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接到電話的時候丁亦宇正在開會,不是不驚訝,大中午的,這女人居然又跑去買醉了?這次又是為的什麽?

他飛速開車前往夏天倫所說的目的地時想,上次也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連這點都不曾了解,他又不禁苦笑起來。

比想象中還要嚴重些,丁亦宇到達的時候,謝思因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實在沒辦法,他只好去問在場最清醒的那人:“她怎麽了?”

夏天倫當時懷裏正抱着同樣不省人事的舒文麗,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突然他懷裏的女人動了動,吓得他不敢出聲。

丁亦宇将視線從謝思因身上轉移到夏天倫懷中的女人,覺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他問:“這是誰?”

夏天倫強裝鎮定,“她是嫂子的朋友。”

“叫什麽?”

“不知道啊。”

夏天倫一說完自己也愣了愣,惦記人家這麽久了,抱在懷裏都捂熱了卻還不知道人家叫什麽名字,真是夠失敗的。

丁亦宇不知道在想什麽,但顯然對他這個回答不滿意,皺了皺眉,卻不再追究,而是俯下.身,輕輕拍了拍那女人紅撲撲的臉:“謝思因?”

可是任憑他怎麽拍打怎麽喊,謝思因就是趴在那裏一動不動。丁亦宇嘆了口氣,将她抱了起來。

回頭才發現夏天倫還傻愣愣的站在那裏,他揚了揚眉:“你走不走?”

“走,當然走。可是……”可是他不知道舒文麗住在那裏。

丁亦宇又去看了眼他懷裏的舒文麗,大半張臉被頭發蓋住了,此時更是難辨。再去看夏天倫的臉,見他臉上閃過一絲絲的慌亂,他也不點破,只說:“我先帶她回去。”

夏天倫只知道點頭,看向懷裏的女人時,竟有些犯難了。

丁亦宇就這樣打橫将謝思因抱了出來,将她小心放在車後座的時候,他居然有些氣喘。在車燈照射下,他盯着那醉醺醺的小女人的臉,忍不住擰了一把,說:“你怎麽這麽重。”

平時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真不知道肉都長到哪裏去了。

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她胸口,她向來喜歡穿V領,又因為斜躺着的原因,胸口微微敞開,他毫不費力就看到那淺淺的一道溝。許是喝了酒的原因,那裏的皮膚呈現粉紅色。他經不住吞了吞口水,覺得這車裏有些悶。

天氣這麽涼了她居然穿的比他還少,上次就提醒過她要注意穿着,現在又這樣。丁亦宇鬼使神差将她前襟的衣服攏了攏,有意無意的手指尖劃過她滑膩膩的皮膚,竟覺得有些燙手,卻不想離開。

他很想別開頭,卻又盯着她的睡顏看了半天,才磨磨蹭蹭繞到前排。

到家花了不到半個小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着急些什麽。

下車,鑽到後座去看她。謝思因此時蜷縮在後座上,羸弱得如同一個嬰兒。丁亦宇試探性地又去叫了叫她,見得不到一絲回應,只好又抱着她出來。

“丁先生。”保安對他再熟悉不過,每每見面都會跟他打招呼,卻在看到他懷裏抱着的女人時表情有些微妙。

丁亦宇也不做解釋,坦然自若地抱着她進了電梯。

開門,進屋,順理成章地将她放在沙發上。

他就站在沙發旁看她,越看越覺得陌生。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仔細地看清這女人的臉。這麽小,睡着的時候眉頭還在緊緊的皺着,像是每次見到他時候的樣子。想到這裏他心裏就有些不痛快了,不自覺地蹲了下來,這樣可以近距離的看着她。

他的手狠狠地在她緊蹙的額頭上點了點,說:“睡着了也還這樣,你說你累不累?”

白皙的額頭都被他點紅了,而那小女人連表情都沒變一下,任他為所欲為。

他也覺得自己這麽挺無聊的,笑了笑,又有些不忍,指腹在他剛才蹂躏過的地方輕輕撫摸,像極了在對待真愛的東西。

摸着摸着手就有些癢了,慢慢往下,劃過她的紅豔豔的嘴唇,同他上次品嘗的一樣,溫熱,柔軟。他笑,繼續往下,到了她敞開的V領口,突然就停住。

手指所在是一片溫香軟玉,眼睛卻是緊緊的盯着謝思因的臉。明知道她現在可能聽不到,丁亦宇卻忍不住緩緩俯下.身來,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謝思因幾乎是在聽到他那句話之後就立刻睜開了眼睛,清醒的一雙眼直勾勾盯着他,哪裏像是剛喝醉的樣子。

丁亦宇見她突然醒來,也不驚訝,只是沖着她笑。

謝思因一看到他露出這種笑容就知道他不懷好意,她忙按住他放在她胸前的手,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同時将眼前的男人推開。

丁亦宇順勢坐在她身邊側着身體看她,臉上的笑怎麽也藏不住,輕聲問她:“你覺得我剛才的提議怎麽樣?”

謝思因見鬼一樣看着他,如果不是因為剛才裝睡,她真的會以為剛才是做夢幻聽了。而此時這男人又再次問她,期待又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謝思因頓時慌了,急急忙忙想要從沙發上起來。

丁亦宇早有準備,她一動他就将她拖了回來,“你跑什麽?能不能別每次都在逃避話題?”

謝思因很不爽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放手。”

她一開口,滿嘴的酒氣撲面而來,丁亦宇皺了皺眉,盯着她發紅的眼睛,說:“你到底喝了多少?現在到底是清醒還是裝的?”

他一只大手就能将她的兩只手包住,剛好騰出一只手來,伸過去在謝思因臉上就掐了一把。謝思因“嘶”了一聲,叫道:“你幹嘛!”

丁亦宇咧嘴笑道:“看來是真醒了嘛,你說你剛剛裝這麽像又是何必呢。”

她哪裏知道這男人這麽沒皮沒臉,不僅動手動腳,而且還說出那種驚人的話。謝思因氣鼓鼓地瞪着他。知道這人無賴,反正自己力量微乎其微,她唯一的辦法就是冷戰。

她現在發現這招很是管用。

果然,僵持了很久,丁亦宇終于在她略帶仇恨的目光下漸漸松開了手,只是不讓她離開,輕輕扳過她的肩膀。

他說:“你別以為不說話就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知道什麽?”

謝思因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她太容易破功了,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丁亦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趁她低頭的時候湊了過來,又再次重申剛才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他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謝思因,我們要個孩子吧。”

謝思因像是受了巨大驚吓,猛地将他推開。丁亦宇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招,居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謝思因愣了愣,才指着他說:“你有病!”

她站起來想要走,丁亦宇比她還快,從身後将她緊緊抱住,不顧她掙紮,在她耳邊說:“我健康得很,你要不要試試?”

他的手按在她的小腹處,将她身體擡離地面,一用力,又将她□貼着他的。謝思因吓得不輕,眼眶一熱,雙手使勁要去掰開他按在她小腹處的手,她尖叫起來。

丁亦宇被她的尖叫聲瞬間拉回了點神智,他倏地将她放開,晃了晃沉沉的腦袋,懊惱道:“對不起,我……”

謝思因卻不聽他任何解釋,她頻頻後退,一直到了卧室牆邊,仇視着他,語氣冰冷:“你給我滾!”

丁亦宇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剛剛也不知道怎麽了,可能被她推倒的那一刻就有些懵了,又或許更早,在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酒精味道的時候就已經醉了,身體裏莫名生出一股熱意,讓他想要抱她的沖動。

太莽撞了,他再次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對不起。”

謝思因恨恨地盯着他,眼裏亮閃閃的不知道是淚水還是別的什麽,她說:“像你這種人,只會把玩.弄女人當做興趣,讓我跟你……”她突然頓住,實在說不出那些個字眼,咬咬牙,又說,“你想都別想!這輩子都休想!”

丁亦宇哪裏料到自己一個小舉動居然讓她反應這麽大,管不住思想龌龊是他不對,可她那些話也實在傷人。那些風評不好的東西,他辛辛苦苦戒了這麽多年,原來他的改變她根本看不到,或者說是不屑于看到。

他眼神暗了下來,靜靜看着她,不打算解釋,又有些不甘似的。

謝思因別開眼不看他,眼眶通紅:“你走。”聲線已經很明顯的能聽出來不穩。

知道她現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估計也是聽不進去話的,他想了想,啞聲說:“那我走了。”

他前腳剛走,回頭想要看看她,卻見她已經進了卧室,聽到“砰”的一聲巨大的關門聲後,丁亦宇又是一愣。

他黯然離開。

事後,許青美直截了當地點評他那天的行為,說:“你這麽做,十個女的有九個都會被你吓跑了。”

丁亦宇心下贊同,她那天就已經被吓哭。

他沉默着給自己點了根煙。

許青美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你啊,當初那些追女孩的本事都哪去了?”

丁亦宇狠吸了一口煙,說道:“哪裏需要什麽本事。”

那些女人都是親自送上門來的,只有在謝思因面前,他才受盡挫折。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許青美繼續修剪她的花草,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沒讓他幫忙。

丁亦宇就這麽看着她老媽做着這一切,那些花花草草在她照顧下嬌豔欲滴。許青美說:“女人就是花,你要懂得呵護。”

丁亦宇心想,讨好她父母算不算?她說來大姨媽他親自送紅糖水上門算不算?聽說她喝醉了立馬丢下會議前去接她算不算?

他絞盡腦汁統共才想出來這麽三件事,越想越覺得憋屈。

最後煙也抽完了,脾氣也下去了,他将煙頭撚滅在煙灰缸裏,說:“沒用的,她恨我。”

“咔嚓”一聲,許青美剪掉一根多餘的枝葉,她放下剪刀,看着他說:“沒盡全力,你怎麽就知道沒用了?”

丁亦宇不說話。

“你是不用心。你知不知道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

丁亦宇皺眉,想了想,之後搖頭。

“她不喜歡的你偏要去做,你這樣她怎麽可能不恨你?”

丁亦宇看着她,像是聽懂了,又像是不明白。

許青美拍拍他肩膀:"兒子,我只是想抱個孫子。"

他煩躁地又點了一根煙,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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