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師兄

杜司趕緊擺手，“抱歉，我不會。”

陶大夫也沒強求，放下手中的白子，“坐下說。”

杜司：“謝謝。”

桌子旁還剩下一張椅子，杜司沒坐，而是推着吳萌坐下了，“我也閑話少說了，這次過來是為了吳萌的眼睛。”

吳萌被他壓着沒起來，看着師父有些手腳無措，“我眼睛沒問題。”

杜司輕輕拍了他腦袋一下，“乖，別鬧，先讓你師父看看。”

陶明收了這個小徒弟有一段時間了，确實也沒發現有什麽問題，“眼睛怎麽了？”

“光線昏暗些的時候萌萌就有些看不清東西了。”杜司說道，“不知道問題大不大。”

吳萌愣了，擡頭看杜司，杜哥什麽時候發現的，他以為他已經很小心了。

杜司笑笑将他的頭轉過去，“大夫您給看看能不能治好，不然要是晚些回家我會擔心的。”

“是了，是該看看，這孩子什麽都沒說。”陶大夫招招手，“過來，我瞧瞧。”

吳萌別扭地過去，“不礙事的。”

“別讓你家夫君擔心。”陶大夫打趣他，轉了幾個方向調好光線才開始給吳萌看，看完之後還仔細給吳萌把了脈。

沒一會。

陶大夫輕笑道，“沒多大事，雀蒙了，問題還不大，我寫張單子給你，照着上面的東西換着吃，慢慢就好起來了，別擔心。”說着讓吳萌去拿紙筆過來。

吳萌走之後陶大夫閑聊似地問，“成婚多久了？”他看着吳萌還是一副孩子樣，沒有一點像是已經嫁做人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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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左右。”，陶大夫沒問杜司也沒記得算，一轉眼好像過了很久一樣。

“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

杜司奇怪對方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微笑着回答，“吳萌還小呢。”

“不小咯，像他這麽大的孩子都好幾個了。”陶大夫不知道想到什麽感慨地說。

“我不管別人如何，在我眼裏他還小呢。”杜司堅持道。

杜司說完陶大夫就哈哈笑着拍大腿，“對了，還小呢，是還小呢。”

陶大夫笑得很大聲，但是杜司感覺對方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吳萌拿着紙筆出來，陶大夫寫完單子之後還加了一份藥單，叮囑杜司，“這個也要每天一碗，先喝一個月，小七這孩子表面看着身體不錯，但內裏啊還是得養着。”

“今天先這樣，你回去吧，小七去找你師兄。”陶大夫站起來慢悠悠回房。

吳萌看看他師父的背影，平時精神得能吼破天的師父怎麽感覺心情不好的樣子。

吳萌看看杜司想問問他們剛才說什麽了，杜司搖搖頭，“師父他老人家有自己想藏着的事。”

杜司收好藥單，摸摸他家乖萌萌的腦袋，“你去找師兄吧，我就先回去了，晚上我來接你，等我過來。”

“我能自己回去，不是每天都晚的。”吳萌不想麻煩杜司從家裏又來這裏一趟，畢竟一來一回的就一個時辰，多累。

“要是意外又晚呢？”杜司認真地看着他，“不要讓我擔心，嗯？”

吳萌最受不了杜司認真起來的樣子了，“好吧。”

杜司回家之前在鎮上七拐八彎地鑽進了一條小巷，出來的時候手裏拎着東西又往醫館去。

陶明回房悶了沒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不耐煩道，“今天不出診。”

“不是，小七帶來那位公子讓把東西給您。”

陶明打開門，他的五徒弟拎着兩個小壇子，只有巴掌大，“師父，那位公子說，沒有什麽煩惱是一壇酒解決不了的，一壇解決不了那就兩壇。”

陶明剛想說要是兩壇還解決不了呢？小五又開口了，“要是兩壇酒還解決不了，那就想想您那煩惱希不希望您煩惱。”小五說腦袋都要亂了，抓了抓腦袋，“什麽煩惱不煩惱的，師父你有什麽煩惱跟我們說呀，我們幫你想解決辦法。”

陶明接過酒，沒好氣道，“說什麽說，做你的功課去。”說着嘭地關上門。

打開酒壇，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純正的女兒紅，雖然年份不長，但這味道也夠人迷醉了。

要是沒猜錯，這兩壇女兒紅剛好是他為小七看診的價吧。

這小子早猜到自己不會收診金的，最後連提一嘴都沒提，沒想到還在這找補上了。

杜司用剩下的錢把吳萌需要用的藥材一次性買齊了，他準備放空間裏面，這樣保存起來一點問題都不會有。

再買些單子上面的食材，回去的時候杜司的荷包已經幹得比鹹魚還要幹了。

幸虧之前家裏的米面鹽油都屯足夠了。

回去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家門前晃悠着個人，走近一看，這不是李大哥嗎？怎麽有空來他家了？

杜司提着東西走近，李大哥看見他，讨好地笑了笑，“小司回來了，這是去哪了？讓我好等。”

“那您再等會。”杜司說完直接進廚房放東西，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李大哥變臉的樣子，說實話有些搞笑。

“進來坐吧。”杜司打開大門讓他一起進來，“李大哥今天來是有什麽嗎？借你們家的東西我記得我都還了吧。”

“還了還了。”李大哥坐下有些拉不下來臉皮，但還是得說，“這個，我今兒個來是想問問你那，你那菜種得怎麽樣了？”

杜司擡眼看他，李大哥眼神飄忽一看就不是想問他的菜種得怎麽樣。

“唉，說起這個可賠慘了，那一片的地啊我全都種上菜了，可我這也不會啊，你應該也看到了，一大片的被蟲吃，我這心裏也苦啊。”杜司也買慘

“沒，沒那麽嚴重吧。”李大哥雖然之前也看到過那被蟲啃過的菜，那時候他還在心裏幸災樂禍地笑杜司呢，誰讓他不給地他們種，“你那菜不是還賣了五兩銀子嗎？那可是快一半稻子的錢吶。”

他們種稻子的，一茬過去也就能賣個十兩出頭的銀子，還得精心伺候着，杜司呢，随便一種菜就是他們将近半年的收入，這心裏不酸是不可能的。

“五兩銀子怎麽了，五兩銀子都不夠花的，我們家什麽都沒有，米要買吧，面要買吧，食材要買吧，您看我這……”杜司給他看自己衣袖上的補丁，“我這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指望種菜過活，難哦。”杜司說着說着一副沮喪的樣子。

李大哥看看杜司的穿着再看看這什麽都破破爛爛的房子，接下來的話都有點說不出口，“日子會好起來的，小司你別喪氣啊，下次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叫我們兩口子。”

“只是幫忙嗎？”杜司認真地問，要是免費勞動力他很樂意笑納。

李大哥臉色青白變換着，咬着牙說，“你這讓小孩捉個蟲還給錢呢。”

杜司在心裏翻個白眼，那還說幫忙，“開個玩笑，要是有需要的話我會說的。”

杜司摸了摸他缺口的茶碗，問對方，“李大哥你還有事嗎？”

李哥也注意到對方的動作，跟着看那破茶碗，一時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麽事，“啊，沒事了沒事了。”說着從破椅子上起來，“那我這先走了，有事記得說一聲。”

“知道知道。”杜司答應着。

看着對方一頭霧水地走遠，杜司覺得有點好笑，這也太容易忽悠了吧？也不知道等他想起來會是什麽表情。

……

試驗種的三種種子都順利長大，因為直接澆的晶石水，小苗長得飛快，杜司看到有一顆長得并不像蔬菜類的，而是像樹苗。

樹苗已經有膝蓋高了，杜司把他移栽到了門前不遠處，不知道是不是果樹，要是小孩的朋友沒說謊就應該是果樹才對。

剩下的兩種杜司沒有再動，順便将剩下的那些種子全部泡上。

他準備将屋後的這塊地用籬笆圍起來，專門種這些新玩意。

鼓搗完之後就又是傍晚了，估計着時間杜司就出門準備去接吳萌回家，只是看到和吳萌說說笑笑等在門口的男人，他心裏有些吃味。

“萌萌，該回家了。”杜司走上前對面兩個人都沒發現自己，只好出聲道。

“杜哥你來了。”吳萌小跑上前，跟男人擺擺手，“師兄你回去吧，我先回家了。”

男人笑容溫柔，“路上小心。”他看到杜司也只是禮貌地點了下頭。

“這就是對你很好的師兄？”回去的路上杜司問起。

“對啊，師兄很照顧我的，師兄很厲害，什麽都知道。”吳萌覺得這沒什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杜司牽着他的手緊了緊，說出的話難得有些別扭，“他知道我是你夫君嗎？”

“幹嘛說這個？”吳萌被他突然的問話打懵了，“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啊。”

杜司沒好氣地晃晃他們牽着的手，“我們是兩口子，你得讓人家知道這事。”

吳萌不懂，“為什麽？”

“我怕人家把你給拐跑了。”杜司第一次覺得吳萌這麽單純也不怎麽好。

“我又不是小孩，才不會被拐。”

杜司放棄，“行吧。”他還能等，還有半年他就讓吳萌知道什麽叫做不是小孩。

“你注意點你師兄，他不懷好意。”杜司繼續吃醋。

“不會的，師兄那麽好。”

杜司戳了下他的腦袋瓜，也顧不得是在路上，直接轉過吳萌的頭，狠狠在他嘴角嘬了一下，“這種不懷好意。”

吳萌紅着臉反駁，“不可能！我都有你了。”

杜司對他這句話十分受用，“可是他不知道啊。”

“那我明天找機會跟他說。”