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挨打

長樂舌燦蓮花,青樓楚館待的時間不比宮裏少,穆涼擔心的就是她的所為影響林然。林然雖聰慧,哪裏是長樂的對手,三兩句就被人家拐賣了。

穆涼唇角彎了彎,極淺的弧度,帶着旭日般的光彩,她俯身去揪了揪小東西的耳朵:“我說話,你就不聽,長樂騙你,你就信。你可知,跪算盤的由來?”

林然只知哄她開心,哪裏知曉這些彎彎繞,明知長樂在戲弄她,也不顧及了。她知阿涼笑話她,羞澀地偏開腦袋,“不知道,你笑了就成。”

穆涼豈止是笑了,若非她歷來端莊自持,也要笑得說不出話來,眉眼之間的笑意實在是難以掩蓋。

“那是夫妻之間的趣事,長樂教你,無非是逗弄你,你怎地當真了。”她已然無法自持,偏偏小東西還跪得一本正經,讓她當真不知該說什麽的好。

林然想了想,替自己辯駁道:“你我本就是有婚約的事,跪一跪也不丢人。”

穆涼無奈,直起身子,笑意難掩,以手掩唇,林然見她如此,反樂道:“長樂殿下又诓我三萬兩銀子了。”

“小東西。”穆涼忍不住嗔怪一句,她就知長樂那般吝啬的人,送算盤過來定先得了什麽好處,她戳了戳小東西的額頭:“小敗家的,下次不可。”

下次不可什麽?

不可再騙她,還是不可再被長樂诓?林然也不去問了,眉梢間的頹唐散去,想趁機抱一抱阿涼,只她未伸手就聽到院子裏中氣十足的聲音:“林然、出來。”

阿爹來了……

穆涼神色微變,轉身就攔住父親的視線,将林然藏在自己的身後,朝着她擺擺手,快些起來。這般丢人的事,還是莫要讓第三人知道的好。

穆能走得極快,在庭院裏沒有看到伺候的婢女,頓生奇怪,走得就更加快了些,他見到門檻處站立的女兒,也放下心,“你這院子裏伺候的婢女哪裏去了,都去偷懶了?”

林然已經爬了起來,一腳将算盤踢到屏風後,她理了理自己的褶皺的衣袍,正經道:“我和阿涼說些鋪子裏的事,就把她們揮退了,阿爹有事嗎?”

林然一本正經,穆涼臉色微紅,兩個人的反應怎麽看都不對勁,穆能飄忽的目光一陣徘徊,而後大步踏進了來,一把揪住林然的耳朵,想起不好的事來,罵道:“老實說,你是不是欺負阿涼了,瞧她面色就不對。”

“我哪裏欺負她,是她欺負我才對。”林然哎呦一聲叫喚,她不明白阿爹口中的欺負是什麽意思,只疼得歪了歪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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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涼揪她耳朵就是随手摸一摸,阿爹就使出了擒拿敵人的力氣,都快揪斷她的小耳朵了。

穆涼見狀,忙去拉開兩人,将林然護在身後,與穆能解釋:“您誤會了,給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那般做。”

林然尚小,不知穆能口中的意思,穆涼卻是知曉,兩人似是打着啞謎一般,讓林然聽不懂話意,她糊塗道:“你們在說什麽?”

穆能這就信了,看着林然一副二傻子的樣子,他就閉口不提了,道:“林然,你把我的酒給搬回來,明日再不還我,別喊我爹。”

林然讪讪一笑:“酒肆裏賣完了,好酒有人愛。”

“那你別喊我爹了。”穆能沒好氣道。

林然靈機一動,嘻嘻一笑:“那喊岳父?”

“小崽子,膽子不小。”穆能氣得腦殼一疼,忙撸起袖子就要去揍人,吓得林然躲在阿涼身後,喊道:“不能怪我,您和信陽公主坑了我六十萬兩銀子,那都能買下數間酒肆了,我就搬您幾壇酒罷了,您想喝酒,不如找信陽公主去要。”

“老子又沒養大她,作何向她要。你二人明日不給我把酒找回來,都給我收拾行李滾走。”穆能一發火,看着兩人就覺得那股怒氣蹭蹭地湧上腦袋,心口都疼。

真的是養了兩個白眼狼!

說完,虎步生風,悠哉地走了。

林然躲在穆涼身後,探了探腦袋,怪道:“阿爹今日怎地開竅了?”

“莫要管他了,先去沐浴,等你回來吃晚飯。”穆涼不覺奇怪,父親性子本就火爆,哪裏能會被她二人壓着。

她推走了林然,吩咐婢女将飯菜擺好,自己回裏屋也換身衣裳,捧着一盞燭臺饒過屏風時,腳下踩到一物。

将燭臺置于地上一看,是林然方才拿來的算盤。

看着算盤上雕刻的紋路,她深深一笑,自己同自己開玩笑:“三萬兩銀子的算盤,若是随意扔了,也挺可惜,該好好珍藏才是。”

林然渾然不在意這個東西,她卻想珍藏,将算盤放回匣子裏,好生置于櫃中,或許有朝一日,林然還會想起來,再來找一回,到時再還她。

免得又被長樂坑一回。

****

十六那日,信陽離開洛陽城,幾日未歸,明皇擔憂,派人去尋。

派出去的人沒有找到,信陽卻自己回來了,只蘇長瀾傷了肩膀,在家要休養數日,最高興的莫過于是長樂,她特地去蘇府嘲笑一番,差點氣得蘇長瀾沒起得了床榻。

誰知信陽回洛陽,就先去九王府拜谒,在校場上見到正在習武的林然。

她照舊取了一根長棍,走向校場中央的林然,一身黑衣,帶着淩厲的殺氣,吓得林然步步後退,凝視到她手裏的長棍,不好的回憶又湧現出來。

“信陽殿下自己被陛下灌醉,關我何事。”林然心虛地退了兩步,那夜聽到她酒後撕心裂肺的哭泣,偷聽旁人的醉話,到底不大好。

林然一心虛,就不敢對視,信陽從她神态裏想起一人。

那人也是這樣,心虛就會低下腦袋,不敢擡頭看人,信陽神色微凜,耳畔響起林肆的話:郡主與林放相識,當年郡主将孩子托付給林放。只林家已有一女,衆人知曉,無奈見孩子掩藏了半載,直到風平浪靜時才敢對外稱是姨娘所生,将孩子生日晚說了半載。

蘇長瀾的疑惑也是她的,林肆對林然忠誠,是源于什麽?

對林放的救命之恩,還是說他對她說了謊言,林湘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她凝視林然不語,林然卻不想同她說話,更不想練劍了,她先向婢女投去告急的眼神,阿爹應該在府上,讓他趕緊來救她。

婢女看到她眼神,悄悄退了出去,往梧桐院快速跑去,找郡主救援。

久經戰場的将領對周圍的動靜極為敏感,信陽察覺有人離開後,她回神道:“九王爺方才出府去了,救不了你。”

“是你诓走他的?”林然恨得咬牙切齒,這人将王府當作自己的家,真是恬不知恥,她惱恨道:“想打人,回去找你的女兒,要打就打自家孩子,我又不是你女兒,打我,阿爹也不放過你。”

她思來想去,也沒辦法,只好拿着激将法了,畢竟這個公主看着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不過她如果在自己家裏被外人打了,傳出去很丢人的,尤其是被齊妗知道了,怕是要笑話一輩子。

信陽聽她一句話,心裏的疑惑更深,只眼下不可說,回頭與林肆細說,她向林然招招手:“聽說你這些時日進步不少,我讓你十招,贏了,那夜的賬就一筆勾銷,你如果輸了,二十軍棍送你,讓你知曉裝醉偷聽的後果。”

她怎麽知道她裝醉偷聽的?林然睜大了眼睛,阿爹與她到底是何交情,竟連她的秘密都說了出來,又坑她?

“什麽裝醉偷聽?你胡說,那夜我自己都醉得不省人事,什麽時候偷聽你的話。”林然死不承認,她看着手中的劍,比起信陽手中的長棍,好似也不吃虧的。

讓十招,或許可以試試。

“不承認就是罪加一等,三十軍棍。”信陽忽而覺得對面的孩子也挺有趣,明知打不過,偏要躍躍欲試,不像尋常勳貴的子女,反像是軍營裏長大的孩子,帶着不服輸的骨氣。

她挺欣賞的,就是不知穆涼如何養大的,放養的不成。

“我又不是殿下的屬下,您還是少來那套軍法,我是穆家的,犯錯自有我爹,不牢殿下費心。”林然哼唧幾聲,偌大的校場空闊無人,也無躲避之地。

都怪阿爹,坑她銀子就罷了,這次更過分,坑她挨打。

信陽懶得和她多話,步步逼近她,林然咬了咬牙齒,也不膽怯,十招之內先讓她吃虧才是。

校場上兩人比試後,穆能坐在老夫人處喝茶,手中拿着林然找到的聘禮單子。

林放娶妻正是戰亂年代,就算是逾越規制也無人在意,因此單子上的東西皆是少見的珍品,穆能聽過名字,沒有見過實物。

他也知大周對禮法一事看得不甚嚴重,女子為帝,本就是與禮法不合,其他的事也不及,随意道:“問我沒用,就看阿涼的意思,退婚還是成親,就看她的,我看林然那個小東西,對阿涼也是真心,只是将來的事,不好說。我不插手了,随她二人,看緣分吧。”

“你這個爹當得也真是随意,阿涼的事你何時管過,就曉得喝酒。”老夫人也是無奈,這件荒唐的親事答應下來,引得滿洛陽城笑話,本想林然長大了,會主動退婚,哪裏曉得林然反霸着阿涼不放。

确實出乎她們的意料,始料未及。

穆能也是随意,道:“阿涼又非孩子,你看長樂與她一般大,孩子都和林然一般大,為人母的年齡了,要我管甚,她們能不管我,就謝天謝地了。”

一點小事就搬空他的酒庫,還不如将兩人趕出去的好,他一人就算孤家寡人,也是自在。他将聘禮膽子還給老夫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恍然道:“時辰快到了。”

兵部尚書請他去喝酒,難得摳門的人大方一回,他可不能錯過。

他惦記着喝酒,匆忙就離開。

****

那廂的婢女去書房請不到王爺,聰慧了一回,轉去梧桐院請郡主。

穆涼在與管事商議鋪子的事,欲改進繡坊的規制,将旁邊幾間鋪子盤下來,想做洛陽最大的繡坊。穆涼的心思大了些,眼光也更高,管事聽吩咐,回去就去盤下鋪子。

管事還未曾離開,婢女就急急忙忙沖了過來,慌張道:“郡主,信陽殿下與姑娘在校場上比試,姑娘讓奴去找王爺求救,不想王爺不知蹤跡。”

穆涼無奈,與管事道:“你先回去試試,問問價格,若是合适,可直接盤下,若不合适,你再禀明我,再做計較。”

吩咐完,就領着婢女過去。

校場上的林然的自信被徹底打沒了,她自認手中的劍足夠鋒利,誰知信陽的長棍快到來不及反應。

她漸漸不敵,信陽卻悠哉道:“戰場之上,人人若如你這般速度,早就見閻王了,九王爺就是如此教你的,簡直與蝸牛可相比。”

林然自小到大,都沒受到過這般的侮辱,她惱恨得不行,眼看着長棍掃來,她翻身避過,還未直起腰來,腿上就挨了一棍。

第二棍就掃在膝窩裏,她痛得跪了下來,算作是徹底敗了。

眼看着要挨揍,她忙解釋道:“那夜我就聽到你的醉話,什麽上窮碧落下黃泉,什麽永遠不見,就沒了……”

話音未落,小腿上又狠厲一擊,疼得她都跪不住了。

她伸手就揉了揉傷處,眼看着又要挨打,她迅速翻了個身子,狼狽地爬開了去,她怒道:“殿下是受害者,我難道就是始作俑者嗎?”

信陽頓了下來,眸色狠厲,只道:“我再問你,那夜還聽到了什麽?”

她肅然一色,讓林然也跟着冷靜下來,約莫不是惱恨她偷聽她對洛卿的情話,既然不是情話,那是什麽?

那夜她為防信陽殿下酒醉糊塗,将自己裹成粽子,密不透風,她只斷斷續續聽到一些話,聲音不大,約莫殿外的人也是聽不清楚的。

信陽殿下的情話,雖然不大好聽,可是也沒有什麽秘密在,她細細一想,難不成是最後那句,為洛家昭雪?

她試探道:“為洛家昭雪……疼……”

話沒說完,腿上有挨了一記,活閻王真是所言不假,她捂着腿倒在草地上,哎呦叫喚兩聲,“你為洛家昭雪,你打我作甚,我又不會幫你。”

她總覺得信陽公主莫名其妙,腦子裏的想法怎地同尋常人不一樣。

信陽神色不改,兩步走近林然。林然往後爬了爬,指着她手中的木棍道:“別過來,你再過來一步,我就告訴全大周的人,你欲為洛家平反,讓陛下再把你趕回邊境。”

話入重點,信陽終是停下腳步,認真道:“此話你若說給第二個人聽,我就殺了你。你該知我從戰場上回來,手中刀劍割下的頭顱,比你見過的人都多,你若胡亂說話,下次見你的就不是木棍了,而是刀劍。”

“你能不能講道理,求我保密,就拿出你的誠意,你這麽做來,就不怕挾私報複你?”林然也是一陣無語,這個公主如何看都有些暴力。

信陽無視她的玩笑話,将棍子直接插.回木架上,拂了拂身上的灰塵,淡然道:“林放當年做事,誠信為上,願你莫要毀了他的名譽。”

林然望她周身上的悲涼,想起那夜她聽到了醉話,都道醉後吐真言,可見那都是真話。信陽待洛卿的情誼,只怕比外間傳言更甚。

她忽而覺得她也是可憐人,明明愛得那麽深,卻得不到。

若洛卿心中有旁人,也就罷了,死心就好。偏偏兩人相愛,有那麽一段情深的過往,洛卿***,狠到屍骨不存,旁人覺得痛快,也只苦了信陽。

她不氣了,揚首看着信陽堅強的背影,縮了縮腦袋,而後就仰面倒在了地上。

周遭忽而安靜下來,讓匆匆過來的人內心不安,穆涼見信陽面色深沉,她直接道:“殿下來興師問罪,是否走錯府邸了?”

“并非興師問罪,不過是問些話。”信陽也不願多說,只要林然答應閉口不說,她就達到目的了,且觀穆王府近些年來的态度,想必也不會牽扯到舊事之中。

她言辭輕松,穆涼卻冷了臉色,沉靜道:“那夜蘇長瀾道林然與洛郡主有些相似,林家本就是在朝堂之外,不染朝堂事,殿下既知旁人的推測,就該離林然遠一些,莫要讓那些猜測的人盯着不放。”

打開天窗說亮話,讓信陽退無可比避,她罕見地見到穆涼的怒色,兩人相識多年,幾乎從未說過重話,今日卻破例了,她歉疚道:“旁人猜測我管不到,只要林然莫要亂說話就可,郡主也莫要惱怒,我并未将她怎樣,指點幾下罷了。”

“林然是穆家的人,再指教也不用勞煩殿下,煩請殿下自重些。”穆涼的眸子更暗了些,她望着信陽的眼神無畏懼,只有冰冷的警告。

信陽凝滞在當下,不确定道:“你對林然當真動情了?”

“殿下說笑,我養大的孩子,自然心疼,若旁人無故打了林湘,殿下是何心思?”穆涼也不退避,今日若不作為,信陽他日依舊會效仿今日之舉。

信陽無言,穆涼對于林然而言,是妻還是娘,确實都可以,她清了清嗓子,道:“我魯莽了。”

“是否魯莽,殿下自己心裏有數,不過以後無事,請殿下莫入王府。”穆涼聲色帶着不可置否,與平日裏的溫婉不同,讓信陽無法反駁。

畢竟,她确實打了人。

躺在草地上的人聽到兩人的争執聲後,爬起來望着,不多時就見信陽離開了,阿涼面上的怒色漸漸淡去,面色溫和。

“你趕走她了?”林然好奇道,瞧着信陽快速離開的背影,可見阿涼說了不好聽的話。不知為何,心裏反是美滋滋的。

從小到大,每每遇事,都是阿涼替她籌謀,旁人欺負她,也是阿涼給她報仇的。

她美滋滋的,穆涼心煩地走近,掃她一眼,道:“打你哪兒了?”

林然聞言,将腿伸直,道:“腿疼,她出棍好快,比起在南城時更快了些,我就做不到她那樣的速度,偏偏她又不肯說。”

“得空問問你阿爹,能走回去嗎?”穆涼心都在她的腿上,也不去計較旁的事,俯下身來,見左右無人,索性就褪下她的鞋襪,看到小腿上青紫的痕跡,眸色暗了暗。

她無奈道:“過去這麽多天,如何看待這件事?”

林然被她看了,也不覺得害羞,反向她身旁蹭了蹭,拉着她一道坐下,“我如果和信陽有什麽關系,你覺得她會特地跑來揍我?我倒覺得此事無關重要,她們要猜,就随她們去,我們過我們日子。”

她本想說,再重要的事也比不上娶阿涼。

“你倒想得開,你若真是洛家的人,你身上的責任可就重多了。”穆涼随口惋惜道,她将林然的鞋襪複又穿好。

她的指尖擦過林然的腳踝,帶起陣陣酥麻,林然唇角抿了抿,忍住沒有縮回去,反而盯着阿涼的手,又自己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腳踝,除了癢癢的,沒有其他反應。

她覺得奇怪,怎地阿涼摸她就不一樣,奇怪歸奇怪,她可不敢說出來,免得又把阿涼吓跑了。

她胡思亂想,穆涼已給她穿好鞋了,拍了拍她的肩:“回去找大夫看一看。”

“走甚,這裏無人,我們躺會。”林然不覺得腿疼了,只想與阿涼靜靜待會,拉着人躺下後,就緊握住她的手,凝望着碧色如洗的天空。

穆涼愛幹淨,這般大咧咧地躺在草地上,猶覺得周身不舒服,她作勢就要起來:“回屋去找大夫,傷要緊。”

林然不肯,翻身反壓着她,碧色天空下映得一雙眸子澄澈若水,唇紅齒白,穆涼頓時一驚:“又胡鬧了,還沒挨夠打?”

她面色羞紅,如同春日裏的桃花,灼灼之色,耀得人睜不開眼,潋滟着桃林之美。

她愈發這般矜持,林然愈舍不得放不開她,只伸出一只手在她纖細的下颚處畫着勾勾,眼見着那處肌膚紅了起來。

頓時生起旖.旎來,穆涼拍開那只手,怪道:“信陽公主打輕了,你竟還有力氣逗我。”

林然不聽這些話,反繼續看着她那處肌膚,想去親一親,趁着自己帶傷,不如親一親。阿涼心疼她,斷不會不理她的。

她不親嘴巴,就親親那處粉紅細膩的肌膚。

想好就去做,她眯着眼睛湊過去,親上那處滾燙的肌膚時,心底頓時綻開了花,她喜滋滋的。

只碰了一碰,就聽到遠處暴跳如雷的聲音:“林然!”

阿爹來了……

信陽說他出府去了,難不成又是假的?

作者有話要說:穆涼:留着,下次再用。

小乖:阿涼變壞了……

前章紅包已發,本章随機5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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