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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堂熱鬧, 王修晉被父親拉了壯丁,帶着通過的小孩子背誦啓蒙文。王渙之在晌午的時候, 去了一趟村長家,修碑之事萬萬不可, 他乃文官, 自然清楚言官的那一套, 他們家好不容易翻身, 萬不能因為此事而再受遭罪責,哪怕為此得罪人,也要阻止。王渙之在村長家呆了近兩個時辰過歸來,臉色仍是不怎好, 但見到小兒子時,道立碑之事已解決。
王修晉點了點頭, 因人多, 便沒多問,準備等回家後仔細問問。不管付出了什麽代價,此事絕對不能開頭,若不行……王修晉眯起眼睛, 左右祖父這一脈就父親一個, 大不了就分宗。
王渙之不知兒子想什麽,若是知道, 肯定會擡手拿戒尺給兒子一下,怎麽他說話就不值得讓人相信?再說分宗之事,若只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能成, 他何苦在村長家說了一個多時辰,浪費那麽多的口水。
王修晉趁着父親一個不注意,把帶着背誦之事仍給王舉業,他則偷溜回了家,之後帶着仆人火速進了城,他若再在學堂坐下去,大概會抱着桌子睡着。
進城之後,每遇到熟人,還不等王修晉開口,對方反而先開口,說着道喜的話,王修晉忙回禮。一路到了鋪子,王修晉才揉了揉笑得發僵的臉。一直以來,王修晉雖知科舉有用,但在商人地位并不低下的朝代,兩相比較,王修晉寧選商不想官。之前勸大哥科舉,也是因大哥不是從商之料,二來多少也抱着一些官商相通之心,但也沒對大哥抱多大的希望,只盼着有個官身便好。可從城門到鋪子這一路,王修晉的觀念發生了一些變化,對科舉有了一點點的動心,朝廷并沒有條例規律科舉之人不得從商,他大可以背着功名從商,日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說不定出了什麽事,因有功名在身,便不能拿他如何。
“東家,你要的花生,收上來不少,今兒要帶回去嗎?”于掌櫃見到王修晉,忙上前拱手行禮。
“讓夥計裝車上去。”王修晉最近即便進城,也沒有多關注鋪子裏的事,随意問了一下生意如何,于掌櫃相當麻利的把賬本送上。王修晉簡略的看了一下,于掌櫃在一旁為他仔細的講解,王修晉時不時的點點頭,順便提了一些想法。兩人還沒說完,便聽到吳掌櫃的聲音,“修晉兄弟,今兒進城,怎麽沒先到我那?聽說你要去學堂,怎麽着,日後也想科舉?”
“吳掌櫃。”王修晉合上賬本,笑呵呵的起身,與吳掌櫃打招呼。“去學堂只為認字,總不能做個睜眼瞎不是。日後若遇到人,別人一聽家父是狀元,家兄是探花,然後問及我時,我卻連字都不識幾他,我自己便不怕丢人,可總不能累及家人也跟着蒙羞。”
“言之有理,要不你學個幾年,下場試試,說不定也能得個狀元探花之名。”吳掌櫃覺得王修晉機靈勁可比他大哥強多了,若去科舉,不見得比他大哥差。
“吳掌櫃可有見過三首之輩,不為官反從商?”王修晉樂,和吳掌櫃扯皮。
“別說,還真有。我聽着湘城掌櫃講,上次來查訪的那個掌櫃,便是狀元出身。”吳掌櫃一本正經的回了一句。王修晉十分驚訝,然後又搖頭,覺得不太可能。若為狀元,朝廷怎麽可能會放人。于掌櫃反而信了,他覺得米掌櫃的氣度不是尋常人家出身。
“你還別不信。”吳掌櫃見王修晉不信,來了勁,“湘城的掌櫃也是個舉子,怎麽可能信口開河。”
“好吧!我信還不成。”王修晉壓根就沒信,随口敷衍。吳掌櫃見王修晉的反應,有些不爽利。王修晉忙把話題岔開,吳掌櫃覺得跟個小孩子較真有失面子,此事便揭了過去。
在城中未久留,帶着幾大袋子花生回家,進門便見父親黑着一張臉,王修晉覺得頭疼萬分。還好王夫人及時出現,王修晉吐了吐舌頭,帶着仆人溜回了院子,不過晚飯時,王修晉仍未逃過父親的責罵。
京城,李府。李老将軍招來三兒子和長孫在書房圍坐,針對皇上今年的考題進行深入的分析。李家雖然不貪權,可也不能什麽也多不想。兄弟三人各自說了想法,李菻善卻知道的更多一些,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王修晉給四皇子的信中內容跟家中長輩說道說道。
四位長輩聽完之後,均愣住。随即李老将軍起身,“菻善,此事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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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菻善點頭,這麽重要的事,他怎麽可能說笑。
“善,大善啊!”李老将軍長嘆,“我輩不如。”道完之後搖了搖頭,臉上泛着苦。李家三兄弟看向李菻善,臉上充滿了震驚,若當真有此良計,有幾人能無償送出。
“父親,若此事成,必要仔細了,萬不能寒了修晉的心。”李俊良越發的覺得先皇給兒子尋個媳婦好,先皇的眼光了得。
“對,父親,此事絕對不能讓那幫子貪功貪財的人管。”兩位弟弟立刻應聲。李菻善在兩位叔叔聲落之後,跟着點頭,絕對不能被不良之人貪了去。
“此事不得聲張,皇上還沒有任何的舉措,你們都裝着不知道。”李老将軍指了指三兒子,“私下尋一尋這幾年退下的傷兵,不得張揚。”
三兄弟互視,随即恭敬的向父親行禮。“兒子知道了。”
李老将軍留下長孫,讓三兒子先出去,三人走出書房,老二老三言語發酸的向大哥道喜。之前對菻善的婚事不言語,只覺得王家為糧商,不怕戶部瞎折騰,現下,他們反倒覺得李家或許高攀王家小子。李家若有此良策,絕對不會上交于朝廷,很有可能私下裏建作坊,他們也許會招傷兵,但,也只是用自家部隊的傷兵,至于其他将下之兵,跟他們有什麽關系。
李家的行動非常隐秘,旁人完全看不出他們家人在折騰什麽,只覺得李家在弄什麽,甚至還有言官寫了個折子直指李家要謀反。折子未到皇上的手,便被人扔了回去,李家出征回朝便會上交軍令,他們想謀反,也得能調動兵才行,這種折子他們看了都覺得不妥,送到禦前,寫折子的人受何懲罰不提,他們都得跟着受牽連。
自打禦賜的宴請過後,王修柏便閉門謝客,倒不是想擺姿态,而是他家的門檻快要被說媒的婆子踩平。王修柏并未想攀什麽好親,但求門當戶對,夫人進門之後,夫妻二人也不至于相對無言,相敬如賓,之外,對方還不能是太有心計,也不能沒有心計之人,他家的錢財都是弟弟賺的,萬不能進了門就想擺出架子,要當家,要把弟弟賺錢據為己有等等,絕對要杜絕。王修柏對媳婦的要求非常多,特別挑剔,他不信媒婆的誇張之語,便幹脆将門關上。
宮中傳旨的太監敲開大門,便瞧見左右幾個媒婆,心中了然。“王探花可在?”王修柏忙從屋裏走出,拱手相迎。太監也不廢話,讓王修柏更衣進官,皇上召喚。王修柏不敢停留,忙換了身得體的衣服,随太監進宮。
天子招王修柏進宮,便是為了王修晉要建工坊之事,當日王修柏所寫答案,與王修晉的想法不同,可其意相通,一個是幹脆扔出個良策要建工坊,一個則提出建一套保障之法。對王修晉信中所提利益,天子便動了心,沒有立刻應下,便因其中牽扯太多,而天子不得不考慮王修晉對傷兵的态度為何不同,是因想向李家賣好?還是想要其他?身為帝王,他往往不會将一人的行事往單純了想,尤其王修晉太過聰明。
王修柏恭敬跪拜,聽到宣“起”,才緩緩起身,垂頭瞄了瞄兩側,王修柏心提了起來,若他沒猜錯,皇上是單獨招他晉見。
“數日前王修晉給朕的皇兒送了封信,信中言有一良策,若成功,可日進鬥金。”天子沉着聲開口。
王修柏腿肚子發軟,心道弟弟怎麽不早拿出此良策,有此之法,哪裏還需他進京趕考,有個功名在身便行。“幼弟自小聰明。”
“朕看他不只是聰明,且還膽大。”天子冷笑一聲,吓得王修晉忙跪下,雖不清楚弟弟做了什麽膽大的事,但,他必須要護着弟弟。
“幼小年少,行事率直,請皇上開恩。”言必,王修柏磕了個響頭。
天子看着王修柏,并沒有開口,只是手指輕點禦案。王修柏的心随着指點聲而越提越高,卻咬着牙挺着。天子見王修柏的樣子點了點頭,方叫起。王修柏未敢松氣,又磕了個頭後才起身,剛站起,便見太監遞來一封信,小聲的提點,信中內容是抄自王修晉所寫。王修柏打開之後,快速看完,心中哀嘆,弟弟的膽子确實大。“皇上,學生以為弟弟乃真情所至,必是聽到傷兵過得不如意,才想此法。”
王修柏見天子未發怒,心不由得提起,還想再言,天子則揮了揮手,王修柏只能退下。本以為此事惹惱天子,王修柏已經做好了歸家的準備,哪想等來的是一道指婚的聖旨。
作者有話要說: 李菻善:媳婦,聽說明天是五一了,還有什麽連着三天日更一萬有神秘大禮的活動,蠢作者會參加嗎?
王修晉:蠢作者已是懶病晚期,怎麽可能會日更一萬
李菻善:也許有個萬一呢?
王修晉:信我,絕對不可能
蠢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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