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10-2
四周都是藥草味,黃斐額上發着冷汗,卻不喊疼,他眼眶微紅,看着杜焰點起火摺,才看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是地道旁的小藥房,他看着杜焰熟稔地取藥草煎藥,拿出銀針烤火,又見他自櫃中拿出襯衣放置一旁,不知何由,悲從中來,咬唇落淚。
杜焰将門簾放下,退去黃斐的衣裳,自袖口取出銀針,不着痕跡的嘆息,蹙眉。
「…我真沒怪九公子。」他帶着哭腔,很是委屈。
杜焰撚着銀針一頓,緩緩紮入。
黃斐依舊無聲落淚,嘴唇微顫,他覺得有些冷。
「九哥讓你護着二哥,不是讓你擋箭。」他語氣透着心疼。
杜焰細細撒上藥粉後,才撚起銀針。
「護着他當然要為他擋箭! 」杜焰就是偏心,就是只顧他的九哥。
「你還有理了! 」紮入兩針。
「我全身都快痛死了,背痛腳痛手痛心痛。」挂上兩條淚。
杜焰一愣,彎起嘴角,抱起黃斐讓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手悄悄地握上他背上的箭身:「小非。」
「幹嘛! 」他将眼淚鼻涕都擦在杜焰身上。
「現在真的會痛,我肩頭讓你咬。」
黃斐擡頭,一臉疑惑:「跟上回你讓我咬你一般疼嗎?」
杜焰壞笑着道:「上回可真的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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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斐還未答話,杜焰便将短箭拔出,疼得他臉色發青,又見他不甘心地真咬了杜焰一口。
杜焰任他咬着,撫着他的背,拿起一旁帕巾按着傷口。
「這比上回疼多了…」咬得無力,黃斐額上冒汗,小手攥緊杜焰的衣角。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為人擋箭! 」撒上藥粉,為他纏上白紗,依舊抱着黃斐。
「木然…」黃斐環上他的身,虛弱地說:「上回…不疼。」便暈了過去。
杜焰啧了一聲,眼露心疼,親吻了他的額,撫上他的頭。
這傻瓜,上回,他倆做的可是情事,怎會讓他疼
————
木然在鄭家镖局鬧得很,抓着承乾的衣領,伸手便要揍上一拳,承乾單臂一揮,轉個圈便将他置開。
「你怎能又弄丢九哥! 」木然坐在地上,大喊。
承乾一臉心傷,卻也不語,轉身便離去。
趕至蘇霁莊園之時,已然錯過,他內心也是懊悔萬分。
黃裴走向木然,直接将糖葫蘆塞到木然口裏。
「這可貴的很,木然,給你吃。」
木然愣了會兒,咬上一大口,他就想整整黃斐,出口心中悶氣。
「啊…咬這麽大口。」見了木然面露得意,黃斐忍着心疼:「木然,都給你,早知道你愛吃,上回見着你娘時,我就該買給你吃了。」
木然咬着嘴裏的糖,看着眼前忍着嘴饞的黃斐,将糖葫蘆塞回他手裏,便說:「見到我娘的事,只有你知,別多說。」
黃斐點點頭,拿着糖葫蘆也未咬,只是跟着木然:「等我當上镖師,我便為你尋着九公子,還有你爹。」
木然停下腳步,轉頭看着黃斐,就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原本想要嘲笑他的話,吞了下去。
他伸手揉了揉黃斐的頭。
「我爹說頭只能給媳婦摸…」他本想拍去木然的手,卻在見了木然的表情後,放下了手。
「不阻止我?」木然好笑的問着。
「算了,大不了我娶你,反正爹說了我這輩子沒有娶媳婦生子的命。」一臉認命,那他娶男子總行了罷。
更何況木然長得如此美豔。
「你娶我?」木然大笑。
「怎地?不行嗎?」愣了愣又說:「要不你娶我?」
木然用大笑掩飾,唯有耳根子透着他的害羞
————
落日餘晖李世民與承乾、褚風三人在禦書房內一臉嚴肅。
褚風手執毫筆迅速寫下謀策,貼在禦書房內的大唐圖志上,雙指點圖,說着吐魯番此次若與大唐開戰,邊塞要口所需所防。
「…此次大戰,我大唐乃勝券在握,只是,那殊穆打骨年輕氣盛,安分個五年便會野心再起。」褚風掐指一算,蹙眉。
「倘若和親,是否可行?」承乾反問。
「此下,尚有闵王文成公主、南王樂成公主兩位公主可與之和親。」李世民也是想到和親一途,并非服軟,只是連年征戰,苦得只是百姓。
「應是可行,可卻避不了此戰。」褚風嘆息。
這殊穆打骨性子急烈,好勝心極重,沒有個勝負,他是不會心服口服。
「承乾讓藥羅葛留城數日,可是為防他與吐魯番聯盟?」李世民啜了口茶。
「是。藥羅葛已領兵五千入我中土,凡是還是得有所提防。」看了褚風一眼,他可不信那藥羅葛。
褚風淡笑道:「還是太子想得深。」
李世民看了褚風一眼,莞爾,生成這般水靈,莫怪那藥羅葛在大殿上向他要人。
三人又是一陣商讨,李世民才令人備上晚膳。
「承乾可是早就知道九風便是先生?」
「近日得知。」
「二哥,此下九風已成褚風,仍只是個住在太子府上的先生。」
「你啊,嫌這官名大侯之位如穢,避得緊。」莞爾。
「父皇,先生可還能繼續留在常王府?」他可不想與他分開。
「承乾,你怎地還黏你九叔叔! 」笑得無奈,卻也喜着自家孩子與九風親近。
聽見九叔叔一詞,褚風嗆了口水。
「父皇,您将先生喊老了! 」承乾不客氣地笑了。
李世民見褚風咳嗽,也笑了,這模樣喊叔叔,是真喊老了。
敘舊一陣,聽聞楊妃中箭,李世民前去探看,這才道別回府。
馬車上,承乾攥着褚風的手,側頭吻上他的唇,舌頭滑進他的口,咬着他的唇。
「你今日太過冒險。」承乾心有餘悸。
拉下他的衣領,咬上他胸前小點,手撫上褚風腿間,他只想平複內心不安。
「是我魯莽了…」他忍住呻吟,眼漾波光,輕喘。
「你确實魯莽,刀劍無情,不準你再為誰擋刀。」他挺身,下 身隔着布料磨着褚風臀縫之間。
褚風喘息,跨坐在他身上,情動地靠近承乾下 身。
「該死的。」承乾忍不住拉下他的底褲,指頭滑入他的臀縫,那抽 動的淫糜聲,令人臉紅。
「現在,我倆也算魯莽…」褚風低頭吻上承乾,坐上承乾下 身,将呻吟聲悶在吻裏。
兩人随着馬車颠動,唇沫相濡之音,被噠噠馬啼覆蓋,只聽車夫悠哉哼曲并未發現,車內喘息。
車夫駕馬停棚,細聲詢問:「殿下,小凳已備好,可以下車了。」
「先退下。」聲音有些沙啞。
「好。」車夫有些疑惑,卻還是聽令退下。
月光微照,車內兩人衣不附體,褚風此時跪在車內,半趴於座墊上,底褲還挂於右腳,身後臀縫之間與承乾下身相合。
承乾也是半跪於車內,下身脹得發疼,他仍忍着,等着車夫離去。
褚風情動,臀腿間微顫,臀間緊縮惹得他悶哼一聲,撫上褚風臀腿,下身更擠向他臀縫之間,待車夫一離去,便恣意擺動,直到白濁滿溢,才壓上褚風,吻上他肩頸。
承乾動耳聞音,待無下人之聲,抱起褚風,鬥篷一遮,便提氣展步,瞬間百尺,閃身入褚風房內。
白濁自臀腿間流下,褚風紅着臉,他雙腿微顫。
「明日,先生可要告病?」說着壓上褚風,又是親吻。
吻上褚風,承乾擡上褚風右腿架於肩臂,下身一挺,房內又是一陣呢喃喘息
——
翌日,褚風睜眼便見着承乾睡顏,他畫上他下巴胡渣,輕吻他的唇角,才起身更衣。
瞥見窗外人影,褚風單臂一陣,将被褥蓋上承乾,床簾放下,才坐在茶桌前,悠哉喝茶。
「先生,李全公公來找您了。」李康在門外敲着門。
門一開,恭敬作揖。
李康見褚風模樣一愣。
他從未見過褚風真面,此下一見還有些臉紅。
「九…褚先生,皇上讓老奴傳話。」
「李大人請說。」他不喊公公,而是尊稱他為大人。
李全也是喜着,這褚風待他尊敬如長,他喜愛得緊。
「皇上說了,讓褚先生三日後在元德宮前一塊飲茶。」
「好,勞煩大人。」又說:「大人,在下自地道而入。」
李全一愣,笑着點頭:「小的知道了。」
褚風關上房門,轉身落入承乾懷裏,笑着環上他的腰身。
「怎想着往地道去?」剛睡起的嗓音。
「總覺得木大夫還活着,興許會在地道留個引子。」
「你倒是為木然想。」
「不,木大夫活着對大唐與扶桑國是有益的。」
承乾自身後抱着他,還吻上他的頸窩。
李全本欲回來提醒宮內備轎時辰,無意自微啓窗邊見到此景,心中一凜,忡忡離去
——
皇上昨日留宿昭媛宮內,一早與楊妃用膳,還親喂楊妃,此般愛戀佳話傳遍後宮,宮中都傳着楊妃才為後宮正主,韋妃遲早讓皇上給換下。
「皇上,娘娘該換藥了。」屏兒低頭端上藥瓶。
「讓朕來。」拿起藥瓶便讓下人退下。
「皇上,這事讓下人們來…」楊妃臉上微紅,一臉害羞。
李世民笑道:「你我夫妻二十餘年,怎地還如此臉紅。」
楊妃依舊臉紅,狂跳的心髒說着自己的傾心。
輕退肩上薄紗,楊妃微露白皙頸臂,李世民細細上藥。
「你說是杜如晦庶子所救?」
「是。臣妾想着改日邀他入宮,做上些小點答謝。」皺眉忍痛。
「瞧,這傷,傷得可深狠了。」細細吹涼,他攬上楊妃。
楊妃相偎,眼裏透着複雜情緒。
「朕記得那孩子叫杜焰,脾氣古怪得很,改日邀他一同吃膳,就辦在你這昭媛宮裏,如何?」撫上楊妃秀發。
楊妃仰頭,眼眶含淚,很是感動。
「瞧你,便是這般水做溫柔,挨上這刀可真是苦了你。」
「不苦,那孩子可是盡力護上臣妾,否則現下臣妾早與皇上分隔陰陽兩地。」将頭靠上李世民。
「他本是杜如晦之子,朕也安心,若你真與那孩子有緣,偶爾召他入宮相伴并無不可。」眼神若有所思。
楊妃搖搖頭:「便是重臣之子更是不可,若兒可不能讓皇上為難。」
「若兒,朕便是有你相伴,才得以治管天下。」吻上她的發頂。
楊妃環上李世民腰身,眼裏總是不經意流露依戀。
她含上眼淚,惱着自己,竟會如此依戀李世民懷抱。
李世民以為她有所感動,低頭吻上紅唇,放下床簾,随身婢女退出房外,為主子關起房簾——
李世民伴着長孫皇後在元德宮外曬着暖陽,一陣急忙腳步聲走過。
「李全,去看看發生何事?」為長孫皇後掖上小毯。
李全不過一刻便趕來道:「楊妃、楊妃小産了! 」
李世民大驚,起身欲往,卻看着長孫皇後慘白面容。
李全在一旁細說:「陰妃說是無意,卻确确實實地絆倒楊妃落池,宮中太醫已治上兩個時辰,說是以後不能再生子。」
「去看看妹妹。」長孫微微睜眼,握上他的手。
「可你…」他放心不下。
「秦王,你啊,便是自小就喜愛她,才會以安定前朝大将之名娶了這公主不是?」長孫皇後莞爾。
「姻姻…」
「去罷,我等你回來。」
李世民急奔前去探視楊若兒,見她無聲落淚,夢呓不止,他擁着她細語安慰。
「木然…娘…對不起你…」楊若兒不停說着夢呓。
李世民揮袖退去下人,眼裏難掩傷神,他便是硬生生拆散若兒與木思路,只為了得到天下,只為了得到楊若兒。
緊擁楊若兒,在她耳邊細語:「你的木然沒事,朕會…假裝不知情的,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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