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跑不了他的
“其實我覺得這樣挺沒意思的。”姚暑雨低沉着嗓音說,“人賤自有天收,就高飛、阿山那樣的人,這麽作下去早晚也要被收拾,不差我推他這一下。作為一個‘不理傻逼主義者’,我真正氣的是……你以前去的那個學校,就你那高中——招人進來之前不知道是什麽貨色也就算了,他能在學校裏嚣張跋扈那麽久,沒人給他兜着我還真不信。”
“這回幹出這事也是……”姚暑雨艱難地措辭一下,思考該怎麽維護自己“不理傻逼主義者”的光輝形象,勉強接上自己的話,“也是因為他們倆太得瑟。偷偷摸摸過得好,不讓我知道也就罷了,能安分一天算一天——一個個的嚣張成這樣,我這麽記仇一人……還能忍着他?想得倒挺美。”
姚暑雨前兩天犯難就是為了這個。
就這點兒錘,被他捏在手裏,三思又三思地捏了好幾天。
他不怕跟人正面剛起來,也不怕事情鬧大給自己招黑,更不怕馬甲號被人扒出來。
如果不是這些轉賬記錄和消息記錄的來路有點不明——估計工具人老林用的手段也不是那麽正當——會給一部分網友、粉絲帶個不好的頭,造成點不好的影響,他甚至不畏懼拿他那個不吃外賣的大號來發。
高飛不是不該付出代價。
但姚暑雨始終覺得這種形式不太妥。
其實他這幾天一直都在“在線做法”——就盼着高飛有事沒事的去喝個酒,再肇個事、打個人什麽的,他立馬就能走正當渠道把人給收拾了。
明明白白的。
可沒讓他給碰着,這小子最近挺收斂的。
而在網絡上就不一樣了。
網上沖浪的人太多,有五六十歲剛被子孫輩教會用手機的,也有天天關在學校裏,三觀還沒完全形成的。
姚暑雨身上背着點莫名其妙的包袱,總覺得自己不能把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丢給他那750w涵蓋了全年齡段的小粉絲兒——也實在是不想成為一個網絡暴力事件的始作俑者。
無論他是不是一個“讨債”的人。
即使他知道……他的小粉絲兒們或許對這種爆料錘人渣的橋段可能還真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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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欺負你家小阿九,你就以牙還牙甚至十倍八倍地欺負回去。
光是想想就覺得挺爽。
可蘇祁寒的日子已經平靜了那麽久,幹嘛又刻意把人家扯回過都過去了的這些糟心事裏呢?
ID天天在微博話題上挂着的滋味很舒爽嗎?
當然不。
蘇祁寒現在有自己的生活,正常大學生的、正常的校園生活。
姚暑雨在心裏極為不爽地啧了一聲。
……要不是這個高飛過于嚣張。
啧。
蘇祁寒沉默半晌,對姚暑雨“這麽記仇一人”并沒有表示懷疑,畢竟全利讓他給欺負得夠嗆,以前的風度都不作數了。
沒對姚暑雨以眼還眼做出的這事兒表示譴責,不過也不會說“看到他過得不好我就過得好了”這樣的話。
姚暑雨心想,對于蘇祁寒來說,他最希望的,應該是“高飛”這個名字,從此再也不要出現在他的生活裏吧。
姚暑雨尋思着需不需要給蘇祁寒道個“技術歉”,雖然剛才蘇祁寒說了他真好,應該沒有在生他的氣,但他總覺得先認個錯比較妥當。
正當姚暑雨暗笑自己有點慫的時候,懷裏輕攬着的人終于開口了。
但蘇祁寒沒順着姚暑雨剛才的話往下接。
而是另起一個話題說:
“以前學校……十七中的校長,本來是個什麽什麽書記,或者是個什麽什麽委員,也可能是個什麽什麽代表。”
姚暑雨見他糊裏糊塗說了一堆“什麽”,一笑:
“反正跟你這個小老百姓沒關系,管他是什麽什麽呢。”
蘇祁寒人還在他懷裏,腦袋也沒擡起來,就蹭在他胸口。
十一月了,衣服穿得不算薄,按道理講蘇祁寒呼吸間的熱度沒那麽容易透過幾層布料傳遞到他身上。
可他就是能感覺到胸口一片溫溫熱熱的。
蘇祁寒頓了頓,說:“唔,最近他因為貪污受賄,給抓進去了,也就這兩個月的事。”
“嗯,”姚暑雨點點頭,“聽說了,被人檢舉的。”
蘇祁寒心裏稍微驚訝了一瞬,轉念想想就知道姚暑雨肯定是刻意去了解過,而不是什麽“聽說”。
這點破事還背着他查呢,蘇祁寒不自覺地把嘴角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一審剛結束,不知道會不會上訴,判得挺重的。”
“該,跑不了他的。”姚暑雨看不到蘇祁寒是什麽表情,于是只下意識地點點頭,點完才有點意外地問,“知道的這麽清楚?我以為你……回家之後就不關注學校的事兒了。”
換成是他,這麽個半點好事也沒發生過的地方,肯定不願意再提、再想。
蘇祁寒卻是擡起臉來,有點……局促地眨了眨眼。
姚暑雨不知道用局促來形容合适不合适,總之蘇祁寒的表情就是,不好意思中帶着一點無奈,無奈裏又帶着一點莫名其妙的驕傲,驕傲完了吧……還有點欲言又止。
他說:“我爸爸。”
姚暑雨愣了,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就直接問:“叔叔咋了?”
難道這個事情的熱度,已經高到連蘇啓明都知道了?
不會明天就打個飛機過來把人綁回C市然後還讓自己幫忙辦休學吧?!
姚暑雨有點緊張地等待着下文。
蘇祁寒環在姚暑雨腰上的手,下意識地牽拉着他背後的衣擺,撚在手裏玩着。
等了一陣子,他才開口,聲音不疾不徐的,吊足了姚暑雨的胃口:
“九月底被人檢舉的……是我爸爸。”
“你是說,”姚暑雨懷疑自己是不是今天這頓外賣把他給吃傻了,愣是反應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蘇祁寒話裏的意思,驚訝得一貫有些低沉的聲音都高了起來,“你們那校長貪污受賄,最近被抓進去了——是你爸檢舉的?!”
蘇祁寒收回一只手,在自己腦袋頂上抓了抓。
肯定道:“……嗯。”
“……我靠?”
姚暑雨頭一回覺得自己詞彙量這麽不禁用,腦內搜索半天也就“我靠”和“卧槽”倆詞可以用來描述他現在的心情。
他選擇了相對文明一點的“我靠”。
然後發自內心地感慨了一句:
“你爸爸永遠都是你爸爸,真的牛批。”
對比之下,他家工具人老林怎麽就沒有這麽大的氣魄呢?只能拐彎抹角幹點偷雞摸狗的事兒。
……這些事兒是誰支使老林去幹的來着。
害,不知道,不記得了。
蘇祁寒一改進門時候的嚴肅神情,沖姚暑雨粲然一笑:
“我爸爸……不會讓我白受委屈的。”
姚暑雨飛快地在腦子裏頭理了理。
他第一次去蘇祁寒家裏見到蘇啓明的時候,通過聊天可以看出,當時的蘇啓明雖然知道蘇祁寒在學校裏被孤立了,可能別人對待他的時候還存在一些言語上的暴力行為,但他并不知道蘇祁寒決定休學的真正原因……或者說真正促使他決定休學的爆發點——是在跟老師反映情況之後,遭到高飛的報複,挨了那頓打。
蘇祁寒沒告訴他。
臉上沒有傷,所以蘇啓明也沒發現。
直到大學開學軍訓,又遇到了那群人。
期間,由于高飛自己作死,想要黑一把姚暑雨,結果被反殺了——正是這件事情的熱度和讨論度,讓蘇啓明後知後覺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校園暴力不是小事,引起的社會關注度是很高的。
蘇啓明不止一次從同事和學生那裏聽說過這個事情,後來發現事件主人公就是蘇祁寒。
他專門背着蘇祁寒,跟姚暑雨電話求證過,得到肯定答案之後氣了個半死。
然後又心疼了個半死。
姚暑雨勸了好久才勸住他,沒讓他飛到A市來。
畢竟十七中是蘇啓明找人、找關系幫忙聯系的,等于是他把自己的寶貝兒子送去受了這個罪。
冷靜下來之後,蘇啓明一思考,就覺得學校裏肯定有人給到處惹事高飛擦屁股,不說擦屁股,至少也是保着他。
畢竟他能找關系,別人也能。
于是這位知識分子,有條不紊地着手查起這個事,本來只是一個猜測,沒想到查起來一點都不費勁,因為校領導一點都沒有做了虧心事的自覺,行事還挺明目張膽的。
蘇啓明憋着口氣,就這麽把人給檢舉了。
還不知道從哪搜羅來了不少證據。
姚暑雨汗顏,心裏想,您托人找關系也在行賄的邊緣試探了,這是抱着大家一起死的心态去的吧?
證據鏈裏有自己這一環嗎?
後來轉念一想又樂了——
他都會披馬甲號,比他多吃十幾二十年飯的蘇啓明未必不會?
你爸爸可永遠是你爸爸啊。
心裏那點遺憾瞬間就被滿足了。
不是在網上暗戳戳錘人,而是走“正當渠道”讓該付出代價的人付出代價。
現在再來看高飛目前的慘狀,就太值得樂了。
姚暑雨憋悶了這麽多天的心情,忽然就順暢了起來。
他低下頭,耍流氓似的在蘇祁寒下唇上啃了一口,然後說:
“疼你的可不止你爸一個……我也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
“這事兒翻篇了,行麽?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蘇祁寒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上去在姚暑雨的嘴唇上碰了碰,然後又因為不好意思,立馬側過頭,砸在了姚暑雨的頸窩裏。
“嗯。”
答應得輕飄飄的。
但又充滿了重重的信任。
【?】
小阿九(嚴肅):好了,那我們現在來說說外賣的問題吧
姚總(正經):外賣沒有問題,是我有問題
小阿九(嘆氣):我明天晚上還是回來……
姚總(期待):想吃肝腰合炒
小阿九(微笑):好的,回來教你做肝腰合炒
姚總(?):?
小阿九(無辜):我想說炝炒蓮白來着
姚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麽少明天是準備更1w嗎???
少是少了點可是今天早。
……
9.12
昨天說更1w的那個不是我
還1w呢 一個字都難
容我解釋一下 我加班晚了!放假還堵車了!直接把思路給我堵沒有了!
所以今天 我還是你鴿
啥也別說 我跪一晚上就完事兒了
跪好了orz
看姿勢标準不
這篇文過60章就要進入最後一部分了,大綱裏有的還沒寫完,大綱裏沒有的也寫了一些,總的來說我自己寫的還是比較愉快(不沒有存稿的現在還是很難的哈哈哈),想着不會有人催我,能慢慢把我最開始想表達的表達清楚,雖然在存稿揮霍完的那天說了随緣更,哎但還是盡量每天都更(這是我應該做的!)
哎 我也不知道我在說啥 就是想表達我會努力碼字 認真對待這篇文這個亞子
姚總:鴿都鴿了話還那麽多,趕緊溜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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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