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外賣的投喂

第二天上午的原地休息時間,金鋒盤腿坐在地上,身體後仰,兩手撐地,跟旁邊的富成城吐槽說:

“你說錢小三兒,一美術生!又不是體育生,長那麽大高個幹嘛?”

富成城白他一眼:“酸吧你就,檸檬精。”

金鋒仰天長嘆:“我不僅酸錢小三兒,還酸姚總呢!我也好想縮在寝室裏睡大覺啊……”

此時的姚暑雨,還在蘇祁寒被窩裏吹着空調補瞌睡。

倆人擠在單人床上睡,他心理上十分滿意,但生理上就沒那麽樂觀了,畢竟地方太窄,為了盡量讓蘇祁寒睡舒服一點,他整晚都不太敢動,睡得也很淺。

直到早上蘇祁寒萬分艱難地越過他下了床,然後寝室走空,他才終于睡得沉了一些。

富成城一巴掌拍在金鋒膀子上,朝他背後努了努嘴:

“哎,蘇小四回來了。”

金鋒立馬坐直了,對表情不算太好的蘇祁寒說:

“怎麽樣?現在是什麽情況?”

蘇祁寒也坐下來,三人圍成一個小圈,稍微壓低了聲音,讨論起了昨晚上的“姚總賣人設”事件。

軍訓期間,即使是休息的時候,也是不允許玩手機的,但蘇祁寒還是悄悄把手機揣在兜裏帶了出來,首長一說“原地坐下”,他就争分奪秒地沖去廁所,刷一刷最新情況。

休息時間所剩無幾,他抓着重點,跟二人交流了一下:

“他沒發新微博,還是昨天那些,但、但是吃瓜群衆越來越多了,熱度下不來。”

金鋒聞言稍微松了口氣:“那還行。就他那剪成PPT的視頻,蹦跶不了多久。”

富成城想了想,補充說:“也可能上午不是刷微博的人最多的時候,今天又是周六,我們還是別放心太早,下午再看看。”

蘇祁寒點點頭,微微皺眉,有點焦慮地說:

“我、我覺得他專門把牽扯A大的那句話剪進來,影響不太好,而且今早上……我拿錯姚總的手機,看到了經理淩晨發的消息……”

他頓了頓,接上話音:

“我當時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好、好像是說……那些人把節目本身的話題給帶跑偏了,經理說,要是下周熱度還下不來,下期節目幹脆他自己上主持。”

金鋒驚訝:“卧槽,主持這個定好的還能改?那豈不是擺明了說姚總有問題?不能不上啊!”

富成城也覺得這個做法不妥,他們都能考慮到的後果,Kim經理不可能考慮不到。

他問:“經理什麽語氣?是不是調侃姚總的玩笑話?”

蘇祁寒不确定:“不、不知道,我當時解鎖之後就是微信界面,發現不是我的手機之後我就馬上關了,只、只看了個大概……”

富成城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還順手抓了抓自己腦袋後面的小揪揪:

“算了,我們也別瞎猜了,一會兒回去問姚總吧。”

“以前嘲諷姚總外賣梗的時候完全沒料到有一天自己會盼着姚總給我們訂外賣吃。”金鋒一臉的“世事無常”,感慨完之後,思維一下又不知道跳到了哪兒去,“富小一,這大熱天的,你留個長頭發也不嫌熱……”

上午訓練結束後,四人雖然挂着一身汗珠有點難受,但頭一回這麽悠哉地回了寝室。

不用去食堂搶飯的感覺可真好。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還不忘跟他們說中午回寝室一起吃外賣的姚總可真好。

錢昊剛掏出鑰匙打開門,就聽見了姚暑雨不緊不慢的說話聲:

“嘁,你以為我跟他似的,那麽閑?”

“行了,再說吧,吃飯,先挂了。”

涼爽的空調風呼呼吹着,寝室正中央,兩張折疊式小書桌被拼在一起,桌上是裝在塑料打包盒裏的飯菜,六菜一湯加五盒米飯,正冒着熱氣,四周規規矩矩地放了四個塑料小板凳。

姚暑雨翹腿坐在蘇祁寒的板凳上,聽見開門聲就轉頭看了過去,很快挂掉電話之後,對還擠在門口的四個小夥子揚揚眉,說:

“傻站着做什麽?都進來吧,別客氣,當成自己家就行。”

上一秒還眼瞅着熱乎飯菜瞎感動的金鋒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個字:“靠。”

錢昊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你還沒習慣嗎”的眼神。

富成城倒是十分坦然地接受了姚暑雨鸠占鵲巢的行為,他輕輕推着蘇祁寒率先進了屋,還不忘白了身後倆傻子一眼:“把門帶上,氣兒都跑沒了。”

四個小綠人洗完手,在塑料小凳子上落座,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姚暑雨還是坐在宿舍的板凳上,對着一個桌角,蘇祁寒就靠在他腿邊的位置。

金鋒看看姚暑雨,又看看面前的桌子,霎時間又頗為感動地說:

“姚總你真好,把最佳搶飯位置都讓給了我們。”

不太喜歡被除蘇祁寒以外的人發好人卡的姚暑雨擺擺手:

“不客氣,反正我腿長,坐小凳子不舒服。”

金鋒噎了一下,有些憋悶地轉頭沖錢昊說:

“錢小三兒,姚總說你腿短。”

錢昊把腿往金鋒那邊一抻:“騷是騷不過姚總,腿還是比你長的。”

富成城剛好把他的齊肩長發重新紮完,夾起肉片往金鋒飯盒裏一扔:

“吃你飯,話那麽多。”

蘇祁寒把姚暑雨手上端着的飯盒拿過來,一樣一樣地把菜夾到米飯上,然後遞還給他,這才自己動了筷子,并問:

“剛才誰打電話呢?”

“嗯?”姚暑雨心情頗好,“這是在查崗麽?”

蘇祁寒在錢富金三人組的“yoooo”聲裏更加不好意思:“你、你不說就算了……”

金鋒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口齒不清:

“我猜是野廚菌前來慰問。”

錢昊點點頭:“也可能是萊恩。”

富成城壞笑一下:“說不定是大Q呢?”

“他們确實都向我表達了殷切的關心和誠摯的問候,”姚暑雨挑起半邊眉毛,“剛才那通電話是金砺打的,興師問罪,讓我賠他節目損失。”

“真的假的,”金鋒把嘴裏的飯菜吞咽幹淨,“姚總,你不會剛錄完一期,就要被節目組開除了吧?”

姚暑雨故作驚訝:“哦?這你也能猜到?”

跟金鋒差不多傻的錢昊十分郁悶:“不是吧?”

富成城扶額:“你們就不能動動腦子……”

蘇祁寒沒開腔,就皺着一張小臉兒,飯也不吃,轉過頭來盯着姚暑雨看。

姚暑雨只好舉手投降,認真回答:

“行了,沒那回事,金砺開玩笑的,他又不傻。專業碰瓷的他見多了,早習慣了。”

衆人這才稍微放心,專專心心地吃飯。

飯後,小綠人們十分自覺地把垃圾和桌凳收拾幹淨。

因為剛出了一身汗,所以沒人上床,都在自己的板凳上坐着休息,只有蘇祁寒還坐着小凳子,背靠着姚暑雨的大腿外側,十分惬意地把自己兩條腿抻了老長。

五個人聊着各種各樣的話題,金鋒忽然提起:

“哎我說,咱們要不要也把寝室拾掇拾掇?”

富成城問:“你想參加‘最美寝室’大賽?”

錢昊白了他一眼:“你咋這麽少女呢?”

金·少女·鋒不樂意:

“老子是美術生!天生有用不完的炫酷創意!再說了,之前微博上不還火了一個那什麽……粉嘟嘟的男生寝室嗎?”

錢昊和富成城整齊劃一地白了他一眼:“誰還不是美術生?”

蘇祁寒似乎對改造寝室有點興趣,也建議說:

“要、要不要考慮鋪個泡沫毯在地上?”

姚暑雨撐着下巴:“其實你們只用在蚊帳外面加一個同款簾子,就會好看很多。”

金鋒一拳砸在自己另一手掌心,兩眼放光:

“對!同款!這個很重要!”

錢昊想了想,開動自己被美術化了的腦袋瓜,說:

“泡沫毯可以有,簾子也可以有,咱們的桌櫃也可以重新貼上貼紙,買一樣的,不用太花哨,素色就行,整個屋子色彩要和諧。”

富成城點頭:“梯子上裹個泡沫墊吧,陽臺門邊的窗簾也換一個。”

金鋒補充:“不要忘了買塊鏡子貼牆上!”

錢昊白了他一眼:“你是真滴少女。”

金鋒回瞪他:“有本事你別照,我看你每天怎麽打理你那頭卷毛!”

錢昊若有所思:“也是,以後又不戴帽子,是得打理。”

富成城問:“蘇小四,姚總,你倆還有啥意見?”

蘇祁寒想了想:“唔,買兩盆多肉放陽臺吧?其他沒什麽,保持整潔幹淨就好。”

姚暑雨被他們左一言右一語說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你們真是男寝中的一股清流啊,就你們這樣,還是整個美院都這樣?”

四位綠衣少女面面相觑,得出結論:

“女寝不知道,男寝……應該就我們這樣?”

姚暑雨失笑:“行,建議屋裏選粉色調,屋外種牡丹花。”

四人若有所思:

“我覺得不錯。”

“也不是不行。”

“腦補了一下,還挺好看的。”

“嗯!”

姚暑雨:“……”

Ⅱ-119合計了一下,愉快決定:

“花開富貴,多麽應景的寓意,以後牡丹就是Ⅱ-119的室花了!”

午休很快過去,又到了去操場集合的時間,眼瞅着軍訓已經快過去一半,衆人顯然已經适應了,因此也不覺得有多累。

姚暑雨伸了個懶腰,跟準備出門的小綠人們揮揮手,就往床上爬。

金鋒瞬間心裏不平衡:“卧槽,你還睡?”

錢昊也哀嚎:“世道何其不公!”

富成城沒說話,認命地扣上帽子,然後把紮着的小揪揪從帽子後面的留口處抓了出來。

蘇祁寒倒是很開心:“姚總,你下午也不用去實驗室?”

姚暑雨盤腿坐在上鋪,一臉惬意:

“周六,休息一天。去吧小綠人,晚飯記得回來吃。”

一聽晚上還有外賣投喂,四人瞬間來了精神,歡天喜地地出了門,跟樓道裏沒精打采的小綠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姚總本人在寝室坐鎮,他們四個都沒再刻意關心微博上的動向,而且又有外賣可以期盼,下午的訓練竟過得出奇的快。

結束後回到寝室,空調依舊開着,但小桌板和小凳子都沒被拿出來,他們走進來才看見自己桌上各自放着一個紙袋,散發着快樂肥宅的味道。

每人都是漢堡可樂套餐,搭配一份小食,有薯條薯格雞翅雞腿雞塊,各不一樣。

四個人紛紛挂上寬面條似的眼淚,感激涕零,就差一人在姚暑雨臉上親上一口。

被外賣收買得非常愉快。

決心以後再也不嘲姚總的外賣梗了。

“可樂飽飯足”之後,姚暑雨也休息得差不多,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準備告辭。

金鋒臉一下垮了,蔫糾糾地說:“美妙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

錢昊感傷道:“無論相處時多麽快樂,我們還是逃不過最後的分別。”

富成城沉默一陣,然後沖蘇祁寒眨眨眼:“為了Ⅱ-119全體人民群衆的幸福,蘇小四,你要不犧牲一下,晚上再跟姚總湊合着擠擠?”

金鋒和錢昊适時向蘇祁寒投去殷切期盼的目光。

蘇祁寒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轉過去對一臉看好戲表情的姚暑雨說:

“姚總,反、反正明天周天,你、你再待一天吧?”

姚暑雨笑着挑眉看他,他更加局促了,暗自在心裏罵自己動機不純,但又……實在是不想跟姚暑雨分開。

不過好在姚暑雨沒過兩秒就給了答複:

“行吧,那就委屈小祁寒再跟我擠一晚上了。”

錢富金三人組立馬歡呼雀躍,甚至替蘇祁寒剖白道:

“不委屈不委屈,為人民服務。”

姚暑雨好笑道:“這麽熱情?賞,晚上回來吃頓夜宵吧,燒烤。”

金鋒:“我覺得我能站一晚上軍姿。”

錢昊:“我覺得我能跟教官尬聊仨小時。”

富成城:“我覺得我能踢着正步走十八個來回。”

蘇祁寒:“我覺得我……晚上不想去訓練了……”

蘇小四此話一出,衆人笑作一團,連姚暑雨都跟着鬧了一會兒。

這份吃飽喝足帶來的單純美好的快樂,一直持續到晚上訓練結束,兩張小桌板和四個小凳子重出江湖,Ⅱ-119全體人民群衆外加一個編外人員姚暑雨,五人圍坐在一起,兩眼發直地瞪着桌上香噴噴的燒烤,但臉上的表情都有點一言難盡。

尤其是蘇祁寒,小臉兒都快皺成了包子。

姚暑雨嘆了口氣,率先拿起了筷子:

“行了,都別愣着了,快吃吧。”

金鋒第一個憋不住,氣憤地說:

“靠,你這高中室友到底是個什麽傻逼玩意兒?他以前就這麽混蛋?”

錢昊冷哼一聲:“他要不這麽混蛋我們小四還能遇上那些個破事……”

富成城朝他使了個眼色,錢昊別過頭去,有些憤懑地止住了話音。

富成城問:“現在怎麽辦?”

蘇祁寒整個人快被自責和愧疚的情緒給埋起來了,他委委屈屈地坐在小板凳上,也不拿筷子,就抱着自己的膝蓋,小聲說:

“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事情也不、不會鬧成現在這樣……”

姚暑雨聞言皺眉,把一次性筷子劈開,遞給蘇祁寒:“先吃點東西。”

金鋒特別激動:“哇靠,這能怪你嗎,那傻逼就他媽閑的!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錢昊和富成城還想跟着罵兩句,姚暑雨掃了他們一眼,冷聲說:

“行了,先吃,至于的麽。”

衆人這才沒滋沒味地動了筷子。

本來,單靠那位混蛋昨天發的兩條不夠硬的石錘是掀不起什麽風浪的,畢竟長了腦子的人不在少數,眼瞅着熱度快要下去,混蛋又突然出來叫嚣。

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上來就@了A大的官方微博,要求學校出面代替“裝啞巴不回應”的姚暑雨說明情況,同時又請了一波水軍,把姚暑雨原本有些争議的話逐字逐句拿出來黑了一遍,把之前那些理性的熱評都給擠了下去。

當真是勞民傷財,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想出這麽個法子來,只為給人添添堵。

可惜這位混蛋還真就沒長腦子。

哭笑不得的吃瓜群衆本來只想看看沙雕圖個樂子,結果沒想到他不僅是個沙雕還如此智障,有的就忍不住路見不平,撸起袖子上陣開撕。

場面一度又熱鬧了起來。

話題就以這種奇葩的形式,維持住了熱度。

被水軍瘋狂@的A大官微最終還是發了個簡短的聲明,稱校方會盡快核實情況,請廣大網友在事實調查清楚之前不要妄下論斷。

雖然事情發生在晚上,但關乎學校聲譽,校方還是通過姚暑雨的博導聯系上了他本人,并說“希望此事能盡快解決,請對自己的言行負責,并維護學校的聲譽。”

就這樣,一個傻了吧唧的在線駁嘴,竟以這種令人無話可說的方式,給姚暑雨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吃燒烤都不能堵上金鋒想要吐槽的嘴:

“我他媽就納了悶兒了,請這麽多水軍不便宜吧,有這個錢還不如留着自個兒治治腦子呢。”

錢昊找了個理由:“可能是知道好不了,放棄治療了吧。”

富成城感嘆:“水軍服務也有完整的産業鏈了,分工明确,效率極高,不問對錯,給錢就成,我也是佛了。”

蘇祁寒不關心高中的混蛋室友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他只關心該怎麽解決這個事情,但他不想再給姚暑雨造成壓力,于是把一萬個“姚總,你準備怎麽辦”咽進了肚子裏。

姚暑雨先是被碰瓷,本以為鬧一陣子也就能清淨,結果萬萬沒想到對方能閑成這樣,出其不意地讓他莫名其妙吃了個悶虧,再怎麽大度也難免不爽:

“你們這一通煽風點火……我他媽現在看全利那個逼都覺得可愛多了。”

富成城疑惑:“全利?”

金鋒解釋:“就大Q。”

錢昊問:“之前你還說大Q打電話慰問你?”

姚暑雨眯着眼睛深吸一口氣:“嗯,他說對我的遭遇深表同情。”

錢富金三人組清一色地挂上[震驚.jpg]:

“沒涮你?”

“沒開嘲?”

“沒落井下石?”

姚暑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是啊……他冷不丁地冒出來兩句人話,我還真不習慣。”

蘇祁寒全程都在當悶葫蘆,坐在一邊話都不說,完全不參與他們四個人的吐槽大會,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姚暑雨只當他還在自責,連忙語氣輕松地寬慰說:

“小祁寒?別想了,大不了就簡單粗暴一點,花點錢撤熱搜,沒什麽。”

錢富金三人組立馬樹起大拇指:“闊氣!”

姚暑雨揚眉:“那是,礦裏有家。”

見大家都這麽費勁地逗自己開心,蘇祁寒即使心裏知道姚暑雨不會這麽解決,但還是不好再多說什麽,只是笑笑:

“知道了。收拾一下,早點休息了吧。”

被混蛋高中同學這一波騷操作秀得摸不着頭腦的衆人,也只好嘆了口氣,把寝室收拾幹淨之後,該洗澡的洗澡,該上床的上床,至于解決方案,只好明天再繼續頭腦風暴。

但願事情不要再繼續往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

姚暑雨站在陽臺,最後一個洗漱,蘇祁寒把手機放在書桌上充電,然後爬上了床。

隔壁床錢昊問:“不帶手機上床啊?”

蘇祁寒笑着搖搖頭:“充會兒電。”

金鋒也說:“一會兒要斷電。”

蘇祁寒一邊往上爬,一邊說:“沒關系,充一會兒算一會兒。”

富成城早已躺在床上,他幽幽地說:

“蘇小四可以玩姚總的手機。”

錢昊恍然大悟,忽而問曰:“那姚總呢?”

金鋒略作思忖,認真答曰:“姚總可以玩蘇小四。”

蘇祁寒手一個沒扶穩,砰的一聲跌坐在床上,鬧了個大紅臉。

“哈哈哈哈哈……”

姚暑雨剛好把自己拾掇幹淨,清清爽爽地進屋:

“什麽事這麽好笑?”

錢富金三人組立馬安靜如雞。

蘇祁寒安靜如雞外加小臉紅紅。

姚暑雨也不太好奇,反正直覺不是什麽好事,他關了燈,利索地爬上床,動作自然無比地把蘇祁寒揉進懷裏,然後有些好笑地說:

“以前你還說你睡覺不老實,原來是騙我的?明明就很乖。”

蘇祁寒紅着臉,吐了吐舌頭。

“要命……”姚暑雨借着手機屏幕發出的亮光,看着那小半截舌頭有點晃神,他吸了口氣,閉上眼睛,說,“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睡吧。”

蘇祁寒道了聲晚安,乖巧地閉上了眼睛。

淩晨兩點過。

蘇祁寒蹑手蹑腳地爬下床,取下插頭,盡量不發出聲音地把陽臺門拉開一個足夠他通過的縫,拿起手機進了廁所。

大概十五分鐘後,他把手機放回原處,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姚暑雨動了動,他知道蘇祁寒下床上廁所,迷迷糊糊地問:

“不舒服麽?”

并沒注意到靜了音的手機短促地震動了一下。

或許注意到了但沒在意。

蘇祁寒重新窩回姚暑雨懷裏,小聲答了句沒有,然後安安穩穩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寝室衆人不是被鬧鐘鬧醒的,而是被大早上就下來上廁所的金鋒給吵醒的——

“卧槽!蘇小四!你昨天晚上背着我們幹了些什麽!”

話音剛落,其餘四個手機的鬧鐘,應聲而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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