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醫院裏到處手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姜望舒很不喜歡,但還是跟着湯斯年乘着電梯上了樓。她一直想和湯斯年牽手,可湯斯年的手沒有用消毒液洗幹淨,就一直不敢碰她。
等到湯斯年回到實驗室把手洗了,脫了白大褂出來後,才伸手握住她。兩手相牽,姜望舒臉上挂起笑容。湯斯年很開心,牽着她往外走,還問道:“望舒姐姐想吃什麽?”
姜望舒問她:“吃西餐?斯年會煎牛排嗎?”湯斯年回答:“會啊,不過可能會不太好吃,因為我沒多少經驗,就在家給我姐做過兩三次。”
“望舒姐姐想要吃到好吃的,估計還得去西餐廳才行。”
姜望舒想:“我今天不想去餐廳,就想吃你做的東西。”湯斯年應了聲好,就這麽決定了晚餐。
兩人走到醫院停車的地方後,姜望舒說自己開車,就讓湯斯年坐進副駕。湯斯年乖乖落座,姜望舒去了駕駛位,系上安全帶之後,将剛買的手表遞給湯斯年:“回禮,拿着。”
湯斯年兩手接過禮物,受寵若驚地看着姜望舒,“姐姐剛剛沒回家,去給我買禮物了?”
姜望舒點點頭,開心地說道:“挑了好一會,才找到的,快戴上,看看合适不合适。”湯斯年點點頭,眼睛裏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拆開包裝,将裏面的手表取出來。這是一款輕奢機械表,暗藍色的表盤襯着銀灰色的指針和刻紋,搭配着黑色的表帶看起來有種複古的貴氣。
湯斯年笑了一下,“這表……看起來好高調啊……”
姜望舒的期待的眼神一下轉為失落,巴巴問她:“你不喜歡嗎?”湯斯年搖搖頭,看着她說道:“不是的,我很喜歡。只是覺得,在實驗室不能戴表,有些可惜。”
姜望舒神色緩和,伸手接過湯斯年的表,“來,我先幫你戴上吧。在實驗室不能戴,平時總可以戴啊,這個款式和你很多衣服都能搭的。”
她微涼的指尖擦過湯斯年的手腕,仔細地給她将表帶扣上,“你進實驗室的時候,把表放包裏就行了。”
姜望舒給她戴好手上的表後,兩手搭在她膝蓋上,仰頭問她:“會戴的很緊嗎?”
湯斯年搖搖頭,雙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姜望舒被她看着不太自然,輕輕咬住了自己的唇瓣,“那我們就回去喽?”
湯斯年又搖搖頭,姜望舒就小小聲地說:“不回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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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斯年伸手,将她擁入懷中,一手托着她的後腦勺,一手攬着她的腰,很快就用行動告訴姜望舒自己想幹嘛。
她像是一只小狗,舔過姜望舒的眉眼與唇瓣,然後輕輕往下挪,終于咬上了姜望舒頸側那顆痣。
姜望舒微微仰首,輕嘶一聲,雙手攀在小狗肩上,眼角水光潋滟。
過了好一會,她才喘着氣推開身前的湯斯年。湯斯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替她将敞開的襯衫認真地扣好,一張小臉像是被蒸熟的龍蝦,紅的不像樣子。
姜望舒兩手搭在她肩上,伸手捏着她耳朵說道:“你是小狗嗎?這麽會咬人。”湯斯年輕輕嘟囔,“對不起……”說完,她擡頭,看着姜望舒,小心翼翼地問:“姐姐,我咬疼你了?”
姜望舒噗嗤一笑,搖搖頭,“也沒有啦,但是不知道有沒有留印子……”
“如果可以,還是不要在會被看到的地方留下痕跡,好嗎?”她兩手勾着湯斯年的脖子,搖了搖,“答應我嘛,好不好?”
湯斯年點頭:“我明白的,下次一定會注意力道。”兩人又抱在一起好一會,姜望舒才把湯斯年松開,開車去了超市。
在挑選食材的過程裏,姜望舒說起了今天在商場的事情。
“其實今天去商場給你挑手表的時候,遇見了一個超級讨厭的人。”姜望舒跟在湯斯年身邊,看着她挑選配菜,語氣平靜地說道。
湯斯年有些驚訝,“姐姐也會有讨厭的人嗎?”
姜望舒看了她一眼,輕輕說道:“我又不是聖人,什麽人都會喜歡,當然也會有讨厭的人啊。”
湯斯年笑了一下,說道:“我一直覺得姐姐特別寬容,所以覺得你不會有什麽讨厭的東西。就算讨厭,也不會在意,就和我姐一樣。”
姜望舒吐槽:“我才沒有那麽寬容呢,如果讨厭的人不在我面前蹦跶的話,那我是不會想起這件事的。但如果對方主動來招惹我,我就很煩,就沒什麽好脾氣。”
湯斯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能理解,我姐之前跟劇組跑,在片場也很讨厭一個明星,她的說辭和望舒姐姐差不多。”
她說完這句話,轉頭去問姜望舒:“那今天遇到這個讨厭的人,望舒姐姐反擊回去了嗎?”
姜望舒說:“反擊了啊,送上門來罵的幹嘛不罵。”末了,她還撞了撞湯斯年的胳膊,問她:“這麽和你說,你會不會覺得我脾氣很不好啊?”
湯斯年啞然失笑,“不會啊,我只知道你對我很好就夠了。”她說完,擡手落在姜望舒的發頂上,輕輕揉了揉:“更何況,望舒姐姐這麽溫柔,我還怕你被人欺負了呢。”
姜望舒嘟囔:“我才不溫柔,我很兇很兇,很麻煩的。”
湯斯年:“可你之前,對我不就很溫柔?”
姜望舒反駁:“那不一樣嘛,之前你是花花的妹妹,現在是我女朋友啊。你沒聽說過嘛,談了戀愛之後,女孩子很容易作天作地的。你就不怕我對着你作天作地,野蠻有任性啊?”
湯斯年想了想,扭頭看她:“那你會嗎?”
姜望舒走在她面前,眼神落在了一旁的食品架上,輕輕道:“看情況喽。”湯斯年走了一步,站在她面前,低頭去看她的眼睛,“才在一起第一天,姐姐就和我說這樣的話啊?”
姜望舒躲着她的眼神,“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我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好的人。”
湯斯年伸手,貼在她的臉上,将她的臉轉過來在,正視着她的眼睛說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會用眼睛去看,我心去感受。”
“當然,有時候我會比較遲鈍,可能要一段時間去分辨你說的話,做的事,所包含的意思。但是,我會努力去做的。”
“至少現在,你在我眼裏很好,我很喜歡你。”
姜望舒抓她的字眼:“那我以後,就會不好,你就會不喜歡我啦?”
湯斯年笑了一下:“誰知道呢?到底會不會這樣呢?”
姜望舒當場就很氣了,她抱胸在前,擡頭看着湯斯年,“湯斯年,剛在一起你就說這樣的話?你是認真的?我要生氣了。”
湯斯年很無辜:“是你自己問的嘛,那我要說我會喜歡你,喜歡你一輩子,永遠不改變你信不信嗎?”
姜望舒被堵得沒話說:“那這麽說,總比剛剛說的那些話好聽啊。”湯斯年就明白了,“哦~望舒姐姐想我哄你了,好,那我說。”
姜望舒轉身就走:“已經太遲了,湯斯年你失去機會了。”
湯斯年長手一伸,攬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懷裏,低聲說道:“我錯了,剛剛是在逗你的。”
“我怎麽可能會不喜歡你呢,我很喜歡你啊。如果你覺得喜歡是不能夠持久的一件事,那麽不管是一千次,還是一萬次,我都會喜歡上你。”
姜望舒那顆不安的心,就這麽奇異地被安撫下來。她擡頭,看着湯斯年,問她:“這是哄我的話?”
湯斯年搖頭,說:“你又不是吃不到糖的小孩,需要我哄什麽。我是将自己一顆真心捧出來,擺給你看啊姐姐。”
有那麽一個瞬間,姜望舒覺得自己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貓,想要開始張揚的時候卻被人捏着後頸皮拎了起來,然後抱在懷裏溫柔地順着毛。
這個比她小三歲的新女友,有着別人沒有的耐心。她或許還不夠成熟,某些方面還很青澀,但是在她的眼裏,姜望舒卻有種自己是世上珍貴之物的感覺。
她在被對方捧在手心裏小心翼翼地憐惜着,這種感覺,姜望舒體會得很明顯。所以小貓決定低頭,舔舔大孩子的掌心,給她一點安撫性的鼓勵。
于是姜望舒仰頭,在湯斯年臉上落下一個吻。臉頰一片濕潤,湯斯年連忙擡手捂住自己的臉頰,眼神在四周漂移,像是在躲避着超市路人的視線又像是在打量着有沒有在注意她們。
姜望舒笑彎了眼,問她:“你很介意別人的眼光哦?”
湯斯年嘆口氣,低頭看着她:“我介意的不是我們之間的關系,可能再有些人眼裏她們會覺得有些奇怪和其他,但這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湯斯年繼續說:“我是覺得,我們大庭廣衆這麽做有些不太好。”
姜望舒問她:“怎麽不好?不喜歡我親你?”
湯斯年搖頭,和她說道:“并不是,是在那一個瞬間,我想起我姐和我逛街時,看到的那些在公共場合肆無忌憚親吻,互相喂食的情侶。”
“我和我姐一致認為,這種做法十分不禮貌,而且有傷風化。”
姜望舒笑彎了眼,末了又捧着她的臉,在她臉上再啃了一口,輕快道:“好了,你也是有傷風化組織裏的一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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