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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舒的公寓就在市中心最繁華的一座大樓高層,距離醫院也就是十多分鐘的車程。湯舜華擔心湯斯年早上擠不上公交車,就想讓湯斯年将家裏的車開過來,自己開車上下班。
湯斯年連忙拒絕了,說自己只是在醫院學習,每天這樣上下班的有些過于張揚。并且姜望舒的公寓離醫院很近,早上實在是擠不上車還可以踩個共享單車過去,不至于會遲到。這麽解釋了一番,湯舜華也不再說些什麽了。
總而言之,湯斯年就這麽搬進了這個公寓的次卧裏。
正如姜望舒說的那樣,這個公寓只是她加班時暫住的地方。因此湯斯年住進來大半個月,都沒什麽機會見到姜望舒。只有從實驗室回來時,偶爾看到玄關擺亂的鞋子,湯斯年才知道姜望舒來過。
見不到姜望舒,湯斯年一人獨居的生活也挺舒适的。她每天從醫院的實驗室出來後,都會到附近超市購買食材,自己做晚飯。每個周末,姜望舒家裏的阿姨都會定時來替姜望舒收拾公寓。因此除了節假日幾乎沒什麽時間的湯斯年,就又省了一件事。
再一次見到姜望舒,已經是一個月多月後的事情了。
七月十三號,花城從下午五點發布了三條以上的黃色預警,說今晚會有暴雨降臨。湯斯年下班的時候,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于是她連奔帶跑,到超市買了今晚要做的食材,頂着雨回了家。
淋了個透心涼的湯斯年,将食材扔到廚房之後,連忙将身上的濕衣服脫下扔到洗衣機裏,換了背心熱褲出來。
姜望舒解開門鎖推門進來時,湯斯年正一邊拿着毛巾擦頭發,一邊往廚房走去。聽到開門聲,湯斯年就朝着玄關走去,見到姜望舒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望舒姐姐?”
正在脫高跟鞋的姜望舒仰頭看了湯斯年一眼,一時間也有些愣住了。背着光的湯斯年,穿着背心熱褲,裸露出來的地方線條清晰又柔韌,洋溢着年輕的青春氣息。
眼尖的姜望舒匆匆掃了她一眼,看到她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被雨淋了?”
湯斯年點點頭,伸手接過姜望舒手裏的包包和車鑰匙,随口問她:“姐姐今晚在這裏過夜嗎?”
姜望舒道了聲謝,脫下高跟鞋,換了拖鞋走向了客廳,“今晚大暴雨,開車回去不太安全,所以就在這裏住下了。”
湯斯年跟在她身後,将手裏的包包挂在了玄關旁的壁櫃裏,進了客廳後将車鑰匙放在了桌面上。姜望舒放松了一般坐在沙發上,仰頭看着湯斯年,問她:“你淋了雨,為什麽不去洗澡啊?”
湯斯年回答她:“一會還要去廚房做飯,所以就不着急洗澡。”
她一說做飯,姜望舒雙眼一亮:“斯年要自己做飯嗎?做什麽?”湯斯年笑笑,“做個番茄金針菇豆腐湯,還有糖醋小排,炒個甘藍這樣。望舒姐姐有什麽忌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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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舒連忙說道:“我不挑食,你做什麽我就吃什麽。”姜望舒委實好養活,幾乎沒有什麽忌口的東西。甜的鹹的,酸的辣的,只要是好吃的,她都能吃。
湯斯年點點頭,伸手指向了廚房,“那我先去做飯,姐姐先休息一下吧。”湯斯年這麽說了之後,就将擦頭發的毛巾放回了房間,仔細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頭發,在腦後紮成了一個好看的小揪,這才滿意地進了廚房。
刷鍋洗米,洗菜腌排骨,一個人在廚房忙活的湯斯年,似乎隐約聽到了客廳外面傳來了姜望舒打電話的聲音。湯斯年開着水龍頭洗刷着西紅柿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窗外不斷沖刷的雨水,一種下雨天也很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慶幸這夜雨,又有些懊惱于自己準備不夠,以至于沒有多買上一些姜望舒喜歡的東西。
湯斯年嘆了一口氣,将洗幹淨的西紅柿從水裏撈起來,甩幹之後,放到砧板上,蹭蹭蹭地切了起來。
湯斯年刀法利落,沒一會就将片好的西紅柿整整齊齊地放在盤子裏。姜望舒打完了電話,從客廳裏走了進來,靠在門口看着湯斯年拿刀在切嫩豆腐,試探地問她:“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湯斯年擡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用,姐姐就去客廳坐着等吃晚飯就好了。可能還需要點時間,不然姐姐先去洗澡也行的。”
她一口一個姐姐,姜望舒就覺得自己是真的多了個妹妹。于是姜望舒舉起了右手,朝着客廳的反向好似彈琴那般游走:“那我就乖乖等吃了。”
她這個動作實在是太可愛了,湯斯年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年輕的女孩低頭,看着自己刀下切得規整的豆腐塊,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切完了豆腐塊,準備好其他所有材料後,湯斯年這才開火。先是熱油,将西紅柿炒過之後,這才轉入砂鍋,放入豆腐和金針菇一起煲湯。
這頭煲了湯,那頭也開了火煎排骨。兩邊開火,總共花了半小時的湯斯年迅速做好了三道菜。她将菜盛好放到了餐桌上,收拾好碗筷後,朝外喊道:“望舒姐姐,吃晚飯了。”
姜望舒一聽這個聲音,連忙放下手頭的工作,到廚房洗了手,坐在了餐桌上。湯斯年照常給她盛了飯,姜望舒先是掏出了手機拍了一張桌面上的飯菜,然後招手讓湯斯年過來,“斯年過來,和姐姐自拍一張。”
湯斯年湊上前,靠着她的椅背,板着一張小臉。姜望舒讓她笑一笑,她就勉強地擠出了一個笑容,看起來異常窘迫,仿佛遭受了什麽迫害了一樣。
姜望舒拍完,還仰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麽都不笑一下的。”湯斯年應得十分老實:“我不太習慣和人自拍。”她見姜望舒點開了微信的聊天界面,就問她:“是給我姐姐發照片嗎?”
“對啊。”姜望舒看着手機屏幕敲敲打打,“我把你拐來我家做飯,她就一個人在家裏凄涼孤苦的,我要欺負一下她。”
湯斯年失笑,拉了張椅子坐在了姜望舒身旁,說道:“先吃飯吧。”
她這麽說着,姜望舒又問她:“斯年,剛才的照片我可以發在朋友圈裏嗎?”
湯斯年猶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就點點頭,應了一聲嗯。似乎做完了一切,姜望舒将手機扣在一旁,拿起了筷子夾了塊排骨,放入口中,贊了一句好吃。
湯斯年高中的時候就學會了自己做飯,大學五年離家近,她周末經常回家,就會給剛工作的湯舜華做飯吃。時日一長,手藝也變得好了很多。雖然可能比不上姜家做飯的阿姨,但是讓姜望舒覺得好吃還是沒問題的。
兩人吃飯的時候,姜望舒的手機不斷地進來消息,可她都沒看。直到放下碗後,姜望舒才感慨道:“我總算是知道,你姐姐為什麽一到寒暑假體重就會驟增了。和你住在一起,想不胖都很難。”
湯斯年見她吃飽了,就準備收拾碗筷:“望舒姐姐誇張了,我姐那是一到冬夏不愛運動,這才覺得胖。”
姜望舒攔住了她,“我來吧,你做飯那就讓我來洗碗吧。”湯斯年還要争一下,姜望舒看了她一眼,制止道:“聽姐姐的,不許争。”
姜望舒慣來不喜歡在這些小事上争來争去的,湯斯年點點頭,也就讓姜望舒自己收拾碗筷去了。
捧着碗去廚房洗刷的時候,姜望舒還在說:“我是說真的哦,你姐自己都說你在家做飯她都能吃多點。“
湯斯年擦着桌面,沒有應她。她心想,她姐那是自己一個人在家,沒人盯着,連外賣都懶得點,見天三餐不規律的。
姜望舒洗了碗後,放在一旁晾着,這才擦着手從廚房出來,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湯舜華果然發出了她也要吃的吶喊。然後湯舜華又說,湯圓已經是個大人了,就讓湯圓給你做飯抵房租錢吧。
姜望舒見了哈哈笑了起來,看着往房間走的湯斯年說道:“斯年,你姐說你長大了,應該學會獨立了。她讓你給我做飯抵房租錢。”
湯斯年笑着應了一句好啊。接着說道:“如果望舒姐姐不嫌棄,就天天回來吃飯吧。”
她是個很少笑的孩子,突然這麽笑一下,整個人忽然就生動了起來。
姜望舒心想,這不是笑得很好看的嘛。于是姜望舒就說道:“你要是多笑笑,我一定天天跑回來蹭飯吃。”
湯斯年耳朵一下就紅了,連帶着臉上的笑容也變成了尴尬的羞澀。她低頭,支支吾吾應了一句也不是不行。這麽說着,湯斯年推着自己房門,嘴裏說着自己去看論文之類的話,逃難那樣走了進去。
姜望舒望着她的背影,愣了一會,開始在微信狂cue自己的小姐妹,說些什麽“咱家妹妹也太害羞了吧”之類的話。
屋裏的湯斯年還紅着耳朵,她坐在桌子前,捏着自己的耳朵好一會,這才冷靜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了自己放在筆電旁的手機,點進了姜望舒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條顯示着“妹妹的晚餐”,底下還放了兩張圖。湯斯年用手指點開她們的合照,珍而重之地保存下來,這才點開了評論。
姜望舒和她的共同好友只有一個湯舜華,因此湯斯年只能看到姜望舒給別人的回複。回複只有兩條,一個是解釋斯年是花花的妹妹,另一條就是不可以。
“花花的妹妹。”
“不可以。”
看着這兩條回複,湯斯年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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