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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舒聽到這一句, 特別驚訝:“你和家裏人說啦?和你姐姐嗎?”

湯斯年見她神情緊張, 也就不好再繼續逗她, 耐着性子和她解釋:“姐姐你別緊張,我沒有和我姐說。我不會在和你都沒有商量的情況下,貿貿然去和我姐姐說的。“

姜望舒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和你姐姐說了,真是吓死我了。”

湯斯年伸手,牽着她往前走, “你就這麽怕讓我姐知道啊?可她總有知道的那一天吧。”

姜望舒跟在她身旁,聞言解釋道:“我倒不是怕你姐,而是你知道吧,有些事它是這個樣子的。”

“一旦你開始隐瞞一件事,時間越久,就越難以開口解釋明白。”

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 湯斯年對此也表示了肯定,“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就算你現在和我說一起将這件告訴給我姐姐, 我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畢竟總覺得不好意思。”

“是吧。”姜望舒說, 領着湯斯年走向前往二樓的樓梯。她一邊走,一邊和湯斯年說道:“我先帶你去我的卧室,然後你先洗澡,我去奶奶那裏洗,一起洗完之後, 我們挑部電影看?”

湯斯年點頭,說了聲好。

她跟在姜望舒身後,随着她卧室房門的打開,在那一瞬間,湯斯年就莫名有種,姜望舒之前二十多年的生活,忽然朝她推開大門的感覺。

湯斯年像是一個很好奇的孩子,在進入房門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左顧右盼,誓要把姜望舒過往的隐秘都看清一樣。

進入房門,首先引入眼簾的是那一櫃子陳列在櫥窗口大大小小的布偶玩具。湯斯年松開手,走到櫥窗前抓起了一只憨厚老師的小黃鴨,轉頭看向姜望舒,和她說道:“原來姐姐以前還喜歡這些東西啊?”

姜望舒點頭,“對啊,我很喜歡這些毛絨絨的小東西。”

湯斯年那回答說那我知道了。她沿着靠牆的玻璃櫥櫃走去,仰頭仔仔細細地看着姜望舒的小收藏,除了布偶玩具,還有一些獎杯之類的。

這些獎杯都是姜望舒念書,或者是創業之後獲得的。見湯斯年再看,姜望舒還神秘兮兮地告訴她:“我有很多獎狀的,奶奶專門給我一個屋子,擺放我的畫還有獎杯。”

湯斯年一聽就來了興致,“真的嗎?那我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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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舒回答:“真的嗎?可是你要看的話,估計一看就要很久,或許看不了電影哦。”

“斯年,我們還是明天再看,晚上還是快點準備,看電影好不好?”

女朋友都這麽說了,湯斯年還能再說些什麽,當然是愉快地答應對方啦。湯斯年在櫥櫃上掃了一圈,看到了姜望舒排成一排的照片。

她看了兩眼,目光瞬間被拍在第一個的照片吸去。

框在相框裏的,是只有百日的姜望舒。小小的孩子被奶奶抱在懷裏,站在花園中,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簡直是可愛極了。

湯斯年看了一眼,說道:“姐姐竟然還有這麽小的時候的照片。”

她一說,姜望舒立馬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見她的目光落在放在玻璃櫥櫃中的相冊上,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還問道:“姐姐,這是你的相冊嗎?可以拿來看看嘛?”

姜望舒忽然就想起自己青春期的那幾張黑歷史照片,連忙将湯斯年拖走,一邊拖,一邊和湯斯年說道:“看什麽照片,以後再看啦。”

“快去洗澡,洗完澡趕緊陪我看電影。”

湯斯年見她神情透着幾分緊張,心裏就有了揣測,“姐姐,想看你照片不是很正常的嗎?你為什麽不給我看啊?”

姜望舒的臉色一下就不太自然,“反正……反正你現在還不能看。”

湯斯年就試探她:“現在不給我看?什麽時候給我看?難不成姐姐的相冊裏,還存着和前任們的合照?難道你怕我吃醋哦?”

湯斯年自顧自地将這件事說下去:“哎,我也沒那麽小氣的啦,只是幾張的話,我才不會吃醋。”

姜望舒哭笑不得,“什麽前任的合照啊,我怎麽可能會留着這種東西。”

“去去去,你趕緊洗澡去。”

湯斯年十分遺憾,“好吧,那我去洗澡。望舒姐姐也快點,我等你哦。”

姜望舒懶得理她,将她推進浴室後,一把将浴室大門關上,“洗你的澡去吧。”

動靜不小,可湯斯年還不死心,就從浴室探出個頭,和姜望舒商量道:“姐姐,所以你到底給不給我看你的照片嘛。”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朝姜望舒眨巴眨巴眼睛,顯得特別可憐。姜望舒一見就心軟,忙和她說道:“給給給,等你洗完澡出來,就給你看好不好?”

湯斯年猛點頭,才心甘情願關上門開始洗澡。

衣服剛脫完,姜望舒就敲開浴室門,遞了一套睡衣過來,“這是睡衣,你應該能穿,洗完澡換上這套啊。”

湯斯年應了聲好,接過睡衣就去洗澡。

嘩啦啦的水聲在浴室響起,姜望舒守在浴室門口,确認她已經在洗澡之後,才松了一口氣一樣,蹑手蹑腳走到櫥櫃旁,伸手将自己那一摞厚厚的相冊抱下來。

她翻開相冊,将上學時期的一些拍的不是很漂亮的黑歷史照片抽出來,整理好偷偷放在一個湯斯年根本不會翻的地方,這才心滿意足地跑到奶奶那裏洗澡去了。

湯斯年穿着一套束手束腳的粉色兔子睡衣出來後,房間裏已經沒有姜望舒的身影。

她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小心翼翼地坐在姜望舒的床上,開始好奇地環顧四周。

她想,這就是姜望舒長大的地方啊。這裏的每一個地方,都充滿姜望舒的痕跡。從幼年到青年,很大一部分的時間裏,很多個夜晚裏,她都是在這裏安睡的。

只要一想到這裏,湯斯年莫名地就覺得開心。她想,她這算是正式地進入到姜望舒的世界了吧。

認識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所經歷的一切,這似乎将過往缺失的部分都逐一填滿。

湯斯年意識到,或許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姜望舒一樣讓她覺得親密,願意親近了。

對于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湯斯年由衷地覺得感激。

她深吸一口氣,快速地将自己頭發的水珠擦幹,這才将毛巾搭在肩上,起身去找吹風筒。

路過櫥窗旁的梳妝臺時,眼尖的湯斯年看到了姜望舒攤在桌面上打開的相冊。她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嘴裏還念叨着“還是給我看的啊。”接着拉開椅子,坐在梳妝臺前,翻開姜望舒的照片。

她從頭開始翻,從姜望舒百日那天看起。

小小的嬰兒被奶奶抱在懷裏,照片上還配上了老人家蒼勁的鋼筆字,“今天我一百天啦~”

湯斯年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撲哧一笑。她越往下翻,滿滿都是小望舒和奶奶的照片。

姜如蘭是真的愛姜望舒,從姜望舒百日開始,到十二歲,她倆的合照與姜望舒的單人照,幾乎是五五開。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姜如蘭牽着她的手,領着她一路平安的長大。

這些照片,滿滿占據了兩個相冊。到第三份相冊的時候,姜望舒的人生軌跡裏,才增添了其他人。

她的同學,她的老師,她的朋友,一個個來來去去,面孔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有湯舜華一直都是在的。

翻到姜望舒十八歲剛上大學的照片,兩個姐妹花勾肩搭背的站在大學的門口前,豪氣沖天地擺了個poss,湯斯年撫摸着她們兩個人年輕漂亮的臉,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等姜望舒從奶奶房間裏出來時,湯斯年已經快把姜望舒大學時期的相片都看完了。

大學時期的姜望舒一年比一年明豔,出落得更加漂亮。圍在她身旁的,同樣是一群顏值逆天的美人。湯斯年看着看着,還看到不少姜望舒和章子初和集體的合照。

兩人好像是一個社團的,時常一起參加活動,所以有很多合照。

一想到她們在大學時,這麽親密的粘着對方,湯斯年就恨不得自己早生幾年,或者是再比姜望舒大多幾歲。趁着年輕的女人還沒嘗過愛情的滋味,連忙将她把在手裏好好疼着。

想到這裏,湯斯年鼓着腮幫子,伸手戳着合照裏章子初的臉,說道:“哼,渣女。”

姜望舒從門外進來時,恰好聽到她念叨這句話,忙問她:“你說什麽渣女。”

湯斯年受驚,連忙扭頭看向姜望舒。卻見姜望舒朝她走來,靠近她的時候還看到她翻到的照片,瞬間就明白湯斯年在說誰了。

姜望舒忍俊不禁,“你還在計較這件事啊,我都不計較了。”

“好啦好啦,斯年別看這個了,我們看看別的。”

她從後,摟住湯斯年的脖子,用自身的香氣籠罩她,在她耳邊呵氣道:“斯年,別看這本,繼續往下翻嘛。”

湯斯年應着好吧好吧,聽話的翻下去。

大學畢業之後,姜望舒就比較少拍照了,留在相冊裏的多數是旅游照。姜望舒擠進湯斯年懷裏,坐在她大腿上和她解說着照片來歷,兩人倒是看得很不亦樂乎。

看着看着,就将相冊翻到了最後。留在相冊裏的照片,是今年三月份的時候拍的全家福。

那天是姜如蘭的生日,姜如蘭端坐在桌前,頭戴一頂生日皇冠,被身後的姜望舒摟在懷裏,迎着燭光滿臉笑意。

湯斯年看着她滿頭的銀發和慈祥的面容,莫名就想起了一開始時,她抱着小望舒一本正經的嚴肅面容。

那時她雖已經過了天命之年,卻滿頭烏發,未見蒼老。

想到這裏,湯斯年就有些感慨。

可姜望舒的感受卻比她還深,她坐在湯斯年腿上,手指撫摸着照片裏奶奶的面容,發出了迷霧一樣茫然的嘆息。

“總覺得,這幾年奶奶老得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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