎麽樣了呀?”
鴨子們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一只鴨子才說:“貓貓下去了,就沒有再上來了。”
“明明是狗先生叫他下去的,狗先生還呼叫呢!幸好我們看見了,不然可要把狗先生當好人了!”
兔子告別了鴨子們,心情沉重地往森林中心走去。沒想到他還沒有走過河,河邊一群正在冒出頭來曬太陽的鱷魚又叫住了他。
“兔子先生!兔子先生!”
兔子一看,被他們的血盆大口吓了一跳。鱷魚們連忙說:“兔子先生,你別緊張,我們不會吃你的!”
兔子問:“你們叫我做什麽呀?”
一直鱷魚爬上來了點,問:“兔子先生,我聽說你跟狗先生是好朋友吧?”
兔子奇怪地點了點頭,說:“是的呀。”
那只鱷魚嘆了口氣,說:“兔子先生,我勸你,還是別跟狗先生做朋友了吧。”
兔子往前跳了跳,問:“為什麽呢?”
“就在幾天前,那狗先生過來,竟然叫我們一只還沒有成年的鱷魚寶寶去岸上跟他玩!我們鱷魚是離不開水的,結果……”
兔子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問:“鱷魚寶寶怎麽樣了呢?”
“再也沒有回來了。”
另一只鱷魚氣憤說:“明明是狗先生自己做的事,他竟然還跑過來跟我們求救呢!說鱷魚寶寶自己上岸了!”
“就是呀!要不是路過的袋鼠媽媽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我們都被他騙了呢!”
“狗先生實在是太壞啦!”
兔子先生告別了鱷魚們,一個人心情很沉重地慢慢地走在路上。他沒有想到,狗先生竟然是那樣的人。明明狗先生對他很友好的。
他見到了美麗的孔雀,孔雀小姐十分感謝他的饋贈,但是兔子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回來的路上,兔子遇上了他的好朋友,燕子先生。
燕子看他悶悶不樂,問:“兔子兔子!你怎麽不開心呀?”
兔子低着頭說:“我剛剛聽到有人說狗先生不好,所以不開心。”
燕子繞着他飛了兩圈,說:“狗先生嗎?說起來,他好像有幾天沒來找你玩了呢!”
兔子擡起頭問他:“燕子,你覺得狗先生好嗎?”
燕子叽叽喳喳開口:“我覺得他不好。”
兔子問:“哪裏不好了?”
燕子這才說:“我見過好幾次他對別的動物一點都不尊重。上次他還叫刺猬去給大象撓癢癢呢,結果大象生氣了,把刺猬踩死了,刺猬的刺紮進了大象的腳裏,因為這個,大象還養了一段時間的傷呢!”
“還有還有啊,上次我還看見他跟狐貍先生說老狼不在家,叫狐貍去偷老狼的肉,結果狐貍去了,才知道狗先生是騙他的,狐貍就被老狼給打傷了。”
兔子非常吃驚地看着他,問:“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燕子飛來飛去,說:“我都是親眼看見的。但是不敢說。”
兔子還想要跟燕子說話,這個時候,狗從後邊追了上來,問:“你們在說什麽呢?”
兔子見了是他,連忙揮揮手,說:“沒什麽,我在跟燕子說笑話呢!”
狗汪汪叫了兩聲,說:“我剛剛去見了美麗的孔雀,還給他送了一點肉呢。”
兔子說:“我剛剛也去給孔雀小姐送東西了!”
燕子在他們的頭頂飛來飛去,說:“兔子先生,狗先生,我要去築巢啦,先走咯!”
“再見!”
“再見!”
兔子也朝狗揮揮手,說:“我也要去摘青菜啦!再見!”
三個好朋友告別了,都回家去了。
幾天後,孔雀小姐告訴大家,她的配偶來接她了,森林裏的動物都出來跟孔雀告別。獅子就在不遠處等着她,動物們不敢靠前,便在後面目送孔雀小姐離去。
孔雀小姐走了幾天後,森林裏又恢複了以前的模樣。冬天就快要到了,兔子越來越不想出去了,只想躲在家裏烤火爐。
這天,燕子先生來找他了,要跟他一起出去玩。兔子立馬答應了他,兩個好朋友就出去了。
燕子說:“我聽鴨子們說河的那邊有一種蘑菇,特別好吃,我們去采吧!”
“好呀!”
他們一路走到了河的那邊,兔子跟在燕子的後邊,一蹦一跳的。忽然,燕子停了下來,朝兔子說:“兔子兔子!前邊好像有動物!”
兔子伸頭看過去,問:“是誰呀?也是來采蘑菇的嗎?”
燕子飛過去看了看,又飛了回來,臉上都是驚訝的表情:“兔子!我看見獅子了!”
兔子高興地問:“那你看見孔雀了嗎?”
燕子忽然飛到他的耳邊,輕聲說:“沒有孔雀,我看見的是袋鼠!那只瞎了眼的袋鼠!”
“什麽?”兔子驚訝地問,“怎麽會是袋鼠啊?”
燕子也拼命地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就在兩個好朋友說悄悄話的時候,那邊忽然出現了獅子的聲音:“誰在那邊?”
兔子吓了一跳,對燕子說:“被他發現就不得了了!趕緊跑!”
燕子在前邊飛,兔子一蹦一跳地往前跳。但是前邊有一塊石頭,兔子沒看到,撲通一下被它絆倒了,滾了兩圈不能動彈了。
燕子沒有注意到後邊兔子的情況,已經飛遠了。兔子擡起頭來一看,就看到那獅子已經在他後邊了。
獅子似乎有些生氣,問他:“你看見什麽了?”
兔子趕緊說:“什麽也沒有看見。”
獅子剛想要說話,忽然從後邊出現了一只動物。兔子看過去,竟然是狗先生!
狗恰好路過,看見了這一幕,問:“這是在做什麽呢?獅子在欺負我們的兔子先生嗎?”
獅子知道狗是個難纏的家夥,立馬轉身就要走了。
等獅子走了之後,兔子起身,朝狗說:“狗先生,謝謝你救了我。”
狗問:“剛剛發生了什麽呀?”
兔子就把剛才他看到的,全部都告訴狗了。
☆、新生·六
三個人已經把這篇童話看完了,樓澗問:“這是連載的吧?”
景一渭點點頭,說:“應該是了,如果是結局的話有些突兀。”
胡竣然看着這三人低着頭在看什麽東西,也過來湊熱鬧。班主任幹脆把雜志給了他,說:“你們傳着看看,是杜以珊同學寫的。”
樓澗心裏在暗語,如果這說是童話的話,不免有些黑暗了。給孩子們看的話,可能會産生什麽心理影響。
但是看杜以珊的情況,寫出這樣的文字也不足為奇。
景一渭緊鎖眉頭,低着頭在思索什麽。
那邊胡竣然跟幾個女生一起看雜志,陸雙行也湊過去看。樓澗看過去,看到林沛白也低着頭在讀。
班主任在跟她爺爺說着話,樓澗無聊,拿起了一包薯片在咯吱咯吱吃着。
景一渭伸手過來拿,樓澗拍開了他的手,兇:“幹嘛呢,手髒。”
景一渭無語:“那你喂我啊?”
樓澗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個:“癡人說夢。”
“……”
樓澗邊吃邊在看那圍着看雜志的一圈人。
胡竣然最先看完了,從幾個女生的包圍下撤出來了,退到樓澗身邊,說:“沒想到,杜以珊這麽有文采呢。”
說完了,他自己又自言自語:“不過,看得有些,怎麽說,有點不舒服。”
樓澗咔吱咔吱說:“有點撐了。”
他這麽一說完,景一渭立馬把他手裏的薯片搶了過來,說:“既然撐了,就給我吧。”
胡竣然看着他們又要搶,面無表情從包裏又拿出一包:“拿去!”
樓澗嘿嘿接過了,說:“還是你懂我。”
景一渭也咔吱咔吱起來,看向那邊。
幾個女生看完了之後把雜志還給班主任。樓澗抱着一大包薯片,看向陸雙行。只見那陸雙行一直低着頭不語。
景一渭眼睛一直盯着林沛白,只見她也一樣,低頭不說話。
樓澗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看向景一渭,見他盯着林沛白看,不禁起了壞心眼,笑:“喲,眉目傳情中道崩殂。”
景一渭聽了這話,轉而看向他,停止了咔吱咔吱,笑問:“吃醋?”
樓澗露出見鬼的神色,努力保持微笑:“碧蓮?”
景一渭笑了,看着他的頭發問:“說起來,你那一頭卷毛不會是遺傳吧?”
胡竣然聽了這話,接話:“他爸他媽都沒有卷毛,就他二叔是卷毛。”
樓澗斜着眼睛看着胡竣然,說:“那也是遺傳。”
景一渭伸手就摸了過去,邊摸邊說:“怎麽不跟鋼絲球一樣?”
見此狀況,胡竣然吓出一身冷汗,剛想說為什麽大哥你如此不珍惜生命,結果人生苦短四個字剛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
樓澗看了景一渭一眼,倒是沒為這個發火,而是見他是用抓薯片的那只手在摸他的毛,立馬大怒:“拿開你的髒手!”
景一渭差點被他兇死,收回了手:“我又沒用這兩個手指。”
胡竣然看着震驚了半天,終于腦海裏跳出來倆字。
雙标。
從杜以珊家裏回來之後,樓澗直接回了家。但是他沒料到,他媽強迫他二叔陪她去買衣服,還給他留了一張字條在桌上:
乖兒子,媽媽跟二叔買衣服去了,你自己随便做一點吃吧啊,不會毒死就好。
樓澗躺在沙發上給他媽發微信,他媽回了他一條[微笑]後就再也沒有了音信。
樓澗覺得自己可能是被她諷刺了,想了想,連發了四個僞笑過去,關了微信,起身做飯。
晚上七點的時候,呂書終于回來了,輕輕松松走路帶風,後邊跟着一個不堪重負差點斷氣的二叔。
樓澗做着作業,出來一看,差點笑死。
他二叔放下了一手的購物袋,癱在沙發上,吐氣:“再、再也不去了……”
呂書嫌惡地看了一眼他,罵:“年紀輕輕的,說什麽累!我這中老年人都沒叫累,你也好意思!叫你一天到晚縱欲過度吧!”
他二叔連反擊的力氣都沒了。樓澗一看呂書就要轉向他,連忙躲進了房間:“媽,我作業還沒做完呢!”
“等等!”呂書立馬竄了進去,一臉狐疑地看着樓澗,問,“你胸前那是個什麽鬼東西?”
樓澗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戴的那笑臉居然忘了取下來,這下子,他媽估計又是要好生批判他一通沒有男子氣概。
樓澗連忙堵嘴:“媽,媽,就是我去看同學,他們一個小孩子硬要給我戴上的,我總不能拂了人家小孩子的好意吧,是吧,你說是吧,媽?”
呂書聽他這麽一編,完全信了他的鬼話,點了點頭,說:“我就說,我兒子哪有那麽娘。”
說罷,自己又繞了出去,一一拆購物袋。
樓澗死裏逃生,暗中罵景一渭這個傻逼真他媽幼稚。
罵了一會兒,又想到自己還跟這個傻逼一起戴了,就覺得景一渭又沒那麽讨厭了。
星期天下午的課上完了,沒有晚自習。樓澗想着要再去杜以珊家裏把那本雜志要過來,一下課就背着包出去了。
景一渭看他跑得快,背着包跟在他後邊。
樓澗本想直搗黃龍,沒想到他在前邊看見了林沛白。
他記得林沛白住得跟他比較近,不該是這條路回去。這麽一想,樓澗放慢了腳步,緩緩跟在林沛白的後邊。
景一渭跟了一段路,這才發現樓澗的想法應該是跟他一樣了。
只不過他瞧着前邊還有一個林沛白,就不知道這是要鬧哪樣了。
兩人一個跟着一個,直跟到了杜以珊家裏。
樓澗見林沛白就要進杜以珊家的院子了,一個閃身,沒讓她看見自己,結果這一閃,就看到了一直尾随着自己一路的景一渭。
樓澗一臉見鬼的表情:“……你怎麽在那?”
景一渭朝他挑了挑眉:“跟你一樣。”
樓澗躲在牆後邊,朝林沛白的方向看了一眼。結果這一看不得了,樓澗竟然看到了陸雙行。
樓澗退到景一渭旁邊,問:“诶,陸雙行是什麽時候來的啊?”
景一渭撥着手指說:“沒看見。”
樓澗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再朝那邊看去,就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樓澗自言自語:“這兩個人約着來這裏幹什麽呢?”
景一渭問:“你也是來拿雜志的?”
樓澗看了他一眼,說:“雜志就一本,四個人都來了,你說怎麽辦?”
景一渭抱着胸自信說:“其實,我看完了的話,幾乎不會忘記。”
樓澗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他,奇怪說:“那你還跟着來幹什麽啊?吃飽了撐的啊?”
景一渭嘿嘿一笑,說:“這不,家裏沒吃的了,想蹭飯嘛。”
樓澗立馬明了,點了點頭,說:“你這意思,看來是覺得自己挺有面。那,你去吧。”
景一渭一聽他這胡言亂語就知道他理解錯了,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閑閑說:“其實,我是想去你家蹭飯。”
樓澗一把甩開他套近乎的手,面無表情說:“我沒跟我媽提前說,她沒做你的份。”
景一渭根本就沒打算理他的說辭,朝前走了兩步:“我看他倆不是來拿雜志的,倒像是約好了在這裏見面的。我們現在進去,肯定不在。”
樓澗一把拉住他,說:“要是在,那豈不是太唐突了?”
說完這話,樓澗聯想到就在剛才某人還非常“唐突”地說要來自己家蹭飯,忽的又後悔說出了這話。
果真,景一渭回頭奇怪地看着他,一臉不理解他的話:“為什麽會唐突啊?”
樓澗随了他,勉強答應:“走吧走吧。”
兩人在外邊敲門,不一會兒,杜以珊的爺爺出現在了門口。
樓澗一看她爺爺微露驚訝的表情,就知道景一渭猜對了。
“你們是珊珊的同學吧?”
樓澗很有禮貌地問了好,說:“爺爺,我們昨天來過的,今天來是想借一下珊珊的那本雜志。”
老人頓了頓,奇怪:“怎麽,剛才已經有人過來拿雜志了呀,我已經給他們了呀。”
景一渭連忙問:“爺爺,是不是一個男生一個女生啊?”
老人連連點頭你:“對呀,不久前才走的呢。”
兩人拜別了老人,出了門,樓澗用力一把拍在景一渭的背上,大怒:“都是你!不跟我說什麽蹭飯的話,肯定能碰上他們倆的!”
景一渭差點被他搞得吐血,咳了兩聲,說:“你蠢吶,這麽快就能拿走,肯定是提早就跟爺爺說好了要借的呀!而且你沒聽爺爺說,問我們是不是來拿雜志的嗎?不是借,是拿!”
樓澗一想也對,拍在他背上的輕輕撫了兩下,說:“那,他倆是什麽情況?”
這打一巴掌給顆糖的套路景一渭不太吃,他摸了他的鋼絲球一把,說:“你怎麽這麽八卦,你管人家做什麽呢。回去了!”
樓澗遲疑了一下,沒顧得上自己的尊嚴,跟上去,問:“回哪啊?”
景一渭無比自然說:“咱家呀。咱媽都做好飯等着了。”
樓澗愣了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說:“那個,我沒跟我媽說去你家吃飯,要不,下次?”
景一渭瞪大了眼看着他,表情很扭曲,語氣很怪異:“你他媽怕不是個腦殘吧?”
樓澗火了:“什麽呀?!你他媽才是腦殘!”
兩人你傻逼我腦殘地黑了一把之後,都覺得剛才的行為幼稚至極。
景一渭抓了一把他的鋼絲球,很是無語地說:“行了行了,是你家,你家行了吧!”
樓澗拍開他的手,不耐煩:“都跟你說了我媽沒做你的份。不過我聽說我們小區正好丢了一只狗,要不我去問問,是哪家丢了,那狗糧留給你吃,好不好?”
說這話時,樓澗一臉正經地看着他,沒有一點要開玩笑的意思。
景一渭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裏,一個人自言自語:“其實我最近超級想吃糖醋排骨。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口福了。”
樓澗氣結,指責他:“你每次不想回答我的時候就裝作沒有聽到。”
景一渭看了他一眼,笑:“嗯?有嗎?”
最終,景一渭還是跟着他回了家。樓澗在進門前的關鍵時刻,偷偷地把景一渭別在袖子上的笑臉給取了下來,裝進了書包裏。
敲門的時候,樓澗千願萬願希望他那倒黴二叔不要在家,結果還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呂書開了門,見了是兩位,驚喜:“喲,帶同學回來啦?”
景一渭呼之欲出的“阿姨好”還沒呼出來,那人未到笑先聞的二叔聲音已經出來了:“喲,樓樓帶女朋友回來啦!”
樓澗聽了這話,都不敢去看景一渭的表情,朝他媽求救:“媽!你看他!”
呂書臉色頓變,一轉身,把半個身子已經快出來的他二叔拽了出來,大聲罵道:“你又給我胡說八道什麽呢!”
景一渭脫了鞋子,朝樓澗笑:“你二叔啊?”
他二叔見了是個男生,用盡畢生所學化尴尬為憨笑:“你好呀,我是他二叔,樓樓經常跟你提起我吧?”
景一渭禮貌做到了位:“阿姨好,二叔好。他經常跟我提起你。”
樓澗腹诽,不過是又一把鋼絲球讓他給認出來了,兩個人也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了。
“乖孩子快進來。樓,去給倒水。你,給我進屋去!”
二叔哈哈一笑:“別呀,人孩子認識我,我跟他說說話呀!”呂書硬是揪着他二叔拖進了房間。
樓澗給他倒了一杯滾燙的水,景一渭接過來一喝差點燙斷了舌頭,偏偏在他媽面前又不好表現,忍着痛龇牙咧嘴地看向樓澗。
樓澗知道禍害成功,假裝淡定地說:“我家只有熱水。喝熱水對身體好。”
那邊呂書出來了,朝景一渭笑:“你叫什麽名字呀?是第一次來我們家吧?”
樓澗幸災樂禍:“媽,他喝水燙着舌頭了,說不出話呢。他叫景渭,聽說是家裏沒人,來我們家蹭飯的,對吧?”
呂書看了一眼景一渭手裏的水杯,拍了一把樓澗的頭,罵:“你這孩子,怎麽燙着人家了!”說完馬上給他端了一杯涼水。
“沒事沒事。”
景一渭接過了,朝着樓澗笑,“喝熱水對身體好。”
樓澗忽的有些良心不安了,不過也就是一瞬,轉眼,他起身要過去幫呂書端菜,呂書一把攔住了他:“你別來,陪人家聊聊天,我再做幾個菜,馬上就好。”
樓澗坐回他身邊,景一渭正低頭發消息,見他過來,小聲問:“你爸呢?”
“他出差去了。經常見不到人的。”樓澗問,“你要不要看電視啊?”
“不看。”景一渭回了他這一句就不說話了。
樓澗好奇地湊過去看:“你跟誰聊天呢?”
—媽,我在同學家裏吃飯,不用等我了。
—[微笑]好。
樓澗若有所思說:“是不是這些中老年婦女都不知道僞笑是什麽意思?等等……”
景一渭剛擡起頭,樓澗一臉危險地逼近他,問:“你不是說,你家裏沒人才來我這裏吃飯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給個收藏吧小可愛們~
☆、新生·七
景渭看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但也就是一剎那的事,他立馬又露出笑臉:“我媽她剛才才跟我說臨時事情取消了,所以回來了。這一回來,不就沒看見我嗎。是不是。”
樓澗審視着他,景一渭被他看了一會兒,耍起了流氓:“幹嘛?你索吻啊?”
樓澗轉過了臉,說:“算了,不跟你計較。”
景一渭忽然問:“你覺得杜以珊的死蹊不蹊跷?”
樓澗問:“怎麽說?”
“杜以珊和之前那個葉紀清以前是一個班的。林沛白和陸雙行也是,他們四個是一個班的。一個班的。”
樓澗不耐煩:“知道是一個班的了,你怎麽那麽啰嗦。”
景一渭看了他一眼,難得沒有跟他鬥嘴,說:“陸雙行和林沛白肯定知道些什麽。”
樓澗想起什麽事,忽的露出鄙夷的笑:“不,葉紀清是我推下去的。”
“……”
景一渭虛虛笑,“好啦,我不是故意的啦。”
“哼!”
樓澗見他媽已經在端菜出來了,起身:“那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說完,幫着他媽進去拿碗。
呂書朝二叔的房間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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