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倆現在就訂親

第二天, 還是朦胧不清的時候,一家子就被砰砰的敲門聲驚醒。

萬佛香吓的縮在床上, 以為是抄家還是幹嘛的來了不敢動。

在聽到老大倆口子的聲音後, 雖然心思沉重, 覺得沒好事情上門, 但還是硬着頭皮開了門。

“老大老大媳婦啊, 你們?咦, 柳三家的啊, 你這大清早的咋來了呢?”

看着門外好幾個人, 萬佛香和馬長文都挺愣的。估算着老大倆口子怕是不服氣, 會有點風波啥的。但是, 光有老大倆口子來了就算了, 咋還有愛做媒的柳三家的呢?她家好象沒合适的說親對象啊?

“啊喲,老姐姐啊,花兒是來給你賀喜來着,我家昨天晚上就喜鵲不斷的鬧啊,當時還在尋思有啥好事兒。這不, 晚上睡着了以後, 就夢到紅鸾星往你們家動了。這牽着線的另外一頭兒啊, 就是二癞子兄弟呢。”

“啥?”

萬佛香和馬長文都聽愣了,趕緊擺手, “不不, 不, 我們家哪個會和二癞子一起打親啊。我說花兒你肯定是搞錯了, 咱家……”

“怎麽,你們覺得我還配不上馬曉蓮那個小賤貨?呸,就沖我二癞子能看上她,那都算是你們馬家燒高香了。若不是柳家嬸兒說了我這命格和那丫頭配對兒,你當我真願意和馬曉蓮那賤丫頭訂親?”

就在這時,隐在暗處的二癞子大步走出來,開口就數落貶低馬曉蓮。而不遠處的暗色中,還隐隐有人影在浮動。

萬佛香打量着面前這個二癞子,他禿着頂,嘴巴斜抽着。這人小時候得小兒麻痹症的後遺症,就把他的眼睛鼻子嘴,都抽的斜了一點,就算是走路,其實也有點點斜。但是再怎麽斜,他個頭還是挺高大的。在生産隊幹活,也得算個壯勞力。

這會兒一吼,一兇,萬佛香吓的往後藏,她這人膽子格外的小,別人大聲點兒都吓的哆嗦。

“這個二癞啊,我們……不是那意思。”

“媽啊,你不是那意思就是同意了這一門婚事喽。好了,以前二兄弟和我們家曉蓮有點誤會,以後是一家人了,這誤會自然就解開了。”劉鳳凰趕緊打圓場。

“不不,這個,曉蓮哪會同意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老大,曉蓮可是你親侄女。”馬長文還是硬着頭皮看着自己大兒子質疑。

馬大山态度格外的溫和,“爸,沒搞錯,老三當年可是當着咱村劉三多的面,把曉蓮和另外幾個孩子交托給我了。最近曉蓮這身上變化有點大,我尋思吧,怕不得是個啥鬼附身了,得找人沖一下喜。這不,正好找人命了命,二癞子跟咱曉蓮那可不就是天生的一對兒麽。二癞子能鎮住曉蓮體內的小鬼,不讓它做亂,這樣就禍害不了曉蓮。爸,媽,我們也是真心為曉蓮這孩子着想。當初老三進山前可是把孩子們托付給我了,我現在才擔起一個大伯的責任,真的是不好意思的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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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緩,他一臉欣慰,“還好,我醒悟的早,明白這事兒不能誤了曉蓮幾個,這不就趕緊找人合命,最後發現和二癞兄弟最合适的。唉,以後曉蓮把這一關過了,也為人媳婦了呢。到時候幾個小的我照拂着,再關照着為他們一一找個好人家,這些啊,都不是事兒。你們倆老年紀也大了,當享福的就享福,別再為孫子輩兒的操碎了心。”

大兒子這話說的句句在理,馬長文居然不知道怎麽反駁,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對啊。為什麽非得把曉蓮配給二癞子。小鬼上身,這個……曉蓮最近的變化,确實是有點大啊。

他這兒還猶豫不決的時候,馬大山又趕緊添油。

“爸啊,我可是專門找會看水碗的人看了,人家都說了,咱家曉蓮就是被小鬼撞身上了。可是我問能不能想辦法把小鬼攆走吧,人說這一只小鬼攆不走,只能鎮壓。不鎮壓,最後就得被小鬼取替曉蓮的魂魄啊。唉呀,這個二癞子脾氣橫的很,小鬼都怕喲。用他來鎮曉蓮身上的小鬼,也強過她被小鬼挫磨死吧。所以爸啊,我這真是為了曉蓮打算呢。”

村裏人是講究個小鬼上身的說法的。

好多人年紀小的時候,都會有幾關幾童子的說法。若是有童子,就須得做個木頭小人兒,再寫上那孩子的出生年月,請人把童子送出去。而木頭小偶人,就必須要供在家裏。曉蓮年紀不小了,十三歲,送童子怕是不能,若是說鎮壓,到也勉強說的通。

這一下,馬長文是真拿不定主意了。

“喲喲,這麽大的陣仗,大清早的這是要幹嘛來着?”

早就在後面聽了半天的馬曉蓮,被大妹緊張拉着手,“姐,他們要把你許給二癞子,姐,這可怎麽辦?”

小妹也害怕的往她身邊靠,“姐,你不要嫁給二癞子,這人好兇,還要摔死你。”

馬曉蓮的內心悲憤的很。

對于馬大山倆口子的打算,她比誰都清楚。不就是最近總在她手上吃虧,想占便宜又沒占着好麽。

這麽些事兒就想着把自己和那二癞子合在一起,一家人,這就是一家人呵!

看着大姐站到有前去,大妹心裏惶然的很。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總覺得今天這事兒,怕是要壞。得找人來幫忙,一定要找人來幫大姐。大姐好可憐,不能就這樣被大伯他們指給了二癞子。

趁着大人們都被大姐吸引,大妹悄悄往門口去。等到出了門,大妹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要找誰來幫忙。

在這村裏面,爸媽死了以後,那些人際關系也就跟着死了一樣。家裏的大伯幾個,不把她們姐幾個給壓榨着吃幹淨就算是極好的了。

現在去求誰?

昨天晚上,大姐和那個兵團的同志們在一起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不假思索,大妹擡腳就急着往兵團駐地去。找兵團的人,找小隊長,他們是人民的兵,所以一定會幫大姐的。

劉鳳凰看着面前這個大侄女兒,臉上的笑容是燦爛的很吶。

“曉蓮啊,大早上的,我們就為你張羅着訂親的事兒,今天人多,正好就把這親事訂下來了。趁着你們昨天殺了豬,今天就把你二癞哥那邊的禮節給走了。趕緊去割一大條肉給二癞哥,到時候你們倆就是親親熱熱的一家子。”

馬曉蓮聽的笑了。小姑娘身姿挺拔的站在路中間,擡高下巴冷眼打量着面前這幾個形色不一的人。所謂的好大伯,一臉的憨厚笑容,看着自己的眼神也透着慈愛。

她所謂的大伯娘,則笑的跟朵花兒一樣,怎麽也掩飾不住她對自己安排的這一樁破事的得意。

所謂的未婚夫二癞子,則一臉兇狠的瞪着自己,活象她就是這天下最該死的存在。也是,她擋了他的道,還被這幾個人游說着要與她這樣的小丫頭片子訂親,怎麽想也覺得憋屈的很吧。

至于那個媒婆柳嬸兒,一臉的貪婪笑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一塊肥肉一樣。也是,無利不起早,這馬大山倆口子要編排她,說動了媒婆兒做象模象樣的事兒,想必也許以重利了吧。

遠處,有人影閃動,不用說那個陰險的劉成娟什麽的也在後面看她笑話……至于馬家的另外的人?怕是都縮在屋裏,或者是角落裏,正樂得的看她這個半大的孩子被人宰割吧!至于爺奶?還是一臉惶恐不安的樣子,突然間好心累,也好氣憤,這一幫人,這就是她的親人們啊!

“臉呢?”

小姑娘輕飄飄的話聽在衆人的耳裏,馬大山的眼睛一沉,“曉蓮,我們長輩也只是為了你好。你這孩子現在狀況不明的,明顯的就是中了邪。若不是你爸當初托付了你們幾個給我,我至于這麽操心麽。”

“既然大伯也說了操心,那我們家的事情你們還是別操心的好。你們這些好心我也承受不起。不是所有人的好心咱們都必須要接受的吧?一你不是我親爸,二,我還有爺奶在一起,我的事情還由不得你們來做主。所以現在的總理就是,你們心累,沒必要。我也不想看見一個所謂的未婚夫,畢竟我年紀還小,不需要。更何況說?就憑他二癞子想娶我?你們的臉有多大?憑什麽讓我嫁?”

劉鳳凰嗷地跳出來指着馬曉蓮就開罵了。“我說曉蓮啊,我們是真好心的來為你着想的。當年你爸要進山之前啊,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囑咐我們,非得我們看護着你們幾個。早些時候我們是沒盡到義務照看。可是現在我們醒悟了呀,你大伯也說了,以後會照看你們幾個的。這不第一個要照看的,可不就是大侄女兒曉蓮你麽。這件婚事,我明确跟你說吧,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畢竟,這是我們馬家人的事情。你大伯就是能為你做主的當家人。”

“也就是說,這算是強行綁架的所謂的包辦婚姻?”

“你這孩子,怎麽能這樣說話呢,大伯娘也是為了你好,哪裏就扯上了包辦婚姻啊。”馬大山可真是聰明啊,這包辦婚姻是破四舊裏面的舊。包辦這種大帽子扣下來,他們名聲可不好聽。

“不是包辦,那大伯你這樣強行要把我綁給二癞子這樣的人算咋回事兒?為了我好?明知道他二癞子要摔死我,現在還要把我跟他一起訂親?大伯你這麽好心,那不如把你家五丫兒跟二癞子指婚呗。再不濟,大伯娘也可以把你親侄女兒劉成娟指給他啊。你們不是說二癞子好麽?既然這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要指給我這個平時你們瞧不順眼的侄女兒?索性,好人家就指給你們自己個兒,所謂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她小姑娘家家的,用講道理,擺事實的模樣兒來講話,這老成的樣兒,可把媒婆兒柳嬸兒看的直瞪眼。這丫頭片兒,小嘴好象怪會說的呢。

“這一樁所謂的婚事,你們愛誰跟二癞子訂婚就訂,我!”馬曉蓮狠狠一指自己,“是不可能與一個随時随地想要摔死我的混帳男人訂親的。要想怎麽的,從我屍體上踏過再說。爺,奶,這就是我的決定。”

她冰冷絕決的眼緊盯着馬長文和萬佛香,用強硬的态度向倆老說明,想要她認下這一門親事,除非死。

馬長文的心直往下沉,他就知道那頭野豬回來後不會有好事兒,看吧,現在麻煩來了。

“曉蓮啊,這好好的,哪有動不動的就死啊死的。”他慌,這個孫女兒他也是疼的。

可是,一邊的馬大山冷哼一聲語氣也嚴厲起來。“曉蓮,念你年紀小,不懂這裏面的厲害,你再不找個兇一點的壓着你身上的小鬼,怕是小命也得沒了。瞅瞅你這丫頭最近的行事做風,哪裏像個正常的小姑娘家。這件事情沒你小丫頭摻合的份兒,我們大人決定了,你就得認下來。”

“你們嘴巴上認就認了,不好意思,說破了天,我也不認的。而且……”馬曉蓮這時候沖馬大山和得意無比的劉鳳凰露出個詭谲笑容。“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訴你們,你們這樣做,是和現在的社會形勢跟不上趟的。一,你們還在包辦婚姻,我可以到大隊的隊長那兒告你們。二,你們還搞了迷信活動,小鬼?還大鬼呢,這種事情你們也信?信不信我捅上大隊支部書記那兒去?到時候看誰沒臉!”

她眼神狠厲瞪着馬大山,一點也不買賬,這一幫人,非得把她往死裏逼是吧,那就陪你們好好玩。

馬大山目瞪口呆瞪着這個看起來極小,但是,卻比二癞子橫起來還要兇獰的侄女兒,內心大感吃驚.這姑娘的眼神,真是狠辣的不像小姑娘的啊.這樣的她,卻令他更堅定了內心的想法,一定要把這個馬曉蓮打發掉。若不然,那半邊豬肉他哪裏得的着啊。為了半邊豬肉,也得把這死丫頭指給二癞子。半邊豬,這就是他下了狠心要給馬曉蓮指婚的最大動力……

“曉蓮你年紀終歸是小,說話難免沖了點,我們不與你計較。不過,今天把媒婆柳嬸兒,還有二癞子都叫來了,那就是走個明路,一會兒從這兒回去後,曉蓮你和二癞子的婚事兒就算是成了。這種事情,你小姑娘家家的怕羞,我們理解,好了,這件事情我們只是來通知你們的,別的事情,爸,媽,曉蓮,你們就按照我們的吩咐行事就好。”

馬大山一挺身子骨,一幅當家做主的派頭兒。

馬長文讪讪的看着曉蓮,“曉蓮啊,這個事兒我看……”

馬曉蓮脖子一梗,“我還是老話,誰愛跟二癞子就跟去,我馬曉蓮是絕對絕對不會跟的。爺,你還不關門吧,我們家不留閑雜人員,看着就煩人,趕緊關門做飯,這大清早的餓着肚子跟一群妄想症瘋子扯瓣,我們也是閑的慌。”

一直站在一邊兒的二癞子,本來是真不樂意來的。可是劉鳳凰許諾了,就是為了教訓馬曉蓮這個賤胚子,以後還會說合他和娟娟。所以他答應了前來配合權宜當一下馬曉蓮的未婚夫。

本來這事兒他是真不樂意配合的,但是為了得到劉成娟也是忍了。可是現在到好,就聽着馬曉蓮把自己貶低的一無是處,他是忍無可忍撸袖子瞪眼兒的就沖了過來。

“馬曉蓮你個小娼婦,老子能看的上你個沒發育的小黃毛丫頭,那是你丫的祖墳上冒青煙兒,現在你還敢嫌棄老子,哥是你能嫌棄的嗎,今天老子不抽你丫的起不來,你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

這二癞子的混是出了名的,一旦犯起渾,那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啊。

馬大山也只是虛着吼了一句,“二兄弟啊,曉蓮只是年紀小,你可別跟她計較啊。你倆現在是一家子,甭打的不像話啊。”

“我呸,一家子,就這樣的小賤胚子,老子見一次抽一次。”

二癞子吼着就沖了過去,馬長文看情形不對,趕緊上前阻攔,“二癞子你敢對我家曉蓮……”

“呸,老子連你一起打。”

他狠狠一掀,徑直就把馬長文給掀在一邊。老人身體原本就不是太好,這一掀跌到在地就覺得尾椎骨的地方好痛好痛。

“啊喲,曉蓮啊,趕緊跑啊。”

馬曉蓮今天也是氣狠了,這一群人當她是死人吧,一再的來羞辱于她。

她操起一邊的棍子,“二癞子你要敢來,我今天就跟你拼命。”

劉鳳凰眼一轉,悄悄往馬曉蓮的身後去。趁着她全神貫注的盯着二癞子的時候,一把撲過去抱住馬曉蓮。

“我的曉蓮啊,你可不能亂來喲,操家夥打人的事情,你一個姑娘家怎麽做的出來喲……”

她嘴巴上嚎着,卻把馬曉蓮抱的死死的。那二癞子幾大步上前揪着馬曉蓮的頭發甩手就要狠狠打臉。

“滾……”

恰在這時,一只手狠狠攥住,力氣大的驚人。而馬曉蓮,也在這時候掙脫了劉鳳凰的捆抱。狠狠把她推翻在地,再在她肚子上狠狠補了一腳。

“我呸……你個死丫頭片子,敢打老娘……造孽喲!”

二癞子擡頭看着這個穿着軍服,一臉正氣的年輕人,腿沒來由的就有些發軟。但是,旋即他就強橫掙紮起來。

“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她馬曉蓮是我的未婚妻,我現在教訓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們當兵的吃太多,撐着了來管我們家的家務事做啥。”

哼哼着爬起來的劉鳳凰,也跟着嗷嗷吼。“對啊對,你這個大兄弟可不地道啊,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兒,你怎麽能來強行插手呢。我可要去支部書記那兒告你們喲,你們是來支援地方建設的,可不是讓你們來摻合我們小老百姓的家務事兒。”

“不,他不是外人,他是我未婚夫,我們倆才是訂了親的。”馬曉蓮卻嗷地一骨碌爬起來說。

“呃……”

不遠處,一直在看戲的鄭嬌杏沒心思看戲了,她氣沖沖地沖出去,“你個死賤胚子,哪裏就跟我男人是未婚關系了,我呸,不要臉的破鞋,小小年紀不學好,胡亂指派吧。”

随後跟來的劉成娟也嚷嚷着,“曉蓮啊,你跟小隊長的熟悉度,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是安隊長這幾天來了以後,你們倆才慢慢有所交結的。若是說你倆訂婚?呵呵,人家小鄭同志才是安隊長的未婚妻喲。”

鄭嬌杏趕緊挺起胸脯,“對啊對啊,我才是濤哥哥的未婚妻,你這小姑娘家家的,一臉的賤相倒貼着要當濤哥哥的未婚妻,這可能麽!”

“曉蓮……”萬佛香和馬長文都覺得這事兒肯定是假的,實在是這明顯的不可能啊。

馬曉蓮也是暗自緊張看向安子濤,她也是情急之下才想了用這一招。這會兒有點清醒了,又覺得太沖動。萬一人家當場拆穿她,這可如何是好!

劉成娟笑吟吟用最溫柔的态度對着安子濤。“安隊長啊,我們家曉蓮不懂事兒,這麽亂扣帽子。”

“我本來是打算今天就去買了東西,給曉蓮一個隆重一點的婚禮,但是現在看來,我們的訂婚儀式怕是要提前了。”

馬曉蓮一顆心落了地。

還好還好,安隊長真的是個好人吶,居然願意配合她胡鬧。嗯,不過看着鄭嬌杏那蠻橫的樣子,她就有點理解。或許他也為鄭嬌杏這樣的死攪蠻纏煩着呢。正好,自己這借口他也可以擋開。反正倆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以後她長大點了再對外宣布這訂婚吹了不就結了。這樣一想,馬曉蓮還是挺美的。

“不可能,你昨天都沒說和這個賤丫頭訂親了,今天怎麽就冒出要和她訂親的事情,濤哥哥你肯定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難怪爺爺說你總是和他做對。”

鄭嬌杏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幾乎是可憐兮兮的往安子濤跟前湊,“濤哥哥,你都是為了氣我是不是,是不是?”

安子濤把二癞子扭送在一邊兒,脫下軍服扔給一邊聽傻眼了的嘎子,“嘎子,接着,有人敢打我未婚妻的主意,今天身為男人,我有權保護自己的未婚妻,悍衛我身為未婚夫的尊嚴。”

嘎子啊的點頭,在他看來,隊長肯定也是一舉兩得的同那丫頭配合,一來好擺脫那看着就嬌到不行的嬌花兒。二則,也是為了幫小姑娘麽。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安子濤在幫馬曉蓮,尤其是馬長文夫婦倆,更是深以為然。

二癞子一看情形不妙啊,這當兵的用私人的身份來與他對上,那他就一點優勢也沒有。他平時雖然混,但也是看的清形勢的。一般說來犯混的對象,可都是一些弱小的才會混。這若是強橫的……

接着,萬佛香等人就瞧見,那個在村裏面橫到要日天的趙二癞子,在安子濤揮胳膊的功夫,便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院子。

鄙視的掃一眼二癞子的背影,安子濤眼神幽沉的看着不遠處還處于震驚當中的馬大山和劉鳳凰。

“怎麽,你們要留下來喝我和曉蓮的訂婚酒?可是,我好象不太願意看見你們啊。”

說完,他看向馬曉蓮。後者領悟,趕緊點頭,“對的,對的,我也不願意看見呢。這種牛鬼蛇神都要強加到人身上的人,哪裏敢跟他們一桌吃飯啊。”

安子濤再掃一眼氣的要跳腳的鄭嬌杏。“你哪個?怎麽跑我未婚妻家裏來蹦達?”旋即,回身有些不悅的掃一眼馬曉蓮,“曉蓮啊,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就是心太好。怎麽能什麽豬啊狗的都往家裏迎,但凡瞅着不順眼的,直接轟出去不就是了,還跟她們廢那麽多話做什麽。是人你還可以說人話人家聽的懂,這不是人你說人話她能聽的懂?你啊,還是心太軟了。”

說到最後,他真是又無奈,又寵溺的望着她。那丹鳳眼,更是透着深深的溺寵,就算是一張嚴肅的臉,這會兒散開來,就差沒在上面盛開一朵花兒。那是,發自內心的歡悅的笑容。這樣的他,雷的所有人包括馬曉蓮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萬佛香看着這個向來嚴肅的小哥有些迷惑:這小哥,是認真的要跟她家曉蓮訂親了?若真的,那這親事是真好啊,以後誰也不能來打她們家曉蓮的主意了。

關鍵一點,這小夥子人長的俊,身份還是個小兵團隊長。這樣的身份,配他家曉蓮,可是她們高攀了呢。

“咳,你說的對,以後我不會再任人亂進來的。”

馬曉蓮頂着對方能溺死人的眼神兒,硬着頭皮沖一邊的鄭嬌杏等人下逐客令。

“喂我們家不歡迎你們哈,再說了,今天可是我和安……隊長訂親的日子,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這些人圍觀。”

鄭嬌杏還是不死心,扒拉着要沖過來抓安子濤,“濤哥哥,你這樣任性怎麽跟爺爺交待啊,我們倆的事情,爺爺可是親口答應了的,你……”

“你,閉嘴。”安子濤有些惱,擡頭冷冷掃她一眼,“是我爺爺,麻煩不要亂叫,攀親也不是你這樣的攀法。”

說完,他有些憂傷的看着馬曉蓮,“曉蓮啊,有人非要打你未婚夫的主意,你就這樣坐視不管麽?”

馬曉蓮被惡的喲。

真想狠狠的刨一下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但是,這個時候不能拆自己人的臺啊。

再瞅着鄭嬌杏這個嬌花兒,馬曉蓮可真不客氣。“這位大娘,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請你啊。”

“啊啊,你叫我什麽,大娘……你這個瘋子,有媽生沒媽教的人。”鄭嬌杏氣的尖叫着要來撕馬曉蓮的嘴。

卻被她直接拽住胳膊,狠狠拖着往院外走。

鄭嬌杏本來就是嬌養長大的,小時候在鄉下,但也沒怎麽幹活兒。這會兒被馬曉蓮一拖拽,她發現這丫頭看着瘦小,可是握着自己的手就跟鐵鉗子一樣。

她駭然,用力扭擺卻怎麽也擺脫不了。而小姑娘鐵青着臉,毫不客氣把她往外拽。

“我們家不歡迎你,大娘你好走不送。”

又是大娘,她氣的啊啊啊卻吼不出聲來。

後者潇灑的給了她一個背影,眼神不善地盯着劉鳳凰倆口子,“怎麽,你們也要我請嗎?”

劉鳳凰被這侄女冰冷的眼盯着,不知道為毛,愣是覺得背皮都涼了。

到是媒婆柳嬸兒,一看這事兒要黃,她哪敢跟人小隊長搶未婚妻啊,是以打了個哈哈,“馬大啊,這裏沒我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可惜啊,馬大倆口子許諾的兩斤肉,就這樣黃咯。

馬大山眼神陰冷的看着自己這大侄女兒,一拉還要發飙車的劉鳳凰。

“走,人家不要我們管,這事兒咱就看她怎麽蹦達。”走到馬長文跟前,他語氣不善的瞪着老人家,“爸,不是我說你,曉蓮才多大啊,你們這樣讓她無法無天,以後還能管的了麽。你們倆歲數也不小了,這姑娘養大了,最後還不是人家的。到時候的養老送終,還不是我們這些當兒子的在管。你們這麽縱容着馬曉蓮這小丫頭片子,以後你們出個大小事兒,我們可不管的。”

馬長文苦着臉,讪讪的不知道怎麽接腔。

馬曉蓮卻是站出來,“既然大伯話說到這份上了,我馬曉蓮今天也把話摞這兒。其實早些時候,大伯你們也沒管過我爺和奶吧?就算是身為兒子,你們除了剝削他們,讓他們付出,大伯你和幾個叔叔可有為爺和奶分擔過一些事情?活兒是爺和奶自己在幹?生病了,也沒人過問,據我所知,當年我奶重病在床,有人侍候嗎?沒有,我大伯娘不罵人就算是頂好的了,還指望你們侍候?我呵呵了。”

馬大山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氣沖沖瞪着馬長文,“爹,你瞅瞅,曉蓮這樣的刀子嘴兒,以後怎麽嫁人?”

安子濤涼涼接上一句,“這一點不用你操心,我還真認定了曉蓮這樣的刀子嘴兒。她越潑辣我越喜歡,我這人就好她這一口。”

噗!

馬曉蓮一口少女血差點兒噴出來。

可是當着這些人,她偏還得做出一幅羞澀答答的模樣兒配合着啊啊啊!

馬大山被安子濤給噎的,一跺腳扭着身大叔流星離去。太,太它喵的氣人了。那小隊長看着人模人樣的,怎麽就這麽慣着那死丫頭呢。

最氣憤的要數劉鳳凰了,她兇狠瞪着馬曉蓮,“死丫頭片子,不敬長,不敬老,我看你就作吧,早晚有一天得作的跟你那賤皮媽一樣的下場。”

馬曉蓮聽的眼神一厲,“你說什麽?我媽下場,我媽怎麽了?”

劉鳳凰看這樣,反倒是得意笑着叉着腰,“你那媽怎麽樣,還不是跟你一樣的作呗?現在作的怎麽樣了這鬼知道啊。”

說完,她扭着屁股一臉我就不告訴你,你來打我的欠揍樣兒揚長離去。

馬曉蓮氣的顫抖,但慢慢的又冷靜下來。自己那個媽怎麽樣了,這還真不好說。不過以前李紅梅就是個不怎麽負責的女人。當初看上馬逢春的好樣貌,結婚後到是恩愛了幾年。但是在生下四弟後,據說她就和村裏面的二癞子的爸有點不清不楚的關系。這事兒到現在她一想起來就惡心,是以平時都不怎麽愛想李紅梅的事情。

只是現在,如果李紅梅的失蹤真的是劉鳳凰倆口子搞的鬼?那可就有待思量了。

“曉蓮,我讓人幫忙打聽一下當年你爸和媽的一些事情。”

不知道什麽時候,安子濤居然走到了她身邊這般安慰。

“嗯,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吧。”馬曉蓮看一眼不遠處,那個還瞪着自己的鄭嬌杏有些欲言又止。她不想欠安子濤太多,只想目前把事情處理下去就行。

“我是你未婚夫,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這種事情,當然得我來辦。”男人霸道宣布,聽的不遠處的鄭嬌杏傷心傷肝。

她不是沒談過戀愛的人,早前接觸過的男人經驗告訴她,安子濤對馬曉蓮的感情不是作戲,而是極度認真的。

傷心欲絕,她捂住嘴哇地哭着跑遠。

劉成娟一臉的懵,看着遠處被安子濤用溫柔眼神包圍着的馬曉蓮,手狠狠攥着,這個賤人,她怎麽就能得到安隊長的喜歡?那眼神作不了假,安隊長看着她的眼神絕對絕對是認真的啊。

看着這幾個不相幹的人都離開了,馬曉蓮趕緊把安子濤和嘎子倆人往屋裏迎。

“安隊長,剛才的事兒……”

她話沒說完,安子濤卻轉身往後面走,“要訂親,是不是要找媒婆,還得有別的酒水,以及挂面糖什麽的?我這就去買。”

說完,不由分說徑直轉身就跑。那速度,快的活象是怕慢了一步,這個世界就得末日了一樣。

馬曉蓮呆呆的,一邊,大妹悄悄湊過來沖她豎了下拇指,“姐,你行啊,這麽快就和安隊長好上了。”

馬曉蓮這會兒腦子亂着呢。聽大妹這樣一說,沒好氣掃她一眼,“別胡說八道啊,我剛才……”她瞅一眼萬佛香和馬長文,眼神有些複雜。

但想着這現人現在算是她名義上的監護人一樣的人,在這樣的山村裏,她這麽大的姑娘,還真不能太對老人家怎麽樣。再說了,這倆人除了耳根子軟,別的對她的心也是一等一的好。爸媽不在以後,她們對她們姐弟幾個可真是掏心窩的好。

思想鬥争後,她還是如實坦白。

“爺,奶,我和安隊長的事情,你們別在意……”

萬佛香有些失望,“呀,是……假的啊。唉,安隊長這人真好,也不怕犧牲自己的名聲幫忙。這一份情咱記在心裏了,可惜了……”

這一聲可惜,聽的馬曉蓮臉抽抽。

馬長文更幹脆,“唉,要是曉蓮真的能和安隊長訂親,那我就算是現在躺下閉眼了,也能瞑目啊。”

馬曉蓮不敢再聽下去,倆老你們這是看孫女婿越看越順眼呢。不過,她也有點碼不定安子濤到底是怎麽個想法,明知道她只是臨時情急之下拉他墊背的。可是現在居然搞的象模象樣兒的,似乎真的要訂親一樣?

腦子裏亂成一鍋漿糊。

她這思緒混亂的才把早飯弄來吃了,有些恍惚的上了山,給生産隊割了些豬草回去後,中午到家,卻看見安子濤提着葉子煙,兩把挂面,兩包牛紮糖,兩包酥糕,一塊好幾斤重的肉大步走來。

“曉蓮,我問了下場市上的一些老人家,他們說咱這兒訂親的儀式差不多就是這樣的禮儀,我也不知道添啥,就胡亂買了。你瞅瞅還需要啥不,不行我再去買。”

青年笑的滿臉是花,晃的馬曉蓮腦子都有點暈。

“不,不……”

她四下瞅瞅,确定四周不會有閑雜人聽着,趕緊把他拽到一邊兒,“那個,今天我只是情急之下說出咱訂親的話,你怎麽還象模象樣兒了?我們哪能真訂親啊?”

安子濤皺眉嚴肅教訓,“馬曉蓮同志,你這麽戲耍別人是不對的行為,咱們說出來的話就得履行。從現在起,你是我未婚妻,我是你未婚夫。我這人別的可能年紀比你略大一點,但是,我保證從現在起只一心一意對你,別的女人靠近我一點我立馬撤退。還有,如果你覺得我當未婚夫當的不好,我可以随時随地接受指導被糾正。”

馬曉蓮呆張着嘴,腦子裏面有千萬只草泥馬在奔騰:這玩笑,好象開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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