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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生什麽氣?我問你話呢。”丁亦宇抓住了轉身要走的謝思因。

謝思因被迫回頭看他,依舊沒什麽好臉色。丁亦宇又說:“嗳我說,你爸是不是真生病了?”

“沒有。你就這麽希望我爸生病是吧?”

丁亦宇皺了下眉頭,“你何必每次都曲解我的意思,謝思因,我在心裏就真的這麽惡毒?你仔細想想,從小到大我對你到底怎麽樣?”

他也好意思翻舊賬,謝思因白了他一眼,說:“不怎麽樣。”

“你!”這是她家,丁亦宇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笑道:“我自己問去。”

他丢開她走在前面,快到謝明坤房門前的時候卻又突然定住。謝思因險些撞到他背上,剛想發作,就聽前面的人低低地叫了一聲:“媽。”

“瞎叫什麽,誰是你媽?”

謝思因從他身後繞了過來,就看到徐豔群正一臉陰沉的盯着丁亦宇。徐豔群順手将房門關上的時候,丁亦宇說:“爸他沒事吧?”

徐豔群猛地轉身,“說了讓你別瞎叫。”

丁亦宇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這人難得的內斂,倒看不出來有沒有生氣,筆挺地站在那裏,不卑不亢:“您要多喝些水,別氣壞自己。剛好我帶了些好茶過來,沒事的時候您也可以泡些來喝。”

徐豔群這次倒不好發作了,強壓住胸口的無名之火,默不作聲地轉身走人。

謝思因快步跟上,丁亦宇雙手插兜跟在後面,好像不受任何影響。

徐豔群三步并兩步到了客廳,茶幾上滿滿的擺放了包裝袋子,她走過來翻翻這個看看那個,最後推開,冷着臉說:“你帶回去,我們家不缺這些東西。”

丁亦宇晃了過來,只說:“帶都帶來了,我也懶得提回去,您自己看着辦吧,送人也好扔了也行,您怎麽開心怎麽來。”

徐豔群看着眼前的人禁不住冷笑,肩膀不住顫抖着,卻再也罵不出什麽話來。她最後說:“你怎麽還不走?”

丁亦宇煞有介事地看了看腕表,“您倒提醒了我。公司裏還有些急事需要處理。”

徐豔群又是一聲冷笑。

丁亦宇可有可無地加了一句:“我走了,待我向爸問聲好,讓他注意身體。”

徐豔群說:“不送。”

丁亦宇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毫不留情地趕走,臉上終究有些挂不住。這像什麽話,怎麽說都是謝家女婿,進了家門居然坐也不讓坐,還受盡了冷眼,更可氣的是那女人像是啞巴了一樣,杵在那裏跟個木頭一樣不知道反應。

丁亦宇臨走時大手一撈就将那木頭一樣的女人撈了過來,咬着牙關說:“我有話跟你說。”

他拖着她出門,自動忽略掉身後徐豔群大呼小叫。将她拖上了車,将門鎖死之後直直地看着眼前一臉漠然的女人,“謝思因,你怎麽可以這麽冷血?”

“我有嗎?”謝思因跟沒事人似的。

丁亦宇有捏死她的沖動,咬牙道:“你說呢?”

謝思因還是先前那副不冷不淡的表情看着他,丁亦宇頓覺洩氣,突然自嘲一笑,伸手捋了捋頭發,靠在椅子上喘氣。

“這是你自找的,你明明知道我媽對你意見很大,你還來做什麽?”

丁亦宇看她,收起了笑:“就是因為昨晚那通電話我才趕過來的,不然你當我吃飽了撐的?”

謝思因輕輕皺眉:“就因為我叫你滾?”

丁亦宇動了動身子,好讓自己正對這她的方向,說:“你昨晚到底哭什麽?”

謝思因一愣,想起昨晚自己的失态。她也實在沒料到他會在那個時間段會給她電話,當時情緒難以控制,夜色壯膽,她哭哭啼啼地就沖那邊吼了一句,更沒料到他會因此跑過來。

謝思因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別開了頭,悶聲:“不關你的事。”

“不嘴硬你會死?”他哼了哼,“你們家果然一條心的,都當我是惡人,都這麽不待見我呢?”

謝思因默認。

他又說:“我就奇怪了,如果不是這樁婚事,你們還會這麽看我?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是對我有意見,是我就不行?那麽丁亦宸呢?你爸媽原先看上他的是吧?你也對他念念不忘對不對?我跟他不是一個級別的,你們就是這麽想的對吧?”

謝思因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有病吧?說這些做什麽?”

丁亦宇也是略激動:“難道不是?你爸病了,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丁亦宸,你家裏人什麽意思?這麽不待見我,你又是什麽意思?”

“我不想跟你談這些,你開門,讓我下去。”

丁亦宇按住她去開車門的手,臉孔貼了過來,幾乎帶着報複一樣,恨聲說:“不管你們心裏打的什麽算盤,你嫁給我已經成了事實。你們這麽眼巴巴惦記着他,倒是看他瞧不起熬得上你。”

他又強調:“謝思因,人家根本對你沒那個意思,你怎麽還是不死心?”

謝思因真想撕爛他那張嘴,但她知道實力懸殊,她才沒那麽蠢,她說:“開門!”

丁亦宇抽身離開,冷笑着看她,冷眼看着她跌跌撞撞地抛下了車。

不痛快,看那女人痛苦他一點也不痛快,總覺得心裏壓抑着什麽。這不像他的風格,他煩躁的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太急了險些被嗆到,狠狠摁滅了煙,又去看表。

有電話進來,他看也沒看請就接了起來,脾氣仍沒下去,“什麽事?”

秘書提醒他說:“丁總,中慶那邊的客人馬上就要過來了,大家都在等您。”

他才又想起還有這麽重要的事情,對那頭說:“知道了。”

他挂了電話,将窗口打開,空調開得很大,也不等裏面的煙味散盡,發動了汽車。

公司中高層各部門管理帶着幾個員工代表已經在門口等候,他将車子直接看過來,秘書已經跑過來幫他開門,正要說些什麽,後面又來了幾輛車子。一看那陣勢就明白了過來,丁亦宇索性不動了,看着一群人相繼下車,有人過來依次同他握手寒暄。

“這位就是丁總吧?真是年輕有為。”

……

竟是些官腔。他一個個應對,覺得自己也是已經得心應手,幾近麻木。

陪着客戶參觀了兩個小時,又開了幾個小時的會議,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麽沒了。晚餐原本需要陪着客戶一起吃的,丁亦宇卻有些興趣欠缺,對衆人說了一句:“實在對不住,突然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就不去了,你們好好玩。”

中慶的一幹人全都目瞪口呆,丁亦宇自顧自說:“由我們夏經理陪同,大家要玩得盡興。”又對另一人說,“天倫,你跟過去,一定要讓客人們玩得盡興。”

夏天倫附和着:“你放心。”

一群人終于走了,丁亦宇轉身走向電梯,秘書随後。才走到一半就有個女人朝他走來,大喇喇地擋住了去路,規規矩矩地說:“丁先生。”

丁亦宇只看了這人一眼就将視線移開,對身後的人說:“劉秘書。”

秘書察言觀色,跑過來阻止那女人,公事公辦地說:“這位小姐,您跟我到這邊來。”

那女人被秘書帶走,丁亦宇目不斜視地徑直進了電梯,看着門緩緩合上。直接去了辦公室,剛松了一口氣秘書就敲門進來,将咖啡放在桌上,不提剛才的事情,問他:“丁總,要不要現在訂餐?”

他從中午忙到現在沒喝一口水沒吃一粒米,這會卻不願說話,沖她擺了擺手:“暫時不用。”

秘書退了出去。

跟中慶合作的方案就擺在桌面,他關上電腦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眼睛又澀又難受,胃裏也是難受。總不能不吃飯,他想了想,最終還是給玉榮威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臉上換了副笑容,說:“威哥,是我。”

九點十分出了公司大門,他的車子停在專用車位上還是搶眼,當時的燈光并不是很強,他卻一眼就看到了那裏的人。

她穿白色紗裙,長長的直發在夜風吹拂下飄了起來,的确有些詭異。

丁亦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怎麽又是你?”

女人好像是蹲麻了,跺腳的時候微微嘟着嘴,眼神好像有些哀怨的看着他,說:“你這人真是奇怪。”

這話聽起來就有些哀怨又嬌嗔的暧昧在裏面,丁亦宇覺得有些意思,墊了掂手裏的車鑰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怎麽個奇怪法?”

她又跺了跺腳,“剛剛你看都沒看我,我還以為是你貴人多忘事把我忘了,可是你剛剛明明記得我,你記性應該不錯。”她舔了舔唇,向前走了兩步,擡頭看他,“我叫童奇奇。”

“奇奇?名字不錯,挺适合你的?”

童奇奇低頭看自己,又很快擡頭,“你是說我這很裝備?其實我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才這麽穿的,平時我不大敢穿成這樣。”

丁亦宇低笑,說:“挺好。”

童奇奇看了看他臉色,不是很确定,卻大着膽子試探性地有上前一步,輕聲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唉,你剛剛說你叫什麽來着?”

“奇奇,童奇奇。”

丁亦宇笑:“對,奇奇,大晚上的別穿這樣出來,怪吓人的。”

“怎樣啊?”人粘了過來,“這樣呢?還吓人不?”她兩條胳膊已經繞到他脖子上,仰着一張小臉笑盈盈地看着他,像是挑釁,大膽又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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