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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抱着自己的孩子,臉上有幾分喜悅,還不時逗弄。
「殿下,該給孩子起名了。」蘇璟兒心情甚好。
「名啊…太子妃溫柔婉約,本王也希望這孩子如太子妃一般,儒文雅性,就取單名暻,煦光日景,暖暖生晖。」又逗了會兒子。
蘇璟兒很是感動,興許就如城陽所說,太子會漸漸對她上心的。
小翠端上熱茶,見了太子,福身:「太子殿下,吳王來了,現下在大廳與褚先生聊着。」
将孩子抱給太子妃:「好生歇息,別累着了。」便轉身離去。
「小翠,你聽見了嗎?」含着淚水。
「聽見了,太子定是被太子妃感動了。」小翠也跟着開心。
蘇璟兒含淚笑着,她心喜,有種苦盡甘來的喜悅,抱着孩兒,用鼻子磨着他的小臉。
李承乾背過身子,邁開大步,他難掩愧疚,此生注定負了蘇璟兒,若能讓她好過些,也算是贖罪。
走入大廳,三人坐上廳中圓桌小聊,如一般親友,并無臣上臣下之分。
李承乾為褚風斟茶,又是一壺上好的碧螺春,說着無心之語:「恪兒我府上這褚風,可與你認得的褚風一般?」
「完全不同,瞧我傻了,中原定不只一個褚風。」笑着自己憨直。
褚風還在品茶,不打算理會這兩兄弟,彷佛他們倆說着與他無關之事,抿了口茶,又燙着了舌,臉上一皺。
李承乾倒是适時的推上一盤冰梅,笑着說:「你看看我們這位先生,怕燙又要喝燙茶,搞得自己忙得很。」
「讓皇子們見笑了。」含上冰梅,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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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收回自己的手,笑着,他也想為褚風送上冰梅,卻被太子搶先一步。
「恪兒此次回城,可是下個月開始上朝?」喝茶,瞄了一眼吃梅吃得開心的褚風。
「是,臣弟初上朝堂,倒還有些不适應,還望哥哥多加提點。」拿起一旁的小盤,遞給褚風讓他吐出果核。
「我自然是會幫着點,就看這位先生能否給恪兒些建議。」看來恪兒對他也是有所隐瞞。
「聽聞先生對東突厥一事有所見解,可否位在下說其一、二。」李恪很是恭敬。
「這事我也曾聽父皇說過,先生您倒是同我們說說。」也有些興致。
「實乃老夫淺見,不如皇上所說那般。」抿了口茶,又說:「老夫只是認為那薛延陀真珠可汗夷男野心極大,雖低調,卻也只是表面。真珠可汗率領薛延陀部隊已有數年,坐大西方一域,久了也就真當自己為王了。」
「這麽說父王前陣子欲扶起東突厥新可汗,便是要與薛延陀抗衡?」李恪不虧是長年在外征戰之将領,一說便懂了其要。
「要我是夷男,近日便滅了那新可汗。」李承乾看似無意,卻說的精準。
「兩位皇子說得精要。」手指沾水,雙指在桌上畫了三個大點,又說:「目前這是大唐,這是薛延陀,這便是阿可那思摩。」畫了個三角形,那薛延陀與阿可那思摩的邊短上許多。
「兩位可看得出什端倪?」褚風又是一問。
「這…以薛延陀如今得軍力要滅了阿可那思摩,簡直易如反掌。」李恪說得着急。
褚風點點頭,又說:「再想深點。」
「父皇故意立阿可那思摩為可汗,便是要薛延陀夷男發動攻擊,如此一來,我大唐才有名義收服薛延陀。」在阿可那思摩得水點上,承乾也用手指沾上了水,打了個叉。
褚風笑了:「正所謂出師有名,便是如此。」
「倘若父皇要舉薦将軍,先生可有何建議?」他剛到長安,并非好戰,而是大國之事,匹夫有責,更還況他還是皇子。
「恪兒,我可舍不得你又四處奔波,哥哥是決不同意你去。」李承乾說得半真半假。
褚風微微皺眉,思忖一會兒,便說:「吳王,此事你絕不能淌進。」
承乾聽了挑眉,等着褚風解說。
「絕不?何出此言?」
「吳王,你可知為何皇上将你調回長安?又可知你入朝後,以往的虎符兵權将分散於何人手中?又可知如今入朝堂的你,實際上是孤立無援?」對李恪,褚風是有分憐惜之情。
李恪聽了無語應答,他從未被父皇重視過,如今回了長安看似加賞,實際上卻是被招回城中監視,心裏又是一陣傷心。
拍拍他的肩:「我的好弟弟,你可別這樣就失望,哥哥我可是已經被囚禁十二年有餘了。」還為李恪斟茶。
褚風聽見十二年這詞,心裏又是一跳,擡眼看了李承乾一眼,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承乾意有所指。
「罷了,我本就想做個逍遙王爺,就當父皇給我這機會罷。」倒也豪氣,提得起放得下。
「這一戰并非纏鬥,也非難役,王爺可推薦李世積為将。」看了李恪疑惑,又說:「一他乃是皇上身邊多年來的随部,對皇上忠心耿耿,二此人曾在南蠻一役派兵援助於吳王您,你這一推薦也算是報恩答謝,讓他撿了個現成的大勝回朝,三此人乃是長孫家出生的禁衛,你此次舉薦,已是賣了長孫無忌一個面子,以後吳王在朝中,縱使得不到長孫黨派支持,也不會受到其阻饒。」
「可恪兒此舉,難道父皇不會懷疑嗎?」有些疑慮。
「不會。」褚風說的肯定。
「我與那李世積并不熟稔,此舉到有些突兀。」甚是憂慮。
「此事就要麻煩太子演出戲了。」看向太子。
李承乾與褚風四目對視,随後笑了起來:「先生,我這渾水只淌半趟,你可要算精準些。」
褚風笑了笑,喝了口茶。
李恪看了一頭霧水,可見了褚風不多說,他也不便追問。
「吳王且靜待時機,等到那日來時,你便知曉。」褚風說完便瞄了一眼李承乾。
他的乾兒真的長大了。
兩日後早朝退朝之後,李承乾喊住了李世積,此時李世積與長孫無忌一行人同行。
「舅父。」作揖。
「太子可有事找李大人,那我們就…」長孫無忌笑得慈藹。
「甥兒只是想着舉薦李大人前往援助東突厥。」聲音有些沙啞。
李世積心裏一喜,卻也不敢作聲,嘴角已透露出他的意願。
「李大人,我們太子可是器重您啊!還不趕緊謝謝太子。」長孫無忌摸着胡子,看不出他笑裏藏着甚麽意圖。
李承乾吞了口口水,輕咳一聲:「李大人,本王就想着大人本就是父皇舊屬,經驗老到,武功戰略又是我大唐數一數二之将才,長年與我舅父共理朝政,對這薛延陀之事必也清楚,上次…咳咳…上次那真珠可汗夷男刁難我大唐禦史之事,不也是…咳咳…李大人獻計平息。」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太子可要保重,這春分之際,最容易得傷寒,可得好好保重。」長孫無忌拍了拍承乾的背。
「不礙事,休息個幾日便好,多謝舅父。」一副虛弱的模樣。
「承蒙太子殿下厚愛,屬下定當受薦,為我大唐滅了薛延陀,收複東突厥。」李世積興致高昂。
長孫無忌又對李承乾笑了笑,彼此互相作揖才各自離去。
「長孫大人,太子好像變了。」王中書郎做事心細,膽子不大,就只想着巴着長孫無忌升官。
「太子以往是不會想着舉薦誰的,更不屑與我們這些黨派人士打交道。」林尚書心直口快,常常說錯話,卻依舊多言。
長孫無忌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對李世積說:「太子這次可是賣了老夫一個面子,一個人情,且不論他的意圖是否是為了拉攏老夫,李大人,此次戰役,你得成功,不許失敗。」
「是。我李世積可是長孫皇後身旁的禁衛,與皇上征戰多年,這打仗可是我這粗人的強項。」很是懷念當初征戰的日子。
長孫無忌轉頭看了太子一眼,看着前來與太子相會的李恪,微微挑眉,便與李大人一行離去。
常王府內,李承乾手握暖壺,圍着狼毛鬥篷,還不時空出一手與褚風下棋。
「先生,本王可是聽了你的話,淌了半趟,接下來本王可不管事了。」下這兒,圍住黑子。
「多謝太子成全。」手指又轉着棋缽裏的棋子。
「總該有些獎什麽的,我這病可真不好受。」紅着臉,吸着鼻子。
褚風看着他,伸手摸上他的額:「發熱了。」起身交代下人煮些東西,又走了回來。
摸摸自己的額,李承乾臉上又更紅些。
「獎賞老夫可給不起,但答應太子之事,老夫竭盡所能。」說着讓他安然離開太子府之事。
承乾微微一愣,嗯了一聲,他信。
下人端上一碗蔥白粥,放在桌上便退下。
看着蔥白粥,眼眶一熱,彎起嘴角說:「不是說沒有獎嗎?」舀起一口,細細品嘗。
手指夾棋,褚風裝作若無其事,定棋於白子之側,彎起嘴角
————
李建成之死對九風而言是番打擊,九風病了幾日,始終沒什麽起色,現下躺在床榻上,聽着窗外的落雨聲,心裏還是有些郁悶。
「九風,九風…」踢開房門,承乾就端着一碗粥進門:「你吃吃,這可是我煮的。」
笑了笑,欲接過碗,卻被承乾給阻止了。
「我喂你,這可是我請王伯教我做的,他說這蔥白粥潤肺嗓,又會發汗,對身子好。」細細地吹涼。
九風含了一口,看着承乾沾着炭灰的手,很是感動。
「哎呀呀,我們承乾對叔叔多好,就不知為父能不能也喝上一碗粥。」李世民走進房內,笑着眼前這兩人。
「爹。」他倒是坦然,若無其事地起身,作揖。
九風欲起身卻被李世民按下:「九風,你好好休養。」欲言又止,李建成之死雖是他預料中,可真發生後,他心裏也不好受。
「是,……二哥。」還是稱他為二哥,這本就是李世民的天命。
李世民動容:「好好好…下個月,二哥便舉行登基大典,九風,你可會前來祝福。」面對九風還是有一絲愧疚。
「會。」他也有他該走的路。
「好了,爹,九風粥只喝一半,你得讓他好好養病。」眼看粥都要涼了。
李世民大笑:「你也是,九風好歹也是叔字輩,別老是當他是哥們,沒大沒小。」
九風臉上微微一愣。
「知道了。」舀起一口粥,喂九風:「請您品嚐。」禮貌得很。
李世民笑着:「你這孩子。」便轉身離開。
待他離去之後,承乾握上九風的手:「叔叔也好,哥哥也罷,我只認九風你。」在他唇上偷香。
「也不怕被傳染風寒。」臉上微紅。
「要染風寒,可是要如此的。」吻上九風,将舌頭竄進他口中。
九風紅着臉抵住他的胸膛,卻也沒阻止承乾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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