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簡南沒有車。
阿蠻在手機裏删删減減, 改了一下:簡南沒有車,也沒有墨西哥駕照。
他那天在血湖是無證駕駛……
“我來的時候辦了,後來放在桌子上被山羊吃了。”簡南有點窘迫, “但是是有的……還剩下三分之一。”
……
阿蠻面無表情的從地下車庫裏開出來一輛重型摩托。
很奇妙的感覺,她明明個子很小, 但是偏偏可以和這輛巨大的、黑色的、金屬的充滿攻擊力的重型摩托融為一體。
“本田黑鳥,07年停産的中古車, 最高時數305 公裏每小時。”阿蠻丢給簡南一個頭盔, “神車,一般車子追不上, 狙|擊|槍也不容易瞄準。”
簡南:“……”
“你的包。”阿蠻嫌棄的把簡南的随身包拎高,“會蹭到它。”
簡南:“……”
“一會記得抱緊。”阿蠻還想說什麽,聲音卻卡住了。
簡南很有求生欲。
他十分好用的大腦告訴他,305公裏每小時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所以他一上車立刻就抱緊了阿蠻的腰, 恨不得用繩子綁好的那種抱緊。
阿蠻笑着啪得一聲合上頭盔。
他們今天下午的目的地是國際獸疫局在切市的辦公點,阿蠻作為簡南私人保镖的身份需要登記, 簡南自己還有兩個試驗樣本要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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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南的行程安排裏, 在國際獸疫局的時間只安排了兩個小時。
他談行程的時候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到了辦公點, 下車的時候表情也沒有任何異常。
所以阿蠻根本沒料到,車子剛剛停好,簡南剛剛摘下頭套,就被人兜頭兜腦的澆了一盆帶着腥臭味的血紅色的液體。
阿蠻反應很快的一個側翻把簡南拉到了一邊, 液體大多數都澆到了阿蠻那輛黑鳥上,可仍然有不少濺起來潑了兩個人一頭一臉。
潑液體的是個中年男人,此時已經被阿蠻絞着手壓在地上,嚎得很大聲,都是一些毫無意義的髒話。
停車的地方就在辦公點外面的院子裏,大廳裏稀稀拉拉的圍了幾個人,沒人上前,都站在門內,隔着幾米遠的距離看着他們。
門口的保安來的倒是挺及時,跑過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摁着腰間的槍要求阿蠻松手放人。
“她是我的保镖。”簡南身上頭上都是紅色液體,他舉着手擦了一下,發現越擦越多,索性放棄。
“他潑的是油漆和污水,問題不大。”簡南已經走到阿蠻身邊,蹲下來低聲說了一句,“但是回家以後還是得消毒。”
用的中文。
阿蠻沒接話。
她又往大廳看了一眼,和保安對視了一秒鐘,看着那位保安讪讪的把放在腰間槍袋子的手收了回去。
她膝蓋用力抵住趴在地上的那位中年男人的脊椎,手往下一拽。
地上的人嚎得更加大聲,這次是真的痛,罵的更狠了。
“這人你認識?”阿蠻問簡南。
簡南點點頭。
“知道他為什麽找你麻煩?”阿蠻又問。
她身|下的那個人快要嚎出豬叫,阿蠻嫌吵,幹脆直接用了力:“你再叫就斷了。”
用的西班牙語。
身|下的人安靜了。
覺得此刻阿蠻渾身上下都是火氣的簡南趕緊又點了點頭。
“那就報警吧。”阿蠻被那人的污言穢語弄得心煩,“人沒事,洗車的錢得賠。”
她掏出口袋裏一直常備的繩索,把人結結實實的捆好,交給保安。
“報警。”她看着保安,“我就不追究這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國際獸疫局辦公的院子裏。”
她臉上濺了紅色油漆,帽兜遮住半張臉,哪怕在切市陽光燦爛的下午,看起來都陰森森的。
保安本來還想辯解幾句,這人天天來只是來抗議而且從來沒有攻擊過人,再說他一直只找簡南的麻煩,簡南不是這個院子裏的人,他又沒有義務保護他。
可所有的話都因為阿蠻的樣子和她最後那句威脅的話咽了回去。
他吶吶的接過繩索,報警之前,還偷偷瞄了簡南一眼。
他一直覺得這個人很古怪,走路的樣子古怪,有時候盯着人看的時候眼珠子轉都不轉很古怪,而且來到這裏之後,他所在的地方就開始爆發瘟疫。
魔鬼一樣的人,帶來了更魔鬼的女人。
他們這裏,要有大災難了。
他嘀咕着,卻到底不敢再多說什麽,看着這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大廳,他只能洩憤一般的用力推了那個中年男人一下:“就算潑了這鬼東西他也賠不了你的雞!沒腦子!”
***
簡南有一些不明緣由的緊張。
“那個人是附近的村民,他們村的雞都得了僞雞瘟,得全部滅殺。”他在她身邊壓低聲音,語速很快。
“他上個月新進了一批雞苗,還養在雞舍裏面沒有開始散養,但是因為和病雞交叉使用了食盆,所以也算在了這一次滅殺的範圍內。”簡南說完停了一下。
然後村民就來鬧了。
原因是村民沒有買保險,這些損失村民不願意承擔。
村民來鬧的理由是村民覺得這些僞雞瘟都是他帶過來的,他把病毒放到了來醫鬧的那夥人的卡車上,帶給了村民們。
這種無稽之談他覺得解釋起來有點費力,再加上他說了那麽多,阿蠻看都沒看他一眼。
她很平靜。
她二十分鐘前還顯擺的那輛神車現在色彩斑斓的像是一只神話裏過年的時候會沖進村子裏的年獸……
但是她很平靜。
簡南往旁邊挪了一小步,離阿蠻遠了十厘米。
“他如果扯皮不肯賠洗車費,我來出吧……”簡南放棄解釋他被人襲擊的理由。
“回家再說。”阿蠻瞟了他一眼,把他拉到身邊,距離縮短了二十厘米。
她沒有聽簡南在說什麽,她一直在觀察大廳裏的人。
那些人顯然認識簡南,但是看到他被人潑油漆,看到他進門,沒人主動和他打招呼。都站得遠遠的,偶爾有幾個和他眼神對視,會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
阿蠻做慣了保镖,這樣的氛圍讓她全身每一根汗毛都開始警惕。
這不只是簡單的排擠氛圍,這些人對簡南帶着敵意。
“你跟他們怎麽回事?”阿蠻的鼻尖上也濺上了油漆,血紅色的,很顯眼。
簡南又卡了殼。
這就是一個更加複雜的故事。
他從來沒有在短時間內解釋那麽多自己的事情,前因後果都說出來太長了,只說表象又怕阿蠻無法理解。
而且阿蠻鼻尖上的紅色油漆一直在他面前晃,他的注意力無法集中。
國際獸疫局的辦公地點只有四層樓,電梯是很老式的那種人工手拉式鐵門,聲音很吵。
簡南就在這樣注意力很不集中又很嘈雜的情況下下,抽出一張濕巾紙,摁到了阿蠻鼻尖上。
因為大廳氣氛正在高度緊張的阿蠻下意識就一拳頭揮了過來,中途意識到不對已經收不回拳頭,只能改了個方向從打他下巴挪到了胸口。
呯得一聲悶響。
阿蠻:“……”
簡南:“……”
已經收了力道,應該沒那麽痛。
但是挺響的。
老式電梯十分及時的到達了一層,裏面的電梯管理員拉開鐵門,阿蠻安靜的放下了拳頭。
“抱歉。”進電梯之後,阿蠻看着鐵門道歉。
這是她做保镖以來,第一次揮拳打了委托人……
“那些人有部分是因為他們聽到過我放火燒實驗室的傳聞,有部分是有因為我偷了國際獸疫局的工作證私自跑去血湖。”密閉空間裏,看不到阿蠻鼻尖上的紅色油漆,簡南的思路終于正常了。
“他們只是單純的讨厭我這個人,工作上面并不影響。”簡南補充了一句,聽起來像是在安慰。
“抱歉。”他也道歉,看着鐵門。
阿蠻揚起了嘴角。
簡南也忍不住彎起了眉眼。
兩個人在莫名其妙的電梯管理員面前,從無聲笑到有聲。
“你的人際關系真的是我看到過最慘的一個。”阿蠻感嘆,眼底還殘留着笑意,“你身邊就沒有一個完全站在你這一邊幫你的人?”
以前的同事除了一個教授其他的都不喜歡他,現在連國際獸疫局這樣的國際官方組織派過來的專家看他的眼神都帶着敵意,被人單獨打包送到了異國他鄉,結果異國他鄉也沒有接納他。
真挺慘的。
“以前沒有。”簡南還是看着電梯門。
“現在有了。”他低頭,聲音有些輕,“你。”
阿蠻一怔,轉頭看他。
他沒和她對視,也沒有再說話。
她是他花了巨資請的私人保镖,按照職業道德,她就是應該站在他這一邊的,保護他,幫他,直到合約到期。
但是阿蠻覺得,簡南這句話和合同沒有什麽關系。
“你”這個字的中文發音極短,阿蠻卻因為這個字,莫名其妙的,擡手撓了撓已經很短的板寸頭。
“剛才的事情,是需要扣委托費的。”她聽到自己的聲音。
“是我的責任,我沒有事先踩點,下意識的認為挂了聯合國會旗的地方,剛剛假死的貝托不會貿貿然的出現,應該是安全的。”
“所以才會出了這樣的事,這件事情,我全責。”
委托人雲淡風輕的事情,不是保镖也跟着雲淡風輕的借口。
“這件事情以後不會發生了。”她保證,電梯也終于到了三層。
那聲“你”就這樣藏在了電梯裏,消失在空氣裏。
簡南沒有再提。
合約期內,她就是站在他這一邊的,無條件的。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三更!
存稿箱!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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