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四節課的時候,外邊的小雨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

樓澗正愁中午怎麽回去,胡竣然忽然拍拍樓澗的肩膀:“喂,中午請你吃飯?”

樓澗回頭:“請哪裏?大排檔?”

“……食堂。”

樓澗心說反正自己沒帶傘也回不了家,食堂就食堂吧。

結果,等到下課了,景一渭拉着就要起身的樓澗,小聲說:“今天他們好像是要食堂商量花靈過生日的事?”

樓澗疑惑:“啥?”

景一渭回頭看了一眼,樓澗也回頭看,發現大家果然都坐在位置上沒動,只有幾個人出去了。

花靈跟徐落明說了幾句話先走了。一見花靈出去,徐落明揮揮手:“走走走!”

樓澗終于明白過來剛剛胡竣然說的請吃食堂是個什麽意思了。

十幾號人浩浩蕩蕩地到了走廊上,卻發現只有兩把傘。

徐浩明看着大家都在脫校服,無語了:“我說,你們出門都不看天氣預報的嗎?”

潘浩把校服裹在頭上,道:“帶什麽傘,是男人就給我沖!傘留給女生!”

沈靜非常淡定道:“不好意思,我有傘。”

景一渭已經在脫校服,樓澗慢慢地挪到徐落明的旁邊:“那什麽,我還是跟你走。”

徐落明大吃一驚:“真的嗎?”

頓時,他感覺到了來自衆人的批判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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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浩宇:你是想要拆散他倆嗎?

潘浩: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沈靜:請自覺一點把樓澗推開好嗎?

陳賦予:沒看見景渭已經在找人了嗎?

徐落明被幾人盯得魂飛魄散,連忙把傘往樓澗手裏一塞,然後飛快地躲到了黃明靖的校服底下:“學霸!載我一程勝造七級浮屠!”

黃明靖:“……”

樓澗看着徐落明莫名其妙地扔下傘就跟着黃明靖走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沈靜一見這樣,連忙過來把徐落明的傘撿起來,豪爽道:“高複純這小娘兒們也要傘,大佬你一定不會跟他計較的,你跟景渭一起走吧!”

說罷,把傘往小娘兒們那一抛。

小娘兒們非常不滿,但是為了生命和諧還是硬生生接受了。

景一渭脫了衣服見樓澗還呆愣在原地,大家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他拉了他一把:“你發什麽呆?”

樓澗:“……”

這莫名的尴尬氣氛是怎麽回事?

景一渭沒管他那麽多,一把摟過人,把校服罩在兩人頭上就拉着人跑進雨裏。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資瓷!!!嘿嘿嘿

☆、新生·三十七

樓澗被他護在懷裏一路跑到了食堂,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到了走廊上,景一渭把校服從兩人頭上拿下來,發現兩人依然淋成了落湯雞,樓澗那一頭頭發再次濕了個透。

景一渭轉頭看了一眼他,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就像一條落了水的哈巴狗哈哈哈哈哈!”

樓澗:“……”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大家已經在食堂站好了位置,接着就看到了班上的兩位大佬追打着進來了。

徐落明和項浩宇去打飯菜了,其他人就饒有興致地坐在原處看着兩人繞着食堂跑了一圈然後跑到了他們身邊來。

景一渭扒着胡竣然坐在他身邊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潘浩不搞事就會死:“我想知道景渭你怎麽惹他了?”

樓澗在他對面坐下,一臉冷漠。

沈靜拿着一雙筷子敲了敲:“你們倆在食堂也要注意一下的知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可是學校的紅人啊?大家都認識你們的!”

景一渭喘了口氣,點頭:“聽沈老師教誨。”

樓澗旁邊坐着潘浩,潘浩望了望所有人,問:“都到了嗎?”

目前除了去打飯菜的徐落明和項浩宇,在座的有潘浩、胡竣然、黃明靖、陳賦予、沈靜、高複純、夏煙波和胡倩,這些人一張桌子坐不下,他們便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

胡倩看了看,問:“對了,我們的鋼琴女神呢?”

她說的是林沛白。

大家面面相觑,夏煙波說道:“好像好久都沒看見她了。”

沈靜撐着頭說:“她最近好像晚自習也好少上了。就第一次月考之後。”

大家正說着,徐落明和項浩宇已經端着飯菜過來了。

他們把盤子放在桌上,說:“好像飯不夠,你們再去拿幾碗,師傅說了,看在我們這麽多人的面子上,翻就不要我們的錢了。”

潘浩立馬跑去打飯的窗口了。

項浩宇把菜端出來,說:“好了,我早川辣妹收割機今天就在食堂跟諸位小聚一次。”

樓澗問:“所以,你們到底是在商量什麽事呢?給花靈準備生日禮物?”

潘浩眨眨眼:“是,今年花靈小仙女過十八歲生日。”

陳賦予拿筷子的手一下子頓住了,臉上寫着不可思議:“什麽?你的意思是,她比我還大?”

高複純嘿嘿笑:“你這話要是讓她聽見了,估計沒個全屍了。”

樓澗搖着筷子說:“我也是今年過十八歲生日啊,你們多大?”

“十六。”

“十七。”

“剛過十七生日。”

“我可以說我已經十八了嗎?”

大家看向黃明靖,紛紛吃驚。

胡竣然那是大吃一驚:“什麽?你居然比我大兩歲?”

夏煙波道:“好像我們這一屆都是這樣的,十六十七十八的都有。”

黃明靖點點頭:“我是讀書晚了一年,所以前不久就已經過了十八歲的生日了。”

景一渭啧啧道:“怪不得你總是被小胖子欺負,原來都是縱容啊。”

胡竣然臉紅了:“什麽叫老被我欺負!”

景一渭:“學霸你自己說說是不是!”

黃明靖:“……是。”

大家開始讨伐胡竣然小胖子。

小胖子心虛了:“還吃不吃了!”

徐落明沒再為難他了:“說起來,花花的生日是這個月最後一天,差不多月考完了。”

陳賦予點點頭:“那不正好,考完了送給她。”

沈靜皺着眉:“問題就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送什麽呢,畢竟是她的成人禮,就想要有紀念性意義一點。”

樓澗問:“你們有想法了嗎?”

幾人紛紛搖頭。

景一渭在底下踢踢樓澗的腳,樓澗疑惑地看着他,卻又見他低着頭吃飯。

胡倩道:“還有差不多半個月呢。”

衆人一邊吃一邊商量着這事,最後終于沈靜想出來一個法子。

大家聽了之後都紛紛叫好,于是這次的會議終于可以到此為止了。

大家吃完了之後就會教室自習的自習睡覺的睡覺。

景一渭走出食堂,看了一眼身邊的樓澗,伸手摸上了他的頭。

“你頭發怎麽還沒幹?我的都已經幹了。”

樓澗白了他一眼:“年輕人火氣旺盛,容易幹。”

景一渭撫着他後腦勺帶着他走,沒走幾步,樓澗忍不住了:“手拿下去。”

景一渭手滑下去,改為摟着人肩。樓澗想了想,沒再說什麽。

後邊的幾個人見了這場景,都紛紛說辣眼睛。

大雨已經停下來了,一行人結對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沒隔幾分鐘就開始拿胡竣然開玩笑,後邊傳來一陣陣的笑聲。

景一渭走着走着忽然說:“花靈的生日在這個月最後一天,那不就是萬聖節前夜嗎?”

樓澗點頭:“是。”

景一渭回頭朝幾人問:“喂!那晚上有活動嗎?”

潘浩第一個叫:“沒有活動可以搞啊!”

徐落明想起來就後怕:“我說,我可不想再寫五千字的檢讨了。”

項浩宇勾着胡竣然的肩膀裝親熱:“沒事的,這次只要不搞出大動靜來應該不會有事的。”

胡竣然艱難道:“不怎麽能保證別的班不搞出大動靜來?”

潘浩道:“二班最近應該不敢再嚣張了,就是不知道樓上那兩個班有沒有學乖。”

高複純道:“可得了吧,那兩個班比二班還嚣張。”

樓澗跟着景一渭停下來,轉頭聽他們讨論。

最後,一群人讨論出來了結果,打算萬聖節前夜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如果老賴也同意的話。

一幫人過了食堂走到了籃球場,樓澗朝籃球場一看,發現這個時間居然還有人在打籃球。

潘浩一直是倒退着跟幾人說話,走着走着,忽然他面前的一大幫人喊出了聲。

潘浩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後腦勺一陣痛,尖叫一聲,眼前開始發黑。

樓澗眼睜睜地看着那籃球砸到了潘浩的頭上,接着朝他這邊飛過來。

他身體還沒反應,人就已經被景一渭拉到了旁邊,他後退了幾步,靠在景一渭身上。

大家親眼目睹了這一場戲,沈靜第一個說話:“我的媽,我剛剛可是親眼看見了什麽叫做沒人疼的孩子像根草啊。”

黃明靖上前給潘浩揉了揉腦袋,潘浩完全不知道沈靜說的是什麽意思。

陳賦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我好心疼潘浩啊!”

潘浩:“……這是你心疼我該有的表情嗎。”

樓澗回頭看了一眼景一渭,見景一渭正看着籃球場。

有個男生過來了,撿起籃球,彎着腰朝潘浩道歉。

潘浩可沒那麽好心讓他就這麽走了,于是拉着他囔囔:“不行!我要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說完,拉着那男生就往籃球場走。

高複純大叫一聲:“走!咱們也去!”

他的一聲號召,頓時得到了幾個人的響應,大家跟着一起往籃球場走。

景一渭拉着樓澗:“走,一起。”

女生們也跟在後邊去觀戰。

他們這邊出了五個人,潘浩、高複純、徐落明、項浩宇和陳賦予。

樓澗看着景一渭,問:“你不上?”

景一渭搖搖頭:“不想去。欺負高一的孩子我于心不忍。”

樓澗:“……是嗎?”

他們跟其他人一起站在外圍,胡竣然解釋說:“他們幾個原來就是學校籃球隊的,不會輸的。”

黃明靖問:“你怎麽知道?”

樓澗出聲:“因為我以前也是。”

景一渭驚訝地看他:“那我怎麽沒見過你?”

胡竣然替他答了:“他是神仙,請不下來的,每次都不去,就挂個名,你當然見不着人了。”

沈靜問:“那小胖子你是不是?”

夏煙波道:“你沒看見小胖子跑步那麽快嗎?”

被夏煙波誇了的小胖子非常害羞:“不不不,我不是,就是以前跟樓樓去看過幾次比賽而已。”

正說着,那邊已經開打了。

球現在在對方手上,那人想要傳球,但是旁邊潘浩跟得緊,于是他咬咬牙,往上一跳把球傳了出去。

結果不巧,那球沒被他們的隊員搶到,被潘浩搶到了。

潘浩要傳球給徐落明,他幾個假動作瞞過了跟着他的兩個人,他見徐落明有點遠,轉身直接把球傳給了項浩宇。

對方被吃得緊,一個拿球的機會都沒有,開始有些急了。

之後項浩宇成功把球傳給了徐落明,徐落明一個完美的投籃,進籃筐。

女生們歡呼起來。

樓澗看着徐落明的身姿,心說這要是景一渭上場的話,應該會更帥。

他見過景一渭投籃。

之前高一的時候學校曾經組織過跟幾個高中一起打聯賽,景一渭參加了。

正巧,那次樓澗被胡竣然叨叨逼得沒有辦法,跟着去看了。

那一看,就看到了球場上綻放異彩的景一渭。

幾乎沒有失手過,一投一個準。

他一直認為那時候的景一渭真的是在他心裏最輝煌的階段了,之後認識的景一渭,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

正出神,女生們又歡呼起來,樓澗一看,潘浩又投進去一個球。

景一渭在一邊輕笑:“輸定了。”

樓澗回頭看了一眼男生,見他一臉的自信,有些入了迷。

他想,果然這樣的景一渭真的很迷人。

一場下來,高一的男生們蔫不拉幾的,而他們這邊,潘浩非常得意地朝他們這邊豎起了大拇指。

樓澗心說,這麽欺負學弟,幸好景一渭沒有去。

男生不滿地朝潘浩說:“學長,你這不公平啊。”

潘浩驚訝:“怎麽不公平?我們有沒有犯規。”

“可是你們本來就厲害,還有女生們給你們加油!”

潘浩:“……”

樓澗簡直沒眼看,他拉着景一渭走:“媽的,我覺得有些為老不尊。”

景一渭在他後邊糾正他:“這詞用得不恰當,應該是倚老賣老。”

“有什麽區別嗎?”

“有的,我沒上場就可以跟你一樣罵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資瓷!!!

咳咳,提前說一句,這是單元劇哦,寫完【新生】這個單元之後我可能要歇一段時間接着寫下一個單元,不長不長噠!不要慌!

嗯這個單元預計的字數是17-18萬字~

愛你們麽麽噠~~~

☆、新生·三十八

幾個同學在晚自習的時候互相商量了一下花靈的禮物事宜,為了防止被發現,跟花靈同桌的徐落明被大家排除在外了,心裏很是委屈。

接着那本本子傳到了林沛白那裏。

林沛白在教室的時間不多,因此跟大家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多,除卻那次狼人殺,她幾乎沒有跟大家進行過什麽集體活動。

因而,這次的生日禮物活動帶上了她,她有點受寵若驚。

那本本子上都寫着給花靈禮物的具體事宜,林沛白想了想,在底下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寫上一行字:

我會一點畫畫。

樓澗接到本子的時候,正好就是林沛白傳過來的。

景一渭看了一眼上邊的字,小聲說:“林沛白的字還挺好看。”

樓澗白他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景一渭沒說話。

本子轉了一圈之後,這件事也差不多敲定了。

接着,大家趁着老賴出去開始商量萬聖節怎麽過。

潘浩第一個出聲:“喂喂喂,我提議大家一起戴面具嗨起來!”

項浩宇:“不行,戴面具的話會被繳掉的!”

徐落明說:“我看看啊,31號那天正好是老賴的晚自習!不過那又是在考完試,我估計班主任還是要去開會的!”

景一渭少見地沒有參與大家的讨論,低着頭在看手機。

樓澗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正把手機立在課桌裏,一雙手在上邊點。手機屏幕上是黑白鍵。

樓澗問:“你在幹嘛呢?”

景一渭回:“練習一下那首曲子怎麽彈。”

他一雙手在上邊點了一會兒,樓澗歪着頭看,然後心裏有些嫉妒。

他又想起來之前給他戴金戒指的時候摸到的那雙好看的手,心說幸好他不是手控。

大家最後商量出來,既然不能戴面具,那就畫面具好了。

花靈非常榮幸地擔任了整場聯歡會的畫手。

樓澗卻還在想月考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樓澗一進教室,已經打了早讀鈴。

他竄到座位上,連忙把英語書拿出來,然後把書包裏的東西往桌子裏塞。

景一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今天穿了一條背帶褲,覺得有些新奇。

過去了好幾天,大家又把教導主任的話忘在了腦後,不僅不穿褲子,連上衣也脫掉了。

景一渭歪着頭看他:“你這穿的是什麽呀?”

樓澗沒空理他:“衣服啊。”

景一渭看着他肩上兩條藍色的帶子,很是好奇。

他悄咪咪地伸手,扒了一下他左肩上的帶子。

然後把他衣服也扒下來一半。

樓澗停下手裏的動作,看着自己露出來的肩頭,表情怪異:“你是有病嗎?”

景一渭在看到他肩膀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後悔,他連忙給他把衣服推上去,笑嘻嘻:“我覺得你穿得很好看。嗯。”

樓澗差點沒跟他打起來。

景一渭繼續作死:“我很好奇,你上廁所的時候是不是還要把這整個衣服給脫下來啊?”

樓澗:“……”

景一渭:“是嗎?”

“……死開。”

“……你兇我。”

樓澗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這個玻璃心,發現景一渭正一臉委屈地看着自己。

樓澗一下子就心軟了。

他剛要笑摸狗頭,劉女士的聲音傳來:“胡竣然!你的演講稿準備好沒有?”

胡竣然猝不及防被點名,一下子站了起來,結結巴巴:“啊,老、老師,還沒呢。”

劉女士手裏拿着一張紙下來:“那不用準備了,我已經給你寫好了,你把這個念順了就好了。”

胡竣然結果,一臉生無可戀。

樓澗坐好了,然後又看向景一渭。

景一渭已經拿着書開始背書了,看起來似乎剛剛發生的事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樓澗看了一眼,忽然注意到他頭上有呆毛。

有點想摸。

第一節課上完後,景一渭到後邊去倒水喝,樓澗趴在桌子上,正好看到景一渭在飲水機前排隊。

前邊的沈靜和花靈不知道兩個人在嘀咕什麽,然後就朝着景一渭笑了起來。

景一渭莫名其妙被她們笑了一通,回來一臉疑惑:“我很好笑嗎?”

胡竣然在後邊出聲:“你就是個行走的笑話,诶對了,這個單詞怎麽念啊?”

景一渭回頭看了一眼,“dispensable。”

胡竣然:“啥意思?”

黃明靖在一邊給他解釋,景一渭喝了兩口水,樓澗踢他:“我也要喝。”

景一渭想都沒想,把水杯往他嘴邊怼。

樓澗注意到,那混蛋居然把他喝過的地方靠在他嘴上。

樓澗只是愣了一下,景一渭已經一邊給他喂一邊叨叨逼:“還要我喂,你多大了,怪不得穿得這麽可愛。”

樓澗剛開始還喝了一點,猛然聽見最後一句話,倏地擡頭。

景一渭暗道不妙。

他一把收起水杯,動作迅速地彎腰伸手抱住他的腰,頭靠在他腰側,念叨:“對不起!我錯了!”

樓澗剛要發作,猝不及防被他一抱,脾氣都沒了。

胡竣然被他們的動作吓了一跳:“幹嘛幹嘛!公共場合啊!”

樓澗拍了拍他的肩:“喂,過分了啊。”

景一渭在大家的啧啧聲中擡起頭來,朝樓澗一笑。

樓澗心說這傻逼是越來越會撒嬌了。

偏偏自己還吃軟不吃硬。

第二節課是班主任的課,他一來,看見大家的校服已經脫得差不多了,頭疼:“我勸你們還是收斂點啊,教導主任最近還在查校服的事呢。”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下課的時候,剛要去外邊上廁所的陳賦予臉色刷白地進來:“老狗又來了!拿着剃刀在檢查校服!已經到一班了!”

大家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景一渭一聲喊:“躲廁所!”

随即,一大波僵屍從教室裏沖了出去。

景一渭看了一眼還愣在原地的樓澗,一把拉起他的手:“還發呆?你想被老狗扒下你的背帶褲嗎!”

樓澗:“……”

大家轟轟烈烈地出去,這才發現廁所裏已經躲滿了二班的人。

兩個班的人在這裏狹路相逢,頓時劍拔弩張。

徐落明連忙勸架:“诶诶诶,大家都是同病相憐,諒解一下諒解一下啊。”

景一渭看着後來進來的黃明靖,奇怪:“你不是穿了校服嗎?”

黃明靖:“……被胡竣然搶了。”

樓澗咂嘴:“真是個畜生。”

潘浩:“加一。”

陳賦予:“加二。”

趴在門口看情況的項浩宇說:“老狗現在已經出了一班,進了二班了!”

二班的班長也跑過來看,心裏一驚:“我們班藏的最後一副麻将不會被收了吧?”

項浩宇:“……”

很快,躲在廁所裏的大家聽到了來自老狗的大喊:“這裏的人呢!”

二班班長開始瑟瑟發抖。

景一渭笑:“你抖什麽。我們班班長也在這裏。”

徐落明:“……”

沈靜探出一個頭來:“诶,剛剛那是老狗的咆哮嗎?”

潘浩:“是啊……等等!你怎麽在這裏!”

大家驚恐地看向這一位女性。

沈靜擺擺手:“诶呀,剛剛跑的時候沒看清,跟着高複純就過來了。別介意別介意。”

頓時,大家聽到了另外一聲怒吼:“三班的人呢!!!”

地球都抖了三抖。

景一渭倒是悠閑,靠在一邊說:“說起來,小胖子不是有一件衣服一直挂在後邊嗎,怎麽還搶你的衣服,你還給了他?”

黃明靖委屈:“搶不過他。”

“下次我幫你,哪有這樣的,過分了。”

樓澗:“……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項浩宇縮回一個頭:“诶诶,老狗往四班去了。”

景一渭第一個走出去:“行了,沒事了。”

大家連忙跟出去。

回到班上一看,花靈第一個出聲:“完了!”

徐落明瑟瑟發抖:“說了什麽?”

花靈一把拉住他:“都跟你說了你別去,老狗問班長在哪裏,然後我只能說上廁所去了,你猜老狗說什麽。”

大家:“問什麽?”

“老狗說,你們班跟二班約好了二十幾個人去廁所踢足球的吧。”

景一渭靠在椅背上,一臉悠然自得:“誰知道他突然襲擊,要不然我肯定穿了。”

徐落明說:“我覺得老賴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潘浩縮在椅子裏:“我也覺得是。”

說到這裏,上課鈴已經響了。

這節課是劉女士的課,她一上來就把胡竣然給提上來了,讓他在講臺上把稿子念一遍。

胡竣然瑟瑟發抖地上去了,磕磕巴巴開始念稿子。

樓澗在底下給他媽發消息,景一渭伸過去一只手:“诶,我給你看手相吧。”

樓澗斜眼看他:“你還會這個?”

景一渭把他的手抓過來:“我會的可多了。”

樓澗把手機放回抽屜裏,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認真地看。

臺上的胡竣然聲音越來越小,劉女士在一邊提醒他單詞怎麽讀。

她回頭一看,就看見了這邊樓澗和景一渭的小動作。

他倆低着頭,牽着手,不知道在幹什麽。

景一渭還在念叨:“你這應該能活到一百五十歲,屬于長命不死的那種類型,事業線嘛,也還可以,主要是這個感情線啊它……”

說到這裏,劉女士出聲打斷了胡竣然。

“你停一下。”

景一渭說到一半擡頭一看,就看見劉女士正看着他們這裏。

樓澗覺得有些尴尬。

劉女士眯眼看過來:“臺上的同學在讀,你們倆在底下牽着手幹什麽呢!”

景一渭:“……”

樓澗:“……”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了過去。

項浩宇小聲嘆息:“玩脫了,叫你們平時注意一點,不聽啊……”

沈靜:“完了完了,劉姐要發威了,你倆糊了。”

高複純:“清一色,碰碰胡。”

景一渭連忙松開了樓澗的手,劉女士已經走到了他倆的面前。

樓澗莫名有些心虛。

劉女士非常不滿,開口:“喜歡牽手是吧?好,我今天就讓你們牽一節課!”

五分鐘後,景一渭和樓澗兩人已經一手拿着課本站在了後邊,另一只手跟對方牽着。

被強制的。

臺上的胡竣然念着念着差點沒笑場。

大家都不敢出聲,就怕自己也站到後排跟他們一起手拉手。

樓澗低頭看課本,然後聽到旁邊的人低低的笑聲。

他看了一眼景一渭,手不自覺地用力掐他。

景一渭感覺到身邊人的羞愧,于是非常不要臉地伸手慢慢跟他五指相扣。

樓澗:“……”

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垂在兩人的身側,對方手上的溫熱傳過來,樓澗甚至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當着全班的面做這樣的小動作,讓他有些興奮。

他忍住了掐死景一渭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可愛死了

☆、新生·三十九

他倆牽了一會兒,胡竣然已經磕磕巴巴地讀完了,劉女士讓他回座位上。

胡竣然下來的時候,朝後邊的兩人嘿嘿一笑。

非常得不懷好意。

景一渭一開始還把兩人牽着的手擋在樓澗的身側,看起來不像是牽了,結果被胡竣然這麽一看,他幹脆不擋了,大大咧咧地扯出來讓大家看。

樓澗全程低着頭,表示不認識這個人。

劉女士上講臺,看了一眼後邊的兩人,說:“你倆不要給我得意,人小女生牽着手也就算了,你們兩個大男人也不害……景一渭!你笑什麽!”

景一渭無辜地擡頭:“我沒笑啊老師。”

“胡說!我明明看到你笑了!”

樓澗其實也注意到了,景一渭的嘴角是微微上揚的,所以即使是在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皮笑肉不笑。

不過這個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這個特點。

他沒忍住,低着頭笑了一聲。

“……樓澗你笑什麽!你是不是在笑我!”

樓澗立馬收笑:“老師,你看錯了,我沒笑。”

劉女士被他倆氣得沒法上課,幹脆把兩人轟出了教室,讓他們站在過道上牽,不要影響班級影響。

兩人牽着手到了走廊,樓澗當即要松手。

景一渭拽得死緊:“幹嘛呢?”

樓澗低頭:“松手。”

好笑,這可是在外邊,教室裏牽牽也就算了,在外邊傳出去豈不是名敗身裂?

景一渭沒打算松手,他發現他同桌的手摸起來似乎特別舒服,一旦牽上就不想放開了。

樓澗剛要跟他說明後果,忽然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你倆站在外邊幹嘛呢?”

樓澗擡頭一看,見班主任走了過來,頓時吓得不敢動。

景一渭非常機智地靠近他,然後把兩人牽着的手放在兩人身後。

班主任過來,疑惑地看着他們。

景一渭解釋:“老師,劉老師覺得我倆吃飽了撐的,所以讓我們出來透透氣。”

樓澗:“……”

我看你才是吃飽了撐的。

班主任沒跟他們計較,進班裏找了會兒他的教科書,然後出來。

劉女士跟着他到了門口,樓澗聽見了她的聲音:“老哥啊,你是沒看見啊,這兩人在我課上都敢牽着手,這要是傳出去那還得了?”

接着,是班主任的聲音:“啊,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他倆一直就是這樣的,就小孩子鬧着玩兒呢。”

“你确定他倆沒問題?”

“沒沒沒,好着呢,就是關系好,沒別的。”

聽到這裏,樓澗心說這可不一定。

景一渭悄悄地松開了樓澗的手,離他遠了一點。

樓澗疑惑地看向他。

他覺得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班主任已經過來了,叫兩人回到班上。

劉女士把景一渭拉過來,摸了一把他的頭,問:“你給我笑笑,我看看。”

景一渭:“……”

樓澗看着景一渭僵硬地扯嘴角,劉女士很是不滿意:“你剛剛不是這麽笑的。”

景一渭哭笑不得:“那我是怎麽笑的?等等,我什麽時候笑了啊?”

在景一渭到底笑沒笑這麽問題上,劉女士锲而不舍,終于發現了蒙娜麗渭的微笑的秘密。

景一渭回到座位上來,樓澗看向他。

趁着劉女士轉身寫板書,景一渭一把拽住了樓澗背帶褲的肩帶,笑:“小樓澗,想跟我牽手麽?”

樓澗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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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挖糞坑對幾個警察小哥哥産生了負面影響,自那天之後,樓澗再也沒見過他們出沒在校園裏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地,同學們早已經忘了這件事,只有幾個老師湊在一塊的時候才會偶爾談談這事。

似乎大家都忘了,那個将短刀刺進趙老師背後的兇手還在這個學校裏。

這樁案子就快要成了無頭懸案,似乎只要時間久了,大家就忘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直到那之後的第三天,趙老師的妻子找到了學校。

起初并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物的出現,直到這個女人找不到校長,于是找到了六班的班主任。

那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第一次當班主任就碰上了這麽多事,本來就已經非常焦灼了,這下子當事人的妻子找到了他,語氣還挺不善,要求學校給個說法,她的丈夫到底是怎麽死的。

怎麽死的很簡單,被刺死的。

但是被誰刺死的,就連警方都給不出說法,這個女人找到班主任,她又能給她什麽說法?

六班的班主任跟她在外邊談了一會兒,實在是抵不住她一邊抹眼淚一邊語氣嚴厲的盤問,只好一個電話打給了校長。

校長此時還在開會,一接到她這個電話,連會都顧不上開了,立馬下來找當事人的妻子。

校長這一來,正好碰上了下課的時候,這下子,一樓的學生們親眼目睹了一場校長和當事人妻子的拉鋸戰。

課間的時候景一渭拉着樓澗出去曬太陽,卻見走廊上擠滿了人,都是看熱鬧的。

校長這會兒沒空遣散人群了,就讓他們看。

樓澗奇怪地看着圍成了一圈的人,問:“前邊怎麽了?”

潘浩剛才已經過去看了一遍,這時候跑過來,聽見了樓澗的話,小聲說:“趙老師的老婆找來了!正在跟校長說話呢!”

陳賦予瞪大了眼:“這麽刺激的嗎?”

于是三班的人立馬也圍上去觀看。

景一渭跟樓澗對視一眼,兩人随即下了走廊,從外邊繞過去,繞到了六班的前邊。

六班那個班主任正站在一邊不知所措,校長正在努力地給她解釋現在警方的調查進度,而女人似乎只以為這是托詞,不停地喃喃着。

景一渭只看了一眼,便朝旁邊的樓澗說:“就是她沒錯了。”

樓澗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淚還氣勢毫不減弱的女人,朝景一渭悄悄說:“趙老師的老婆恐怕不好打發吧?看着好像挺難纏的。”

景一渭搖了搖頭,說:“都過去了這麽多天,自己老公死了這麽多天,連誰殺死的都不知道,如果是你,你急不急?”

樓澗想了一下,随即莫名其妙地問:“我又沒有老公,我怎麽知道。”

景一渭:“……你怎麽會有老公?”

說完了,他自己笑了一下。

樓澗看着他的笑容,莫名覺得後背發涼。

景一渭朝前邊湊了湊,終于聽清了女人的聲音:“屍體也沒給我,人都沒下葬,我們的一家的人一天天提心吊膽,我還帶着一個幾歲的孩子,我們容易嗎?”

校長似乎特別頭疼,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微笑,朝她說:“這個事情我們也很抱歉,但是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警方還在調查,一定會給您一個說法的,您放心好了。”

樓澗湊在景一渭耳邊說:“看這個樣子,應該已經停止調查了吧?”

景一渭搖搖頭:“不知道。”

不一會兒,上課鈴響了,學生們趕緊回了教室。

樓澗和景一渭一回去,胡竣然課間的時候一直在教室裏吃東西,還不知道外邊發生了啥。

他立馬扒拉了樓澗一把,問:“外邊到底怎麽回事啊?”

黃明靖問:“趙老師的妻子來了嗎?”

胡倩也回頭問:“是不是來鬧事的啊?”

夏煙波回她的話:“我看就是了,這種女人很不好惹的。還大着肚子呢。”

胡倩:“快生了吧?幾個月了都?”

胡竣然越過景一渭,朝胡倩說:“我看起碼七八個月了吧?是二胎吧?”

樓澗:“……”

關注點錯了好嗎!

這節課是歷史課,班主任一走到門口,就朝東邊看了幾眼,這才進教室,小聲說:“那是幹啥呢?”

前排的學生告訴他:“老師,趙老師的老婆找到學校裏來了!”

一米八的大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立馬就做賊一樣縮起脖子,小聲說:“我就知道,一直查不到兇手,肯定要找來的。”

“老師,怎麽還沒有找到兇手啊?”

“那豈不是兇手還在我們學校啊?”

樓澗心裏暗暗松了口氣,看來這些人終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了啊。

一米八的大男人吓得耳朵都紅了:“你們可別自己吓自己,這樣的事情畢竟還是少數啦。”

胡竣然在後邊小聲說:“這都第幾個啦……”

黃明靖安慰自己:“沒事的,我可誰都沒得罪過,一心只向社會主義。”

胡竣然問:“趙老師有得罪的人嗎?”

黃明靖:“那我哪知道,估計沒有吧。”

“那誰還這麽……”

“別說了別說了,說着害怕。”

這天中午下課,樓澗回家吃飯的時候居然看到幾天沒見的樓家二叔翹着二郎腿啃着一個蘋果又在懶散地看着電視,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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