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愛恨嗔癡貪戀狂(4)
警局裏涉及他的犯罪記錄有一堆, 曾經的同事幾乎人人恨他恨的要死, 單說他那天詢問江凱的幾句話,換一個人來聽,也一定會以為他真的做了什麽無法無法挽回的事。
或許...
祁讓想起那天吸了毒的小孩的反應, 或許也真的是做了什麽違法的事情。
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拿起外套便向外面走去,卻又在走到門口時停了腳步。
林央在祁讓靠在椅子上的時候就将周浩帶出了審訊室, 此時推門進來,手裏便多了一個密封袋,
“祁隊, 周浩在a市行動的監控視頻和資料到了,要...”
話說到一半, 看着祁讓的神色愣是拐了個彎,
“您要不在休息室裏歇一會?反正今天沒有外勤任務, 出了事我就叫您。”
祁讓臉色有些難看, 閉了閉眼後,看向林央,
“你去查一個人,是那晚我行動的ktv裏的少爺, 只裝作客人點他進包廂就行,最好是新來的警察,不要被那邊發現。”
林央頓了一下後,問道:
“他叫什麽名字?”
祁讓的手指摩挲在門把上,
“江凱前天晚上叫了他出臺,大約剛成年的年紀。”
林央聽到江凱這個名字後僵了一瞬,看着祁讓皺了皺眉,
“我聽一個臨時的線人說,這兩天他在幫裏的動作頻繁,不知道又要搞什麽幺蛾子,要不要也找人跟着他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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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讓掃了他一眼,
“你能跟到?”
林央一噎,瞪着他有些不服氣,
“之前雖然沒跟到過,但也沒有兄弟折進去不是。”
祁讓看着他意有所指,
“沒準是人家不和你計較呢?”
旁邊經過一個小警察,聽到兩人對話看着祁讓的眼神有些驚奇,
“之前一提起他您可是最讨厭的,今天怎麽轉了性?”
祁讓沒有回答的對林央揚了揚手中的袋子,
“我在會議室等你。”
林央應了一聲後扯住了還想再問的小警察,
“新來的是不是,正好有個重要任務給你。”
會議室的電腦和屏幕的使用鑰匙有專人掌管,祁讓給技術科打了個電話又等人調好後,才看着幕布上幾個同時播放的監控視頻做着梳理。
那晚他将周浩抓來後,林央便通過檢測儀查到了其藏在體內的冰/毒。雖然如此,周浩卻一口咬定自己是毒品的購買者,且是第一次吸食,并不認識什麽其他販毒的人也沒有同夥。
運毒販毒至少要判個15年,未成瘾的吸毒卻只需要十幾日拘留。
祁讓手中沒有足以證明其運毒的證據,只能在這幾天裏争取找到其和黑桃相關聯的線索。
等林央帶人回來時,已經到了深夜,祁讓聽到門響後沒有轉頭,聲音裏透着點疲憊的問道:
“你們找到人了?”
林央和小警察走到他旁邊,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祁讓一直沒聽到聲音,将筆放下後轉頭過去,見到兩人挑了挑眉,
“這是怎麽回事?”
林央咳了一聲,抓了抓頭發後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祁讓的答道:
“那家會所旁邊不是有條小巷子麽,這孩子太年輕沒經驗,一個沒看住就被人扯進去了。”
小警察衣衫淩亂,脖側還帶着吻痕,聽了這話後漲紅了臉,
“她們也太過分了,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
祁讓笑了兩聲,
“怎麽沒順便抓點人回來?”
林央翻了個白眼後沒好氣的說道:
“報給隔壁掃黃組了,要不是你說不讓對方察覺,我們怎麽着也要來個當場逮捕。”
這話說完,他看着祁讓醞釀了一下後才張了口,
“你要找的那個人...”
小警察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麽,見他說話只說了一半後便接了過去,
“昨天早上就已經死了,死因聽說是酒後溺水。”
會議室有些安靜,小警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看着祁讓又結結巴巴的說道:
“昨天有法醫檢查過,像是被人強灌了酒,不過因為ktv本就是陪酒的行業,所以也不算什麽異常。”
昨天早上那個少年從酒店出去的時候已經在五點左右,雖然會所裏可能做着淩晨的生意,但從江凱那出去,他怎麽也不會再回去接客。
那句說給ktv少爺的警告,此時怎麽也都透出一股欲蓋彌彰的味兒。
林央打量着他的神色,問道:
“還要查下去麽?”
和毒品無關的死者并不在禁毒支隊的職責內,屍體按照流程這個時候也早該送去火化。
祁讓聽到林央這句問話後,若有所思的反問,
“你覺得應該查下去?”
林央的眼睛轉了轉,一拍大腿,說道:
“我這不是怕您較不過真兒麽,以前您有一點疑點都不會放過,說是好事,但也有不好不是。”
祁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模棱兩可的應下後轉過了身,
“那就一切按流程辦事。”
他伸手将已經休眠的電腦打開,打開之前的監控視頻後,将鼠标拉着進度條停在了一處畫面上,
“周浩這個問題才是最主要的,這附近是一個制作香料的化工廠,你聯系a市那邊,幫我查一下這個化工廠近幾年的交易記錄和流水賬單,附近民戶的資料也要詳細一點。”
林央拿手機對着畫面拍了一下,
“這個化工廠有問題?”
說完擡頭看向祁讓,卻發現他正拿起外套往外走,
“哎,祁隊您去哪兒...”
冷風吹打在臉上,祁讓伸手撥通了那個自己知道的號碼,電話那邊除了嘟嘟的忙音外,便再無其他回應。
他伸手攔下一輛出租,并不太确定的報了一處地名,
“師傅,到花景街46號。”
夕陽已經挂在天邊,隔着高樓大廈只能看出半邊容貌,師傅操着一口粵語腔,一邊開車一邊和祁讓扯皮,
“住在發景該猴啊,你看老城區那片,曾經的老房幾要麽變成了高樓,要麽變成了地鐵軌道,就發景該的老房幾還留着沒人敢動。”
祁讓半合着眼,聽到這話問道:
“為什麽沒人敢動?”
司機師傅嘿嘿一笑,
“李別看它破破爛爛,現在房價炒的可高了,大家都說是上面有人特意保下來的,以後絕對能升值。”
一塊土地的價值總是跟着上面的政策在動,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吸引一批還算有條件的投資者,然後成為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點。
祁讓聽了這話覺得沒什麽可能,也只是在心裏過了一下。
車子繞來繞去,等到了地方時已經落下了夜幕。
明天就是江凱母親的忌日,小區也是他母親曾經的住所,祁讓下車後便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的走到了一棟樓前。
雖然在下面沒有如預料一般的看見亮燈,但還是走了上去。
樓道的牆皮已經有些脫落,散着一股潮濕的黴味,祁讓從一旁沒有落鎖的信箱中摸出了鑰匙。
門被拉開的瞬間,他便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抓着伸過來的手,将人反抵在了門框上。
何航痛的罵了一句髒話,
“艹,你他媽的先松開我。”
祁讓頓住了動作,卻不是因為何航的掙紮,也不是因為頭上抵着的那把槍,而是因為握着槍的人,是江凱。
他壓抑着心底湧上的異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松開他,你把槍放下。”
江凱冷笑了一聲,
“之前你打的那一槍我還沒還回去,不如就今天怎麽樣?”
祁讓反手将何航用力推了一把後又關上了門,轉身看着江凱,
“你為什麽會把人帶到這來?”
門外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随後又像顧及着什麽停了手,江凱接通了何航播過來的電話,吩咐他就在外面盯着後,才轉頭看向了祁讓,
“這裏是我家,我想帶誰來就帶誰來,倒是祁警官,你這算是私闖民宅了吧。”
說完頓了一下,又道:
“以前是我母親喜歡你,我沒好意思問過,你總往這跑怕不是自己沒媽,就...”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祁讓踢在腿彎上半跪了下去。
江凱笑了笑,也不還手的站了起來,
“這就惱羞成怒了?我還沒說你貼上來找我是因為沒人愛。”
又一腳将人從後面撩倒在地,江凱臨摔下時抱住了祁讓的腰,翻身将人壓在了地上,
“愛人不從一而終就算了,你怎麽連恨個人都半途而廢?”
祁讓握住他的脖子将兩人的姿勢倒轉,聲音裏聽不出一點溫度,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像什麽?”
江凱的喉嚨有些喘不過氣,不甘的掙紮着想爬起來,又被牢牢按住。
祁讓低頭撬開他的牙齒,和着血腥味的吻了下去,
“想碰不敢碰,想親不敢親,想斷的幹淨連手機號都不注銷,往年怎麽沒見你這個時候回阿姨的房子?”
江凱表情有一瞬間的僵住,随後嗤笑了一聲,
“不過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憑什麽推到我身上?”
祁讓站起來,又扯着他的領子将人扔到了沙發上,
“我從來沒說過愛你,你又憑什麽推到我身上。”
原本靜下來的人聽到這話便一拳打了過來,祁讓伸手攔住,又屈膝抵在了他的雙腿之間,捏住了他的下巴,
“我不想和你吵架,乖一點好不好?”
嗓音帶着低沉的誘惑,像是哄着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江凱周身原本十足的氣勢就這麽弱了下去。
他這次是真的帶上了點惱意,張嘴在祁讓的手腕上咬了一口,又覺得這樣更加丢臉,于是虛張聲勢的罵了一句,
“狗渣男!”
祁讓:...?
他看着手腕上的牙印,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這點倒是沒變。”
兩人的姿勢頗些尴尬,江凱想起身就只會撞到祁讓的懷裏,他偏過頭,閉上眼睛後,聲音幹澀,
“你到底想怎麽樣?”
祁讓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嘆了口氣道:
“選擇權不在我這,江凱,是你自己想要什麽。”
他想要什麽?
他想護住眼前這個人,一點黑暗都不要沾手,他想抓住那個販毒的統領,替所有枉死的兄弟報仇。
江凱看着祁讓,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愛恨,平淡的,正式的說道:
“我不想看你出現在我面前,這點也可以麽?”
作者有話要說: 問:如何能洗白黑幫老大後還留個全屍?
祁讓:不如換一個算了(捂嘴,不,你不想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長安得長安、mika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zz安 7瓶;莫搖清碎影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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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