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姚總上熱搜

客卧。

蘇祁寒雙手抱膝,縮在床頭一角,壓抑而急促地呼吸着,一顆一顆的淚珠落在手背上,溫溫熱的。

他知道那些人是故意對他說了那些難聽的話。

但是……但是他們怎麽能在姚總面前說這些呢?什麽愛好特殊……什麽好這口……什麽偷窺同寝的人……怎麽能在姚總面前這麽說呢。

他知道姚暑雨必然是相信他的。

但他對姚總……真的沒存着這樣令人“惡心”的心思嗎?

蘇祁寒心裏難受,很想大聲哭出來,但他卻只能壓抑着不發出一點聲音,大口大口地呼吸,但心髒還是像被人捏住似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他喜歡姚暑雨。

就是那些人嘴裏說的那種,會讓人感到“惡心”的喜歡。

喜歡到,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跟姚暑雨在一起,恨不得每晚都有機會能窩在他堅實而溫暖的懷抱裏入睡。

蘇祁寒把眼睛壓在手臂上,這才低低地哭出了聲音來。

他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下午金鋒和富成城在操場上扭作一團打鬧的畫面,又想起了……姚暑雨跟賴殷或是葉俊自然地搭着肩膀的樣子。

姚暑雨從來不在人前跟他做出這樣朋友間的自然而然的舉動,反而是似乎有些刻意地,與他保持着禮貌的距離。

是注意到自己對他的心思了嗎?

蘇祁寒苦笑一聲,明明他自己也才剛剛注意到而已。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他抖了個機靈,頓了頓,還是糊了把臉,慢慢伸手摸索着拿起了手機。

黑暗裏忽然亮起光芒,他有些不适應地眯起眼睛。

是來自“姚總”的微信消息:

- 我把阿火給你拿過來?

蘇祁寒鼻頭一酸,從未有過哪個時刻如此想念過姚暑雨的懷抱。

他回複:

- 不用,沒關系

- 快睡吧,我也睡了

- 姚總晚安

“姚總”顯示正在輸入,輸入了大半分鐘,才磨磨唧唧地回過來一個“晚安”。

蘇祁寒定好六點半的鬧鐘,然後把手機放回床頭櫃上,有些脫力地倒在床上,把被子揉成一團,抱進了懷裏。

第二天早上鬧鐘一響,他就從床上彈了起來,蹑手蹑腳地洗漱完,又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姚暑雨背靠在自己卧室的門邊,聽見外面大門關上之後沒有了動靜,這才回神,一臉疲憊地倒在了床上。

桌邊的電腦還靜音播放着昨晚上看的番。

去學校路上,蘇祁寒想了想,還是給姚暑雨發了條微信:

- 姚總,我怕等下來不及,先出門了,你記得吃早飯

六點五十五,透過寝室門縫看不見燈光,蘇祁寒沒直接開門,而是靠在門上,直到七點,錢富金三人組的鬧鐘大張旗鼓地鬧騰了好幾分鐘,他才掏出鑰匙進了屋。

金鋒又是穿着內褲挂在梯子上的造型,與初次見面時一模一樣。

一號和三號床鋪上也探出了兩顆腦袋。

“我靠,你這臉色也太難看了吧?姚總連夜念叨你了?”

“四兒?”

“回來了?你怎麽這麽早?”

蘇祁寒深吸一口氣,聽見姚總兩個字,心裏紮了一下,勉強挂上一個笑容,舉起了手裏的打包袋:

“快洗漱吧,我路過食堂,帶了早飯。”

今天沒出太陽,是個悶熱至極的陰天。

站完上午最後一次半小時的軍姿,蘇祁寒搖搖晃晃的,幾乎快要支撐不住,錢富金三人組先把他送回了寝室,然後就飛奔去食堂打飯,準備全員打包,一起陪他在寝室吃。

蘇祁寒坐在空無一人的寝室裏,發了會兒呆,才把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

有“姚總”的微信消息。

- 吃了

- 到B市了,錄創作學院第一期

- 昨天沒機會給你說,今晚不陪你吃飯了

- 自己好好吃

B市……對了,今天周五,截至上午十點,第一批海選視頻投稿已經過了完整的一周時間,可以統計這個時段內的積分排名了。

姚總要去F站總部和Kim經理一起錄節目,而且晚上八點就要投稿,時間很緊。

自己……怎麽給忘了呢。

蘇祁寒愣了愣,連忙回複:

- 對不起,才看見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敲字過去:

- 吃飯了嗎?

- 晚上幾點到家?

沒過多久,姚暑雨就回了他的消息:

- 馬上吃完

- Kim讓我跟他一起看看第一期的效果

- 今晚不回

- 你呢,吃飯沒有

蘇祁寒心裏忽然酸疼,一下又難過了起來,“正在吃”幾個字卡在輸入框裏,還沒發出去,姚暑雨又來了消息:

- 沒吃就快點吃

- 下午狀态不好就請假,不要勉強自己

- 我馬上錄了,晚點說

蘇祁寒只好删了原來的內容,重新打上“好的,加油”。

明明聊天時候的語氣和平時并無二致。

但心裏就是忽然間……有些空落落的。

整個下午的訓練他都有點心不在焉、沒精打采的,差點挨教官的□□,可能是教官看他臉色太差,才沒罰他。

終于挨過晚上的訓練回到寝室,蘇祁寒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蒸發掉了。

今晚輪到錢昊先洗澡,其餘人都疲憊不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氣無力地刷着手機。

忽然,金鋒咋咋呼呼地卧槽了一聲,有些着急地對蘇祁寒說:

“蘇小四!姚總上熱搜了!咋回事兒啊……”

富成城也皺着眉頭:

“我也刷到了,這都什麽跟什麽,你快看看。”

蘇祁寒正準備上F站看看今晚八點投稿的創作學院第一期,聞言趕緊切換到了微博。

一個“姚總賣人設”的話題排在了熱搜第七。

蘇祁寒腦子嗡地一聲,大氣也不敢喘地點了進去。

七點整,一個明顯是“非正式拍攝”的視頻上傳在了F站、十大UP以及姚總的超級話題裏。

配文是:“這就是你們一口一個‘謙遜’的F站當家大UP主姚總?恕我不敢茍同,這是把A大當成他家了還是把他自己當成多麽了不起的人物了?就這嚣張的勁頭,拉幫結派地堵人,姿勢熟練,還不能說明你們姚總也是人設狗嗎?腦殘粉別來杠,我上錘。”

蘇祁寒手輕顫着點開下面的視頻,畫面很抖動,因為角度原因,拍攝者離姚暑雨又很近,因此畫面裏只能看到姚暑雨一個人的上半身,而最清晰的,就是他那張寫着“嚣張”和“輕蔑”的帥臉。

“我看你們渾身上下可能是只長了嘴,估計也沒地方擱腦子。好奇傻逼長什麽樣,大大方方看就好了。”

“奇怪,今天保潔阿姨沒上班麽,這麽大三個垃圾杵在路中間都沒看見——哦,我忘了,人家也只負責本校的環境衛生,那能不能麻煩你們幾個來路不明的東西自己把自己給收拾了?”

“A大現在門檻這麽低麽?怎麽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敢往裏招?這才有點不合适吧。”

“啊,人來了。”

蘇祁寒着急地沖湊過來的金鋒和富成城說:

“這、這是剪輯過的!只、只剪了姚總這幾句話!還、還說了其他的!他們……他們說的話都沒有!”

金鋒滿臉陰沉:“靠,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是剪輯的。”

富成城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先別急,繼續往後看。

“怎麽,挑事兒?”

“這地方選的不太好啊,咱們要不換個地方說話?”

金鋒一拳打在桌上:“操他媽的。”

錢昊很快沖完澡出來,剛好聽見視頻裏最後這幾句,也湊過來問:

“怎麽了?”

富成城沉聲說:“看看評論。”

蘇祁寒定了定神,點開了下面的評論區。

獲贊最多被頂上來的熱門評論裏有粉有黑,讨論度出奇的高。

@一只仙女鴨:您這視頻都快剪成PPT了,有本事上錘沒本事上個完整的?被你剪掉的部分才是重點吧?

@我還有頭發:驚了,我姚總竟然還有被說賣人設的一天,果然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姚總不吃外賣有人想宰你,屠刀正在路上。

@山雨欲來:創作學院八點投稿,你專門挑個茶餘飯後狂刷微博的七點整上錘,幾個意思?

@天外來客:別吧這種場合還記得偷拍視頻?明顯圖謀不軌吧?

@AAA-Alex:個人看法,姚總這幾句嘲得有點尖銳了,确實不像他平時那麽和氣。

@皮卡乒皮卡乓:這話說的有點侮辱人了吧?但博主還是上個完整版視頻吧。

@林沖鴨:emm小聲說為什麽我覺得有點炫耀自己在A大讀書的感覺呢?

……

蘇祁寒退出這條的評論區,繼續刷話題,很快又發現了另一條熱度很高的純文字微博,跟發視頻的是同一個人,他寫道:

“今天跟同學發生了一點沖突,沒想到同學是這位大UP主的朋友,結果姚總二話不說就開始人身攻擊,還叫了三個幫手來吓唬人,這種小學生操作我也是漲姿勢了,要不是同行的朋友機智,悄悄拍了視頻,恐怕你們還在吹他為人謙虛紳士嘲諷吧?搞笑。”

這條微博是九點整發的,而八點準時投稿的創作學院第一期視頻,時長為45分鐘。

錢昊滿頭黑線:

“這他媽才是小學生操作吧?真沒長腦子啊?”

金鋒冷笑兩聲:

“可不是嗎,這年頭啥都缺,就是不缺橫着走的傻逼。”

富成城卻沒光數落,而是若有所思地說:

“我覺得這傻逼玩意兒就是想攪渾水,你們想想,他要不要臉無所謂,可咱們學校是名校,姚總在A大讀博不是秘密,事情萬一鬧到校方,就很不利了。”

金鋒和錢昊手上敲字的動作霎時間頓住:

“靠,那我們還不能上去撕逼?”

“這他媽也太憋屈了吧?”

蘇祁寒很是自責,又特別生氣,他悶着頭不說話,關了微博,切換到F站,找到Kim經理投稿的視頻,剛點進去就被鋪天蓋地的彈幕糊了一臉。

【沒想到你也是個賣人設的】

【太令我們失望了】

【脫粉了從此姚總是路人】

【姚總人設已經崩了好嗎】

【姚總滾出F站】

……

蘇祁寒臉色瞬間煞白,他死死地盯着彈幕,那些客觀評價都被蓋在了這片花裏胡哨、烏煙瘴氣的無理謾罵中。

甚至在開頭幾分鐘裏,幾乎看不見幾條關注節目本身的彈幕。

蘇祁寒嘴唇微微顫抖,回頭問:

“這、這是為什麽?他們怎麽了?”

金鋒也傻眼了:“靠,都沒長腦子?”

錢昊想了想,問:“是不是有我們沒刷到的新消息?”

富成城卻是搖搖頭:“應該是水軍。”

其餘三人疑惑:“水軍?”

富成城點頭:“請水軍,把關注這個節目的人引到微博話題上去,順理成章地把事情鬧大。”

金鋒急了:“現在都快十點了,肯定好多人都被騙過去了!”

錢昊拉過板凳,坐下,建議說:“要不我們發個澄清微博?”

富成城想了想:“不太好,這不是又白送一波熱度嗎?而且他們有視頻,我們沒有,白的也能給他們說成黑的,到時候更不好解釋。”

錢昊點點頭,拍了拍蘇祁寒的肩膀:

“你先別急,要不給姚總打個電話?”

金鋒也說:“是啊,他在家沒?他老人家微博刷得勤不勤啊?”

富成城無奈:“刷得再怎麽不勤,被人瘋狂@,肯定也看到了吧……”

“他在B市,我、我不知道他在不在忙,”蘇祁寒捏着手機幹着急,最後還是決定聯系姚暑雨,“我還是打一個吧。”

電話撥出去,蘇祁寒又在心裏後悔,應該先發個微信問問他現在有沒有空的。

但電話很快被接了起來,他立馬開了公放,背景音有些許嘈雜,姚暑雨的聲音不慌不忙地響起:

“喂?洗完澡了?”

金鋒搶先回答:“他還沒洗,不是,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錢昊被他這泰然自若的态度搞得有點摸不着頭腦:

“我姚總真是什麽時候都如此淡定,皇上不急太監急。”

金鋒無語:“你才是太監呢!”

富成城賞了他倆一人一巴掌:“姚總,你沒事兒吧?可把蘇小四急壞了。”

蘇祁寒這才插上話,急急忙忙問:“姚總!沒、沒事吧?你、你看到了嗎……就是、就是……”

姚暑雨那邊沉默一陣,對蘇祁寒的問題避而不答,話音裏卻帶着笑意:

“錢富金,怎麽哪兒都有你們?美妙的夜生活剛剛開始,你們就不能自己找點事兒做?搶人家小祁寒的手機打電話做什麽?”

金鋒嗚嗚嗚:“還不是關心你!”

錢昊憤慨:“老狗逼!”

富成城無奈:“聽這架勢應該是沒事。”

蘇祁寒根本沒放下心,不死心地追着問:

“姚總!你……你看到了吧?那個微博……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你那邊沒事兒吧?”

蘇祁寒一道歉,眼淚兒都快下來了,三人組立馬揪着心閉上了嘴。

姚暑雨隔着漫長的通訊信號嘆了口氣,說: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一會兒給我留門,我現在剛出高鐵站,大概十點半左右到你們寝室吧。”

無比煎熬的四十多分鐘過去,姚暑雨終于出現在了Ⅱ-119的門口。

被四個人簇擁着進了屋,蘇祁寒給他拿包,錢昊給他拖板凳,富成城給他倒水喝,金鋒還妄圖給他捏肩膀。

姚暑雨失笑:“上個熱搜而已,待遇這麽好?”

蘇祁寒皺着眉頭,一急起來連昨天晚上鬧的別扭都忘了:

“你、你還笑。”

姚暑雨眨眨眼:“不讓笑?”

說完還立馬擺出了個[一本正經.jpg]。

錢富金三人組沖他甩了個同款白眼,紛紛沒好氣地說:

“吃飽了撐的關心你。”

“狗逼一時爽,一直狗逼一直爽。”

“你可快好好說說吧,蘇小四再着急下去,明天起來就該上火長痘了。”

提到蘇祁寒,姚暑雨這才捏着鼻梁嘆了口氣,說:

“前因後果不用我解釋了吧?估計這人的目的是想把事情鬧大,最好是鬧到校方去,這你們也能看出來吧?”

富成城點點頭。

錢昊和金鋒對視一眼:“果然是這樣。”

蘇祁寒急道:“那現在怎麽辦?我們、我們能給你澄清嗎?”

姚暑雨擺擺手:“不用,現在說反而可能被反咬一口,又白送熱度,說不定還會被說成是我‘教唆’、‘指使’甚至是‘威脅’你們的。”

蘇祁寒又問:“我們不行,那、那你能自己解釋一下嗎?”

姚暑雨坦然一笑,似乎沒把這當一回事:

“我解釋更不妥,以前大Q那麽能作,我都沒回應過,這人一發視頻我就跳出來澄清,那不是此地無銀了?”

四人面面相觑,幹着急,又只能無奈地問:

“那怎麽辦?”

姚暑雨站起來拍拍衣服,輕車熟路地從蘇祁寒的收納箱裏取了一只備用牙刷,慢條斯理地邊擠牙膏邊說:

“什麽怎麽辦?睡覺了成麽?我今天都快累死了……”

金鋒立馬跳腳:“睡什麽睡,還沒嗨夠……不是,還沒讨論出個一二三來呢!”

錢昊說:“總不能看着他鬧吧?就跟以前大Q似的?”

富成城推了推此時已經換上了的金絲邊眼睛,思路清奇地問:

“你要睡這兒?跟蘇小四擠一張床?”

姚暑雨挑眉:“不行?”

然後他拿過蘇祁寒的漱口杯,毫不見外地走到陽臺,背對着身後四顆頗有幾分“你不說你怎麽辦我們就不讓你睡”意味的腦袋,一邊接水一邊說:

“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穩重一點靜觀其變?啧,先讓他蹦跶一晚上。你們也別瞎操心了,幾點停水?我要洗澡。”

二十分鐘後,十一點一刻,寝室趕在斷電之前,先一步關了燈。

由于第二天七點還得起來接着軍訓,錢富金三人組縱然有再多見解想要發表,有再多情感想要抒發,都只能暫時憋着。

寝室裏終于安靜了下來。

姚暑雨頗為惬意地抱着蘇祁寒,倆人幾乎貼在一塊兒,擠在一張實在算不上寬敞的單人床裏。

況且姚暑雨那身量,着實挺占地方的。

蘇祁寒既是被迫,又是甘願地,窩在姚暑雨懷裏。

明明只分開睡了一個晚上,而且這幾天也都是各睡各的,為什麽會有這樣一種……久違的感覺呢。

姚暑雨貼在蘇祁寒耳邊,用近乎于呢喃的音量,低聲笑道:

“在寝室沒有玩偶給你抱,能睡好麽?”

蘇祁寒耳朵有點癢,身子不自覺地抖了抖,在這個氣氛下瞬間想起了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有點緊張地小聲回答:

“能、能睡好,訓練完回來很累。”

他頓了頓,還是忍不住,擔心地問:

“這件事真、真的沒關系嗎?會、會解決好的吧?”

“嗯,放心。”姚暑雨沉聲應着,不欲他再糾結這個事,于是轉移話題,“昨晚上……是在跟我鬧別扭麽?”

蘇祁寒一僵;“沒,不、不是……”

姚暑雨輕聲打斷他:“對不起。”

蘇祁寒話音戛然而止,他愣了愣:“什、什麽?”

姚暑雨輕輕拍着蘇祁寒的背,低聲道:

“對不起,我想了一晚上,還是覺得……不該讓你一個人待着。”

蘇祁寒心裏一疼,又沒出息地有點想哭,不自覺地把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攥緊了些:

“沒……是、是我自己要跑進屋的……”

“是啊,為什麽跑了呢,嗯?”姚暑雨嘆口氣,壓着嗓子說,“我就出去接個電話的功夫,你還要用起來悄悄在網上搜我的名字,害羞了?所以跑了?”

姚暑雨低低笑了一聲:“下次跑之前記得把網頁關了。”

蘇祁寒空白了一瞬,這才回憶起自己昨晚上愣神的時候用姚暑雨書房電腦打開網頁搜索“姚總”,後來又删了,直接搜了“姚暑雨”,結果忘記了關!

他腦子裏嗡的一聲,一下從耳朵紅到了脖子根,雖然黑燈瞎火的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自己整個人瞬間燙了起來。

他支支吾吾地說:“那個……我……”

姚暑雨也沒想讓他解釋什麽,但卻有點使壞地不依不饒道:

“ID就算了,還搜了名字?都搜出什麽了,說說?或者……你想知道關于我的什麽事兒?怎麽不直接找我?”

蘇祁寒萬分局促地一頭紮進被窩裏:“你、你別問了……”

“不悶麽?”姚暑雨有些好笑地把人逮出來,然後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就跟小時候不懂事,老去搜心上人名字似的……”

蘇祁寒沒接話,姚暑雨感覺到懷裏的人似乎是僵了僵,正當他準備檢讨自己玩笑開過了的時候,就聽見懷中人聲音悶悶地問:

“你……以前也搜過誰的名字嗎?”

姚暑雨沒想到他這樣問,先是一愣,而後失笑道:

“沒,呃,只在樂廚上搜過‘上九’,這算麽?”

蘇祁寒來不及反應話裏的意思,就聽斜對面二號床上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金鋒說:

“雖然聽不清……”

隔壁三號床上錢昊立馬接話:

“但也不是聽不見……”

正對面一號床富成城總結陳詞:

“鎖了。”

“靠,”姚暑雨立馬恢複了正常音量,摸出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正好是十一點半的斷電時間,“早說都沒睡啊。”

三人組:“這就睡!晚安!”

蘇祁寒憋着笑:“晚、晚安。”

“啧,還好空調不斷。”姚暑雨把手機掖回枕頭下面,又把蘇祁寒老老實實地塞進自己懷裏,然後附在他耳邊,小聲說,“別擔心,睡吧,晚安。”

蘇祁寒心裏泛起絲絲甜意,連同剛才被三人組打斷的那份也一起回味了過來。

他磨磨蹭蹭地把一條手臂搭在了姚暑雨腰上,又往人家懷裏蜷了蜷。

很快就踏實地睡着了,把昨晚失掉的好夢一起補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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