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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思因當然不會把舒文麗的話當真,她剛剛做了手術,現在要緊的是養身體。謝思因緊張兮兮的,舒文麗卻無所謂地說:“我好得很,你不要把我當病人一樣對待。”
謝思思說好,卻還是盡量每天給她煲湯,舒文麗看着油膩膩的雞場就倒胃口,可那畢竟是謝思因的心意,她也就忍忍全部喝下去。她皺着眉頭,半開玩笑地說:“你這樣子,真像是賢妻良母。”
謝思因最近幾天的狀态是,每天早起熬粥,到點上班,準點下班,回來之後急急忙忙做飯熬湯。她現在想想也覺得挺神奇的,按說她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過得這樣充實這麽忙碌過。
她不語,舒文麗又說:“你對我這麽好,當心我舍不得離開,就這麽賴着你,白吃白喝算了。”
謝思因想也不想就又說好,說完之後又覺得這樣挺自私的,舒文麗之所以現在一直不肯回去,多半是因為莫磊。而且她臉上帶笑,多半也是為了掩飾內心的落寞,總之不會是真的開心。
她拿起空碗,進入廚房的時候說:“你趕緊好起來。”
舒文麗沒吭聲。
照顧完舒文麗,謝思因又急急忙忙趕去公司,她今天特地起早,可她剛到公司還沒坐下,謝明坤的秘書就跑了過來,對她說:“謝小姐,謝總叫你去一下他辦公室。”
謝思因将剛剛解下的絲巾收了起來,心下一緊,“知道是什麽事嗎?”就算是開早會,謝明坤也不曾這樣叫秘書親自過來喊她。
秘書遲疑了一下,突然壓低聲音快速說道:“是新加坡那臺設備出了問題,謝總很生氣,您還是快點進去吧。”
謝思因倒吸了一口氣,說好。
她随秘書進去的時候有些着急,秘書敲了門才進去,這樣自然驚動了門裏面的其他人。謝思因一進去就正對上一雙惑人的眼。她愣了一下,倒沒料到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遇見丁亦宇。他此時赤紅着眼,看上去很是詭異。
她愣神的時候,謝明坤叫住了她:“你過來,坐。”
謝思因這才回過神來,順着謝明坤的指示坐到一邊。坐下之後她才注意到,除了謝明坤和丁亦宇,這裏面還有設備部和人事部的經理,她不敢亂出聲,快速掃視了一圈,發現這四個男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楊工,現在丁先生已經來了,你把事情經過都告訴他。”
她聽到謝明坤隐忍着,低沉地說道。謝思因禁不住去看他的臉,發現他像是極力忍耐着什麽,她還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狀況,只能靜靜聽着。
設備部的楊工人高馬大的,現在卻連頭也不敢擡,支支吾吾,說道:“丁,丁先生,永和那兩個工程師昨天晚上把設備弄壞了,然後人就跑了……”
“人跑了是什麽意思?!楊工,你就簡單的一句人跑了以為就可以推卸責任了?!”謝明坤突然大拍桌子,大家都吓了一跳。
謝思因小心拍了拍胸口,小心去看謝明坤的臉,也不敢多看,又快速移開。一不小心就對上丁亦宇那雙眼,她又是愣了一下。這人臉色如常,眼神卻有些銳利地從她臉上掃過。他看向謝明坤的時候,輕輕扯了下嘴角,說:“謝總,您先坐下,別太生氣。”
謝思因看到謝明坤在他說了這句話之後慢慢坐下,怒氣也漸漸從臉上消失,只是還是很難看,他指了指楊工,又說:“你把詳細過程說給丁先生聽。”
楊工偷偷擦了擦頭上的汗,微微擡起了頭,像是不敢與丁亦宇對視,他又很快低頭。
他開始陳述事實,大概意思是那兩位工程師把設備搞壞,因為怕承擔後果所以夜裏逃跑了。
楊工戰戰兢兢說完,他去瞧了眼謝明坤黑沉的臉色,又去看丁亦宇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一時拿捏不準這兩位的意思,一張臉耷拉着,像是要哭出來,他咬咬牙,說:“謝總,丁先生,是我疏忽,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你承擔得起麽?”丁亦宇不鹹不淡地說。
楊工臉色瞬間蒼白。
謝明坤看向另外一人,沉着臉說:“老易,你看要怎麽辦。”
在旁邊一直低着頭的人事經理被點到名,忙擡起頭來,一臉惶恐:“謝總,這事我的确脫不了幹系。”
“你說,這件事打算怎麽處理。”
“現在出了事永和那邊不承認有這兩個人,我覺得他們是想推卸責任。不過這個不用擔心,他們有把柄在我手裏。昨天晚上我跟楊工已經去公安局報警立案,如果永和不肯配合我們交出那兩人,那麽我們只能将永和告上法庭,法院那邊我也已經聯系了律師。”
人事經理說的頭頭是道的,謝明坤的臉色稍稍好轉,他又遲疑着說:“只是如果要告永和的話,只怕把整個永和賣了,他們也賠不起所有損失。”
謝明坤臉色又變,厲聲道:“我只看結果,至于怎麽做你們兩個自己看着辦!我只問你們這件事能不能擺平,什麽時候給我結果?”
對面被罵的那兩人面面相觑,對視了一眼,人事經理遲疑着說:“謝總,事情什麽時候能解決我不敢保證,我只能說我會全力以赴。”
“不要跟我整這些虛的,易經理、楊工,我今天就把醜話說在前頭,這件事情如果不能給我和丁先生一個滿意的交代,你們兩個就別想在這一行混下去了。”
謝思因暗自心驚,這是她所聽過的謝明坤說的最狠的威脅人的話了。
楊工已經吓得不敢擦汗,人事經理倒是沉着些,痛聲說:“兩位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謝思因自始至終沒有機會說話,謝明坤讓她出去的時候,她大大松了一口氣。
掩門的時候,她看到丁亦宇黑黑的後腦勺時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謝家每次發生什麽大事,好像都跟這個人脫離不了幹系,上一次是因為行業萎縮,謝家差點破産。這一次又出了這樣的亂子,真是要命。
她原本沒吃早餐,出來之後卻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完全沒心情做事,眼睛只盯着總經理辦公室門口。
等人出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五個男人浩浩蕩蕩走了出來,那氣勢還挺吓人的。
謝思因忙站了起來。
謝明坤走在最前,一張臉依然很難看。
丁亦宇毫無疑問落在最後,臉色也有些凝重,尤其是眼,血紅血紅的,謝思因說不清是哪裏古怪。她在他們經過的時候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問道:“你們去哪?”
沒人搭理她,她又求助地看向最後那人。
丁亦宇雙手插兜,閑閑地看了她一眼,也是不作答。
謝思因覺得很尴尬,但這時候她也沒心思計較這些。
那四人走過之後,她想了一下,抓起包就往外趕。
遲了一步沒趕上電梯,她好不容易到底底層的時候,卻哪裏還有那四人的影子?
打謝明坤的電話總是占線,甚至于秘書的電話也打不通,而其他人的聯系方式她又沒有。只是微微猶豫,她就撥通了丁亦宇的電話。
她以為會跟其他人的情況一樣,誰想一打就通。但同時又疑惑,她記得那人一向不喜歡設彩鈴,而她分明聽到了很清晰的鈴聲,而且那鈴聲越來越近。
正自疑惑,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她急轉身。
那人走得近,她差一點就撞上身後人的胸膛。謝思因驚呼一聲,退後了一步才站穩。
丁亦宇看着她跌跌撞撞,沒有打算扶她一把。他輕輕皺了下眉頭。
“你怎麽還在這裏?”
“那我應該在哪裏?”丁亦宇反問。
“你怎麽沒跟他們一起?”謝思因舉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她身後大門口方向。
“我為什麽要跟他們一起?”那人又懶懶散散地說。
謝思因覺得跟他這麽沒營養的對話下去簡直是浪費時間,她也不打算問了,掉頭就走。
丁亦宇在她身後說道:“別去了。”
她轉身,不解地看着她。
“你去了能有什麽用,你能幫上什麽忙?”
謝思因倒是被他問住了,她的确什麽忙也幫不上,雖然公司高層會議她沒有一次落下,但是謝明坤從來不讓她直接參與公司層面的大決策。這次情況太特殊,她平時沒用,但是公司有了困難,她總不能袖手旁觀。
她非常不滿他的态度,她打算糾正他的想法:“不管幫不幫得上,我總不能讓我爸一個人面對。”
她急匆匆又要走,他一句話輕飄飄過來,說:“做事光一頭熱就行了?有這個想法還不如想想其他的,幫不上忙又只會礙事,你還不如好好呆着。”
謝思因臉都綠了。
丁亦宇一時心動,想了想,才說:“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爸肯定能擺平。”
“你怎麽知道?”
他輕笑出聲,像是笑她的無知。
“你覺得你爸大清早的叫我過來是為了什麽?三個人一唱一和的,無非是為了要告訴我,辦法他們已經想好了。安撫政策,懂?”
謝思因搖了搖頭。
丁亦宇卻不打算跟她細細分析,他不耐煩地捋了捋頭發,說:“你爸倒是挺聰明的,知道我不敢不買他的賬。”
謝思因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也完全聽不出來他在誇謝明坤。靠的近,她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她皺眉看着他血紅的眼睛,問道:“你喝酒了?”
他卻不答,而是将頭別開,說:“我先走了。”
“嗳——”
謝思因堪堪抓住他一邊衣角,話還沒說完全,丁亦宇卻已經毅然決然轉身離去了。
她看着他開門上車,見他坐在駕駛座上揉了揉眉心。他單手掌着方向盤,車子發動,像箭一樣沖了出去。
謝思因心想這都什麽人,眼睛紅成那樣,醉醺醺的,酒駕就算了,居然還敢開這麽快。簡直是不要命了。
像是為了印證她這句話,她剛轉身走向電梯,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碰撞聲,輪胎劃過地面的尖銳剎車聲鑽入耳膜,她心裏怦的一下。
想到了什麽,她忙快跑着趕了過去。不好奇還好,一看之下差點昏厥。
前方兩輛車子正面相撞,其中那輛黑色奧迪的車牌號碼,赫然正是她所熟悉的。
作者有話要說:撒狗血啊~不要太莫名其妙才好。
之後都是日更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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